第八章 讨价还价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该谈论正事的时候了。”亚历克斯笑意盈盈的看着霍缺，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严肃，这一刻霍缺从他眼中看到的就只剩下商人的市侩了。
霍缺轻松下来，至少证明他的电影已经入了亚历克斯的眼，也就是说狮门愿意收购这部电影。
亚历克斯的确是个聪明的人，一般情况下，一个商人在竞购某样东西的时候，不管心中有多么的渴望，都会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以防对方漫天要价，但是亚历克斯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的，就在电影看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立马就表现出了他想要收购霍缺这部电影的想法，这种做法的好处就是让当事人毫无准备。
如果今天坐在亚历克斯边上的人是以前的那个霍缺亦或是其他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年轻人，或许真还会让他手足无措，但是这个霍缺是有着两世生活经验的而且还死过一次的人，他淡定如一个商场老手，微笑着看着亚历克斯，轻声说道：“看来我的作品已经过关了。”
亚历克斯的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点了点头：“对的，我代表狮门郑重的告诉你，这部电影我们愿意收购，你可以开出你的价码，然后我们看是否是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如果你心中没有底，那就由我们来开个价，请不要觉得将你的作品用来买卖是一件俗气的事情，这其实是证明你作品多出色的最佳选择。”
霍缺沉思稍许，对于亚历克斯他有多了一份钦佩，这的确是个老狐狸，作为拥有绝对主动权的买方，很多人都不会将开价码的机会给卖方的，但是他却愿意给予这个机会，倒不是他多大方，也不是他傻，而是他太会算计了。
他觉得，以霍缺的年龄，绝对是个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对于金钱肯定是没有多大概念的。在加上他对自己第一部作品的认知，开出的价码一定会小于他心中价码的。
不过他失算了，因为这个人真的与其他人不一样。
霍缺环视了一遍四周，心中却在合计着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几秒过后，霍缺以玩笑般的说法道：“尊敬的亚历克斯先生，虽然我对于影院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但在这个地方谈论买卖我觉得的确有些不合适，而且我还想尝一下贵公司的咖啡。”
亚历克斯眉头微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霍缺会是这么镇定的一个人，这完全超出了他对于初入社会的年轻人的认知范畴了。他当然知道霍缺并不是为了喝咖啡，也不是为了换环境，他是想要主动权，他有些犹豫，到底给不给霍缺这个能够把握主动权的机会，说实话，他不喜欢被动，这些年来，他谈了无数部电影收购的事情，还从来没有遇到霍缺这种步步为营的人，他苦笑一声，心中都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大意了。
“当然可以，我们去趟洽谈室吧。”亚历克斯起身，笑着说道：“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太压抑了。”
“我也不喜欢压抑。”姜云凡露出一副憨傻的表情，说道：“但愿我们等会聊天的气氛能够冲淡洽谈室的压抑。”
亚历克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霍缺，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谓的洽谈室其实就是专门用来谈判的地方，当然，里边设有煮咖啡甚至喝茶的茶室，装潢是那种古欧式风格，或许是为了搭配设计风格，整体颜色有些深沉，确实显得有些压抑，当然压抑也代表着严肃。
“亚历克斯先生，您喜欢喝茶吗？”霍缺忽然问道。
亚历克斯略微一愣，随后点头：“很喜欢，我喜欢那种清香与微微苦涩的味道……你是华夏移民，那你应该对茶道不陌生吧？”
霍缺走到那套标准茶器边上坐下：“那就请亚历克斯先生品尝一次我泡的茶吧。”
对于茶霍缺绝不陌生，因为他就出生于茶乡，那里漫山遍野都是横列整齐的茶树，他是闻着茶的味道长大的，在他那视茶如命的爷爷的调教下，泡茶那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因此他才这么有信心。
当亚历克斯坐到霍缺身边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的生出一股不安来，因为他知道，就在他们一起走进洽谈室的那一刻，霍缺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水烧开，霍缺就像某座富有灵气的大山上仙风道骨的老者，他举止优雅的洗茶具，洗茶，倒水……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缓慢，就像他的心境一般的平静。
老而弥坚的亚历克斯当然能够看出这点，所以他有些坐不住了。
“看得出来你是泡茶的高手。”亚历克斯组织了一下言辞继续说道：“恩，就像你的电影那般，细微末节的东西才能够品的出味道。”
霍缺手上的动作不停，答道：“过奖了，茶道就像人生，只有沸腾的水才能够泡出清香的茶，这是我老家的一句谚语。”
“这个小狐狸，又把话题绕到茶道上了。”亚历克斯心中暗骂一句。
两人这个时候的对话就像是一场对决，谁输谁赢就看谁能够沉得住气了。
茶终于泡好，霍缺双手递给了亚历克斯一杯：“请点评。”
闻着那股他一直没有泡出来的茶香味道，亚历克斯将茶放到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味道很好，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没有在茶道上了。
“霍先生，对于你的这部电影，你觉得它会热销吗？”亚历克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专业人士，你应该看得出他会不会热销。”姜云凡答道。
亚历克斯沉思片刻，说道：“这部电影唯一能够取胜之道，那就是新颖，剧情的新颖以及创意的新颖，这是我多年来看到的最具新意的电影之一，但是这部电影的受众并不大，不过如果我们能够好好的做一次营销，我想它的成绩绝不会差。”
霍缺认同的点了点头：“这部电影被我定义为是科幻片，你觉得呢。”
亚历克斯眼中亮光一闪，就好像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一样，随后他的嘴角渐渐的浮现出一个笑容：“我一直将这部电影当做剧情片在看待，你这么提醒，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
对于亚历克斯这种人物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霍缺当然相信他能够出色的完成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包装，这本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他能够在这部电影上赚到多少钱。
“亚历克斯先生，你将我这部电影夸赞得这么好，那么我是否可以漫天要价了呢？”霍缺打趣说道。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价值高的东西当然就不怕别人要价了。”亚历克斯笑着回答。对于霍缺这个爽快而又坦诚的年轻人，他还是很欣赏的，不单是对他电影的欣赏，还有对他为人处世的欣赏。
“砰砰……”
这时，洽谈室里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亚历克斯喊了一句。
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到亚历克斯身边，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附耳在亚历克斯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便把文件递给了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快速的在文件上扫了一眼，随后他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霍缺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发现那个年轻人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霍缺回敬一个微笑，却感觉那个年轻人的眼神中包含了很多东西。
亚历克斯将文件递给年轻人，脸上隐现着一股怒气，他轻轻说道：“现在我没空，这份文件等我把正事忙完了再看。”
“主任……”年轻人接过文件。心中却是显得有些疑惑，他跟着亚历克斯已经五六年了，知道他的阅读速度极快，刚才他虽然看起来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文件，他却知道亚历克斯将里边的内容都看完了。
年轻人带着深意的看了一眼霍缺，然后拿着文件走出了洽谈室。
这个小插曲显然影响到了亚历克斯的心情，他看着霍缺直接说道：“三百万美金的保底买断，世界范围内公司票房提成后的百分之五，你看这个价格你满意吗？年轻人，其实一开始我准备以五十万美元的价格将你这部电影全权买下的。但现在显然不怎么可能，因为你不但在电影上有很高的天赋，还是个不错的生意人。”
这个价格不是满意，而是非常满意，要知道，既有保底片酬又有票房分红的导演绝非是如今的霍缺可相提并论的，但是霍缺只凭第一部电影就得到了，不得不说他是幸运的。
霍缺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霍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敬给亚历克斯说道。
亚历克斯也举起茶杯，但是却没有给霍缺碰杯，脸上闪现过一瞬的奸诈，他笑道：“其实这么诱人的条件下，我是有附加条件的。”
霍缺警惕起来，将茶杯收回：“请说。”
“你要再给我们签至少一部片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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