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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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问之捧着陆明的脸，左看看右看看。陆明漠然，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说：“妈，我以为我要死了。”说罢，眼泪像是要止不住一般。问之看着陆明，把陆明紧紧抱住道：“呸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吓你妈呢，你啊，好好的。”陆明道：“哇哇哇。”原本是默默的哭着的陆明在母亲问之的怀里再也忍不了了，他要放肆的哭一场，把晚上的恐惧和紧张全部都哭出来，男人流血不流泪去他丫的！过了很久之后，在母亲问之的安慰中陆明慢慢的安定了下来，看着问之肩上的湿迹，陆明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红，问之看着陆明的脸红起来，忍不住说了一生：“小明，脸红了。”说罢陆明的脸更红了。陆明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道：“妈，刘叔呢，他们在哪里？怎么样了。”问之道：“你刘叔？别提了，天杀的，竟然睡死过去了！”陆明大惊道：“什么？刘叔死了！”问之道：“谁说的。。。”问之刚想接下去说的时候，这时候，门被打开了。刘叔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对着陆明道：“陆明，小明子，你没事吧！”陆明看着刘叔，刚想说话的时候，问之道：“呦呦呦，怎么，我们尽职的刘大警官终于醒过来了啊。”刘叔看着问之尴尬道：“问之姐，刚刚那不是，不是。。。”刘叔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问之看着刘叔恨恨道：“还好这次我家小明子没事，要是他出了半点差错，我，我和你们没完。”说罢拉起陆明的手就想向外面走去。刘叔赶忙拦住问之急道：“问之姐，问之姐，你上哪去啊。”问之道：“放心，不是去摘你的乌纱帽去的。”刘叔脸色愈发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问之接着道：“医院这么不安全，我要带小明子回家。”刘叔道：“问之姐，现在这么晚，也不知道刚刚袭击小明子的那个犯人在哪里，万一你再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和陆哥交代啊。。。”刘叔看着问之哀声道。问之看了看窗外沉思了一下道：“也罢，我就陪我儿子在医院过一晚，明天一早，立马走人！”刘叔只能不住的答应道：“诶诶。”说罢，便带着两个弟兄蹲在陆明的病房外，死死的盯着走廊刘叔这次暗暗发誓说什么都不能睡了！问之看着刘叔蹲坐在门外，心也放了下来对着陆明道：“我就不该听那个天杀的医生的话，让你接着住院观察，这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行，明天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要带你回家。”问之坚定道。陆明反而劝慰道：“妈，医生这也没办法不是，谁料的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啊，再说了，留院观察，不是你提的吗。”问之看着陆明，道：“去去去，睡觉睡觉，反正等明天时间一到，我就带你回家。”陆明刚想反驳问之便被问之拽着往床上躺了上去。“上床，睡觉。”问之不容置疑道。陆明道：“那你睡哪啊。”问之道：“我？我就坐在椅子上，靠着你的床睡上一宿。”陆明看了看拥挤的铁床道：“妈，要不咱两挤挤好了。”问之道：“这么小的床怎么挤，好了，你妈没事。”说罢拿起一张椅子便靠着床道：“睡吧。”陆明看着靠着床边的问之久久无言。陆明躺在床上，看着医院纯白的一切，白色的，白色的，白色的，白色的。。。。。。不知不觉间便也睡了过去。

        “张权金，回来吧。张权金，回来吧。张权金，回来吧。”一个壮汉拿着张老汉生前最喜欢的一件长袍，站在张老汉的小房子的屋顶西北角处高声大叫道，喊完等了一下便把张权金那件衣服往楼下的院子里丢去，院中一个瘦瘦高高的汉子用一只木箱将壮汉扔下来的衣服接了住，往张老汉家里走了进去。陆明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自己房间里的窗户看到对面的一户人家。“哎。。。”陆明叹了口气囔囔道：“老阴鬼，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突然就这么走了，我还真的是有一些不自在啊。”陆明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向着楼下走去。他知道会有人来敲门的。陆明走下楼，透着大块的蓝色玻璃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妈，你知道了。。。”问之看着陆明有些沉重道：“恩，时间具体什么时候还没来说不过，小明，你去一趟吧，张老爷子以前对你不错。”陆明沉默了一下会儿，道：“妈。。。人真的好脆弱，说没，就这么没了。”陆明哀伤道。问之停了停手中的活计，轻轻的搂了下陆明，安慰道：“崽，对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陆明的双眼微微湿润了一些。问之松开陆明，郑重的对他说：“小明，有时候，人死并不是只是如灯灭，也可能是为了传承，老一辈为年轻一辈做了很多事情，年轻一辈又帮下一辈做了很多事情，下一辈又有下下辈，张老爷子这样，你外公也这样。你妈一辈子没有悟过什么大道理，但在你外公去世的时候，我明白了很多，你还记得你外公去世那天吗。”问之看着陆明，温柔的摸了一下陆明的头，道：“你外公那天很痛苦，很难受。”陆明看着母亲问之，问之回忆着回忆着，眼角慢慢湿润了。“他走之前，抓着我的手，一直在说，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外婆和我，抓住我的手跟我说他不想走真的不想就这么走了。我就一直在哭，只能哭，哭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我牢牢的抓着你外公，真的很想对着你外公说：‘爸，你走吧，你这辈子太累了，我们娘俩，会好好的，好好的。’可是我不敢，我怕我这么一说你外公就这么走了。最后还是你爸，搂着我，对着你外公说：‘爸，你走吧，问之和妈，还有我。’”问之用手擦了擦眼角，鼻子有些发红，但是还是露出了一丝的笑脸对着陆明道：“我那时候才明白，与其让你外公走的不安稳，不如就让他这么安稳的离开吧。他太累了。”问之看着陆明骄傲的说道：“你妈这辈子也许其他的不能说完全不后悔，但我可以说你外公去世那天，我说了让自己一辈子不会后悔的话。我说：‘爸，你安心吧，妈还有我，我还有陆启军，还有小明子，我会让妈好好的，让自己好好的，让小明子好好的。这是我们的约定。’”说完，问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对陆明道：“眼睛里进沙子了。”陆明看着母亲问之，他无法想象一辈子没有念过多少书的母亲最后究竟是怀着怎么样大的决心才能和外公这样坦然的道别。陆明看着窗外，深秋的桂花挂在枝头上，金灿灿的，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弥漫整个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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