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夜深人静时
夜深。
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围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异常清楚，子夜在地上辗转反侧，虽然中间睡着了一下，但是不久前又突然醒了过来，并且无论他怎么睡都睡不着了。
子夜坐起身来，起身时肢体和衣服发出的细碎声，在这种时候都变得清晰可听，他伸手到一旁的桌上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一个打火机，“嗤。”子夜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此时的烛火就像是个乖巧的小孩，一动不动的发光发亮，为漆黑的屋子带来了不大但却够用的光明。
蜡烛几乎就要燃烧殆尽了，只剩下很小一块变了形的固体还在不依不饶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子夜的目光越过蜡烛，看往桌子另一旁的修丝米，她双手垫在脑后熟睡着，被黑色紧身衣紧急包裹着的身体，此时正有规律的此起彼伏，再加上不是特别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更添加了几分诱人的气息。
几个小时前。
“为什么连睡觉也能算是修炼？”子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明天就是第二阶试验会的日子了，现在不应该抓紧训练吗？虽然子夜后面的想法没有说出来，但是修丝米已经从他的脸上读出来了。
修丝米从烟盒里晃出一根香烟，咬在嘴边伸到蜡烛前点燃，她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修炼了两天，但是这两天，但是你的身体也一直都在超负荷的状态。”修丝米低垂的目光看着静静燃烧的蜡烛，停了半晌，才接着说，“所以你现在必须通过最安稳舒适的休息来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放松，这样明天你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子夜慢慢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操控风将使得拦在门口的铁架整个漂浮起来，抬起右脚刚刚伸出屋子，还没有踩在地上，修丝米便开口说道：“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子夜一愣，回头一看，修丝米还躺在地上，虽然她没有做什么，但很显然她也醒了，“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修丝米从裤袋里掏出一盒开过的香烟，随手丢给子夜，子夜急忙将其接住，“那里面大概还有三四支烟吧，拿去抽吧。”
子夜看了眼手里的烟盒，是个纸做的长方体的小盒子，其中有一面被撕开了一个小洞，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一支烟在那里，子夜觉得有些无语，他又看了修丝米一眼，说：“还给你吧，我不抽烟。”
“叫你带走你就带走。”修丝米有些不耐烦地说，随后翻了个身，“你总会有用到它的时候。”
“那我就收下了。”子夜把烟盒放进裤袋，“那我先走了，这两天谢谢你的指导。”说罢子夜便离开了。
半夜三更的普洛斯镇几乎没有一点灯火，子夜慢悠悠地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唯有不时从路边树上传来的虫鸣声，还有从远方呼啸而来的冷风声陪伴着他，“大概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吧…”子夜小声的自语道。
忽然，子夜跃到身旁屋子的屋顶上，随即撒开腿跑起来，在一连串的屋顶上飞快的奔跑着，他还不时地在跳跃中变换着自己的姿势，夜风吹乱他的黑发，额前的头发不停滴飘动着，他露出欣喜的神情，“看样子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那种魔力加持的状态了，现在几乎感觉不到有一丁点的魔力消耗…”子夜的跨步变得更大，每一下都直接越过四五家的屋子，“这样一来就算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正当子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在跳跃的过程中，一下子没注意便被一根烟囱给拦住脚了，子夜的表情当即变得僵硬起来，“糟糕！”随即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向下翻转，整个身体撞在屋子的墙壁上，随即两脚朝天一头摔到地上，“好痛啊…有点兴奋过头了…”
子夜用手一推，翻身安稳站起来，摸摸自己的脑袋，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接近后山的地方了，几乎每一间房子旁都有一块种满蔬菜的田地，这里是普洛斯比较穷的一个地方，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些农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他在只来过两三次这里，这会他便边走边到处巡视，想要找些有趣的东西。
一望无际的黑夜，一颗颗繁星安详的点缀在上面，子夜走到了一个小池塘旁边，幽黑静谧的水面和真实的镜子一样没有一点差别，淡黄色的弯月也似乎因为看见镜子里自己帅气的模样，而更显热情的散发着淡淡的月光，照耀着沉睡在黑夜里的大地。
子夜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继续走起路来，嘴边莫名地哼起了小调…
“留不住的别离，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停止哭啼，不去听骗小孩的大道理。”
“安慰自己的情绪，顺从心底的叛逆。”
“我想去寻觅，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
“喧闹的街道太拥挤，让我快要窒息。”
“我拼命拉近距离，那件熟悉的T恤。”
“又是一个雨季，我站在路边不逃避。”
“我伸出双臂，温暖彼此颤抖的身体。”
“亲密的距离，一起接受风雨的洗涤。”
这是凌希之前唱给他听的几句小词，听她说是描述那晚的事情而写出来的，虽然句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一想到是凌希用心写出来的，子夜就觉得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子夜的脚步变快了些，虽然没有想着要去哪里，但是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后山来了，却愕然发现林轩正坐在蝙蝠魔的墓碑旁的树上，摆着一个他异常熟悉的动作，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拿着酒壶，也许是坐在树上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做出这样的动作吧，子夜想着。
他微微侧着头，微风拂过他的白色碎发，轻轻飘动的碎发下的影子遮掩住了他的眼睛，淡泊的月光交错在碎发的影子上，别有一番特别的气息，他拿起酒壶伸到嘴边，“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哈！”他吐了一口气，用手背抹去嘴边的酒迹，别过头看着子夜，说：“你怎么来了？”
子夜走到墓碑前盘腿坐下，轻声说：“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发问吗？”
“但是我已经比你先问了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说着林轩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来看蝙蝠魔的…”子夜伸手摸着墓碑，上面已经明显有些灰尘了，“明天大概会发生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也觉得明天会发生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过来看一下蝙蝠魔。”林轩仰起头，把酒壶举过头顶，把酒壶口对着嘴巴倒着剩下不多的酒。
“你为什么要来看它，你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子夜问道。
“我和它是没什么关系。”说着林轩把没有酒的酒壶挂回腰间，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林轩身旁坐下，“但是它和你有关系啊。”
子夜瞥了林轩一眼，说：“它和我有关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轩摇着头笑了笑，把手靠在子夜肩上，说：“我和你有关系，你和它有关系，我自然就和它就有关系。”
子夜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子夜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件事，他把手掌摁在身后的草地上，撑着往后倾的身体，看着寂静的夜空，“真难得你这次没有回去拿酒了。”
林轩摇了摇腰间的酒壶，说：“我突然不是很想喝酒了，你信吗？”
“看见那个了吗？”子夜伸出手指着天空，“我宁愿相信天会塌下来，也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万事无绝对，把话说得太肯定可不好。”林轩往后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天一亮就要开始忙了，我就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祝你好梦。”子夜轻声说道。
“再过几个小时，多米诺的阴谋就要开始了…”子夜抬起头，赤瞳目不转睛地看着颜色变得有些淡的夜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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