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莫先生谈及爱情
不出莫先生预料，下午放学后，花芸就找上来了，说希望两人好好谈一谈，本来莫先生是要拒绝的，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虽然莫先生觉得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不会接受花芸，也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女孩。不过他也不介意稍微和花芸扯一下，给表面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怎么看，都是莫先生本性中的作死部分大于懒惰部分。莫先生明明很讨厌麻烦，但是碰到可能会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忍不住。
静静的等到放学，莫先生跟在花芸后面走了。
走在前边的花芸心事重重，跟在后面的莫先生漫不经心，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后面还远远吊着几个小尾巴。
撇开莫先生自己对除妹妹以外的所有女性的防备心不提，花芸本身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做事认真负责，有上进心，待人和善，在感情方面也是一心一意，
可惜莫先生并不在乎这些，莫先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女朋友什么的。
在莫先生看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点怪，轻而易举地一见钟情，又混不在意地移情别恋，这种找恋人跟换衣服似的节奏让莫先生有些厌恶。
渴望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并没有错，期待一次不期而遇的艳遇也无可厚非，人心就是如此，习惯平淡似水的日常，就开始对刺激的事物无比向往。
莫先生也承认自己喜欢碰到一些新鲜有趣的事，但这不代表他在爱情方面也一样。
正如木心的诗《从前慢》中写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一生有过多少的不确定，有过多少的悸动瞬间，匆忙的脚步将这些难言的心绪放大，也迅速略过。能沉下心来，花三年五年、十年一辈子去好好爱一个人，记住她最美丽的瞬间，留住她最醇厚的深情，这才难能可贵。
莫先生讨厌高中生什么的就是因为他们的急躁，一个个以青春的名义肆意胡来，动不动就自以为的爱得死去活来。等十年二十年过去，回头一看，什么深深情意、什么淡淡忧伤，不过置之一笑罢了。
曾以为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不过是所谓青春里的小小浪花，潮退了，激情消了，人也渐渐散了。
莫先生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承认日久生情。能熬过几年十几年爱情长跑的人，那才值得钦佩。
也可以指责这是没有恋爱过的莫先生的偏见，但是指责对莫先生是没有用的！莫先生就是这么一个固执己见的人。
由此，莫先生对花芸这类莫名其妙喜欢上他的女生极为反感，这一重要因素也注定了莫先生基本不可能被同龄女生攻略。当然，萝莉和成熟御姐对莫先生照样没用。
因为有明确的恋爱观，所以不可能恋爱，莫先生这大脑回路也是够了。
闲话到此，莫先生整理爱情观的时间，两人已经离开了学校，到了一处较为偏僻安静的公园。话说这小城市的小公园还真是意外的多呢！
一直低着头走在前面的花芸终于停下脚步，离她好几步的莫先生自然也停了下来，静静等她开口。
花芸转过身来，在树荫阴影下格外明亮的少女眼眸直视莫先生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是想好好看看这张脸，花芸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莫先生脸上出现不耐之色，花芸才突然说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什么鬼？莫先生不解地歪歪头。
“我是不是很软弱？是不是还不够温柔？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没有等莫先生回应，花芸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说着还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沮丧，亦或是压抑着什么。
不由自主的，莫先生作出回应，
“不，都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花芸陡然提高的声调打断了莫先生的话，让他沉默下来。
“我不够好吗？我不够漂亮吗？为什么你连正眼看我都不情不愿的样子！？”
声音中带上颤抖的哭腔，难以察觉的晶莹泪滴无声划过脸颊，可是……花芸却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向莫先生，不想知道莫先生脸上是否依旧那副冷淡漠视的表情。
“为什么……”
最后近乎乞求的语气，让莫先生也不禁心中略起波澜。
是啊？莫先生不喜欢她，不是她的错，没有一个拒绝的原因关乎她本身的性格、意志或决定。
只是，这是个异常的世界，也造就了莫先生这样一个异常的人。
所以……都是世界的错！！莫先生是无辜的！
其实即使是面对花芸这样几乎可怜的态度，莫先生也认真不起来呢！
不过拒绝的理由的话……
莫先生突然严肃起来，义正言辞地说，
“因为你不是我妹妹！”
妹妹即正义！
后面这句莫先生没有说出，不过就算如此，花芸也彻底愣住了。
真是……无法反驳……不对！莫先生这是在诡辩吧？
“可是……可是……你们是兄妹啊！不是不能……”
“庸俗！你塞满荷尔蒙的大脑里只能想到结婚之类的事吗？”
一提起妹妹小秋，莫先生就忍不住开始嘲讽起来，冷冷地勾起嘴角，莫先生继续说，
“所谓爱情，不都是会在岁月的沉积下，慢慢转化成为亲情的吗？我和小秋本来就是生死相依、至亲至密的亲人，为何还要多余的婚姻束缚？”
虽然察觉得出莫先生有偷换概念的嫌疑，爱情和亲情完全是两码事，不过花芸这次真的无法反驳，她的确拘泥于表面形式了。
莫先生与小秋之间，从来都只是单纯至极的亲情，不参杂任何杂质。这是他们未曾言说，却已默契承认了的事实。
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这不是专属夫妻的权利，在这孤独的世界相依为命的莫先生兄妹，也同样可以拥有。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在它的影响下，有些东西生长，有些东西腐烂，有些东西升华，也有些东西堕落。
爱情在时间之下，会升华成随岁月愈发香醇的美酒，还是堕落成一滩肮脏不堪的污水，没人知道。但是莫先生完全不想冒着沦为憎恶怨怼的风险，去谈一场并不寄予期待的恋爱。
守住眼前的小小幸福不就够了吗？
奢求更多，终将会失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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