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一眼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站在火海中不闪不避的人,封镜茫茫然的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居然是她自己!
火海中的封镜穿着一身黑色束腰衣袍,一头黑发高束在头顶,面无表情,只是十分呆滞的看着前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自己面对面的感觉太过诡异,封镜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灭了这个不知什么化成的人形,还是该将这个“自己”带出去好好研究研究。
绕着这个“自己”转了一圈,封镜抬手就想触碰她的肩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火势却突然变大,转瞬间就把封镜周围的结界吞噬了,等她再定睛去看时,就发现那个自己已经消失不见了。
要遭!封镜来不及多想,转眼又在指尖结出法印,然而就在她试图再次化出结界之时,却感觉灵台虚浮,灵力竟是一丝一丝的沉寂了。
拼着最后那些还能调用的灵力,封镜飞身就撞向了头顶的黑雾,她的速度极快,即便能调用的灵力已经不多,可她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
一阵破风声在耳边响起,封镜冲进了黑雾中。
顶着一片黑暗,她感觉周身只剩下无尽的风,片刻的平顺之中,封镜有一瞬间还以为她能够一举脱离黑雾,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轰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就向她劈了过来。
封镜避无可避,瞬间被雷击中右臂,整个人身子一歪,瞬间就掉回了地面的火海之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又是火又是雷的,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封镜紧皱着眉头,在火海中艰难的忍受着灼热和疼痛,手中祭出旻悔剑,靠着旻悔剑就重新站了起来。
她就不信今天出不去了!封镜发了狠,手握旻悔剑就又向着黑雾冲了过去,手中运力聚于旻悔剑上,她一剑就向黑雾劈了过去。
锐利的剑光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立刻把黑雾劈开了一道沟壑,封镜本以为这次终于奏效,然而黑雾转瞬间竟是又合并了起来。
再来!
封镜不肯服输,换着法子就又试了很多次,然而不管试了多少次,她都始终无法冲破黑雾。
轰雷不知响了多少次,等她力竭再次落回地面时,封镜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雷击的伤痕。
她的灵力几乎耗尽,脱力的拄着旻悔剑就在火光中半跪了下来,封镜这时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此时她额头上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一滴滴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到下巴,最终一颗一颗的就落了下去,然而不等汗水落地,就已经被火舌完全吞噬。
数道雷击的伤口让封镜疼痛却又清醒,鲜血暗森森的在她黑色的袍子上染出一片片印记。
封镜执着坚忍的抬起眸子,再一次看向了头顶的黑雾,暗金色的瞳孔星辰般光芒暗涌,周身气势不减分毫。
这时的封镜看起来全然就像是从蛮荒中爬出来的煞灵,凶狠而又自信。
挣扎着催动灵台,封镜拼劲最后一分力气再次逼出一丝灵力,咬紧牙关,竟是再一次又冲向了黑雾。
拼了!封镜不想认栽,她不相信,这么个黑雾就能将她困死在这种鬼地方!
飞身再次进入黑雾,封镜忐忑的闭上了眼睛,只盼着雷声不要出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雷声却十分不给面子的再次响了起来。
完了……
封镜气急,想要躲开轰雷,然而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刚一睁眼,就被一阵白光刺痛了双眸,下一刻一道炸雷就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再次被劈的准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封镜却突兀的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那种绝对的力量瞬间带着她就冲破了眼前的黑雾。
眼前再次显出天光的时候,封镜的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然而挣扎着转头看向身侧,她就看见了昼衍那张面无表情的小白脸。
此时再见到昼衍,封镜心中竟是隐隐觉得庆幸,然而庆幸的同时,却又十分的想给他一巴掌。
“你还真会挑时候……”封镜紧皱着眉头,嘴巴里咕咕哝哝的就嘀咕了一句。
专门等她灵力耗尽的时候才出来帮忙,这龟孙可真是机关算尽……
这么想着,封镜终是力竭晕了过去。
昼衍见封镜闭上了眼睛,这才垂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沉的眸底情绪复杂。
再次在魔宫中醒过来着实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封镜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黑色帐幔,只是微微动了下手指,就感觉到了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和滞涩。
她在深渊里硬生生的抗下了许多雷击,虽说灵台没有受损,可内伤还是受了许多。
挣扎着从石床上坐起来,封镜疼的一阵挤眉弄眼,等她终于适应了身上的疼痛,这才起身往这座石殿的门口走过去。
这下要逃出去又难了!封镜有些气结,她最近频繁受伤,频繁被昼衍抓到机会控制她,她堂堂妖神,再这样下去就不用做了!
然而就在封镜走到石殿正门的时候,她却突然察觉周围竟是一道结界都没设。
抬手试试探探的推了一下石殿大门,封镜就见原本紧闭的大门竟是轻松的就被推开了,而且门外,竟是连一个卫兵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封镜有些不明白了,昼衍不可能不趁她受伤再次困住她呀,难道眼前的守卫松散,是个陷阱?
想是这么想的,封镜却是义无反顾的就出了魔宫,飞身就往天之角外去了。
她本以为昼衍会在半路杀出来,所以时时刻刻都在做着反击的准备,然而直等她冲破天之角的结界,她的身后都不见一个追兵。
真是奇也怪哉!
昼衍此时正坐在魔宫正殿中,听石有心和绿背汇报他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突然一个魔族垂着脑袋就走了进来,对着上首的昼衍行了一礼,“妖神已经离开了。”
“恩。”昼衍冷漠的回了一句,挥手示意那个魔族退下,正想开口让绿背继续,一抬眼却见绿背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有话就说。”昼衍被绿背看的皱起了眉头,原本坐的笔直的身子微一松散,十分慵懒而又威慑力十足的就靠在了石椅背上。
绿背慢条斯理的先是干干一笑,随即才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暧昧,似乎昼衍不去追回封镜就是有罪一样,让昼衍听了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闭嘴……”
封镜此时还不知昼衍是故意放她离开的,只立在云头远远的看了看天之角。
真是不爽,没能顺便杀了昼衍,让她颇有种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感觉……
就让昼衍再多活几天吧,等她身体恢复了,一定会回来弄死昼衍的!
这么想着,封镜立刻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砚清却从不远处急切的迎了过来。
“封镜!”砚清身着一身暗青色的袍子,飞身落在封镜面前,想要去抓封镜的肩膀,然而手抬了一半,却是生生的又收了回去,只能担忧的紧盯着她,“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我快归西了……”封镜一见到砚清,立刻松了一口气,扯着嘴角对他一笑,开玩笑一般将手就搭在了砚清的肩膀上。
她一张脸此时苍白的可怕,声音也是越发的有气无力,“回与凤山再说。”
言毕,封镜抬脚就要驾云,然而不等她踩上云头,整个人立刻无力的就倒在了砚清的怀里。
“你……”砚清一伸手就把封镜揽在了怀里,垂眸看着她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心立刻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疼痛难忍。
昼衍伤你至此,我必定让他尸骨无存!
砚清暗暗发誓,沉着眸子转头看了一眼表面平静的天之角,立刻揽着封镜就往与凤山去了。
见砚清带着封镜消失不见,昼衍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长久的盯着封镜消失的方向,他眉宇间渐渐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戾气。
封镜回到与凤山,竟是沉睡了一月有余,其间砚清衣不解带的侍候在她身边,又是擦汗又是端茶递水,竟是连为封镜剪指甲,都不肯假手于人。
大慈在一边看的十分钦佩,于是乎十分步调一致的就为砚清端茶递水起来。
在封镜躺尸的这一个月里,除了天天守在她身边的砚清和大慈,就只有步迷被允许来看过她几回。
见封镜伤的真是不轻,步迷终于是气不过,给远在万万里之外的知津和千劫就送了消息,催促他们速来与凤山。
而知津和千劫也真是不负所望,在收到消息之后的第四天,终于是齐刷刷的挤在了封镜的小木屋里。
于是乎,封镜打着哈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五双眼睛正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吓得一个激灵。
“你们干什么!”封镜中气十足的质问一声,随即才一揉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眸光越过步迷,砚清和大慈,直接看向了知津和千劫,“来啦。”
知津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周身气度雍容沉稳,面如冠玉,眸如星辰,见封镜招呼,不客气的就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皱眉严肃的看着她,“你怎么回事?一个小小魔君就把你欺负成这样?”
四只凶兽中,知津是最为护短的,此时见封镜周身气息不稳,立刻面露不虞。
封镜这才刚醒,被知津这么一噎,一时之间竟是觉得自己的伶牙俐齿瞬间失了灵,居然都不敢去看知津的眼睛,“我……”
“听说那魔君长得不错,阿镜,你不会是看上他了,所以故意输给他吧?”千劫吊儿郎当的靠在床栏上,一张瘦长的脸上,那双丹凤眼风情万种的摄人心魄,唇角带着的笑意十分轻挑。
见千劫冲出来给自己解围,封镜立刻笑眯眯的急抬起了脑袋,在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诶,你说到点子上了,那魔君长得可真是不得了!比知津还要好看呢!”
“那我还真是想见一见他了!这万把年,他可是你看上的第一个雄性啊!”千劫成功的配合封镜将话题带歪了,然而知津转头只是瞪了他一眼,千劫就讪讪的将嘴闭上了。
封镜见知津面色严肃的似乎又要开始说教,正想跳下床准备脱逃,却听知津慢吞吞开了口,“莫要胡说八道,阿镜最近不在发情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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