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灭绝人性

金聪怔怔地看着欧阳雨菲，胸口堵得难受。欧阳雨菲没有流下的泪水，全都流进了金聪的心里。

        二人对视许久，久到大家都已经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们俩了，金聪才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娶她的，我明日一早就上凤鸣山去，我要亲口……”

        “不，你不能这样做！”欧阳雨菲猛地站了起来，打断了金聪的话，满面坚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情意缱绻，和失落伤心。只见她浓眉紧皱，目光凌厉，仿佛金聪说了什么灭绝人性的话一般。

        “我……”金聪张口结舌，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急切的心情，最后终于沮丧地坐了下来。

        欧阳雨菲毅然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散了吧。”

        看着欧阳雨菲单薄的身影和挺直的脊背，林宛不禁心中一阵酸楚。这是一个多么倔强，多么刚强，而又多么脆弱的女子，让人心生钦佩，却又难免感到心酸心疼。

        林宛轻咬下唇，不禁扪心自问，是不是我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撮合他们，更不应该在风梧面前说起此事？可是，我只是希望大家一起想办法好好解决这个问题啊？难道真的，无法两全齐美吗？

        风梧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林宛，目光中满是担忧，口中喃喃地道：“宛儿，我想去陪陪雨菲，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林宛微微摇头，轻声道：“风姐姐，让雨菲姐姐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她心里比我们都清楚，不用我们劝。彩霞、彩鹃，还有青桐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吧。”

        风梧想了想，无奈地点了点头。又抬头向金聪看去，本想骂他两句。可是，看到他那副懊恼自责的模样，又不忍再责备他了。

        金聪举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烈酒入喉，热泪也从眼角悄悄滑入浓密的黑发中。

        当金聪拿起酒壶，要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时，握壶的手却被身边的周天启握住了。

        周天启蹙眉看着他，淡淡地问道：“你如果喝醉了，要怎么和你的未婚妻童姑娘，表达清楚你的心意？”

        金聪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酒壶，目光中满是疑惑，口中喃喃地道：“可是，雨菲，她不让我去说……”

        周天启眉头蹙得更紧了，反问道：“难道你打算真的和童姑娘成亲？和欧阳姑娘做朋友吗？”

        金聪毫不犹豫地拼命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我绝不会娶童姑娘的。除了雨菲，即使打一辈子光棍儿，我也不会娶别的女子！”

        周天启满意地一笑，拍了拍金聪的肩膀，道：“所以，你必须好好想想，你应该怎么做。”

        金聪微微皱眉，沮丧地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到童姑娘。我上次离开的时候，她连嫁衣都已经绣好了。”

        林宛想了想，转头看向周天启，问道：“天启，天亮后，我们可以陪金大哥一起去凤鸣山吗？”

        周天启闻言蹙眉，他并不想管金聪和欧阳雨菲之间的感情纠葛。可是，看着林宛纠结的小脸，他又不忍拒绝。

        林宛轻叹一声，目光中有淡淡的忧伤，继续道：“天启，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想去看看童姑娘，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们。”

        周天启握了握林宛的手，微微点头，应道：“好，我陪你去。”

        金聪闻言大喜，站起身来，对林宛抱拳一礼，道：“宛儿，无论结果如何，我金聪都在此先谢谢你了！”说着，已深深一揖，顿了顿，又道：“此事还真是多亏了有你帮忙。我和雨菲之间早已用情很深，但是却都不明白对方的心意。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如今还有机会挽救，不至于后悔莫及。”

        林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等明日见到童姑娘再说吧，也许后悔莫及的是我呢？”

        金聪一怔，苦涩地一笑，道：“其实如果娶了童姑娘，她真的会是一个好妻子。只可惜，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我这一生，只想和雨菲在一起。”顿了顿，又道：“当我知道她中毒了时候，我的心如火烧一般，一刻也不能停留，立即连夜赶来了。当我知道她的心里也我的时候，我心里的狂喜，是我这一生都从来没有过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周天启与林宛相视一笑，转身轻轻拍了拍金聪的肩膀，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不说，我们也明白。所以，我们才决定帮你。”

        风梧也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道：“好吧，明日，我也陪你们走一趟吧，好歹我在凤鸣山的那段时间，与童姑娘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相处得还不错。”

        赵静儿也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好了，你们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还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天都快要亮了。你们安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今晚也喝不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林宛转身对周天启，微微一笑，道：“青桐今晚留在雨菲姐姐那里了，你和金大哥去睡青桐的房间吧，我今晚要和风姐姐睡。”

        周天启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金聪心事重重地跟在他的身后，看来注定今夜是要无眠了。

        冰儿很快就送来了热水，又将桌上收拾干净，将残余都端了出去。

        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林宛和风梧简单地梳洗过后，就钻进了被窝里。

        林宛和风梧没有再说什么悄悄话，二人在被子里，互相挽着胳膊，十指相扣，乖乖地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宛就已经被迷迷糊糊拉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被换好了衣服，送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林宛继续睡着，直到马车停在了凤鸣山下，风梧才摇醒了林宛，大声喊道：“宛儿，快醒醒，快醒醒！我们已经到凤鸣山了。”

        林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被风梧拉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刺眼的阳光就照得林宛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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