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可取之处

赵明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娘。我喜欢月华表妹，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她了。也许你们都忽略了她的存在，但是我没有。我知道她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没用，她很聪明，聪明到连舅母都没有现她的聪明。她很能干，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却让人以为这些都是舅母和八表妹的功劳。”

        马怀玉蹙眉沉思，心中暗想，晰儿说的都是真的吗？作为一个死了亲娘的庶出女儿，即使现在已经记在了主母的名下，名义上已经是嫡女了。但是，在那样一个传统的大家族里面，要想自己好好地生存下来，已属不易。何况，她还有一个才五岁大的亲弟弟要照顾。如果晰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可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心机和能力吗？这要有多坚忍的心性，才能做到完全不露痕迹呢？

        王心怜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叹道：“怀玉，其实我也注意到了月华那孩子。虽然没有看出什么来，但是，我也能够感觉到，这孩子的聪慧和坚强。既然晰儿真的喜欢，不妨让你大嫂带着月芬和月华一起到京城来住一段时间。你再作决定，如何？”

        马怀玉心中一惊，抬头看向王心怜，蹙眉道：“娘，难道你也认为以月华的身份，配做我们赵家的儿媳妇吗？娘，您不是一向都说，一个女子的教养与她的母亲有非常大的关系吗？一个姨娘生的女儿，又怎么能上得了台面呢？”

        王心怜听了马怀玉的话，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她虽然是喜欢马月华，觉得她和赵明晰很相配。但是，马月华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而且，王心怜也确实说不出马月华到底哪里好来。

        林宛见气氛有些尴尬，低声向王心怜，问道：“外婆，这月华姐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心怜轻轻一叹，道：“那也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说着，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马月华的身世，和自己观察到的马月华的行为，简单地向林宛讲述了一遍。

        林宛点了点头，蹙眉沉思了片刻，抬眸看向马月华，微微一笑，问道：“大舅母，且不说月华姐姐在名义上，已经是嫡女的身份了。即使她是庶女，宛儿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京城出身名门，身份高贵的嫡女遍地都是。可是，有几个是您能看得上眼的呢？而且，您看看她们做出的那些事情，不比庶女的身份更丢脸吗？在这一点上，宛儿觉得，人品比身份更重要。”

        马怀玉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她知道林宛说的是谁，也知道林宛说的都是事实，而且这样的人，在京城不在少数。也正是因为不想被太后娘娘乱点鸳鸯谱，给赵家赐一个不如意的儿媳妇。所以，他们这么急着给几个孩子定亲。

        林宛继续道：“大舅母，宛儿认为，如果月华姐姐真的只是和她表现出来的一样，是一个愚笨的，唯唯诺诺的女子。那么，她一定不可能得到马夫人的信任和喜爱。大舅母，您想想，您愿意整天带着一个笨丫头在身边，让别人笑话吗？”

        马怀玉心中一动，蹙眉点头，道：“宛儿说得有理。可是，如果月华那丫头真的城府这么深，这么阴险狡猾，我们还能让她进我们赵家的门吗？”

        林宛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大舅母，城府深并不是一件坏事儿。至于阴险狡猾，我想倒也未必。如果一个人的心性是邪恶的，一心只想着图谋不轨，想着害人，总是会露出些痕迹的。以马夫人和月芬姐姐的精明和能力，不可能五年也没有看出来。而且，我相信二表哥的眼光。他不可能看不出一个女子心性的好坏，不可能看不出一个女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马怀玉转头看向赵明晰，认真地问道：“晰儿，你确定吗？”

        赵明晰坚定地回视着马怀玉，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娘，晰儿确定。娘，如果您还有怀疑，就请您让舅母带月华来京城，您再好好看看，我相信，您如果仔细观察她，您也会现她的可取之处的。”

        赵静儿也连忙帮腔，道：“大伯母，您就让舅母带着月芬姐姐和月华妹妹一起到京城来玩儿几天吧。如果到时候您还是觉得月芬姐姐比月华妹妹好，我们也帮着您劝二哥，一定让您挑一个满意的儿媳妇，好么？”

        林宛也笑了笑，道：“大舅母，静表姐说得对。就让她们两姐妹都到京城来，您慢慢挑。我也对月芬姐姐和月华姐姐感到非常好奇，等她们来了京城，我可以带她们去见见我的那些朋友，看看她们在外人面前的表现，看看她们给外人的印象如何。如果真的和您说的一样，上不了台面，那也只能是劝二表哥死心了。”说着，眼睛瞟向赵明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赵明晰立即会意，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娘，我相信月华不会让您失望的。如果月华的表现真的让您不满意，当真不如月芬表妹，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我的婚事全凭您作主！”

        马怀玉听了赵明晰的承诺，不由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晰儿既然这么有把握，为娘就听你一回。月芬和月华都是我娘家的侄女，月华虽然不是你大舅母亲生的。但是，为娘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如果月华真的比月芬更合适，为娘也就依了你。”

        赵明晰闻言大喜，起身走到马怀玉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道：“多谢母亲！”

        马怀玉轻笑摇头，道：“你这孩子，平日有什么话也不对娘说，喜欢月华也不早讲。若不是今日宛儿在这儿，正好说到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提起来。万一我已经给你舅母写信说定了，岂不是就难以挽回了？若不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逼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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