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世婆娑
以照亮整个夜空的火柱为中心，灼热的罡风肆无忌惮地呼啸着。
被抛上天空的巨石铺天盖地的落下。
有什么东西正沿着火柱不断从地底深处涌出。
然后，众人看清了——
那是，高达十丈的，巨大的人形。
妖异的、棱角分明的五官。
一头白色的长发，头戴金色佛冠，身披水月华服。
似神、似佛、更似魔。
恍惚间，慕玥一行人似乎听到了冥冥天音。
如来灭度妙法严，一念一偈三婆娑，三婆娑量无边法，无边法颂无上经。
……
“这、这是神吗…………！？”
上官凛萌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天空，一头原本美丽的黑长直变得凌乱，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惊惧。
“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佛吧……”
和凤的声音变得低沉。
“你们看！那里有人！！！！！”
顺着崔华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慕玥瞪大了眼睛：“奥克塔薇尔！？”
地面上，正有两个人相隔不远躺在那里。
其中一人正是奥克塔薇尔。
“快！把她们救过来！！！”
“交给妾身吧！”
帝启在一阵光芒中，从少女形态变成了御姐形态，化作一道剑光飞向了奥克塔薇尔的方向。
蓦地——
死镰在离帝启侧头部仅仅数毫米的地方经过。
堪堪躲过致命一击的帝启苍白着脸看着天空中的巨大人形。
看不见的攻击产生的瞬间将本就满目苍夷的地面切得四分五裂。
被切裂的大地发出悲鸣、造出悬崖，裂口给人一种通向奈落的错觉。
从巨峰喷出的熔岩正填埋着裂口。沸腾的大地表面就如同地狱之窑。
“大家！支援帝启姐！！！！”
钟离美衣拉弓搭箭，上官凛萌掏出两支大口径的火枪，崔华灿开始低声吟唱。
干将、莫邪姐妹彼此双手互扣，高举过头顶，一道灿烂的剑光正在形成。
就连石中剑双子也抱在一起，在拥吻中融合，慕玥曾经见过一面的完整形态石中剑骑士少女重新出现。
在帝启继续奔赴目的地的时候，众人的攻击同时发动了。
利箭、子弹、魔术、光之剑刃。
数道攻击划破了夜空。
无需刻意瞄准——目标的体型太过庞大，这也许是众人目前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就如同预料中那般，攻击全部命中了。
“成功了！”
“不！没有用！”
天空中，巨大的人形纹丝不动。
乘着这个空隙，帝启已经来到了昏迷的奥克塔薇尔身边，一把抄起了对方，没有犹豫，迅速将不远处另外一个人也带上后飞了回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巨大的人形终于动了。
缓缓转过头，看向了慕玥他们。
一直闭着的双眼睁开。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入其中，极端危险的魅力和致命的诱惑让天地间都变得安静下来。
“这……这个是……三世婆娑！？”
钟离美衣的声线都发生了变化。
“三世婆娑？妈妈，那是什么？”
“那可是……那可是……并没有记载在佛门经卷中，只会历代口口相传的……佛门最强灭世之神啊！！”
“不会被记载在经卷中吗？”帝启皱着眉头，“难怪妾身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可有什么办法对付？”
“不知道……传说中，三世婆娑一共会出现三次，每一次降临都会带来灭世的灾难，而最后一次降临之时……便是万物重新归于起点，一切重新轮回的时刻！”
“阿玥，世界各地的神话中都有着大洪水灭世的传说，在佛门中，那一次灾难背后便有三世婆娑的影子，第二次降临具体说法不明，有说对应孔雀王朝灭亡，有说是欧亚草原蛮族覆灭古典时代农耕文明最后辉煌的那黑暗的百年，又有说对应蒙古军队在全世界的整整2亿人大屠杀，这……这应该是第三次！”
慕玥的心一片冰凉。
“啊！你们看！！！！！”
崔华灿忽然指着天空。
原本死寂的星空，终于活了过来。
群星开始闪烁，却仿佛畏惧三世婆娑的威势一般，星光越来越暗淡。
咔嚓——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星空出现了裂痕，金色的光透过裂缝射出。
咔嚓咔嚓咔嚓——
裂缝越来越多，迅速布满了整个星空。
哗啦！！！！！
天空，破碎了。
破碎的天空背后，是氤氲流动的金光。
被金光照射的众人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反而如坠冰窖。
◇
深幽的地底深处。
高高矗立的祭坛上。
“来吧！来吧！”
一身黑袍的男人癫狂地高举着双臂，整张脸因为癫狂而扭曲。
“这污浊的世界！这抛弃了诸神的天下！”
“审判它吧！审判它吧！！！！”
“全部都——全部都——活过来吧啊啊啊啊啊！！！！！！！”
◇
无形的力量，弹飞了迫近而来的熔岩波浪。
三世婆娑伸出手掌，轻轻按下。
然后——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整个卡特纳亚岛四分五裂，化作了无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的巨大碎块。
“小心啊！！！！！”
无法抵抗的冲击将众人掀飞到了天空中。
慕玥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钟离美衣。
“咿呀啊啊啊！！！！”
上官凛萌尖叫着坠落在了海中，很快便淹没在了暴风雨内。
帝启抱着奥克塔薇尔，干将和莫邪合力带着另外一个昏迷的女人，三人和秀霸一起追逐着天空中的慕玥和钟离美衣。
石中剑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原本所站的地方，随波逐流。
崔华灿带着和凤不知道被冲击吹飞到了哪里。
“魔术……解除了！！！”
钟离美衣忽然叫了一声。
“什么解除了！？”
因为风暴太大，慕玥只能扯着嗓子询问。
“是魔术啦！！！现在时间好像重新流动了！”
慕玥苦笑，现在即便之前那个魔术解除了也没用。
更大的危机正摆在他们面前。
三世婆娑好像没有抬起头，看着天空，无声的咆哮着。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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