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罪证
秦长越心头一跳，大约已经猜到了赵朝显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
赵朝显的嘴角缓缓勾起，显然是已经看穿了秦长越有几分慌乱。
赵朝显看了楚天阔一眼，见楚天阔微微颔首，才拍了拍手，微微扬起下巴来。
有人推门而入，秦长越并未回头，却已经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
百里琉璃在后头轻声一声笑，“今日怎么这许多人在？”
“几日不见，皇上可有想琉璃？”百里琉璃歪着脖子娇俏地笑，像是一个刚刚拿到糖果的天真孩童。
秦长越真是敬佩百里琉璃，对着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一点的楚承昌，竟然也可以这样毫不违和地撒娇。
楚承昌笑了笑，“还不是你说要去秦府，朕这几日在宫里无聊，想着要是有你说说话不知道多好，朕的这些儿女啊，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贴心的。”
见着百里琉璃进门，楚承昌就捏着胡子笑了两声。
百里琉璃又对楚承昌撒娇了一会儿，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话，旁边楚天阔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秦长越只是带笑看着，好像今天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百里琉璃才转过头来，“不过，也幸亏我在秦家住了几天，才知道了秦将军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秦长越笑了一声，“公主这几日，和本将同床共眠了？”
秦长越反正在外是个男人，坏了名声也无所谓，可百里琉璃就不一样了，她到底是个姑娘，还是公主，不能不要脸。
虽然她做了许多不要脸的事情。
百里琉璃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公主去本将的屋外听墙角了？”不同于百里琉璃的气急败坏，秦长越照旧是一脸淡然的笑。
楚天阔并未出声替百里琉璃解围，其实百里琉璃的所作所为，楚天阔也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是碍于她是楼兰公主，且还要合作，不好翻脸而已。
“将军不至于现在就恼羞成怒，非要往本公主的身上泼一点脏水吧，”百里琉璃微微咬牙，带着几分不屑看向秦长越，“当真是一点男人的气度都没有呢。”
“公主既然没有与本将同床共眠，也没有偷听本将的墙角，怎么去住了这么几天，就知道了本将的秘密呢？”
“还不是本公主心细，”百里琉璃撅起嘴巴来，对着楚承昌做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将军不在本公主这里落马，也早晚会有别人来举报的！”
秦长越冷笑了一声，百里琉璃却又往前一步，“难不成将军是想说本公主冤枉了将军？”
“皇上可要给琉璃做主呢！”百里琉璃挤出两滴泪来，瞬间就红了眼眶，“琉璃乃是楼兰的公主，按理来说这楚国的事情与琉璃一点关系都没有，琉璃只是觉得皇上待琉璃极好，所以才忍不住想要为皇上做一点事情，不叫皇上被人蒙蔽而已，琉璃不过是个小女子，若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将军只管说就是，做什么要这样处处针对琉璃！”
百里琉璃倒委屈到了极致。
楚承昌冷脸呵斥了一句，“秦卿，今日之事不管到底真相如何，你的确应该给公主道个歉。”
秦长越冷哼了一声，只做没听见，反正今日的事情她是躲不过了，想让她给百里琉璃道歉？想得美！
百里琉璃撅着嘴巴，看起来十分委屈，“既然将军觉得本公主说的话不可信，那么还有一人说的话，皇上可必须要听一听了！”
说完，百里琉璃就拍了拍掌，吱呀一声门响，有人缓步进来。
有意思了，今日是一个接着一个，看来是非要置自己与死地不可了。
那就看看吧，看看到底是谁！
秦长越回过头去，在看见那人的第一眼就缩了眸子，带着几分疑惑，“白术？”
白术乃是杨淑香的贴身丫鬟，多年来和杨淑香形影不离，与秦长越也是十分熟悉。
百里琉璃还真有本事，居然连白术都收买了。
见秦长越冷冷的目光扫向自己，白术的腿肚子就有几分发软。
整个秦家，谁不害怕秦长越？
“你且放心，”百里琉璃袅袅上前，抓着白术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你有什么知道的，只管说就是，秦长越如果敢报复你，本公主自会为你做主，本公主做不了主的，皇上也会为你做主！”
不知道是不是百里琉璃用的力气太大，她刚说完这句话，白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奴婢……”白术跪在那里，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磕巴着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磕下一个头去，“皇上，奴婢的确看见将军曾与胡人来往！”
“有一回，奴婢曾看见将军在房间里与一个胡人秘密说话，还有一回，夫人叫奴婢去给将军送汤，奴婢看见将军的案上，就摆着一封那样的信……”
白术一面说一面哭，说的都是生活中的小事，但都指向秦长越通敌叛国。
“有意思，”秦长越笑了一声，“有意思，不光是一个只去臣府上住了几天的公主发现了臣的秘密，一个丫鬟，也对臣的事情了如指掌。”
“奴婢是怕将军走错了路，坏了心思！”白术忽然抬起头来，猛地拔高了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秦府百年来都是忠良之人，个个都是心怀江山社稷的！可偏偏到了将军这里……”
“奴婢是怕，将军坏了秦府的名声，来日命丧黄泉，奴婢怕没有脸去见秦家的先人！”
白术一面说一面哭，又狠狠磕了一个头，“皇上，奴婢身受秦家人的恩德，虽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本事，但是万万不能让人毁了秦家百年名声啊皇上！”
楚天阔也叹了一声，“真是个叫人唏嘘的忠仆，不过你放心，谁做的事情便是谁的责任，和整个秦家无关。”
楚天阔掀了袍子跪下，朝楚承昌一拜，“父皇，儿臣请求，千万不要因着个别人的所作所为，而对整个秦家加以苛责，让人对秦家心生芥蒂。”
楚承昌微微颔首，沉声道：“朕心里有数。”
“你是何时发现本将有问题的？”秦长越冷声开口，对于这种胆敢背叛自己的人，在秦长越的心里，她已经死了，对一个死人说话，自然不需要有什么感情，“你如果早就发现了，作为大娘的丫鬟，你为何不和大娘说，而是要等到公主来了，再和公主说？”
“你若是最近才发现，那可真是奇了，本将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从未败露，偏偏公主一入住，就每个人都能发现了，连个丫鬟都能从蛛丝马迹里剥离出真相，猜测本将是在通敌了。”
“本将看，”秦长越嘴角轻轻勾起，“往后也用不着什么大理寺了，只要叫公主去家里住住，什么冤假错案都能查得分明。”
赵朝显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奴婢……奴婢是怕夫人耳朵根子软，听信了将军的谎话，让将军一错再错。”
白术低着头开口，这番话，显然是提前演练过多遍的。
秦长越不敢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她希望，无论如何，至少杨淑香是不知道此事的。
可若杨淑香不知道……
这些书信是从自己房间里翻出来的，如果没有人帮忙，外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往自己的房间里放东西？
“连在你府上做了多年，当年还是秦家所救的丫鬟都指认你了，秦长越，你还有什么话说！”
百里琉璃扬起下巴来看秦长越。
你不是不愿意被本公主征服吗？
那本公主就换种办法！
你既然不愿意让本公主住进你心里，那本公主就让你住进牢里！
“也许，臣也有一句话，皇上会很感兴趣。”秦长越抬头，轻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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