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疆土太小
秦长安今日总算是大快朵颐了一番，回去的路上都是美滋滋的。
他拉着秦长越的手蹦蹦跳跳个不停，秦长越在后头跟着，忍不住也笑容满面，“你慢点！”
从前家中只有秦长越一个晚辈，可除了小叔叔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对她十分严苛。
小时候的秦长越不懂。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正因为这些严苛，她才得以存活至今。
但是现在，她还是不忍对秦长安太过于严厉。
可是不忍归不忍，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谋算起来了。
上一世的事情，秦长越不想再发生了。
秦长安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样子，秦长越一辈子都忘不掉。
秦长安回头看秦长越，仍旧笑个不停。
转瞬，他又瘪了瘪嘴。
“越哥哥，我们不回家好不好？”
秦长安扯了扯秦长越的衣角，“我不想回家，每次回家都要听娘的唠叨，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说完，秦长安双手掐腰，鼓了鼓腮帮子。
秦长越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便蹲下身来与他平视，“那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秦长安瞪圆了眼睛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可是越哥哥，我不想老是被娘管着。”
“你娘也是为你好啊……”
秦长越牵着秦长安的手，慢慢往前走。
秦长越知道，杨淑香这样对秦长安溺爱下去，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秦长安是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她不能现在就教着秦长安和杨淑香反目。
这样，反而不能让秦长安好好成长。
秦长越的母亲死的早，她自小就没有享受过什么母爱，她不想让秦长安也这样。
秦长安却忽然站定，甩了甩手，仰起头来看秦长越。
“可是越哥哥，我将来是要和你一样，做大将军的人！”
秦长越垂眸看着秦长安的眼睛。
那一刻，秦长越忽然发现，原来自始至终，自己一直觉得秦长安长大是要顶起秦家家门的，却一直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实质性的训练。
她心里想着不能和杨淑香起太大的冲突，也就一直借口秦长安年纪尚小，回避这件事。
但是秦长安心里，却是一直记得的。
就算是几个伯伯去的时候秦长安还小，小叔叔离开的时候他也还不太清楚死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自从记事那天起就知道，他是要振兴秦家的人。
秦长越点了点头。
“今天天色还早，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京郊有一片很不错的马场，去年年末的时候还生了几匹小马驹，都是上好的品种，现在就带着秦长安舞刀弄枪恐怕杨淑香也会不愿意，只跟着师傅先学学基本武功也就是了。
但是马术之上，还是要从小练起的。
秦长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直接朝秦长越扑了过去，秦长越将其抱起，秦长安就在她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马场的人和秦长越十分熟稔，从前，她闲暇时分，就常和楚天阔一道来此处。
“将军又来了，”马场的李老板见秦长越过来，就赶紧迎了上来，“怎么今天不见天月。”
“今天出门没想着骑马，天月还在家里。”
天月虽然是楚天阔送给她的马，但是不得不说，天月真的是一匹很好的马，和秦长越也很通心。
秦长越巴不得斩断自己和楚天阔全部的联系，可唯独放不下天月，前世，也是天月替她挡下了那些箭。
想到那个场景，秦长越的眼睛就红了几分，好在一阵风刮过，并无人注意到。
“那就还是以前您喜欢那匹吧，都给您留着呢。”
“嗯，”秦长越应了一声，拍了拍马鬃，“你这去年是不是生了小马，给我牵一匹来。”
“好嘞。”
秦长越听到马场内似乎是有声响，便偏头问道：“里头有人？”
“是个面生的公子，来了好一会儿了，不过马术不错，应当不会影响到您。”
这马场地方很大，秦长越也不是那种去哪里都要包场的人，听得李老板这么说，也就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秦长安看见那小马驹就喜欢得不得了，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将军放心，闪电最是乖巧，跑起来也一点都不慢，还稳得很。”
“之前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来的路上，秦长安就兴致勃勃地问了秦长越很多关于骑马的问题。
而且以前，他也是骑过马的，只是小叔叔去了以后，杨淑香就不许秦长安从事任何危险的活动。
还是越哥哥好，秦长安看着那马驹，眼睛都挪不开了。
“上去试试。”
秦长越见秦长安重重点了点头，便鼓励了他一句。
秦长安翻身上马，虽然还有几分不熟悉，但还是有几分英姿飒爽。
秦长越策马不远不近跟在秦长安的后面，防止他出现什么危险。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秦长安似是有几分害怕，扯了缰绳就要往旁边挪，秦长越在后头轻声道：“别怕。”
秦长安整个身子都板直地一动不动，看起来紧张到了极致，但是却还是不肯露怯。
秦长越微微偏头去看，马蹄踏积雪，反射着几分清冷的光。
马上那人红衣胜血，逆光而来，秦长越微微眯了眯眼睛，没看清是谁。
“越哥哥……”
秦长安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颤颤巍巍喊了秦长越一声。
秦长越伸手帮秦长安攥住了缰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人策马从二人身边呼啸而过，秦长越眯了眼睛，再定睛去看时，便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了。
有几分熟悉，却没想起到底是谁。
不过，这人的马术，却当真是不错。
李老板说这是个面生的公子，就说明他并不常往这里来，对这里的马也应该并不熟悉。
这样的情况，都能骑成这般样子，这个人，的确是很厉害了。
那人策马跑远，秦长安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一脸歆羡地往前看着，“越哥哥，以后我也会这么好吗？”
“以后你会比他更好。”
秦长安乐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当然了，我可是越哥哥的弟弟！”
“夹紧马肚子。”
“嗯嗯！”
两人一面往前骑着，一面说着话，秦长越纠正着秦长安的动作，秦长安也开始越来越熟悉。
而那人则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二人一般，又跑了两圈。
等到第四圈的时候，秦长安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个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的人了，只专心骑着自己的马。’
可是一阵马嘶声响起，那人拽着缰绳停在了秦长越和秦长安面前。
“越将军。”
有几分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长越偏过头去。
“世子。”
秦长越微微蹙眉，难怪她觉得眼熟，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她曾在宫中宴会上见过的百里封岳。
百里封岳生得干净，像是雨后一株青翠的竹子，不卑不亢，不蔓不枝。
和他的妹妹百里琉璃真是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将军，”百里封岳也夹了马肚子，慢慢随着二人一道往前走，“楚国果然是人杰地灵，这里的马，都不是凡品。”
百里封岳偏头，朝秦长越露齿一笑，“这还只是一个马场，就有如此多的好马，想来将军手里，应该会有更多吧。”
“这马场的老板是个爱马懂马的人，我也没法和他比。”
百里封岳笑了笑，没说话。
“策马伴着风往前跑的感觉，真的很舒服，”过了好一会儿，百里封岳才悠悠开口，“只是楼兰地界小，我很少会有这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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