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冲突
“对不起,我不能教你。”程子菡微低着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和伤感。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尤其是杨六,她直接反问道:“为什么?是因为你嫌我笨吗?”
程子菡捏紧自己的放置在身后的手,委屈感涌上心头。
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孩子讲述自己不幸的遭遇,胡乱地点点头,便咬着唇忍着泪跑开了。
白清语“哎”了一声,想伸手抓她的胳膊。
可还是没拦住,担忧地瞅了好友一眼,想着一会儿回去跟她谈谈心。
杨六虽然性格单纯,但心思很细腻。
程子菡的直接拒绝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竹子箫,她还是没忍住。
捡起来紧紧的抱在胸口,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白清雨看见她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料到她在哭。
便蹲下来安慰,“杨六,程姐姐她不是不想教你,只是有些难言之隐······”
杨六脑子里都是程子菡点头的样子,呜咽着反驳,“不是的,是我笨,我什么都不会。”
白清雨知道她的天赋,更不想让她在这个年龄段否认自己。
拍着她的肩膀说:“你一点都不笨,相反你特别聪明,没学过音乐还能吹的这样好,比城里大多数孩子都要强呢!”
杨六听见自己别人肯定,用手擦擦泪。
用质朴的眼睛瞅着她问:“真的吗?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白清雨点点她的额头,嘴角上扬道:“当然了,你很棒,一定要相信自己,我没大家也都会帮助你的。”
杨六被白清雨一通安慰,心情好了不少。
虽说没有破涕为笑,但也算是止住了伤心,没想到杨二叔几句话又把她给说哭了。
本来刘丝丝带他们这些城里人过来,他还挺开心的。
村里子好不容易出来个有出息的人,正好可以给孩子们张张志气。
可程子菡毫不犹豫的拒绝不仅让孩子伤了心。
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无处遁形,他知道自己没本事,让连带着让孩子们被看不起。
杨二叔没读过多少书,老派的父系风气还特别严重。
不懂怎么安慰孩子,只是一味的骂,“你这个小娃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还学什么音乐,这都是人家城里的小孩才学的起的······”
刘丝丝知道杨二叔的脾气,再说下去怕是听不到什么好话。
忙上前去劝阻,“二叔,别说了,杨六会难过的。”
杨二叔瞅见女儿蹲在地上的那个没出息样就更来气。
直接俯下身子把杨六怀里的竹子箫给夺了过来,“你以后什么叫都别想了,那么笨的娃,除了出苦力气好好种地,不会再有什么出息了。”
语毕,他便把右腿抬起来,双手拿着竹子箫往膝盖上一磕,好好的一个乐器瞬间就变成了两瓣。
一连贯的动作看得白清雨都惊呆了,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礼节。
上前把那两个断箫夺过,对杨二叔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孩子有什么错!”
刘丝丝吓得瞪着眼睛,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二叔的行为对于杨六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那两节竹子就象征着她的音乐梦,此时在父亲的强权下也幻化成了泡影。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杨六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用袖子抹抹脸,大喊了一句“我讨厌你们!”
便用力从白清雨手里拿过竹子箫,大步跑开了。
杨二叔叹口气,站在原地摇摇头,走到白清雨身边叹口气说:“对不住了,白小姐,让你们看笑话了,乡下孩子不懂礼数。”
白清雨清秀的眉头拧在一起,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杨二叔,她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她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杨二叔神情略微有些紧张,但还是笑着摇摇头,“不会的,这娃的性子我知道,她跑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了。”
白清雨瞅了瞅杨六跑走的方向,担忧都写在脸上,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杨二叔,程子菡不是不想教杨六,她的手受伤了,没办法。”
此话一出,杨二叔愣在了当地,原来是他误会了别人,还惹得这一出笑话,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但却不知如何开口道歉。
白清雨看见他粗糙的手交握在一起,明白他的为难,无声叹口气说:“杨二叔,我去找杨六,等她回来,你好好跟她说说。”
杨二叔不想再因家事麻烦她,“那娃子自己会回来的。”
白清雨没有理会,直接转身就往下走,准备去找杨六。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身,没经历过人间疾苦,但梦想对于一个孩子的重要性,她深有感触,不想让杨六因为好友的一句拒绝和父亲的一些举动就轻易放弃。
刘丝丝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看着白清雨潇洒的背影,直接抬脚跟了上去。
“清雨,你别走那么快。”刘丝丝边走边喊。
白清雨放慢速度,回头看她,“你不用跟过来,我自己去找她。”
刘丝丝小跑两步,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要去找了。”
白清雨疑惑不解,“为什么?”
刘丝丝低着头,叹口气说:“农村里的父子关系就是这样,杨六也不会想不开的。”
白清雨还是不放心,“那万一呢。”
刘丝丝很坚定,“没有万一,杨六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自己消完气饿了肚子就会回来的,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插手多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清雨脑子转了转,他们此行没帮上忙不说,确实还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
刘丝丝见她不再前行,拉着她往旁边的小路上拐,“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子菡吧,她才是最应该被安慰的人。”
白清雨拍拍脑袋,还真把程子菡给忘了,她现在肯定很难过,得赶紧回去看看。
两个人往刘丝丝家里走去,这场算不上开心的“聚会”也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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