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那一年

2006年的夏天。

        圣德中学迎来了一场重要的篮球赛事。这也是圣德中学开校以来，第一次打进校际篮球赛决赛圈。这次对垒的是上届夺得冠军的贤德中学篮球队。

        篮球场上两队球员火力全开比拼着，场下各自球队的拉拉队也不遑多让的为彼此的球队加油打气。场外场内的活跃气氛让原本就青春洋溢的校园更加的朝气蓬勃。

        司徒一鸣挺拔高大的身形在球场上占尽了先机，运球、过人、传球如豹子般的敏捷灵活，动作流畅的穿梭在‘硝烟弹雨’的球场上连连助球队进球得分。

        贤德的防守球员也似乎针对司徒一鸣制定了一些策略，对司徒一鸣是紧盯防守，又暗带挑衅动作，试图想要让司徒一鸣五犯被罚下场来削弱圣德中学球队的气势。

        被盯紧的司徒一鸣一直被盯着，一时间也无法施展开来，处处被限制了运球等动作。

        一直无法破防的司徒一鸣被对方球员有意无意的挑衅下心生浮躁，屡屡被逼犯规。

        ‘哔’又一声哨声吹响。

        司徒一鸣再一次犯规，这已经连连犯规了三次，要是再犯规两次就要被罚下场了。主队教练看轻情势不对，为保住司徒一鸣这主将不被五罚下场，出于无奈在上半场中段就换下司徒一鸣以保留最后攻顶的实力。

        才上半场就被逼换下，司徒一鸣心中徒生闷气，和教练说了声想出去透透气，顺便缓缓心情。

        在篮球馆外的不远处有颗不高但树身粗大，树叶茂盛的百年老树。司徒一鸣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爬到树上冷静或思考事情。一如既往的，司徒一鸣麻利地爬上树上把自己隐蔽起来。主队教练也说了，等下半场中段的时候就会再一次换他上场对敌，到时候他一定要把势给夺回来。

        “叶梓清，臭不要脸！别以为这次当啦啦队就可以借机靠近时佑宁。时佑宁是我的！”

        包碧葶、姚小小、罗芬芳仗着这地方有棵茂盛的大树，可以隐蔽她们几人的举动，于是几人合力包抄出来透气的叶梓清。

        “包碧葶，我想你误会了吧。我没有要接近时佑宁的意思。”叶梓清白了翻白眼，强压下心中那团熊熊烈火。死小子，最近老是给我找麻烦，回去不拆你的骨剥你的皮，我跟你姓！

        还有这次当啦啦队也是临时被拉滥竽充数的。本就不想混一趟浑水的，但这次的啦啦队带队老师时芳芳是她老妈的闺蜜，也算是帮老妈还人情。还有的是，就算这次不当啦啦队，也是受了某人之托，那就得忠人之事，不情愿下还是要保证完成任务。

        叶梓清小学时期因老爸老妈工作关系需要时常出差，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他俩老又不放心。所以就拜托时芳芳帮忙照顾几天。时芳芳也非常乐意接叶梓清到她家暂住几天。就是这样，一段‘虐缘’就此展开。

        时佑宁是时芳芳收养的孩子，在收养前期对周遭的环境都非常有警惕心，也不容易打开心扉和人交流。时芳芳就想着同龄的孩子应该会比较容易打开心扉，找话题聊开来。就把叶梓清接到家里，让叶梓清和时佑宁成为玩伴，希望借此打开时佑宁的封闭的心扉。

        但事与愿违，时佑宁和叶梓清从初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两人就是互看不对眼，给对方使绊子，谁也不让谁。

        到现在两人都没能平静的和平相处。随着年纪渐长，倒是懂得稍微在长辈面前收敛。明面上两人是相互礼让、谦逊有礼，背地里各种的互掐、互损、互挖坑，彼此不亦乐乎绞尽脑汁只为给对方使绊子。

        在树上闭眼养神的司徒一鸣睁开单眼，从树叶缝隙隐隐约约地看到不远处像是贤德中学的啦啦队员和几个穿贤德校服的女生在为一个叫时佑宁的男生起争执。哦，好像不小心吃上别人的瓜了。

        司徒一鸣立马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继续看后续的八卦进展。人家都把瓜推到你的面前了，不吃好像说不过去。有瓜不吃罪大恶极，是不是。

        成了他人眼中的八卦主角的包碧葶几人没发现树上有人在兴致勃勃地默默等吃瓜。

        “还有，枪打出头鸟。没事不要强出头。懂吗？”包碧葶的同伙之一姚小小发话。

        “我只不过看不过眼。那天确实是你不对，是你强取秀颖的水晶坠子。”叶梓清嗤笑道。

        围堵叶梓清这几人是班上的‘风云人物’。包碧葶、姚小小和罗芬芳都仗着父母是学校里的家教会的要员，可以给她们几人撑腰。所以闲时没事爱作妖，就爱欺负弱小、不懂得反抗的同学。

        前几天放学叶梓清撞见眼姚小小在校门前堵上韩秀颖，要韩秀颖交出叶梓清和其他同学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精美的水晶坠子。韩秀颖当然不肯交出属于她的礼物，抵死不从。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姚小小也不肯罢休，一个箭步向前就扯着韩秀颖的长发，打算已暴力夺得韩秀颖的礼物。

        看不过眼的叶梓清立马跑前去卫护韩秀颖。姚小小仗着自己力气大，身型比她俩高想一欺二。结果叶梓清杀出唯一绝招--过肩摔，把轻敌的姚小小摔个四仰八叉的。

        姚小小彻底被摔懵了，她没料到矮她一个头的叶梓清有这一大招藏着。这一回合叶梓清完胜。

        想到时佑宁，叶梓清就来气。要不是前两天第一次学别人翘课去追星，结果还没事成就被时佑宁无意发现她翘课的身影，借机要挟她今天来这里帮他挡桃花，她会摊上这破事吗？

        对付一个人可能还有胜算。但是现在有三个，她也只有一招而已。该怎样不起冲突避过去呢？唉，早知会有这样的局面，当初就该跟弟弟好好地多学两招。叶梓清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压下心中的慌张，冷眼的扫过围堵她的三人，心里思索着。

        “姐妹们，不废话。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都蹬鼻子上脸了。”罗芬芳说完就快步从叶梓清的右侧面袭击叶梓清。

        叶梓清眼明手快地躲过罗芬芳在右侧面的袭击，却没躲过姚小小从左边的偷袭。叶梓清厚重的眼镜被姚小小挥手打飞了，一个抛物线，恰巧掉在包碧葶的跟前。包碧葶见状，伸出一脚就踩碎了叶梓清那厚重的黑框眼镜。哼，没了眼镜，看你还能恶出什么样。

        失去清晰的视线，叶梓清看什么都是雾里看花，被围攻的她只好抱着头抵挡她们几人发疯似的攻击。头发被扯拉着，脚板又被踩了几脚，背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司徒一鸣原本是想看四女争一男的戏码的，虽然那男的影都不见一个。但是司徒一鸣没料到现场不按套路的转演校园霸凌事件。呃……贤德的女学生都那么彪悍胆大的吗？这里可是别人的学校耶……

        “喂，住手。”

        一道低沉的男声喝止了在欺负同学的一帮恶女。包碧葶听闻立马横眼扫过四周，咦？没人呀。

        呼喝一声，司徒一鸣从容地从树上跳了下来，高大的身型一出现把刚刚嚣张又目中无人的恶女吓了一大跳。她们怎也没料到会有人在树上。

        “你是什么人？干嘛躲在树上？”罗芬芳出声，打算来个恶人先告状。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敢在圣德的地盘上闹事。”司徒一鸣挑了挑眉冷冷地道。

        包碧葶等人见情势不对，彼此相视一眼，此地不宜久留。包碧葶狠狠瞪了叶梓清一眼，哼！叶梓清，算你走运！三人冷哼一声就扔下在雾里看花、身受轻伤的叶梓清灰溜溜地逃走了。

        叶梓清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呼！危机终于解除。虽然包碧葶几人都只是些‘花拳绣腿’，但也足以让叶梓清感觉‘锥心刺骨’。

        “同学，谢谢你吖。”叶梓清眯起眼勉强看向她眼前朦胧胧的影子。

        近八百度的近视眼没了眼镜的辅助，现在看什么都是只是看一个大概而已，视线范围朦朦胧胧的，也只有颜色能勉强分辨出了。所以叶梓清现在看人也只是大概只能看得出对方的轮廓，眼耳口鼻就只能靠猜的了。

        司徒一鸣看了眼神有点呆滞的叶梓清像溺水遇到枯木一般的抓住他的臂膀，不由得发笑，刚刚场上的烦闷现在都一扫而空了。

        “你的眼镜估计是报废了。”司徒一鸣弯腰拾起眼睛的‘残骸’交到叶梓清的手中。

        叶梓清顺势地把‘残骸’凑近眼前，也只有这样近距离能看清了。右镜片直裂了一条缝，左镜片更是裂得像蜘蛛网了，鼻中梁也有裂痕，镜腿也歪了。

        这女同学到底有多深的近视眼啊？看个东西都近得快和眼睛贴上了。

        “唉，不是估计。是已经报废了。”想想等会儿回家极大可能会被老妈海扁一顿，叶梓清就觉得闹心。

        司徒一鸣借看叶梓清腕上的手表估计一下要到回球场的时间。

        “需要帮忙吗？我知道这里附近有家眼镜店。要不去看看能不能修理？”司徒一鸣说着视线却落在那副‘残骸’上。其实他的心里知道能修好的机会几乎是零。

        “也只能这样了。谢谢你，同学。”叶梓清心里也知道眼前这位同学只是好心安慰她而已。不过反正回家也是得挨骂，然后再去配副新的眼镜。不如先斩后奏，反正结果也是一样的。

        “那好，我……”司徒一鸣话还没说完，司徒一鸣的队友庞齐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一鸣，原来你在这里。主队教练找你呢。”庞齐朝司徒一鸣一路小跑步过来。

        “庞齐，麻烦你找姿茜过来。”司徒一鸣朝庞齐喊道。看来上半场已经结束了。庞齐比了比‘ok’，扭头往篮球场回跑去找人。

        “同学，我需要回场比赛了。等会我让人带你过去。”

        “没关系。比赛要紧。”叶梓清当然也理解。

        “对了，同学。你能弯低腰一点吗？”叶梓清忽然要求道。她身旁的这位同学是在太高了。

        “怎么啦？”

        司徒一鸣不明所以顺着叶梓清的话俯下身与她平视。

        叶梓清双手准确无误的一把捧住司徒一鸣的脸拉近彼此的距离。

        一张粉扑扑的圆脸，脸颊有些小雀斑散布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纯净又有点呆滞，厚薄适中的粉唇嫣然一笑，冷不防的闯进司徒一鸣瞪大的眼眸里。

        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这样捧着自己的脸，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微微的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吐息，这让司徒一鸣的小心脏突地像小鹿乱撞般怦怦跳。他那平静的心房在某一处深深的烙下了这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

        “同学，我得认真记下你的脸。下次才能找你道谢啊。”

        理着小平头，五官分明的脸庞却被青春痘给占据了。虽然青春痘占据了大部分脸，但是眉宇间透出英气，两道好看的眉毛搭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像扇子般的长长眼睫毛，红唇齿白的。要是撇去碍眼的青春痘，照理说应该会是一个小帅哥。

        叶梓清认真端详司徒一鸣的长相一阵子便放开了手。朦胧的视线也没留意司徒一鸣的脸庞和一路延烧到耳根子的红潮。

        虽然双眸近咫的对看的短短几秒钟，但司徒一鸣觉得体温噌噌地升高，抬起手赶紧给自己扇扇风、散散热。

        司徒一鸣余光瞥见辛姿茜朝他这里跑过来。低头和叶梓清说了一声后，跑向辛姿茜嘱咐她就径直跑回篮球场了。

        辛姿茜则是一脸疑惑看着司徒一鸣匆忙逃离的背影。这表哥脸怎么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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