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商阎
思及这些。
沈汝汝身子靠在墙壁窗前，俯视窗外。
“本官为何病重，景公子应该去问医者原因，而非问本官。”
沈汝汝换张新的绣花手帕，挡住染红的唇瓣，咳下出血。
沈汝汝咳的冒出生理泪水，水润雾色的眸，凝见窗下酒楼一层的人。
晏礼仰头，看着沈汝汝故作病弱的姿态。
沈汝汝转过身，合上窗户，避开晏礼的视线。
对视二楼雅间的那人。
那人勾下唇角，瞧着这位女官漂亮的眸。
“女官当初答应我的条件可还记得？”
沈汝汝不知道是何条件，若非是这人催的太紧，听监视之人说这必须见，沈汝汝压根不想来应付，害怕会出错。
那人走近着沈汝汝，弯腰，对视沈汝汝精致的眼睛。
手指修长，想抚着沈汝汝头上那支桃花簪。
沈汝汝及时避开，咳着血迹。
那人眼底晦暗，后退一步，坐在沈汝汝的身边。
“我是镜中世界里的另一个商礼，在镜里世界，与平行世界和未来世界不同。
她不像你，并不是一位女官大人。
她是我的徒弟沈棠，我喜欢她，可是她被我亲手害死了，我再也不找到她。
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找到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我只有把一模一样的人带走，我给她编织一段记忆，让她替我的夫人陪伴我，我想养一个替身。”
听到景渊的声音，沈汝汝眼睫一颤。
不是说，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穿越的人来吗，怎么来一位景渊。
难道她原本应该经历的原剧情里，就有这位商礼的存在？
不对，这真的是恢复原剧情吗。
原剧情书没有完结，她并没有男主，可如今的复制品沈棠，却已经与复制品前世恶鬼在一起，不是真正那位前世恶鬼。
沈汝汝心陡然一慌。
她或许被骗了，这不是恢复原剧情，只是仿着原剧情世界编织的另一版细节不同的文。
沈汝汝抬着视线，凝向这位景渊。
景渊口口声声说是镜中世界的商礼，可此人的容貌眼神，不像是商礼。
镜中世界的另一个他性格，与这世界他性格会相差这样大吗？
沈汝汝觉得有危险，自己必须走。
站起身，本要走。
景渊身体挡住沈汝汝的眼前。
手指按住沈汝汝的眉心。
沈汝汝被掩盖的守宫砂，被景渊施法破开掩盖的化妆术。
看着沈汝汝这张脸。
景渊勾下唇角。
“监视你的人告诉你所言内容，是我施法控制这位监视之人撒谎。
沈汝汝，沈棠，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复制品女官沈棠。
其实你刚刚应该发现了吧，根本没有完全恢复原剧情。
这是尽量修复恢复原剧情后的世界，细节不一样，你的父母灵魂也确实生活在这里。
只要你自愿给我一滴血，帮我复活镜中世界的爱人，我就不会把你做成替身。”
沈汝汝身体被法术控制，脸色发白，凝视这位景渊的眸。
“景渊，只是一滴血，你何必施法控制我，我不至于吝啬一点血。”
景渊微微凑近沈汝汝白皙的耳边，唇角勾笑。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要的，是你与我合欢后的血迹，只有你自愿与我在一起，我才能用特殊法子，想办法复活镜中世界的妻子。”
沈汝汝眼底怒色，瞪着景渊。
景渊瞧着沈汝汝与她妻子性格容颜完全一样的书中世界人。
他的眼里含笑。
“只要你自愿与我合欢，你想要穿梭时空不影响世界的能力，我可以送给你。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杀晏礼，我想，即便你喜欢的是本世界那位商礼，也不会舍得他的转世死亡。”
沈汝汝敌意厌恶的眼睛，看向景渊。
冲破法术控制。
早就恢复全部记忆，知晓自己是会鬼术，如今她的魂体被改造，完全适应鬼术，即便是身为凡人也不怕鬼气侵蚀身体健康。
沈汝汝的鬼术冲向着景渊的身体。
景渊睁大丹凤眸，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沈汝汝那张脸。
“你怎么会能动鬼术。”
沈汝汝不给景渊反驳机会，快准狠，杀着景渊。
景渊无法躲开着鬼术，承受沈汝汝的鬼术攻击。
他抬起有些涣散的眸，仰望沈汝汝的瞳仁。
景渊的法术来到这世界后被削弱，面对普通人可以，对于会法术鬼术其他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下一刻。
景渊的尸身倒在地上。
沈汝汝想办法处理景渊的死亡假象。
景渊明面上身份普通，死亡假象也更容易制造。
晚夜。
沈汝汝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她想着景渊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像是我会鬼术多惊奇。”
沈汝汝慢吞吞喃喃着。
一炷香时辰。
沈汝汝睡下，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景渊与那位和她同相貌的人，发生的故事。
景渊在那世界原名商礼。
只是，事情发展与她和本世界商礼经历并不同。
景渊亲手杀自己心爱的妻子，他直到很久后，才后悔。
沈汝汝脱离那场梦，心脏闷痛，眼眶微红。
控制不住情绪压抑。
仿佛那场梦里的妻子是现在的她，清清楚楚感受到那位妻子的痛苦。
头一次看到这样作死的男人，在梦里对妻子那副态度，却最后抱着妻子尸体痛苦绝望。
沈汝汝看见窗口，回想一些事。
脑海里映着四位堕仙死亡，魂飞魄散的画面。
祸害多个原世界，包括祸害她的堕仙们死亡，当时慕清婵给她窥探镜，她窥探别的世界镜里画面，看见四位堕仙被惩罚的下场。
次日。
沈汝汝回到常丞相府里，病殃殃的咳嗽。
常丞相安排下人们离开，凝视沈汝汝苍白的脸颊。
沈汝汝与常丞相和丞相夫人用膳。
丞相夫人与常丞相知晓她不是复制品‘沈棠’。
‘沈棠’告诉过他们何时离开，沈汝汝出现时间。
沈汝汝看着眼前，她原本真正的爹娘。
想起爹与娘的记忆里，‘沈棠’才是完成任务，把父母复活的人。
她并不能直言自己是谁，会破坏原世界。
*
子时。
阎弃爬窗，跑进丞相府沈汝汝的房间。
沈汝汝抚着染红的守宫砂，回首，看着阎弃。
四周没有下人，监视沈汝汝的人休息沉睡，不在她的房间。
凝见阎弃。
沈汝汝蹙眉。
“有什么事不能白日说，非要子时来此，若是旁人看到，误会你我二人怎么办。”
阎弃往后一坐，神态故作无辜。
沈汝汝关窗，确定门锁好。
身体一转，坐在对面。
沈汝汝注视阎弃的眼睛。
“有事快说，说完就走。”
听见沈汝汝冷淡的声音。
阎弃微微弯唇。
一双眼睛笑眯眯盯着沈汝汝。
“我是想问你，复制品沈棠取代你，她与你父母成为家人，被排除在外，你甘心吗。
趁着假扮复制品沈棠期间，想办法杀复制品沈棠，自己名正言顺做回自己，不是更好吗。”
沈汝汝明媚潋滟的瞳仁，浮现沉色。
素手把玩着桌上一支桃花玉簪。
屋里烛火，有些昏暗。
沈汝汝长睫颤下。
“她能当上女官位置并不容易，她与我的父母也生出感情，我不能这样做。
哪怕她现在的父母原本是我的爹娘。
何况，本世界不能再经历重大改变，不能杀她，且，就算我真的杀她，我也不可能比她强，她如今是女主，加上这些年势力身份。
不管是我主观上觉得杀她不对不应如此，还是从你的思维来说，杀她不可行。”
阎弃眸里溢出几分失落。
沈汝汝白净的纤手，缓缓点茶。
阎弃端着沈汝汝递来的茶盏，叹气一声。
“若当时你的魂魄没有修复世界，也就不会出现复制品沈棠。
如今修复的世界和第一版原剧情终究是不同，像是进行过细节上修改后的原剧情。
但不管怎么说，你才是原女主，却让本世界小天道制作的复制品替代你，你居然不想杀她，真是让我意外。”
沈汝汝手里的茶盏，飘着袅袅茶香。
阎弃看向沈汝汝腰间缀着的桃花形玉佩。
“你和晏礼，往后如何相处，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惊讶，我居然知道原剧情这些事。”
沈汝汝放着茶盏，拿下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并无瑕疵。
沈汝汝纤长白嫩的手，把玩着玉佩。
“我通过一种特殊的镜子，注意你们一些记忆，知道一些事。”
沈汝汝慢吞吞的说着。
眼底蕴着闲散的笑意，俯视玉佩。
阎弃怔住。
片刻。
阎弃低着目光，看着沈汝汝手里的玉佩。
“我问你与晏礼的事，你忘记回答我。”
沈汝汝乌黑眼珠愣神一会，抬着眼睫，视线落在阎弃的身上。
“晏礼是商礼转世，我觉得自己是把他当弟弟，毕竟他和商礼记忆不同，相当于新的人。
这一世他除父母之仇，并没有再经历过其他惨事，我不明白，为何商礼安排我去渡他转世。”
阎弃心底嘀咕着。
当然是因为商礼想换个身份与你恋爱，商礼的时间线是度过三百年，才等回她，根据她所言，她那边的时间只度过半个月，而她回到这书中世界，书中世界时间与商礼所在另一个时空鬼界不同，相差时间区别太大，她转世的时候，本书复制品沈棠不到桃李年华。
商礼认为已经与她三百年没有联系，怕感情淡了，想用渡劫期间获得喜欢，商礼忘记自己曾经是如何与分裂的几个自己吃醋。
思及此处。
阎弃微皱眉心。
只是很奇怪，为何他会在梦里梦见这一切，知晓商礼渡劫的原因。
沈汝汝察觉阎弃蹙着眉心。
“为何皱眉？”
阎弃回过神，凝视沈汝汝明亮漆黑的眸。
尝着茶水，动着唇瓣。
“我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一些，你们都不知道的事。”
沈汝汝看着一眼花瓶里的花枝，弯着杏圆的眼睛，看向阎弃那双疑惑的眸。
“或许你有预知未来能力呢，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不必深想此事。”
下一刻。
沈汝汝仿佛变脸大师，冷着眉眼，盯住阎弃。
“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立刻出去，别在这里继续坐着，男女单独一屋，让人看到如何解释。”
阎弃幽怨的眼神。
沈汝汝好似看不到阎弃的目光。
催阎弃快走。
阎弃爬出窗，动用轻功，悄悄离开。
沈汝汝伪装复制品沈棠身份，假作病症多日，等回复制品沈棠与复制品前世恶鬼归回。
终于不用再扮作复制品沈棠。
某日。
沈汝汝上山打猎。
晏礼跟在沈汝汝的后面，像是只粘人的小动物，走到哪里跟哪里。
仿佛感受不到沈汝汝冷落他，温声：“汝汝，我打猎也很厉害，能把山上所有猎物都给你。”
沈汝汝扭头，凝视晏礼桃花眼。
“叫姐姐，不许叫汝汝。”
晏礼微微耷拉着脑袋，像是会撒娇的狼崽子，低着声音：“姐姐，别生我的气，阿礼再也不会那样，姐姐如何惩罚阿礼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阿礼。”
沈汝汝丝毫没有心软，前往山里其他位置。
晏礼抬步，跟着沈汝汝身边。
倏地这时。
晏礼的身体不能动，一阵片段记忆浮现他的脑海里面。
看见沈汝汝是金钗之年，他收沈汝汝做徒弟。
沈汝汝跑到他的过去，当他的师父。
混乱的记忆袭来，晏礼分不清情况。
一盏茶时间。
沈汝汝见到青年。
青年相貌绝色俊美，与晏礼相貌几分相似。
他微微抬着勾人的桃花眼，对视着汝汝。
“沈姑娘，我在梦里梦到你是我的妻子。”
沈汝汝怔住。
往后一退。
青年注意到沈汝汝退步，眼底紧张。
“你别误会，我不是跟踪你的坏人，我只是想亲自见你，与你说一声，我心悦你。
我叫商阎，是商老侯爷的儿子，我的父亲已经与你的父亲确定我们定亲，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子。”
沈汝汝眼底警惕，狐疑眼神，盯着商阎。
“我怎知你是否胡说八道，何况，若真想见我，不必在山里来见。”
商阎知晓自己有些唐突，低声道歉。
沈汝汝远离这位商阎。
商阎忽然又说。
“姑娘，我梦见自己投胎转世，是为了等你渡我，为何你迟迟不来渡我，我一直在等你。”
沈汝汝身体一僵。
怔怔的目光，落在商阎的身体。
“难道我认错人？”
晏礼不是商礼转世，商阎才是商礼？
商阎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逞笑意。
扮作商礼乖巧温雅的眸，看着汝汝漆黑的眼睛。
“沈姑娘所言，在下听不太懂。”
晏礼身体能动的时候，找到沈汝汝，发现沈汝汝正与他容貌相似的人聊着什么。
立刻挡在沈汝汝的眼前，醋里醋气的眼神，凝看商阎的脸庞。
“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要私下亲近说话，不要与我家汝汝靠的太近。”
听着晏礼那道似柠檬精转世的声音。
沈汝汝眼底深暗，突然坚定的认为，商阎不是商礼转世，而是别人冒充。
她家晏礼与商礼语气细微表情如此相似，自己定是没有认错人。
肯定是商阎别有图谋，小心商阎才对。
沈汝汝温白手指扯住晏礼的袖口，乌黑眸子泛着笑。
晏礼回首，看着汝汝含笑的眼睛。
沈汝汝语调慵懒。
“别理他，我们走吧。”
商阎发觉沈汝汝无视他，心底郁闷。
沈汝汝牵着晏礼修长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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