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梅开二度
“来，我看看。”光头强局促的站在我面前，身上套着我在街边给他买的花衬衫。花衬衫上面三个扣子完全解开，露出他标志性的大金链，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身装扮还真符合外环的特征。
“怎么样狗哥。”光头强试探着问了问。
“不错，很帅。”我们走在外环的边缘，不久就看见张家堡的灯光。
“光头强，你去把三轮车开过来，我们今晚再去一次曹家村”
“啊？狗哥，那种地方还要再去啊。”
“听我的，事情办好了，给你一千。”听到我给一千光头强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就跑回家去了。
我知道，这就是格局。他知道曹家村危险，但为了一千块钱就敢挺而走险。
今天我要他做的事很重要，虽然我会尽力保他，但我自己的安全始终会放在第一位。这也是我只通知他一个人来的原因，如果他替我办事死了，让别人知道，下次可就找不到人手了。
而光头强今晚要替我做的事是极为重要的。我害怕的是还没等露头，就被人家一拥而上干掉。
本来答应女鬼杀曹静斋就很冒险，现在又要冒着直接被干掉的风险，聪明人从来不同时冒两个险。所以我要让光头强先扮成路过的村民替我吸引火力，我在偷偷进入和女鬼会合。
“狗哥！”光头强将三轮车停在我的面前。我回过神，招呼光头强走在后面。我把车灯关掉，不知何时，我已经可以在黑夜中看清东西，我想这也和我修炼的佛法六通有关。
不开灯我是怕提前被发现，我能够掌握好距离，我知道什么时候让光头强下车。
车开着，前面是昨晚我们停车的地方，保险起见我要在这个地方就让他下车。
“光头强，下车。”我将车稳稳停在路边，我招呼光头强下车。
“狗哥”光头强一脸懵逼看着我。
“放肆的争吵～
“狠狠得推开～
“还没走几步就转身回来～”
铃声传来，光头强接起了电话。
“喂，谁啊。”我修炼了佛法六通，无感受到强化，周围没有一丝杂音，也在我预料之中。
“我艹你妈！”光头强见没有动静冲话筒吼了一句，就要挂。
“别挂，是我打的。”
“狗哥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你把电话开免提，放在口袋里。”光头钱一脸懵逼，但还是照做了。
“待会你从这里往前走，可能会看见两个人。你不要害怕，和他们随便说说话，要是问你，你就说你在七环一个村子里的亲戚办白事，你要抓紧时间过去见他最后一面。他们如果要带你去曹家村喝喜酒，你稍微推辞一下，但一定要去……”
“曹家村”光头强惊鄂的咧着大嘴。
“没错，是曹家村。”我只能承认。
“狗哥，怎么又要到那种地方，你刚刚跟我说的是鬼吧。”
“没错，是鬼。但你听我说完，我会保你平安无事。”光头强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你和他们进去，但是不要吃他们的东西，尤其是肉，他们非要你吃，你就借口上厕所往村口绕。我在那里等你，你直接开着三轮车去市区，钱我会放在车座下面。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也别来曹家村找我。”
“狗哥，到底是什么事吧，为啥偏要到这里来啊。”
“这个你别问了，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把你当兄弟才叫你来，我就问你把不把我当兄弟愿不愿意相信我”我眼中写满了真诚，尽管双眼后的大脑一如既往的虚伪。
“好，狗哥，我相信你!”光头强眼眶都红了，我努力憋着不笑出来。
我从贴身小包里拿出十张业火符塞给光头强。
“如果他们伤害你，或者你被他们围住，可以用这个。但不要用完，用个一两张，吓唬一下。你手机只要一直开着免提，我就能听见你说话。千万不要关了，也不要叫我我不会回应你，在我出现之前不要让他们发现有我这个人。如果你走到曹家村还没见到人，不要进去，直接回来。”
“行狗哥，我记住了。”
“去吧。”我拍了拍他的肩，注视着他走向黑暗。
贴身放置的那张符纸还没有反应。我把在地摊上买的诺基亚拿出来，插上耳机，再用胶带把话筒缠紧。戴上耳机，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诶我操，你们什么人。”过了十分钟不到，耳机里传出一声颤抖的惊呼，是光头强的声音，看来是遇上了。
“小兄弟，这么晚了，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这声音依然是不男不女阴阳怪气，但好像和昨晚有些不同，也许是换人了。
“我亲戚住在七环，今天刚死的，我得赶过去见他最后一面。你们是人是鬼啊，脸上怎么弄成这样。”
“我们要去一个村子喝喜酒，庄稼人风吹日晒的皮肤不好，怕人笑话就涂上了胭脂□□。小兄弟，这天这么黑了，我看你这又风尘仆仆的，不如磨刀不误砍柴工，跟着我们一起去助助兴。”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这人还挺诚实，根本没说自己是人。
“那怎么行，我真有急事，再说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啊。”
“没事，来的都是客，大喜的日子多一个见证人，多一份热闹。我们就带你去喝一杯，歇歇脚，不耽误的。”
“呃……那那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呀哈，我倒是小瞧光头强了，连恭敬不如从命都知道。
紧接着就没了声音，我差不多过了五分钟我开着三轮车，开向了曹家村。
“哎呀，来啦……”耳机里模模糊糊传来了曹静斋的声音看来是已经到了。我加快了些车速。
“今天是我曹静斋儿子大喜的日子欢迎大家来捧场……”
前面透过黑暗我已经勉强可以看见曹家村的大门。我停下车，小跑着过去。四肢轻盈，几百米的土路十分轻松。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熟悉的女声传来。
“可以，我已经在曹家村了，等我的朋友撤离我们就可以开始。”
“我一开始还在担心他们发现你之后会一起过来对付你，并且把那老东西的儿子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又会错失一次机会。”
“听你的口气，你之前也计划过”
“没错，都是和你一样在午夜主动到来的家伙，但他们不会找人接应，也不会找人来吸引火力，你还真是狡猾。之前我看他们好像是你的朋友，我也头一次看见有人让朋友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要他把我当朋友，我就有办法让他为我冒险。”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你朋友已经开始往村口走了，你准备好，马上就要开始了。”
“狗哥，狗哥！”耳机里传来光头强剧烈的喘息声，声音也变得慌张。前面不远处也同时传来了光头强的声音。
“我在这！”我叫了一声，光头强也朝我跑来。
就看见他那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在一摇一晃，汗水已经把花衬衫浸透了，半透明的粘在身上，露出肩上那一匹狼的纹身。那纹身估计是他十七八岁纹的，现在他壮实了不少，那狼就有点像哈士奇了。
“狗哥……”光头强跑到我身边，弯下了腰，扶着膝盖穿着粗气，说话都困难。
“瞧你这出息，海外环扛把子，你先走……”
“你们要去哪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阴影里走出一个老头，目露凶光，正是那曹静斋，他身后跟着的是那些个遇上了胭脂□□的鬼村民。
他们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我全身发冷，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百鬼夜行。
“光头强，车放在村外，你现在开车直接进市区。”我快速交代了一番，在光头强的背上推了一把，他反应过来，向村外冲去。
“拦住他。”曹静斋伸手一指光头强，身后立刻冲出几个鬼村民朝光头强扑去。我已甩手，扔出一张早就捏在手中的业火符，打中冲的最快的一个，顷刻间，它就已经在惨叫中化为灰烬。
我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业火符的威力那么大。其余充到一半的鬼居民也都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话，如果你们听了还是要上，那我就放开一条路让你们去追他。”我语速比平时要慢，我在给光头强制造时间逃跑。同时，曹静斋的僵尸儿子不在，估计是看住女鬼不让她抽身，我还要引发他们的矛盾，将僵尸调出来。
“哏哏，那天让你跑了，今天你又回来送死。我到要听听你要说什么。我只给你两分钟，你那些玩意，可吓不住我。”
两分钟，足够光头强上车了，他身边还有十张业火符，只要把曹静斋和他的僵尸儿子控制在曹家村范围就行。
“你们本来不该死，你们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我将手指指向曹静斋。
“你接着编。”
“你们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死，是被那个女人毒死的。说到底，是为了帮他曹静斋的僵尸儿子娶媳妇，该死的人是他，你们全都是给他陪葬。”
“你在胡说什么！”曹静斋也没料到我说的是这事，而那些鬼村民也将目光转向了他。我要把这剂猛料下完，那僵尸不出面，我就不能停下。
“而且也是因为他的僵尸儿子，没有阴差敢来收取你们的魂魄。你们做鬼十余年，不能投胎转世也是因为他。你们还为他卖命，你们可知道他让你们骗人过来杀了吃掉是因为人肉可以治好他儿子得病。你们沾光得到点还感恩戴德，你们可真蠢啊。”
我要做的就是激起他们的矛盾，至于吃人肉能治好他儿子全是我现场瞎编的，但他们一定会相信，因为前面我说的本就是千真万确，只要稍稍一琢磨就能想明白。
“你们难道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却不能相信我？”鬼村民一步步走向曹静斋，作为鬼他们主动放弃了思考，但当真相直接放在他们面前时，一切解释和隐瞒都是苍白的。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杀了曹静斋，他儿子的怨念也会解除，你们就能投胎转世了。”我这句话纯属是瞎编的，但也无所谓，只是再添了一把火。
终于，他们接二连三的扑向曹静斋。他现在必须把他儿子叫过来了。我知道曹静斋比这些鬼村民强，但也不会强到碾压他们，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会怕真想浮出水面。
如果他担心自己儿子受伤自己强撑着，就算杀死了所有鬼村民，他也至少受了重伤了，我身上的业火符也够用了。
“治学！治学！”曹静斋大声呼喊，估计是叫的他儿子，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黑暗中一道黑影冲出，冲进一群鬼村民中，干瘦的身体却十分灵活，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无数鬼村民魂飞魄散。
仔细一看就发现他是能杀死鬼村民的，然而鬼村民由阴气凝结，他们的攻击都无法伤到他。
很快，犹如一片风卷残云，鬼村民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还有不少在一开始就没有敢上前。
“哈哈，小子，你现在没有办法耍花招了吧，我要亲自杀了你，希望你的道行有你耍嘴皮子的本领高。”曹静斋通体阴气缭绕，说话间已经像我扑来。我一连打出几张业火符，符纸击中他后发出滋滋燃烧声，他身形稍有停顿，但依旧向我冲来。
“就这点本事吗？哈哈哈哈”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握住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这是我最后的底牌，如果我把它放出来，极有可能失控，但那女鬼还是没有现身。
就在我意念内释戒指准备引导双生出来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眼角余光中，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的曹静斋已经倒飞了出去。
那具僵尸见状则是扑向了女鬼。
“我艹你妈!”我已经偷偷绕道他的背后对着他的后脑狠狠砸下双拳，我的拳头重重落在他头上，立刻传来酸痛。
我一愣神，没砸动
他已经反应过来，将我扑倒在地，张口咬向我的脖子。我动弹不得，没法反应，一股劲风挂过，我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就听咔嚓一声，那东西的脑袋已经歪到了一边，很明显是脖子断了。
怎么回事，我看看四周除了不远处在交战的几人再也没有别的。难道是，我的双生错不了，看来这也能成为我的一大优势，成为我的一个底牌。
那僵尸也晃动身体，甩动着脖子四下张望我乘机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业火符，按在他两只手上，顿时一股烧焦的糊味传来，那怪物吃痛将我放开。我抓住它的头将大拇指戳进了他的眼眶。
凄厉刺耳的尖叫响起，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从他的身下爬出，刀骑在他的背上，防止他用爪子挠我。
我掏出小匕首，本来他脖子就很软，再加上刚才被双生踢断脖子，我并不费力割下了他的头，他也终于停止了折腾。
我慢慢爬起，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更多的是冷汗。
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女人静静站在一旁，地上，鬼体已经涣散的曹静斋在魂飞魄散的边缘，有气无力的爬动着。
我缓缓走向他，他抬眼看到了我。
“你……”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张业火符已经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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