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依然不过是个畜生
“都是你喜欢吃的，一会上菜了，你多吃一点。”
就算是当年，他这么做的时候，她也不曾正眼看过，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势同水火的时候。淡眸，轻扫过他的脸，佟筝筝一字一顿：“没味口。”
对这种人，如果太客气，他一定会怀疑，她倒不如表现得自然一点，想骂就骂，吐喷就喷，反正，越是自然，他越容易相信。
误会了佟筝筝的意思，贺朝阳假意安抚着她：“别这样嘛，很快清清就会被抓归案的，别太担心了。”
正愁找不到机会朝那个点带，他既然主动提到了，她也没有理由不顺杆子直上，冷着脸，她假气愤地问：“她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知道公安要抓她，她可能找个地方藏起来了吧！”
“贺朝阳，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
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他那种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疑点的云淡风轻，看得佟筝筝心头直冒火。
这种男人，就算是生在高干之家，就算是受过高等教育，就算是有着帅气的皮囊，骨子里，也依然不过是个畜生。
“当然不知道了，你也很清楚，我们最近闹的是不可开交，她有什么事也不肯跟我说，再说了，这一次，我为了你都把她举报了，她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她的行踪？”
佟筝筝想提的事情，他都自己提到了，甚至能感到他有意无意在将自己朝那个方向引。或者，比起自己，更着急的人反而是贺朝阳，他太急于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了，也太急于将自己洗白了。所以，迫切地想要利用佟筝筝，为自己做最有力的见证。
厌恶地别开脸，再不愿看这人无耻的嘴脸，佟筝筝冷着声，抗拒道：“和我没关系，不要说为了我。”
“怎么没关系了？要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出卖她，搞得我好像很没有人情味似的。”
她笑，很是讥讽：“怎么，你很有人情味吗？”
“至少，比你的萧庭川有不是吗？他回来这么久，不也没跟你提结婚的事么？”
“…………”
突然便被他呛住了，这一点，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来来往往的事情太多，她们也确实没有时间去结婚，但，结不结是一回事，谈不谈却是另一回事。本已强按着这种欲望不发，可经他这么一提，佟筝筝却是真的郁闷了。
“被我说中了吧？这种男人，你以为他真的会回头？只有我这种男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好马要吃回头草，也更懂得珍惜旧时人。”
说着说着，他竟越来越过份，大手一伸，就要来抓佟筝筝的手，她烦燥地甩开，一脸怒容：“贺朝阳，你放尊重点。”
“干嘛像被火烧过似的？又不是没摸过。”
瞬间，像是吞了几只绿头苍蝇一般恶心，佟筝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绷着脸，一脸鄙夷道：“你敢不敢再让人恶心一点？”
“那得看你想要我恶心到什么程度了。”
他笑，一脸痞气，那感觉，佟筝筝脑海中，只浮出四个字：下流无耻。
一直知道他就是这种人，可隔了三年，重新体会的时候，她竟发现，自己连多忍一分钟也是不能。手，不自觉地向下，探进风衣的口袋，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佟筝筝压下心头的厌恶之气，终于又重新坐了下来，淡声道：“我不想再跟你斗嘴，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实话，我哥哥，真的是被清清所害吗？”
“当然，这还有假？”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又是那样一幅认真的表情，他的表情很真，真到让佟筝筝觉得，不拍电影，不做影帝，对他来说就是屈了才。
“为什么，我听到的版本完全不同？”
并不理她，他只是抽出筷子，殷勤地往她碗里夹着菜，一边夹一边说：“那得看你是听谁说的。”
冷冷的笑意，只浮于表面，佟筝筝故意瞪着他，用那种质疑中还带着点戏谑的口吻道：“如果我说，是清清跟我说的呢？”
贺朝阳拿着筷子的手，蓦地一僵，脸色青红翻白了一阵，终又是痞气地笑了：“别跟我开玩笑了，她不可能跟你说的。”
昨晚上，他已经送她去码头了，她就是飞，也飞不回来的。更不要说跟佟筝筝说这番话了，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可是，她真的上船了吗？自己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她离开，还是说，自己开车离开后，她根本就没有上那艘船？
“为什么她不可能跟我说？”
“她已经离开F市了，又怎么跟你说？”
嘴上还硬着声，可心里又开始打起了鼓：佟清清，你可别玩我！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吗？现在又说她不在F市？其实，你是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
一字一句，咄咄逼人，佟筝筝终因太过激动而冲动了一回，贺朝阳却在听到这话后，反而笑了出声：“你想套我话吗？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要是没离开F市，公安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再说了，就算她还在F市，她跟任何人说实话都可能，就是不会跟你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她恨你，从骨子里都恨起。”
“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了，哭得很厉害。”
“什么？”
“她说，她没有做，她还说，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的声音很轻，却恰好是他能听见的频率，她故意将每个字咬得很慢，确定他能每一个字都听得清。看着他紧张，看着他因为自己说出佟清清的名字而慌乱时，她心里的答案，早已揭晓。
他的表情青黑，神情还透着几分狰狞，早没了初来时的泰然自若，更没了方才的云淡风轻：“你想吓唬我？”
“我用得着吓你吗？你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很亲近？”
她与佟清清不合已是圈中公认的事情，在任何人看来，她都不可能有理由去帮佟清清，更何况，还是全程都参与了她们不合之事的贺朝阳。
“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还说了些什么？”
很后悔昨夜没有强带她上船，很后悔就那么扔下她而去，但，此时此刻，后悔已无济于事，他想要知道的，只是佟清清有没有出卖他，有没有拉他当垫背。
“十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当时，我还能听到呼呼的海风声，你说，她会不会是想不开决定去跳海？”
手里的高脚杯，突然便脱手而手，叮的一声掉落在地，碎了一地的残渣，佟筝筝望着一地的腥红，突然又再厉声道：“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明知不该激动，可他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不是我。”
仰着头，从下往上，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明明是处于劣势的姿式，可她的气势，却霸道而强悍地盖过了他：“她说，是你割了她的手，她才会抓不住我哥哥的，是不是？”
“不是，她在胡说。”
“是你！”
她只用了两个字，就逼得他想发狂，贺朝阳厉目瞪她，双眼都已冒着火：“哼！你要是再发疯，我们就没什么必要再谈下去了。”
“在来这里之前，我突然收到了一件快递，是清清邮给我的，你猜，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边说话，她一边往外拿东西，当东西终于呈放在餐桌之上，贺朝阳的话，也只说到一半，便也也说不下去。
“我怎么知道…………”
五指，轻敲着手下的东西，发出细微的声响，佟筝筝垂眸，故做纠结道：“一卷录影带，她说，我看了就知道谁才是凶手了。可惜，我出门太急，还没有机会先看看，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去公安局看看里面是什么？”
“那就去看嘛，要不要我陪你？”
她故意站了起来，做出一幅要离开的样子，更是小心翼翼地将录影带重新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好啊！正好我没开车，送我去一趟也好。”
“……………”
这时候，除了沉默，他已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动作。在他的瞪视之下，佟筝筝终于迈开了步，一步一步走向包间的出口。他一直在挣扎，直到，她纤白的手指，轻触上大门上的把手，他方才再忍不住，猛地扑了过来：“不要，筝筝，不要！”
她扮出一脸吃惊的模样，瞪着他问：“为什么不要？”
“把录影带给我！”
这个答案，让她激动万分，虽然明明知道就是他，可听到他亲口承认这一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兴奋了一把：“为什么要给你？真的是你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原本坚固的心理防线，在看到这卷录影带的时候，已彻底崩塌。母带他早已骗到手，也在第一时间想办法销毁了，可他没想到，佟清清在最后还是摆了他一道，竟然在把母带给他前，还备份一个，如果这卷录影带落到公安的手里，他不但罪名会成立，甚至还会因为提供假证词而增加一个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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