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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告诉我,是不是你?


一根根,强行剥开她的手指,萧庭川清冷的声线,伴着微微的风声,有如拂过雪地一般清寒无情:“公众场所,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还嫌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被强行推开,佟筝筝无力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心痛的感觉,又开始泛滥着蔓延,她只能凄楚地望着他的脸,痴痴发问:“庭川,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

        他幽深的眸底,是她望不穿的寂寞与无情,她流着泪质疑他的行为,忍痛将他的所作所为一一指出:“你不要否认了,我知道是你,就是你对不对?是你帮着劝来的宋天明,也是你出钱帮他找的直升机,更是你想出的那一场花瓣雨,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钢针扎在她心头,她哽咽着,一字一顿:“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听到这话,她突然便发了狂,表情狰狞地冲他大吼大叫着:“萧庭川,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要是想让我忘了你,不是应该对我不闻不问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我,难道还要我假装不知道?”

        “如果你是指我帮你改头条封面的日期的话,我必须承认,这一次,确实是我的失误,我不该因为你这个外人,而伤了我和雪俐的感情。事实上,她知道我帮了你这个小忙后,一直在跟我闹情绪呢!”

        半是指责的话语,一句句落在心头,痛得佟筝筝红唇发抖:“你说我是外人?”

        “当然,不然呢?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染上了一种坏毛病,越是关心,说出来的话就越冰冷,越是想保护,说出来的话就越无情。

        明明那样担心她,明明那样爱着她,可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对她施着无声的酷刑。

        很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除了这样,他已找不到让她死心的理由。

        或者,只有让她对自己越来越失望,她才会懂得,离他远远的,才是好好生活下去的,最好路径。

        “以前,你从来不这样的,有什么话,你都会跟我说,就算明知道我听了不高兴,你还是会跟我说。可是现在,什么话我听了不高兴,你才会跟我说,什么话我听了会高兴,你就故意隐瞒着。萧庭川,你变了,变得好可怕,好陌生。”

        为什么不可以坦白一点?就因为她再不是他的唯一?

        就算如此,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对自己实话实说不好吗?

        非要这样伤透自己的心,才觉得过瘾?

        佟筝筝静静地瞅着她,漆黑的眸底,有晶莹的泪滴在闪烁,但她仍旧倔强地睁着眼,不让那眼泪滚落下来,她不相信他真的这么绝情,也不相信他真的不再爱自己,只是,萧庭川,什么时候,你才肯承认这一切?

        什么时候,你才肯真心的接受我?

        他扭过头,强制自己不去看她的眼泪:“那就离我远一点。”

        “我一直在努力不是吗?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你就不要帮我啊,不要让我看到你啊,你说你不关心我了,你说你当我是个外人,可你跑来这喷泉干什么?干什么啊?”

        她开始变得强势,变得咄咄逼人,想要用尽办法逼他说真话。

        可是,她似乎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他的自制力,所以,当她气势汹汹地拦在他身前,她所得到的,仍旧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

        “路过而已,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走就是。”

        “萧庭川,你不许走。”

        “……”

        其实不想走,其实他想留。

        可是,留下来又能做什么?

        她们之间的关系,已成定局,再继续,只会徒增伤心,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泪,可是,因为他,她已流了太多太多。

        曾以为,只要离开她就会幸福,可事实却证明,没有了他,她的生活依然痛苦,他想回到她身边,疯狂的想,日夜的想。

        可是,他却不敢再冒然走一步,在没有十分的把握能给她幸福的情况下,他再不敢对她做出承诺,也再不敢接受,这足以‘颠覆一切’的爱情。

        他必须走,至少,在他和盛雪俐之间还没有结束之前,绝不能再回头。

        不敢回头,萧庭川大步离开,任身后佟筝筝的哭声随风传来,只是那么挺直了脊梁,硬生生坐回自己的车里。

        握着方向盘,萧庭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将车子启动,手,抖得厉害,心也跳得太狂乱,他只能紧紧地靠在车座上,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呼气,仿佛,不那么样做他便无法正常呼吸。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她。

        也没有人知道,伤她一次,他有多恨自己。

        可是,谁来帮帮他,谁来帮帮他?

        心痛万分的当口,佟筝筝双手抱臂哭倒在喷泉前。

        突起的音乐之声,带动着喷泉的水柱一次次喷向天空,那样大的声响,盖过了她所有的哭泣,她只是无力地滑倒地在,跪坐着,哭到痛不欲生。

        她哭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也许是很多很多个小时。

        直到她哭到声音沙哑,直到她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恍然间,她似乎又听到那熟悉而忧伤的曲调。

        指尖,下意识地触及屏幕上那绿色的按扭,未及松开,盛雪俐清冷的声线,已透过听筒直侵入佟筝筝的耳膜:“他在哪里?”

        “……”

        她当然知道盛雪俐口中的他是谁,可是,她就是不想说话,也不想否认。

        “他在哪里?说话。”

        “走了。”

        这样的时候,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把自己和他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干干净净。

        可是,心里有一口气,堵得她受不了,不发出来,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窒息。

        “佟筝筝,你少装蒜,他要是真的走了,会不接我电话?”

        很想对她说,他不接她的电话关她什么事?他不想理她又关她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只无力地说了一句:“他真的走了。”

        “你告诉他,我找到他一直想找的人了,让他马上回来。”

        听到这里,佟筝筝突然就笑了,冷哼之余,她突然对着电话大吼:“我说他走了你听不懂吗?”

        “佟筝筝,你有种啊?还敢冲我吼?那就好好再吼两声吧,等到庭川要的证人来到F市,你们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自由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马上你就懂是什么意思了,哼!”

        “你把话说清楚,喂,喂,喂…………”

        握着已断线的电话,佟筝筝怔怔地痴傻了一般:“为什么盛雪俐突然会这么说?为什么萧庭川要找证人?什么证人?想要证明什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莫名的恐惧感,突然兜头而来,像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从天而降,笼罩了她整个世界。

        佟筝筝紧握着手机,剧烈的喘息着,那种莫名的窒息感,让她紧张到全身都在颤抖,那感觉,就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

        萧庭川发觉手机里有几个来电提醒是盛雪俐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在车里呆了一晚上,他顾不上收拾自己,便直接开车回了家。

        一开门,就是盛雪俐臭得堪比下水道的脸。

        “你还知道回来啊?”

        等了他一个晚上,盛雪俐的脸色,可想有多难看。

        这么多年以来,萧庭川一直是个听话的丈夫,虽然,盛雪俐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因为他觉得要报答自己,所以什么都不跟自己争。

        可是,习惯是可怕的,她已习惯了他的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突然发现他已越来越不受掌控,这让她觉得惶恐,觉得害怕。

        所以,不由自主便想要对他更加控制,控制到,只能自己支配,没有他的自主。

        “对不起!昨晚上我睡得太沉,没听到你的电话响。”

        事实上,他几乎整晚没有睡,之所以不接电话,是因为以为电话是佟筝筝打来的,没想到,竟是错过了盛雪俐的‘吩咐’。

        所以,他只能撒谎,找个让她可以接受的理由。

        “在哪儿睡的。”

        “车里。”

        “有家不归,却在车里睡,萧庭川,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染上的?”

        与佟筝筝通过那一通电话后,盛雪俐自然也是不相信萧庭川的话的,他去见了佟筝筝,却没在她那里过夜,这样的理由,说得过去吗?

        “雪俐,我很累,咱们别吵了行吗?”

        “为什么明明是你的错,却反倒说得好像我不对一样?”

        一听这话,盛雪俐就火了,这一阵子,她确实很易怒,可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那一声我累了。

        难道她就不累吗?难道她就活该吗?

        缓缓走近,萧庭川直接蹲在了盛雪俐的跟前,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一本正经地认着错:“是我的错,我承认好吗?可是,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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