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认清现实
自然是不会的。
我想到芝芝醒来该怎么悲痛欲绝或者歇斯底里，任何一种我都头皮发麻。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打起精神吧，很快，这里就将高朋满座，你也马上可以回家了。”突如其来的笑脸让人措手不及，我眨了眨眼睛，以为是我看错了。可是事实告诉我，她确实是笑容灿烂。
“您在和我开玩笑吧。”我环顾四周。“在这水下这么深的地方，哪里来的高朋？”
她神秘地笑了笑，“不必着急，真正的艺术品往往发生在人们做不可能想象到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这确实是神迹多年来一直秉承的品牌理念，没有想到，厉擎天阴差阳错拐回来的高定设计师，竟然站在这么高的位置。想到我之前对他如此怠慢，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我还有事要处理，关小姐您换好衣服就可以继续回到你的房间里休息了，没有特殊情况不必出门，布置会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布置会场?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里就成了会场了？难道还真的会有人不惜潜水数百米，只为参加一场舞会?我捏了一下我自己的脸，确定我不是在做梦，快速穿上了衣服随着管家一起走出了更衣室。果然所有人都在忙碌，擦试着本就一尘不染的灯和地板。她慵懒地走到一旁找了一出僻静地方坐下，带上了金边眼镜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拿着钢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我左看右看，发现我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十分有眼力见地回到了我的房间。
关上了门，看着安静的墙面发了一会呆，熏香的味道让我又开始犯困，但是这一次我忍住了。当机立断地打开房门，随手扯过一个拿着抹布的年轻男孩，“这里有电话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信号……
后者笑着摇了摇头，刚准备离开就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你们怎么跟地面上的人联系的？”
后者依旧是笑着摇摇头，我无奈地看着他，他也无奈地看着我，僵持了好久，最终还是以我的放手告终。
“不用白费力气了，与外界取得联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关小姐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敏锐听觉的玛丽管家取下了她的眼镜，合上了她的笔记本，我讪讪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跟我的助理通个电话，公司里应该是一团糟了，我怕她处理不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本以为她要说好的，没想到她说的是:“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占用资源了，把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交给你的助理吧，主会保佑她做好的。”
“……”
我无奈地看着她从我面前走过，将手里的纸张交给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男孩。“这上面的所有人都要写邀请函，用我的12号印，这是第十二次相见了。”她说的是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懂，只能看着他们喋喋不休地交谈和商议，本就豪华的潜艇内部如今更是辉煌的不像样子。
“很快所有人都将知道，只有神迹才能站在山巅，太太的心愿终于要被了却了。”
恰巧这时有女孩推着一排披着保护膜的成衣走了过来，因为地面太滑和鞋跟过高，完美的摔了一跤，就在我的脚边。幸好我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然她这张小脸铁定是要摔出一块青紫。
“谢谢谢谢……”
她手脚麻利地爬起来，看着一地的成衣吓得脸色惨白，还没等她张口说话，管家就已经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响，被打的女孩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是料到了还是没料到。
“不中用的东西，知道这些成衣花了多少心血吗？你能担负的起这样的损失吗？”
她不解气，扬手又准备给她一巴掌。
“差不多可以了，不过是一堆衣服罢了，犯不着为了它们这么侮辱一个人。”我抓着她的手腕笑着说，“抱歉，我不是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所以，就不要继续了。”
“关小姐，我教训我自己的人难道还需要您一个外人的准许吗？”
她挣了挣，好在我的力气还是比她大一些的，我笑着将她甩开，后者一个趔趄险些跌到地上。
“需不需要我这样的人准许我不清楚，但是大卫如果看到的话，应该会和我是一个反应。它们是设计师的心血，但也不是拿来伤害人的武器，她不是故意的，您可以宽容一些的。”
她冷笑几声。
那个被打的女孩似乎是回过神来了，猛地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请您惩罚我吧，怎样惩罚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让我离开，拜托了。”
“你看。”管家得意地看着我，眉毛也变得生动起来，“你以为的愤怒，屈辱，在她们身上根本都不会发生的，因为她们知道，只有蹲的够低，才能跳的更高。”她伸出手放在我的头顶微微一尺的距离，“你永远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因为你做不到能屈能伸，自然不会成为一个强者。”
我看着那弯下去的腰，和有些让人反胃的嘴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需要起跳就能够达到的位置，何必要费这么多心思?”
“回归现实吧关小姐。”
她掩嘴轻笑，“除去那些花边新闻，您还剩下什么呢?”
我还剩下什么呢?
“没有拿的出手的作品，作为设计师你是失败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公司，作为老板你也是失败的。让自己从一个婚姻的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里，作为女人你也是失败的。我来问你，没有了未婚夫的加持，你还能做什么？”
寥寥几句话，却像是空气中有无数的巴掌，把我的脸拍的啪啪作响。
我还能做什么？
“回答不上来的话，就去思考吧，不用把这些时间浪费在可怜别人身上了。她跟你比起来，至少想清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呆愣着站在原地，直到她们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和我擦肩而过，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勉强将我从恍惚拉回了现实。我回头，紧闭的房门猛地打开，从里面逃窜出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船医，他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一个玻璃杯子随之飞了出来，碎在了地上。
“滚啊!”
“都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们这样做了，谁给你们的权利!”
少女歇斯底里的尖叫让刚刚热闹起来的船舱又重回寂静，我慢慢地走了过去，船医看到了我如释重负。他摸了一把冷汗，“关小姐，和我们预料的一样，病人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您说的心里建设究竟什么时候开始?”
我叹了口气，如果能做成一件事，也算是成功的。
只是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孩子，她那么骄傲的性子，让她去接受自己身体的残缺应该比普通人更加艰难。
“滚出去!”
我刚走到门边，一个枕头就被砸了过来，我默默地弯腰捡起。
她看到是我微微一愣，随后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他们砍掉了我的手指?你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她能够碰到的东西几乎都被拿起来砸向了我，但是都是柔软的，砸在身上也不会很疼的东西。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抱住了瘦削的她。
“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让你活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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