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冥界狂魔
还未等夏宇龙他们做好应战的准备,已有十几个魔兽提着骷髅大板斧喊杀了过来。
夏宇龙仓皇应战,猛地挥出铁锹,撂倒了近身前来的两个魔兽,混乱之中,他们身后已被七八个魔兽堵死,想要退出墓道是不可能的了,他护着蓝芯三人向宽敞的地宫中奔去。
“把他们都给我杀了!”为首的魔兽狂吼起来,“我要把他们变成魔兽军团的奴隶!”
群魔如潮水般涌来,骷髅大板斧密集如雨。
夏宇龙使出“一扫光”招式,锹身幻影层叠,“当当”的清响声充斥着整个墓室,在他与群魔之间爆闪出无数道耀眼火花,冲在最前边的十几个魔兽纷纷中招,嚎叫着向两旁退去。
夏宇龙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但他的气力已耗损过半,右手手臂被骷髅板斧震得又酸又麻,几乎握不住锹柄了,他心下骇然,这些野蛮的家伙力大无穷,得处处小心才是了!
来到地宫中,四人很快就被看似憨笨却实属狡猾的魔兽分割包围,陷入了各自为战的逆境之中。
魔兽乃冥界投胎无望的浑魔儿,自古在阴间流传这样一句话:“不能成人升仙、那就化妖为兽。”凡间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二者有相通之处。
为何投胎无望,此事说来话长,简而括之就是在三界触犯了天条或是遁入魔道的凡人和各路神仙,被打入九九八十一层地狱变成了浑魔儿或灵妖儿,除非天光开眼大赦三界,否则永世不得翻身。
这八十一层地狱乃阴间禁地,是一片肮脏污浊、暗无天日之地,以冥灵河为界,一边是魔域,一边为妖域。
妖域往后再提,咱们先来说说魔域……
魔域中驻扎着一个庞大的魔兽军团,又称魔国世界,分成九个部落,具体有多少只魔兽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魔兽永世生存在暗无天日的三界最底层,自然是羡慕嫉妒蓝天白云下的阳界和仙界的日子了,只要冥王想起兵反抗,这些心怀仇怨的魔兽为了重获新生,怎不一呼百应、冒死向前?
……
“可恶!”
“该死的凡人!”
“别让他们坏了咱们的好事!”
“我们好久没大开杀戒了!”
“吃我们一板斧……”
十几个魔兽举起骷髅板斧,叫嚷着向夏宇龙风一般速度扑来。
夏宇龙一边叮嘱蓝芯三人要小心,一边往后退去,铁锹在他手中“呼呼”地飞速旋转起来,他背靠石柱,脚踏石墩向前跃身而起,那十几把板斧在他脚下划过,将空气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眨眼之间,夏宇龙已出现在了群魔身后,手中的铁锹顺势抛出,一道幻影绕着石柱一闪而过,铁锹挨个儿地砸在了十几个魔兽的天灵盖上。
那十几个魔兽纷纷倒地,哀嚎着滚做了一团。
夏宇龙双脚才刚落地,铁锹已被他拽在了手中。
这些魔兽一个个身材高大健硕,怕是能举起千斤巨石,相貌也凶神恶煞,让人心生畏惧。
但打起仗来,靠的全是蛮力,动作相对迟缓,只要善用巧力,便可让他们吃尽苦头,恼羞成怒的他们势必会进行更为猛烈的反扑。
夏宇龙暗喜,自从神龙斩魔剑融入他的身体后,丹田里原本消失殆尽的真气逐渐变得充盈起来,膻中穴和关元穴以及各经络呼之欲出,内力似乎在努力冲破地脉的束缚,但好像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压制着。
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魔兽指着夏宇龙吼道:“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先把他给我杀了,先把他给我杀了!”
此时,夏宇龙正提着铁锹向蓝芯和张仙那边奔去,几十个狂魔一拥而上,又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了。
夏宇龙全身血液沸腾,再次使出“一扫光”招式,一股强大的内力自丹田涌出,传至锹柄,霎时间,炫目的火红之光在他四周爆闪,近身的群魔全都炸开了花,向地上翻滚而去。
因蓝色妖姬作祟,五鬼在蓝芯的冥火球中已销声匿迹,起不了任何作用了,蓝芯又回到了功夫平平的状态,她也十分纳闷,五鬼前辈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老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此事在夏宇龙往后与天宇对话的时候再议。
蓝心被三个魔兽逼得向石壁边上退去,迫不得已之下,她使出了冥火,那三只魔兽全身被火球包裹了起来,火光极其耀眼,怕是就要被烧成灰烬了。
但魔兽乃冥界邪恶之物,这冥火却也奈何不了他们什么,他们发出几声狂吼,猛地摇晃着笨重的身体,刹那间火星四射,他们身上的火光已消散殆尽。
那三个魔兽呆愣在了原地,这小丫头片子的身上怎会有他们冥界的事物?
趁着这空档,蓝芯已向夏宇龙那边奔去,那三个魔兽相互对视一眼后,便提着板斧“蹭蹭蹭”地跟了上来。
一道蓝色火焰在蓝芯左手食指若隐若现,冥阴真火在那三个魔兽的头顶上突然窜起,火焰燃遍全身,他们的身体瞬间冰封,僵立在了原地。
怕是冥阴真火要将他们给制服了,却听见“嚓嚓”的声音响起,蓝色冰块从他们身上崩落,乍一看时,墨绿色肌肉在他们的手臂和胸膛上隐隐闪动,线条错落有致,看起来刚猛有力。
其中一个魔兽扯掉了胸口上的绿毛,高声喊道:“她……她……就是冥界的火魅灯芯,抓住她回去向冥王领赏!”
“啊!”
蓝芯暗暗叫苦,情急之下她考虑欠妥,却是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她即刻收回了冥火,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小丫头会落到我手里的。”
“你们都别与我抢!”
“看谁先抓到她?”
“是我的,我等着去向冥王领赏!”
“大家一起上,她就这么点妖术,把她给瓜分了!”
又有十几个魔兽叫嚷着向蓝芯扑来……
蓝芯焦急万分,小心翼翼地向石壁边上退去,再有几步便是绝路了。
看到蓝芯已身处险境,夏宇龙亦是心急如焚,他频频挥出铁锹,一刻都未停下,在他身体里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正推动着檀中穴上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向锹柄传导而来。
锹壁犹如万箭齐发,散射出无数道光影,又像脱了缰的野马,在大草原上肆意狂奔,还未等自个儿反应过来,攻上来的狂魔纷纷应声倒地,又都滚做了一团。
“一扫光”招式变换之快、威力之大已不可同日而语,他恍恍犹如惊梦之中。
“芯儿,小心!”
夏宇龙跃身朝石壁边跳去,落地瞬间,他一把将蓝芯搂了过来,四五把骷髅板斧紧贴着蓝芯的右身“呼呼”落下。他动作要是再迟缓些,蓝芯的身体恐怕已经灰飞烟灭了。
两人的手紧紧地拽在了一起,夏宇龙在她耳边轻声道:“芯儿,小心些,跟紧我了,只要有哥哥在,他们就别想欺负你……”
话音未落,五六把骷髅板斧又呼呼地劈砍了过来。
夏宇龙挥出铁锹格挡,斧口与锹壁交界处火光爆闪,当当几声,板斧砍在了墓室的壁面上,壁面坚硬无比,且有七星封印护着,板斧被震得稀碎,骨头渣子化作妖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几个魔兽吓傻了,夏宇龙护着蓝芯绕过他们身后,又陷入了下一场搏杀,二人的身影在群魔中穿梭,铁锹敲打在他们的天灵盖上当当作响,更激起了他们的愤怒。
这是一场无休止的缠斗,从黑洞深处钻出来的魔兽越来越多,地宫中到处都是杀机,一不留神便会命丧斧口。
张仙也是不敢怠慢,从小失去父母的她骨子里有一种争强好胜的傲气……
她挑战欲极强,越是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她越是兴奋不已,但她并不盲目自信,更不轻易言败。
乱阵之中,她运足气力,身体轻飘飘地腾空而起,那扑上来的十几个魔兽“砰砰砰”地撞了个满怀,晕乎乎地倒在了地上。
张仙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都是笨锤子,只有一身的蛮力,却是不知变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在落地瞬间,她轻盈地挥舞着剑柄,使出雪花流水剑的上乘剑法“雪花飞舞满天飞,寒冰滴水落无情”。
随着剑柄行如流水的舞动,剑刃上的剑气洋洋洒洒,且冰冷蚀骨,看似柔软缠绵,却是刚劲悱恻,所到之处,群魔哀声逃窜。
黎亭长的处境相比起夏宇龙他们来却要尴尬得多了,他早年习过一段时间的武,但缺高人指点,连如何气走筋脉还一窍不通。
在这些凶残无度的恶魔面前,他身上的武艺成了花拳绣腿,加之在先前被群魔围困时,他被乱拳击中腰部,虽说没有当场吐血,但整个人如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
混乱之中他爬到了一石柱下躲藏,待喘上几口大气,血液才从口中“噗噗噗”地冒了出来。
看着与群魔斗得正憨的夏宇龙和张仙,黎亭长惊恐万状,哀声叹道:“难道我要丧命于此了吗!我真是不甘心啊,只要龙兄弟他们能全身而退,除去我族人身上的封印,我死而无憾了!”
黎亭长口中仍在吐血,昏昏欲睡之中他被一红眼魔兽抓着颈上的衣领从身后提了起来。
红眼魔兽叫嚷道:“我逮到了一个,我逮到了一个,快!我们让他五马分尸……”说着,他将黎亭长的身体高高举起,亮出了“战利品”。
有四个魔兽闻声赶来,他们一起拽着黎亭长的手脚向四面扯去。
想起古时候车裂的酷刑,黎亭长万念俱灰,两行苦泪自眼角缓缓滑落。
“呲呲”几声,黎亭长的衣裤被扯破了,他手脚关节也变得疼痛欲裂起来,全身紧绷的肌肉亦如刀割般剧痛……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喝骂道:“你们这些恶魔,为何要这般折磨我,请勿再羞辱老子了,来个痛快的吧!”
“嚯嚯嚯嚯……”那几个魔兽发出了魔性的狂笑声。
其中的一个魔兽看着黎亭长古铜色的手臂,乐道:“你想让我们羞辱你是吗?那太容易了,先把他的衣服扒光,再脱了他的裤子。”
“先把他给我放下来!”另外一个魔兽嚷道。
“啪”的一声,黎亭长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他又吐了一口鲜血,有气无力地骂道:“你们这些恶魔,老天饶不了你们!”
“嘿嘿,死到临头的还嘴硬!”红眼魔兽抢上前来拔黎亭长的衣服,魔爪刚掀开他胸口上的破布,红眼魔兽就在惨叫声中化作了妖黑之气。
其他另外几个魔兽都看傻了眼。
其中一个魔兽惊恐地喊道:“他……他身上有七星封印符,快……快……”说着,便往后接连退去。
黎亭长又惊又喜,他缓缓起身靠在了石柱上,将胸膛上的衣布迅速扯开,七颗幽蓝色的痣展露无遗,还处于惊恐中的那三个魔兽亦在哀嚎声中作了妖黑之气。
见状,群魔纷纷停下了打斗,战战兢兢地向黑洞四周退去,古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蹭蹭的脚步声是那样的杂乱而紧张,听起来很是刺耳。
黎亭长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龙……兄……弟,你们快到我这里来,这回看他们还神气!”
群魔之中,夏宇龙护着蓝芯和张仙退到了黎亭长的身边。他知道,黎大哥胸膛上的那七颗痣发挥了作用,将群魔给镇住了。
黎亭长咽下口中的血液,走上前来,朝着墓室中几十个魔兽喝道:“哼,我有七星封印护身,有本事你们都上来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今天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那为首的魔兽昂着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们魔兽军团你杀得完吗,你同样是一起被封印的人,与我们又有何区别?不如归顺我们魔兽军团,等解除了身上的封印,与我们一起攻上九重天,在天庭上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待我禀报冥王,为你讨个一官半职,如何?”
“呸!”黎亭长一脸的不屑与鄙夷,“人与魔能同流合污吗,你们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吧,这三界又岂能任由你们胡来?”
夏宇龙也道:“黎大哥说得对,只要有我们在,你们休想胡来,回去告诉你们冥王,这三界是有规矩的,叫他识大体、顾大局,尽早打消此念头,三界和平相处,共同抵御外敌,岂不更好?”
为首的魔兽狂笑起来,喝道:“既然你们这般冥顽不化,那就开打咯,你们已经闯入了冥界,就不怕死吗……”
他看着蓝芯阴阴一笑,又道:“我说小丫头片子,你可是冥界的灯芯啊,我劝你识相点,把他们都杀了,站到我们这边来,回去我还可向冥王替你说说情,说你诚心忏悔,是戴罪立功之身,可免去一死,否则你死后就会被下放到魔域来,可是要侍奉我们的!”
话音刚落,其他魔兽都狂浪地笑出声来。
“嘿嘿,这主意不错,我喜欢!”
“我们可是好久没碰到肉星子了!”
“冥界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叛徒?”
“小丫头片子自投罗网,碰到我们算你倒霉!”
“我们都还没娶老婆呢,回去伺候我们吧,何必要在阳界流浪?”
众魔兽你一句我一言地说开了,还不时地发出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看着这群卑鄙无耻的家伙,蓝芯一脸的震怒,喝道:“你们这老不死的东西,臭话真多,我本是阳界的人,在冥界为大魔头掌管灯芯千百年时间了,也算对得起他了,三界之大,能人多得去了,你们回去劝那魔头,别不自量力,否则他会一败涂地。”
张仙提剑怒指,喝道:“你们都怕了吗,怎就当了缩头乌龟,哼,要么认怂,乖乖地滚回洞中去,要么就继续打,姑奶奶我不会在你们身上耗时间。”
为首的魔兽面色微微一沉,怒道:“哼,怕,我们又何时怕过你们这些凡人……”他转头向身后喊话,“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地藏魔师来。”
“是!”两个块头较小的魔兽钻进了棺椁附近的黑洞之中,那为首的魔兽又领着群魔攻了上来。
在这密闭无援的地宫中,夏宇龙他们也只能是破釜沉舟了,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主动迎了上去。
喊杀声、惨叫声、撞击地宫石壁的砰砰声杂乱无章,不绝于耳,妖黑之气弥漫在整个地宫里。
夏宇龙知道,唯有勇往直前、殊死一搏,才能有生的希望,才能挽救三界于水火。
斗得片刻,双方均未占到彼此的便宜,倒是黎亭长体力不支,又连续吐了几口鲜血,他的腹部刺痛难忍,佝偻着腰已站不起身来了,就在这时,他被两个魔兽沉沉地压在了地上。
夏宇龙护着蓝芯,向左边抢上一步,抡起铁锹上下开弓,将那两个魔兽打得四处逃窜,他扶起黎亭长向石壁边上退去……
眼见着十几把板斧向夏宇龙的后背劈来,黎亭长强忍着疼痛,推了夏宇龙一把,同时亮出了胸口上的七星蓝痣,那十几个魔兽又全都化作了妖黑之气。
见到黎亭长胸口上的七星蓝痣与棺椁上的蓝宝石具有同等的封印威力,那为首的魔兽瞬间止步,他身后的几十个狂魔也唯唯诺诺地不敢再攻上前来,双方又陷入了对峙的僵局。
黎亭长靠在石柱边上环视着夏宇龙三人笑道:“做梦都想不到,我胸口上的这几颗痣竟然是他们的克星。”
夏宇龙点着头道:“七星光照,必被封印……”
突然,深洞之中传来了妖声妖气的空灵生:“是哪些小畜生如此嚣张,竟敢到我们冥界来放肆,待我前来将你们一一铲除了。”
地宫中突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了,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棺椁旁边的黑洞,像是在等待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现。
群魔的脸上还挂着阴笑,从他们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冥界来了更厉害的角色。
为首的魔兽怀抱着双手,喝道:“看你们神气到什么时候,哼,我们请来了地藏魔师,他就是你们的克星!”
只见一团诡异的蓝黑色雾气赫然出现在了黑洞口上,地藏魔师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是个头戴巫师冠帽、身披黑色长袍,面部极为苍老古怪的精灵。
雾气散尽,他的身材样貌也越发地清晰了……
那巫师冠帽油黑铮亮,帽沿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瓜子脸阴郁忧沉,高俊挺拔的鹰钩鼻几乎占据了整张面部,鼻翼两边的皱纹横七竖八、沟壑纵横。
他手上拄着一根冒着幽蓝色火焰的骷髅拐杖,乍一看时,那身黑色长袍上挂满了墨绿色的尸虫,看得蓝芯和张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芯失声惊叫道:“啊,果真是地藏魔师……”她转脸看着夏宇龙,“哥哥,我们一定要小心了!”
地藏魔师拄着拐棍,缓步前来,阴阳怪气地道:“小姑娘真有眼力,一眼便看出我是魔师,看样子我还是隐藏得不够深啊。”
那几十个魔兽往石柱一边退去,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地藏魔师的身后。
为首的魔兽走到魔师身旁,点头哈腰道:“见过魔师,魔师魔力无边,我等钦佩至极!”
地藏魔师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阴阴一笑,看着夏宇龙他们说道:“就是你们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哼哼,好大的胆子,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非得闯进来……”
他昂着头轻叹一声:“唉,三界太平得久了,你们连基本的技能都快要退化了,这几个凡人都打不过吗?非得要我出山,我是这么好请的吗!真是一群废物……”
他转头看着那为首的魔兽,一脸的怒色,心中想的却是,身子骨好久没活动了,总算是可以露一手了,哼哼,今天我要把冥王对我丢失的信心给夺回来。
蓝芯走上一步,拱手行礼,说道:“魔师,我姓蓝,单名一个芯字,乃冥灯二老弟子,还请魔师不要为难我们,也恳请魔师勿坏了三界之法纲。”
“哈哈哈哈……”地藏魔师狂笑起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哼,我管你是谁的弟子,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弟子又如何……”
他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拄着骷髅拐杖迈上一步,又道:“可惜了,这么娇美的面容真是可惜了,如果我是二老,对于像你这样的叛徒我早就将你的脸皮给撕下来了,冥灯二老心慈手软,终究会酿成祸事的,哼哼,你可记得锁魂台,你这般无理取闹,就不怕永世不得超生么?”他双眼犀利,充斥着杀气。
“你……”蓝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二老说了,天有天罡、地有地脉、国有国度、法有法规,这三界之中本是一片祥和,你们硬要将它搅得乌烟瘴气,也不知是谁无理取闹?”
地藏魔师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我说小姑娘,说话可要分场合咯,三界之中从来都是正邪不两立的,我们追求光明有错吗?老是被阳界和仙界妄加邪恶之罪,有本事换换地儿,让那些整日游手好闲的仙人来这魔域里呆呆看,我就不信他们能呆上三个时辰!”
张仙冷哼一声,说道:“凡事都得讲个轮回,你们本就心怀鬼胎、杀孽深重,理应受此待遇,三界之中岂能让你们胡作非为?”
夏宇龙也道:“天罡法度,岂能违之,我等必将以苍生为重,以你们周旋到底,若是你们主动退去,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哼!”地藏魔师愤怒至极,“说的都是废话,正所谓成王败寇,等我们拿下了三界,一切规矩都由我们来定,这天罡法度又有何不可违?”
夏宇龙正要说话,地藏魔师阴沉着脸,向左右两侧喊话道:“你们尽管去取那封印石便是,这几个凡人交由我来对付……”
那为首的魔兽接话道:“谁要是先夺得封印石,即刻禀报冥王提升为将军!”
“是……”
只见那几十个魔兽抡起骷髅板斧,疯狂地涌向了棺椁那边,他们围着那道光波墙,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搭起了人梯,这次势必要将悬浮在棺椁上空的封印石给摘下来了。
源源不断有魔兽从深洞中窜出,前来夺取封印石,场面一片混乱。
地藏魔师就拦在前边,夏宇龙他们自然是焦急万分,却又不敢贸然向前,更是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了。
“嘿嘿……”地藏魔师环视着夏宇龙四人,“怎么,都着急了么?解除封印的时辰就快到了,我们也将重获新生,我们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界中已经够久的了,这风水也该轮转轮转了,还有你们的族人也会得到解脱,你应当感谢我们才是……”他一脸阴笑地看着黎亭长。
“呸,真是厚颜无耻,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谁稀罕你们的援手?”黎亭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眼见着封印石已被一身材矮小的魔兽捏在了手里,虽说这魔兽化作了妖黑之气,但却动到了封印石的根魂……
它放射出来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那道光波墙若隐若现,几乎消失了。
这为负责破坏棺椁的魔兽提供了便利,有十几个魔兽轻易地穿破了光波墙,他们抡起板斧对着棺椁肆意劈砍,整个棺椁摇晃不止。
黎亭长看着夏宇龙颤声道:“龙兄弟,咱得想法子阻止他们啊!”
“你们都住手……”话说间,夏宇龙已挥出铁锹,猛地向正前方抛去。
地藏魔师幻化成烟,消散于无影,铁锹闪电般速度旋转,接连打中了三个魔兽的天灵盖。
只听得轰隆一声,群魔搭建起来的人梯瞬间崩塌,他们上百号人相互挤压,滚在了一起,有几个魔兽还落入了深洞里。
夏宇龙嘴角含笑,看来这地藏魔师也只是个浪得虚名之徒罢了,他快步向前奔去,将飞回来的铁锹稳稳地捏在了手里,却重重扑地,身体动弹不能。
他心下暗惊,使出了通天眼,原来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
待大网逐渐收拢,夏宇龙他们四人已被严严实实地捆绑在了一起。
地藏魔师在夏宇龙跟前幻化成形,轻蔑地笑道:“呸!对付这几个废物,还真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他转头看着群魔,表现出和蔼可亲的样子,轻声道:“快用锁魂钩将他们锁住咯,带去冥王那里领赏,特别是这两个女的,把他们献给冥王做小妾挺好,嘿嘿嘿,看来冥王又要赐我一壶好酒咯……”
突然,他眼神如刀,向张仙手中的长剑看去:“还有这把剑给我留着,我要施与它的魔法,哼哼,这可是一件好宝贝啊!”
张仙“呸”了一声,怒道:“你无耻、你休想!”
蓝芯恳求道:“请魔师网开一面,放了我哥哥他们!我与魔师回冥界便是。”
地藏魔师缓步来到蓝芯身前,漫不经心地道:“小妹妹说得倒是轻巧啊,哼哼,到了冥王那里,我看你怎么解释,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动,乖乖地听话哦!”
看着地藏魔师似笑非笑的样子,蓝芯知道他油盐不进,再怎么哀求也是无济于事了……
她再次向冥火球中的五鬼发去了求救的信号,同时她也有预感,哥哥身体中的无尽潜能会随时爆发。
夏宇龙向地藏魔师看去,骷髅拐杖已不在他手中,原来他将拐杖幻化成网,锁住了他们四人的魂脉,他们越是想挣脱,脑仁越是刺痛,身上的灵魂越是不受控制,只得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他暗暗叫苦,还真是小看了这厮,他在心中呼喊道:“龙大哥,您赖在我身上这么久了,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此事关乎生死,您不可见死不救啊,特别是我两个妹子和黎大哥,他们都是无辜的。”
此时,有十几个魔兽拖着锁魂钩向夏宇龙他们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在这紧要关头,夏宇龙比谁都着急,但他身上的蛟龙却静若止水,无半点响应,他朝着群魔喝道:“我有蛟龙护体,你们敢动我们试试,我龙兄弟岂会轻易放过你们?”
地藏魔师阴声笑道:“口出狂言,在这里我只认冥王,今天你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嘿嘿,算你倒霉!”
锁魂钩被群魔拖在地上发出“当当”的轻响声……
蓝芯急得哭出声来,说道:“你们可别不信,我哥哥真是天龙之子,你们这样对我哥哥,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地藏魔师反问道:“遭到天谴!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冥界,不正是遭受天谴了吗?谁又真正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他俯下身来,在蓝芯耳边阴声笑道:“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怕这小子是你的心上人吧,阴界的人和阳界的人竟然厮混在了一起!你也不怕遭到天谴吗?”
听了地藏魔师的话,群魔狂笑不止,笑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浮夸,带着蔑视与不屑。
蓝芯满含热泪,怒视着地藏魔师,再也无计可施,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眼见着两只锁魂钩上的利齿就要扣进夏宇龙的锁骨里了……
“慢着!”那为首的魔兽抢上前来,将笨重的身体拦在了夏宇龙跟前,“待我看看他身上是否真的有龙,我倒想尝尝这龙肉的滋味……”
话说间,他已半蹲起身子,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猛地朝夏宇龙的胸口击打下去,“砰砰砰”地连击五下,看他的样子是要将夏宇龙置于死地的了。
常人怎能忍受如此重击,夏宇龙脸色瞬间阴沉,血色全无,他连吐了几口鲜血,随后双目紧闭,软绵绵地侧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哥哥,你怎么了?”
“你们这些恶魔,会遭到报应的!”
蓝芯和张仙被吓得大哭起来,二人越是挣扎,身体越是无法动弹,她们被一种无形而可怕的力量给压制着。
那为首的魔兽“呸”了一声,说道:“算什么龙子龙身,却是经不起我这几下拳头,怕也是个浪得虚名之徒吧……”
他扒开了夏宇龙胸口上的衣服,那栩栩如生的蛟龙展露了出来,蛟龙的双眼突然怒瞪,他大惊失色,往后退去几步,呆愣地站在了原地,蛟龙犀利的眼神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群魔围着夏宇龙,像看西洋镜似的对他胸口上的蛟龙指指点点起来……
“哦,真的好像,莫非这条龙是真的么?”
“哼,不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他哪会这么容易死啊!”
“把他带回去,煮熟了吃,尝尝龙肉的味道,如何?”
“他真的死了吗,龙族的人这么不经打?”
“呸,哪是蛟龙附身,分明就是大虫缠身嘛!”
……
张仙与蓝芯相拥着已哭成了泪人儿。
蓝芯喃喃自语:“等着瞧吧,你们终究会遭到天谴的,你们终究会遭到天谴的。”
张仙想抽出长剑与群魔同归于尽,她尝试了几次,依旧动弹不能,她知道,如果再逞能,定被这股力量压得粉身碎骨,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任凭热泪自眼角滑落。
黎亭长腹部剧痛难忍,看到夏宇龙殒命地宫,他除了哀痛之外,再无他法,他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那为首的魔兽内心挣扎片刻,再次走上前来,喝道:“我最讨厌故弄玄虚之人,你这条龙不是画上去就是刻上去的,待我把你的颜色打掉……”
说着,他又抡起拳头朝夏宇龙的胸口猛击打数下。
蓝芯哀求道:“求求你别再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我哥哥已经死了,你们就放过他吧,只要你们放了我哥哥,我替你们做牛做马。”
地藏魔师从群魔身后挤了进来,阻止道:“行了,这废物已经死了,别再浪费气力了……”
他啧啧两声,叹道:“英年早逝啊,这俊俏的脸庞,怪可惜的!如果我是你,就在家里找个漂亮的媳妇,享受美好人生,何必到古墓中来寻死,唉,可惜咯,可惜咯!”
那为首的魔兽似乎还想不通,他朝着夏宇龙的胸口上又“砰砰砰”地补上了几拳,才算解了心中怨恨……
他试探了夏宇龙的鼻息,确定已经断了气儿,才向身后群魔嚷道:“把活着的都带回冥界,这个废物给我留下,待会儿犒劳兄弟们,继续去把封印石取下来。”
“是……”
地宫中那近两百个魔兽提起骷髅板斧一拥而上,对着棺椁又是一阵乱劈乱砍,人梯再次搭建了起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再次充斥着整座地宫。
蓝芯、张仙、黎亭长三人仍被束缚在无形的大网中,几个魔兽拉扯着大网向深洞走去,三人均是生无可恋的样子,任凭魔兽怎样拖拽大网。
看着夏宇龙冰冷的身体孤零零地躺在一石柱下边,蓝芯和张仙悲痛欲绝,做好了与哥哥一同离去的准备,二人打着心语道,在死之前一定要多杀几个恶魔替哥哥报仇。
黎亭长哀叹一声,心道:“这群恶魔简直是疯了,三界恐怕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之战了,唉,可怜年纪轻轻的龙兄弟了。”
有两个魔兽提着板斧兴冲冲地往石柱边走去,他们要瓜分夏宇龙的身体……
其中一个魔兽说道:“龙头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与我争抢。”
另一个魔兽急道:“至少得留一只眼睛给我,否则我与你没完……”他抢上前去,伸出魔爪要把蛟龙的眼睛给抠出来。
突然,蛟龙睁开了双眼,怒视着前方,那两只魔兽被吓得屁滚尿流,在往后退去时掉进了黑洞之中消失不见了。
苍穹之下几声闷雷惊破天际,波及整个大地……
随着墓室的剧烈晃动,夏宇龙跃升而起,神龙斩魔剑的血影已紧握在了手中……
他双眼球里燃烧着血红色火焰,对着群魔大喝一声:“都给我退回冥界去,否则斩魔无赦!”
“哎呦,怎么就复活了!”地藏魔师惊骇异常,“快把他给我拿下!”
群魔纷纷转身,向夏宇龙杀将而来,他们的脚步声隆隆,整个地宫又震颤起来,一场大战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为保三界安宁,我也不留情面了!”夏宇龙干脆利落地挥动起手中的斩魔神剑。
火红的剑气四面开花,在空气中撕裂出一道道带血的口子来,近身的魔兽被削成两瓣,残肢和墨绿色的血液散落一地,而后又全都化作了妖黑之气。
看着夏宇龙生龙活虎地醒来,蓝芯和张仙喜极而泣,齐声喊道:“哥哥,快来救我们!”
黎亭长也提振了精神,全然忘记了腹部的疼痛,他在心中感叹道:“龙兄弟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星光大仙没有骗人,龙兄弟乃人中之龙也。”
只见一道幻影闪过,夏宇龙已奔到了蓝芯他们的身边,他刺出斩魔神剑,将那张无形的大网挑得稀碎。
张仙站起身来,提剑便要攻上前去。
夏宇龙阻止道:“仙儿,你与芯儿保护好黎大哥,这群恶魔交给我对付便是。”
地藏魔师念咒将破网收回,骷髅拐杖在他掌中幻化成形,幽蓝色火焰瞬间燃遍整个拐杖,他摆出滑稽的弓步,看样子他是要与夏宇龙一比高下了。
夏宇龙挥出斩魔神剑缓步走上前去,他双目聚神,眉宇间英气逼人,脸上写满了自信,自信中透露着一股“傲气”。
地藏魔师向斩魔神剑瞥去一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面色一沉,自知斗不过夏宇龙,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溜之大吉了事……
他故作镇定地喝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有一把剑就了不起吗……”
话说间,他已跃身而起,在空中化作了一道蓝黑相间之光,直逼夏宇龙双眼,想虚晃一枪,打他个措手不及。
夏宇龙面不改色,提剑便向正前方挑刺而去,“哎呦”一声惨叫,那道蓝黑相间之光被削成了两段,掉在地上熄灭了。
片刻,黑洞中传来了喝骂声:“好小子,你竟敢捅我的屁股,咱们走着瞧,我在冥界等着你,只要你敢闯入冥界,定让你粉身碎骨。哎呦,我的屁股哟,这臭小子下手可真重,可恶,可恨……”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了深洞的尽头。
看着地藏魔师已逃之夭夭了,那为首的魔兽又惊又怒,骂道:“算个屁的魔师,也是个怕死鬼……”
随后他朝身后的群魔喝道:“快,把封印石给我摘下来,今天我们要与他们玉石俱焚。”
杂乱声响起,群魔们又奋不顾身地去夺封印石了。
七星封印石已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下边的棺椁被魔兽劈开了一条裂缝,自缝隙中窜出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文字来,那些文字被封印石全都吸了进去。
夏宇龙惊叫道:“不好,快阻止他们……”
话说间,他已飞身而起,踩踏着魔兽的身体,向上窜出。
“当”的一声清响传来,封印石已被斩魔神剑击打飞离棺椁上方,落入了黑洞之中,棺椁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一串串地涌了进去。
突然,地宫中摇晃不止,顶上的泥土如丝线般掉落,几块巨石轰隆隆地砸了下来,黑洞口处爆闪出一团耀眼的星火,眨眼之间,星火全部熄灭,黑洞已不复存在,消失在了地宫深处。
那为首的魔兽又惊又怒,他狂吼几声,喝道:“这小子封死了我们的退路,把他给我杀了,给我杀了……”他提着板斧先冲杀了上来。
地宫中喊杀声震耳欲聋,那几百个凶神恶煞的狂魔如决堤的洪水向夏宇龙挤去。
斩魔神剑紧握在手,夏宇龙有何畏惧,他沉着应战,“一扫光”招式用在神剑身上是如此地得心应手。
虽说“一扫光”招式的名字听起来不入耳,但在“攻、拆、进、退、格、挡、收、发、破、挑、刺、扬、插”等招数之间虚实可辨、轻便快捷,没有半点含糊和拖泥带水。
一道道血红之光自剑刃上频频爆闪,剑锋划过之处余光未了,余光向四周散射,又幻化无数血红之光,所到之处哀声一片,妖黑之气弥漫在整个地宫……
几个回合下来,那几百号魔兽已所剩无几了。
张仙护着蓝心和黎亭长站在石壁边上看得惊心动魄,在拍手叫好之余也为夏宇龙捏着一把冷汗。
眼看身边仅剩下十几号兄弟了,那为首的魔兽还幻想着呼叫深洞中的其他魔兽前来助阵,奈何洞口已被封死,他摇晃着大脑袋,无奈地向夏宇龙发出几声嘶吼,唯唯诺诺地不敢攻上前来。
夏宇龙提剑怒指,说道:“我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你们回到冥界去,我们各自安好,若是你们再这样纠缠,休怪我剑下无情。”
“咔嚓”几声,那为首的魔兽折响了颈部,喝道:“说得倒是挺轻松,你把我们的退路给堵死了,叫我们怎么回去?你算是与冥界结下了深仇大恨,冥界又岂会放过你?”
“哼!”蓝芯走上前来,“那是你们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三界是有规矩的,岂能任由你们胡来?”
那为首的魔兽伸出墨绿色舌头,扫尽了斧子上的血液,看着蓝芯怒道:“你这个叛徒,冥界几时亏待过你,你却助纣为虐,你们都不得好死!”
“呸,你才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哈哈,我们还得感谢你,是你助我哥哥打通了他身上的魂脉,这就是天意,你们都认命吧!”张仙愤怒的话语中带着俏皮。
“你……你……”那为首的魔兽气得直跺脚,“小妖女,拿命来……”
说着,便“呼呼”抛出了一把板斧,他紧随其后,手中的另一把板斧也“呼呼”劈砍而来。
“仙儿,小心……”夏宇龙退开几步,将身体挡在了张仙身前,并提剑格挡。
“当”的一声,那只骷髅板斧向右侧飞出,撞击在了石壁上,板斧瞬间粉碎,化作了妖烟。
在这紧要关头,夏宇龙却忽略了左侧的蓝芯,就在近身时,那为首的魔兽突然停下脚步,侧身一把捏住了篮芯的脖子,将她往后拖拽而去。
“芯儿……”张仙知道上了魔兽的当,她想拔剑,但夏宇龙还挡在身前,她退开一步,待利剑刺出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你这卑鄙无耻的恶魔。”
等夏宇龙恍然回神,蓝芯已被那魔兽挟持,往后退去了好远的距离。
那魔兽哈哈狂笑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今儿我挥板斧,意在你的心上人,项庄不敢做的事,今天我来替他完成。”
夏宇龙的眼球里布满了愤怒的血丝,却又不敢激怒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道:“快放了芯儿,有事冲我来,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那恶魔昂着头大笑起来,“与你们这些卑鄙的凡人还讲什么道义,还讲什么英雄好汉!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让你的心上人来偿还也不过分吧?况且她还是我们冥界的人,我替冥王杀了叛徒有什么错?”说着便举起大板斧要击打蓝芯的天灵盖。
“不……”夏宇龙连喊几声,一脸的惊慌失措,“你不是想让我答应你几件事么?只要你放了芯儿,我可以考虑为你做几件事。”
蓝芯摇着头,眼中噙满了泪水,说道:“傻哥哥,芯儿已是将死之人,不值得哥哥为芯儿操碎心思,哥哥应以天下苍生为重,莫为了芯儿一人遭天下苍生唾……”
“再说话我就捏死你。”那恶魔掐住了蓝芯的脖子,看着夏宇龙哈哈笑道,“好小子,算你识相,我也不想与你为难,你且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便是!”
夏宇龙沉住气,回答得干脆,他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确保芯儿毫发无损,又能一招制敌,他默念起了天剑心诀。
那魔兽脸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奸笑,他思索片刻,提出了他的三个条件:
第一把深洞给挖开,找出封印石;
第二把斩魔神剑留下,爱到哪凉快到哪凉快去;
三是把火魅灯芯带回冥界去……
话说间,夏宇龙已悟到了天剑心诀的要领,他幻化成风,绕至了那魔兽的身后……
厉声道:“做梦去吧,我一件也不会答应你!”
只听得“呲”的一声,斩魔神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那魔兽的身体里……
夏宇龙喝道:“就凭你说的最后这句话,我不再留你,我杀你绝不拖泥带水!”
又听得“呲”的一声,斩魔神剑被夏宇龙从那魔兽身体里飞快拔出。
“啊!冥王不会放过你们!”
恶魔在惨叫声中殒命,化作妖烟时他向蓝芯的后背推出一掌寒气。
掌力虽小,但打在了蓝芯的旧伤上,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口吐鲜血,向前方倾倒而去,夏宇龙抢上一步,将她搂入怀中。
蓝芯面色惨白,身体在不停地哆嗦着,她看着夏宇龙轻声笑道:“哥……哥,不用担心我,我……我……很快就没事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调和冥阳纯火护体,身体逐渐回暖。
也正在此时,那仅剩的十几个魔兽喊杀着涌了上来……
夏宇龙双眼放射怒光,凝视着正前方,干净利落地向身后扫出一剑,无数道火红剑气齐刷刷地自剑刃上射出,那十几个魔兽也全都命丧黄泉了。
“哼,我说过,若再执迷不悟,必弑之!”
夏宇龙将视线移向了怀中的蓝芯,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芯儿,让你受苦了,哥哥绝不会再让他们来伤害你。”
蓝芯凝视着夏宇龙,眼神里充满了敬意与崇拜……
片刻,她摇了摇头,抿嘴笑道:“哥哥有通天的本事,芯儿相信哥哥会把芯儿救回来的。”
夏宇龙坚毅地道:“为了芯儿,我一定要保护好天下苍生,让天下苍生免遭涂炭!”
蓝芯柔声道:“可不是为了我,不管有没有芯儿,哥哥一定要心怀天下,爱惜苍生,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呵呵,我一切听芯儿的便是,从今往后。”夏宇龙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帅气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成熟了。
二人含情脉脉,完全不顾旁人……
张仙暗生醋意,红着脸嗔道:“喂,你们小两口子说够了没有,有没有把我和黎大哥放在眼里,这些酸溜溜的话等到洞房花烛夜再说去吧!”
她好生羡慕蓝芯被哥哥这样宠爱着,在他们三人之间,自己显然成了最不受关注的局外人,她知道哥哥是“疼爱”她的,但这份“疼爱”仅限于兄妹之间的亲情……
她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蓝芯,哥哥会追求她吗?会向她抛出爱的橄榄枝吗?
“呵呵,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便是!”
在一旁的黎亭长却是乐呵呵地笑出了声,这无疑给张仙那冰冷的身子骨又泼去了一盆凉水。
忽听得棺椁那边传来了“嗯嗯”的抽泣声,夏宇龙他们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个块头较小的魔兽蜷缩在地上哭泣,神情甚是慌张。
张仙利剑出鞘,说道:“那边还有一个活的,待我前去了结了他。”说着,便要拔腿前去。
夏宇龙急道:“仙儿,别伤害他性命,至少他也是三界的生灵。”
待四人走进,那魔兽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要杀便杀吧,反正我也是回不去了,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我留在这还有什么用?”
“嘿,给你脸还真不要脸了。”张仙把利剑插入剑鞘,走到那魔兽的跟前,“我哥哥是菩萨心肠,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若真想死,我们也拦不住你。”
黎亭长问道:“你可有家人,为何要与他们一起干此勾当?”
那魔兽点着头,回道:“我还有父母,兄弟姐妹,他们都在魔兽军团里服役,我们祖上为魔,世代为魔,就像你们,祖上为人,世代也为人,冥王说我们在魔域被折磨得太久了,也该见见暖和的阳光了,我们魔兽军团纷纷响应,力争先夺取阳界,再攻上九重天。”
蓝芯说道:“我只晓得魔域乃冥界的属地,在冥界城堡中,与冥王意见不合或是犯了冥法的,都会被扔进魔域里,那是一片肮脏污浊之地,果真是这样的么?”
“是的……”那魔兽看着蓝芯,拭去脸上的泪水,“魔域不仅肮脏污浊,还是一片黑暗、寒冷、荒芜之地,虽说也有山川河流,但全是粪山,全是污浊的水,顶上悬挂着巨大的城堡,我们视之为天堂,每天对着城虔诚跪拜……”
话到此处,他却轻叹一声,又道:“但城堡上空忽明忽暗,时而雷雨大作,时而风雪交加,时而滴水成冰,可从来没见过温暖的阳光,三界所有的晦气、杂碎、糟粕和废物都汇集于魔域了,我们吃的是三界的残羹,住的是漆黑冰冷的魔洞,从古至今,冥王让我们每天操练,组建了复杂的魔兽军团,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听了魔兽这番生动而悲惨的描述,夏宇龙心中升腾起一丝同情来,他问道:“你们魔兽军团有多少人,怎么个复杂法?”
那魔兽顿了片刻,将魔兽军团的建制详细道来……
为了牢牢掌控魔兽军团,冥王将军团分成了九个部落,部落首领实际听令于冥王,接受冥王任命,部落与部落之间相互制衡。
每个部落下设九个军团,每个军团又由九个师团组成,一个师团大约有二十万人。
每个师团里又分成九个兵种,分别是步兵、骑兵、飞兽兵、炊事兵、水兵、工兵、运输兵、装甲兵、清障兵,每个兵种有自己不同的任务……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那魔兽思索片刻,看着夏宇龙又道,“我还听说地藏魔师也有自己的兵,叫巫师兵,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也不知是真是假?”
蓝芯看着夏宇龙说道:“在冥界的时候我就听说魔兽军团训练有素,兵种划分详细,且等级森严,看来此事不假。”
“嗯。”夏宇龙点着头,将目光移向了魔兽,问道:“你是属于哪个兵种?”
那魔兽朝棺椁上方看了看,皱着眉头回道:“我们属于魔兽军团第二部落的清障兵,为各路大军清除前进的障碍,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往里边跳,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敢死队,清障兵是各兵种中地位最低级的一个兵种。”
“所以你们才义无反顾地要破除墓葬中的封印?”黎亭长补充问道。
“是的,只有封印破除,我们才能冲破天罡地脉的桎梏,为冥王一统三界清除障碍……”
那魔兽凝视着黎亭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听说蓝色妖姬已经复活了,正四处煽风点火,还帮助阴界破除各封印点,眼下魔域九个部落已是蠢蠢欲动、磨刀霍霍了,我们每日除了操练,闲暇之余便是对着头上的城堡朝拜,以表忠心,口中还念道,冥王英明,重获光明的时日将至,拿下阳界,攻下九重天。”
蓝芯“哼”了一声,道:“冥王不自量力,仗着有你们魔兽军团撑腰,他是越来越得意忘形了,像他这种无恶不作之徒,只怕会给三界带来更大的灾祸,而且冥王与灵王向来不和,灵王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冥王将三界收入囊中?”
张仙冷笑道:“你们对冥王真够忠诚的,九重天卧虎藏龙,岂是你们说攻下就攻下的?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冥界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那魔兽坐起身来,眼神迷离地看着石柱上暗黄色的长明灯,缓缓地道:“姑娘言之有理,只是冥王早已经忘乎所以了,谁又能劝得动他?反对他的人都已被扔下了城堡或是被关进了锁魂台……”
他轻叹一声,无奈与凄苦的眼神看向了原先黑洞处,继续说道:“眼下地脉已被封死,我哪还能回得去,就算真能回到魔域,封印不除,终究还是被冥王下令绞杀的,横竖都是个死,在冥王的统治下到处都充满了阴暗与凶险,除了大肆杀戮、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外,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
夏宇龙动了恻隐之心,俯下身来,凝视着那魔兽,说道:“谁说魔就是凶神恶煞的,你与他们不一样,我认为你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天下之大,总会有你的容身之处,不如与我们走?”
那魔兽心里一怔,随后便摇着头,不自然地笑道:“感谢你把我当成朋友,其实在魔域一心向善的还有很多,有的是真心实意在赎罪……”
他顿了片刻,长叹一声,又道:“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我又岂会苟且偷生,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我也与你们实话说了吧,冥王与灵王是同胞弟兄,虽说不合,但终究还是同个母亲所生,为了起兵反势,两兄弟想要和解,待他们拿下三界后,便会将三界一分为二,把凡人和神仙都赶到魔域中来,让他们也尝尝永无翻身之日的痛苦。”
“你都是听谁说的?”蓝芯急着地问道。
“灵冥两界都传开了……”那魔兽惊慌地看着蓝芯,“灵冥两界都在寻找姑娘你呢,千万别被他们抓回去了。”
蓝芯淡淡一笑,说道:“在这三界中,本姑娘四海为家,他们想抓就让他们来抓便是,我就不信他们为了我会动用千军万马,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也太给本姑娘的面子了!”
只听得棺椁四壁“嗤嗤嗤”地裂开了,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棺椁已被膨胀的棺木震得粉碎,棺椁中只见到一些陶罐和衣物,按道理还应看见墓主人的骸骨才是。
夏宇龙环顾四周,惊骇道:“莫非这是一个假的墓葬不成?”
那魔兽说道:“这墓主人是殷商时期楚国的国君窦忠之墓,他一生爱民如子,俭以养德,且领兵有方,先后打败了蛮夷和南越,统一了西南,死后一切从简,就葬在了这里……”
黎亭长接话道:“此事不假,我祖上世代相传,也是这么说的!”
那魔兽点着头又道:“冥王赏识他的领兵才能,但更看重的是他手握十万精兵,想招纳他为军师,于是折损了几十万魔兽清障兵,破了天罡通了地脉,才又使得窦忠的魂魄附身,可是窦忠却不为之所动,后来被冥王关进了锁魂台。”
夏宇龙问道:“窦忠的十万精兵现在何处,他们也都成魔了吗?”
魔兽摇着头回道:“他们的魂魄都还沉睡在冥界夜明山禁果树上的禁果里,只要窦忠一声号令,他的十万精兵便会一呼百应。”
“夜明山又是何地?”黎亭长问道。
还未等魔兽回答,蓝芯便接了话,说道:“夜明山乃冥界禁地,要远跨冥灵黑海,在一片蛮荒的群山中,山上只生长禁果树,冥灯二老说此处也是冥界最邪恶之地,一切正义的力量在此都会变得扭曲,想不到窦忠的十万精兵被困在了这里,冥王可真卑鄙啊。”
“这封印又是怎么回事?”夏宇龙追问道。
那魔兽捂着疼痛的腹部,喘息片刻,继续往下说去……
后来劝降无果,冥王勃然大怒,对着窦忠喝道,反正地脉已经打通,要攻上阳界已是轻而易举之事,等我灭了阳界,我再来与你吃庆功酒,煞煞你的威风。
但谁又能想得到,这大土包子又被天元始尊给下了封印,原先守护这封印石的是一头凶狠的天兽,群魔却是靠近不得。
后来有几个盗墓贼潜入墓中,将天兽放了出去,群魔认为封印会就此解除了,哪曾想这封印石天命太硬,他们始终攻破不了。
为了破除封印,冥王又折损了好几十万清障兵,蓝色妖姬出现后,已经动摇了封印石的根魂……
说到这里,魔兽摇着头叹道:“本想就在这几日毁了封印石,谁知你们又闯了进来,唉,天意不可违啊,冥王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
黎亭长问道:“那几个盗墓贼现在何处?”
魔兽回答:“他们已化身成魔,和我们一样当了清障兵,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唉,其实话说回来,我们已经习惯了魔域的生活,虽说那是一片肮脏污浊之地,但终究还是我们的家园,为何要背井离乡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蓝芯一脸严肃,说道:“你是这么想,可冥王却不这么认为,我姐姐还被他扣着呢,总有一天我得把姐姐给救出来。”
“啊,你姐姐,是蓝香儿冥姬吗?”那魔兽一脸的惊异。
“对……怎么了?”蓝芯点着头,睁大了双眼,想知道这魔兽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莫非姐姐她?
“她……他……香儿冥姬……冥王……”
“她怎么了,你快说,你快说?”蓝芯急了。
那魔兽踌躇片刻,回道:“就在前几日,她和冥王成婚了,本应是一件喜事,冥王却下令斩杀了与他有不同意见的两个部落,以此来庆婚,眼下这……这冥灵河岸边是尸横遍野啊。”
“啊!”
夏宇龙、张仙、黎亭长三人又惊又怒,为冥王的残忍无度而感到不齿。
此消息对于蓝芯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只感觉到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片刻她放声大哭起来,喃喃自语道:“姐姐怎会这么傻,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个大魔头,她定是被那魔头给逼的,我不相信姐姐会这样……”
“噗呲”一声,蓝芯口中再次喷血,仰面倒在了地上。
夏宇龙抢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喊道:“芯儿,芯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哥哥啊!”
蓝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细声道:“哥哥,我好冷,我好冷,我姐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呢,她不能嫁给那个大魔头。”
突然,那魔兽喊道:“当心头上!”他使劲地推了夏宇龙一把。
“轰隆”一声巨响,顶上的一颗巨石砸了下来,那魔兽被压在了巨石之下,幽蓝色的血液自口中不停地喷出……
他嘶声竭力地喊道:“快,快,你们快走,这古墓要塌了,你们一定要阻止冥王的暴行,还三界太平,快走啊……”
话说间,那魔兽已化作了一团妖黑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顶上的巨石如雨点般落下,整座古墓再次颠簸起来,隆隆声如雷鸣般刺耳。
“快走!”
夏宇龙背起蓝芯向墓道中疾行而去,张仙搀扶着黎亭长紧随其后。
巨石的脱落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随着那四根石柱倒塌,这阴森的地宫终究还是结束了它在历史沙海中这个特殊的存在,独山村倚靠的这座大土包子顷刻间已被夷为平地。
夏宇龙他们四人从滚滚烟尘缓缓走来,镇上的妇人、小孩都被吓得四散逃去。
见到黎亭长安然无恙地站在烟尘之中,村里的老小奔走相告,纷纷前来迎接。
大胡子与几个少妇来到了村口,他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脱口说道:“我那个乖乖哦,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成了这少妇村唯一最帅的男人咯,叫我如何应付这些少妇,要是她们每人敬我一碗酒,那不被她们给搞翻翘了嘛!”
当得知夏宇龙他们夜闯古墓时,大胡子板着脸嗔道:“你们真的不够兄弟了,这么好的事都不叫上我,我这容貌定会迷倒墓中的那些女鬼……”
一路上大胡子为此事喋喋不休,夏宇龙着急的是蓝芯的身体,已没闲工夫搭理他,他不时地还怪起了黎亭长来,黎亭长腹部疼痛难忍,也只是随口地附和了几句。
张仙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抽出利剑直指大胡子胸膛,喝骂道:“死胖子,你不见芯儿和黎大哥都受伤了吗,再叽叽歪歪的小心我一剑宰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我们不想再见到你,滚滚滚!”
“啊,小……小……老仙别动怒,我闭嘴便是!”
大胡子双手高举,摆出一副投降的样子,被张仙的怒色给镇住了。
他自讨没趣地跟了上去,搓着唇上细细的胡渣子,心中却是狂喜道:“你这带刺的黑玫瑰,我的冰雪美人,你越是对我狠,我爱你也就越深,总有一天我得把你给征服咯……”
他在心中美滋滋地唱道:“冰冷的寒雨使劲地往我脸上拍,你就像一把杀猪刀往我心中狠狠地宰……哇靠,我他娘的太有才了,竟然能唱出这么优美动听的歌来!”
唉,怎么说好呢!大胡子啊大胡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个正常人?
蓝芯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红木雕刻的凤床上。
这是黎亭长母亲周氏老妇人的卧室,一床、一桌子、两凳,房间干净整洁、典雅古朴。
推开小轩窗,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尽收眼底,稻熟的清香迎面扑来。
太阳逐渐升高,已到了晌午,村里的老少妇和小孩们都围坐在黎亭长家的门口,想知道大土包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俗话说人多嘴杂,他们你一句我一言地将此事说开了……
“怕是黎大哥他们已经把墓中的妖兽给杀了吧?”
“八成有这个可能,那妖兽杀人不眨眼,这回黎大哥可是为咱村立了大功了……”
“如果我们身上的封印能解除就好了,呵呵,我好想出去找找我的男人啊。”
大胡子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和几个老少妇扯起了闲语,他将昨日在酒桌上听到的话再添油加醋一番,大肆宣扬夏宇龙和张仙的身手如何了得。
说夏宇龙手中的铁锹可谓是翻锹为云、覆锹为雨,打得妖兽的头脑浆迸裂。
说到张仙时,更是神乎其神了,只见他跳到了水池边的磨盘上,学着张仙双目聚神,右手出剑,左手捏着兰花指向后微仰的样子……
嘿嘿笑道:“我那小老仙剑拔寒光闪,妖兽易胆颤,待我雪花飘洒,娟娟流水何处情话,剑气冲天飞散,那古墓轰隆隆倒塌……”
他尽情发挥,竟念出了这么文雅的句子来,这是他多年前行走江湖时学到的最上档次的话,他稍作修改,用在了冰美人张仙的身上。
“好!”
那二十几个少妇竖起了大拇指,掌声“啪啪啪”地响个不停,就像是在听一场精彩的说书。
“嘿!”大胡子高喊一声,只见他怒发冲冠,学着张仙的样子将利剑飞速刺出……
又道:“剑花如闪电般射出,只听得啊的一声,妖兽的胸口已然中剑,痛得跪地求饶,说道,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来祸害独山村的妇女们了,你放了我吧,我的小老仙儿喝道,你作恶多端,残害了村中无辜生命,今天我岂能容你……”
刺剑的动作可谓是传神逼真,只是他的身材臃肿,显得十分地别扭难看,逗得那群少妇和小孩大笑不停。
大胡子心中乐道:“小老仙的名号在村子里可算是打响了,都说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会有一个默默无闻、忍气吞声、甘当绿叶的男人,我一定要把你捧红,和我一样优秀!”
一老少妇笑道:“看你胡子拉碴的样子,学起女人来还真是挺像的,俗话说爱屋及乌,仙儿姑娘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大胡子在心中回道:“哼,这还用说吗,我们早已有了婚约,她现在对我可是又爱又恨的,男人征服女人无非是靠三件法宝,一靠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二靠腰,男人的腰他好我也好,三靠……”
想到这里,大胡子更是得意忘形了,又学着张仙的声音哈哈笑道:“你这妖兽,今天是逃不掉了,再吃我小辣椒一剑……”
说着便向前刺去,谁知重心不稳,踩滑了磨盘,摔了个四脚朝天,变成了仰面倒地的乌龟,他的这番窘相,又引得围观的少妇和孩子笑得前俯后仰的了。
又一少妇问道:“那妖兽究竟是龙兄弟杀的还是你仙妹子杀的?”
大胡子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嘿嘿一笑,说道:“难道你们都还没看明白么,谁使剑厉害就是谁杀的呗!”
一小男孩说道:“你骗人,你未曾进入过古墓,你咋就知道那妖兽是被剑所杀,黎伯伯才是我心中的大英雄,那妖兽是他杀的。”
大胡子呲着牙,一脸的讶异,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地给揭穿了,这脸也算是丢到家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作答,看来真是这张嘴惹的祸啊!
那小男孩朝他脸上扔去了一颗小石子,问道:“大胡子胖叔叔,还有没有更动听的故事?”
大胡子有些生气,看着那小孩嗔道:“大胡子叔叔就大胡子叔叔了嘛,为何还要加一个胖字呢,你把胖字改成壮字,岂不更好……”
他搓着脸上细细的胡渣子,哈哈一笑,将他们巧斗灵杖法师的事情娓娓道来。
……
张仙洗漱了一番后,便来到周氏老妇人的房间为蓝芯问诊把脉了,她拿了蓝芯的寸关尺脉,又摸了摸她冰冷的额头,探了探她的鼻息……
沉思片刻,说道:“鼻息中阴阳之气虚实难辨,脉象浮沉不定,看似平稳,实则紊乱,才会体弱气虚,是风灵法杖的旧伤复发了,加之听到她姐姐嫁给那魔头的消息,导致肝气郁结,本应瘀血吐尽,却是……”
“却是什么?”夏宇龙追问起来。
张仙眉头紧皱,她看了看沉睡的蓝芯,轻声道:“哥哥,我们借一步说话。”
来到院内,张仙整理了凌乱的发丝,坐在古树下石凳上,长叹一声,说道:“哥哥,芯儿受风铃法杖所伤极深,加之肝气郁结,情况不大妙啊,怕是……”
“怕是什么,仙儿,有话你就直说吧!芯儿她究竟怎么了?”夏宇龙一脸的焦急,有些迫不及待了。
“唉!”张仙又轻叹一声,“那肺痨鬼的法杖好生阴毒,怕是芯儿不能痊愈啊,手太阴肺经起于中府、止于少商,芯儿的中府穴和少商穴已被法铃中的恶咒给封死了。”
“啊?”夏宇龙又惊又怒,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只听得“啪”的一声,他一掌打在了石桌上,“唉,都怪我不好,到了山巅上却放松了警惕,还以为摆脱了法师的追杀,为何受伤的不是我?”
夏宇龙又脱口问道:“仙儿,芯儿的病情可控吗?”
张仙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回道:“土方袋子中说,阴阴之毒、穴道冰封、施于针灸、无药根治、祸福旦夕、全凭天道、天道钟馗、何以汤汤、魔道中烧、阴阳两治、三界寻根。芯儿中的是冥界阴毒,她身上的经络虚实难辨,今后之事我也难于预料啊。”
看着夏宇龙一脸忧沉的样子,张仙薄皙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她本想安慰他几句,却突然又变得嘴拙起来。
片刻,她站起身子,说道:“哥哥,你先不着急,或许我一时也犯了迷糊,此事得从长计议,也许是因为芯儿呆在冥界太久的缘故,才误导了我诊断,不过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定会尽全力救治她。”
“好妹妹,哥哥拜托你了,无论如何得救芯儿。”
夏宇龙握着张仙的双肩,疼爱地凝视着她,焦急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嗯,仙儿定当全力以赴!”
张仙点着头,眼中却含着热泪,她知道,芯儿在哥哥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芯儿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啊,虽说哥哥也十分的疼爱她,但她从小扮演的却是妹妹的角色,而这个角色随着芯儿的出现越发地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为何此刻听到“好妹妹”这三个字时,却是如此的刺耳和扎心……
看着张仙泪水滑落脸庞,夏宇龙关切地问道:“平时我爱说爱笑的妹子怎么又哭了,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替你教训他,是不是胡大哥?”
“讨厌,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喜欢打架的小女孩么?再提那死胖子我真生气了!”张仙红着脸,低垂着眼眸,推了夏宇龙一把,“不理你了,我要去看芯儿了,你别乱闯进来,我要替她扎针灸。”
“唉,仙儿,黎大哥的伤势现在如何?”夏宇龙在身后问道。
张仙头也不回地答道:“哼,现在你才想起他了,真是重色轻友,他服了内伤药,已经不碍事了。”
看着张仙渐渐远去,青岚那熟悉的背影突然在夏宇龙眼前一闪而过,惊梦刺痛了他的胸口,二人的背影竟然一模一样,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
夏宇龙再次看去时,张仙娇小的身体已消失在了房门后边。
大胡子在池塘边上说得正欢,故事被他添油加醋,描述得极为生动,少妇和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愿离去,他也着实过了一把嘴瘾。
突然远山上传来了几声嘶吼,大胡子差点掉进水池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鞍山垭口上浓烟四起,形如妖兽般鬼魅。
看来独山村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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