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切痛苦的来源
火焰燃烧着砍断的藤蔓，林殿用藤蔓将苏辞抱起，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两人坐在角落，林殿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割掉的藤蔓，而后戳了戳呆坐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苏辞，“有火了，不黑了。”
“我看不见。”苏辞在听到火花燃起的声音时仍然看不到一点光亮，那一刻，他便明白了。哪里是没有光，是他看不见光了。
“啊？”林殿瞪眼。
“别惊讶，现在先不管这些，你现在知道多少信息？”
“零。”林殿叹气，蹬直了两条腿。
“…”苏辞凝神细想，如果是想抓他们，那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让他们进入结界再把他们关押，想来一定有什么原因。
“进入韵海山结界有什么后果吗？”
“当然有！”林殿顿时炸了毛似的一拳往地上锤，“凡设有结界处，未经允许，不得擅闯，我们估计是已经被抓了，要受惩罚！要是让我抓住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把他挂在山头晒个他几天几夜！”
这么一说，苏辞也算是明白了七八分，把他们骗进结界，是明面上有个理由处罚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但是为什么要背地里使诈呢？！”林殿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想知道，把他诱骗到那里的人和抓他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你觉得是谁会抓我们？”
林殿闷着脑袋想了想，才说了个答案，“长老峰的人吧！”
“为什么？”苏辞眼睛眨了眨，似乎是火燃的比较旺，他感觉眼睛有点干，还有点酸痛，于是闭上眼，静静的听着。
“记得是以前，听他们说过，师尊获得上一任仙尊的亲传，冠以鎏光仙尊为名，但也引来了那群老修仙道者的嫉妒。长老峰的人总是变着法子扔出烂摊子让师尊去收拾，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师尊下山除魔，还受了伤？”
听林殿提到此处，苏辞想起，师尊背上那几道骇人的伤口，还是他上的药，那时他便注意到，师尊的脊背上有几处疤痕。原来总是这些人在暗处使绊子！
长老峰…苏辞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紧咬牙关。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林殿见苏辞不回应，便又继续说：“师尊太善良，总是一味隐忍！我跟你说，在你没来之前，有一次师尊接到长老峰的任务去人间除妖，可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野放师长派人出去寻找才寻到了人，幸亏师尊吉人自有天相，被一位隐世仙人所救，那一次，不少人以为仙尊要陨落！当时还把野放师长气的差点提剑去长老峰大杀四方了！”
“师尊知道他是被人针对吗？”
“当然知道！”林殿说着又往火堆里削了几根藤蔓进去，“可师尊始终以礼相待，从来没有半点怨言，我们都知道凭师尊的能力绝不会被他们压制，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有可能是还留着那几个老头的颜面，也有可能是看在自己师父的面子上不与这些人计较，毕竟都是半百的人了，折腾不了多久。也可能是师尊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这些人计较，要是我，肯定要以牙还牙！”
苏辞动了动耳朵，他侧耳听，“你在削什么？”
“削藤蔓，反正现在无聊，把这藤蔓削的细一点，到时候我俩一人绑一头，就不怕把你弄丢了。”
这人说话云淡风轻的，苏辞也搞不清楚这家伙活生生把藤蔓砍下来，自己不疼吗？
“你不疼吗？”
“害！像洗澡搓泥一样，不痛不痒。”
苏辞笑了笑，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如此看来，他们把我们关在别有目的。”
“肯定是冲着师尊去的。”林殿气愤的把多余的藤蔓扔进了火堆里，“金编衣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欺负我们，十有八九是他们默许的！他们知道我们都是师尊收留的，变着法子要找师尊麻烦！”
听着，苏辞更是恨的心痒痒。
“不行！”林殿握紧匕首，他看向苏辞，低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找个法子逃出去。”
“怎么逃？”这想法苏辞不是没想过，可是在别人的地盘，偌大一座山峰，他们两个怎么逃的出去？再者说，他如今什么都看不见，林殿带着他就是拖着个累赘。
林殿起身往窗边看着，又下意识警惕地回头注意铁门，然后才放心地伸出藤蔓缠住了铁窗，轻微的晃了晃，他一脚往后退，两腿微弓支撑着下半身，双臂蓄力一拉，铁窗被拉了下来。
林殿见到这情况，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他以为可能要多拽几下，哪曾想这么轻易的就拉掉了。
他诧异的回头看苏辞，把铁窗轻放在地上，然后走过去把苏辞拉了过来。他两手搭在苏辞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和他商量道：“你在这里站好，我先出去打探。”
“嗯，你小心。”
双手离开了他的肩膀，苏辞只听见咻的一声，听到了窗外的声音，想必林殿已经出去了。紧接着，他就听见林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苏辞，没人，我拉你上来！”
苏辞感觉到有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腰，随后就感觉自己腾了空，身体在慢慢的上升，他感受到一缕微凉的风，应该是到窗口了。可突然间，他听到了其他的脚步声，这脚步很轻，正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林殿，有人，小心！”他感觉得到，第三个人的呼吸，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正前方，林殿的身后！
林殿没有及时察觉，等苏辞提醒的时候，身后那人猛地击向他的头，他立刻晕了过去。苏辞也措不及防的摔了下去，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想着伸手摸摸窗口，然后着急的问着外面，“林殿？”
没有人回应他，他又问：“你是什么人？！”
“都说了可要记住我，你觉得呢？”窗外的声音瞬间激了他一个机灵，是那个人！
窗外的人蹲了下来，他低头像一个猎人一般看着陷阱里的猎物，“听到我的声音，你不觉得熟悉吗？”
苏辞皱眉，这声音听着只让人觉得心底深处恶寒，但他好像并不记得这声音。
“狗怎么可以忘了主人呢？”窗外人笑。
“！！！”苏辞惊愕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瞬间想起了，是苏清念！
这个人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到现在都能记得起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他被一群下人围着殴打。
在围猎场上像猎物一样被一群豺狼追咬。
趴在地上吃全是沙子的米饭。
替他承受罪名，被别人骂小偷，白眼狼。
在冬天把他扔在巷子里殴打，害得他遍体鳞伤。
甚至时常以他的眼睛为借口欺□□骂他。
让他恐惧的事太多太多，每一次回想，他都害怕委屈的想哭，恨不得转身逃得远远，藏在这个人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他在学堂门口见到苏清念的时候，他就有着想离开这里的冲动，可是他不舍得，不舍得这里的人。
看着这家伙如往常那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苏清念满意的笑了，他单手托腮，嘲讽道：“你那时不是见过我吗？我从你面前经过，你不会以为你躲着我就看不见你了？在你第一次来到学堂的时候，我当时就在门外，就在窗边，死死的盯着你，我以为认错人了，毕竟当时被我打得半死不活，没道理能活下来。可我看到了你的眼睛，我便知道是你。”
苏辞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想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慌，可奈何这本能的害怕全部浮现在脸上。
“后来我把张天哲喊走，我的狗，当然得由我自己欺负。”苏清念冷笑，他眼神轻蔑地看着处在昏暗之中的苏辞，说：“苏辞，我们来日方长，别以为你在鎏光仙尊身边，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他得意不了多久，毕竟有你这么个祸患在，任凭谁都会倒霉。”
一字一句如同刀一般割在他心上，苏辞垂下眼眸，苏清念这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他是铁定的心要把自己踩入深渊。
“不过，我可不想让你死的这么快，我们做个交易。”
苏清念话锋一转，“不许和任何人说出有关于我的一切事情，作为交换，我保守你吃人的秘密，如何？”
吃人吃人！又是吃人！苏辞心底对这人充满了恶心，若不是这人当初把他关在地牢里饿了他几天几夜，在他濒临死亡之际扔了一坨生肉，他当时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什么动物的烂肉。
吃生肉，他又不是一次两次，那时的他饿得两眼发昏，没有看到苏清念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等他狼吞虎咽的嚼了几口快把肉吞下去的时候，才听见这人幽幽的说了一句：人肉好吃吗？
人肉！
他为了戏谑自己给他吃人肉！吃刚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人肉啊！
他做错了什么啊！
吃人，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仿佛成了一个既定事实。他确实把那肉嚼在嘴里，还差点吞了进去，他记得当时自己手指快抠破了嗓子，要把肠子都给吐出来了，到最后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可以吗？”苏清念反而像个无事人一样笑问他。
苏辞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没有力量和这个人对抗，但迟早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自己身上受到的苦百倍千倍的奉还！
“…好。”
“这就对了。”
窗口传来了苏清念满意的笑声，他悄然站起身，把林殿扔了进去，然后用灵力修补了铁窗。
“我们还会再见的。”
脚步声越来越远，苏辞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林殿，幸好他及时接住了。因为刚才的撞击，绷带上又开始渗血，疼得他脸色发白，恍惚间，他的眼睛又是一阵刺痛，有液体从他的眼角落下划过脸颊。
这时林殿在他怀里哼了一声，刚睁开眼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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