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很相信
江北雁本来打算帮家里干点活,可现在突然间所有的人见了她,就好像见了宫里的娘娘一样。
不管辈分高的还是辈分低的,全都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说话低声下气,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这让她觉得很别扭。
也更心酸了。
在这个地势偏僻,风景优美的深山沟里生活了整整六年,山沟里的百姓,真的很淳朴很善良。
尤其是他们刚来的时候,虽然有一部分人反对,觉得姚巧娘是嫁出去的女儿,就算男人死了,也应该带着孩子去夫家生活。
回娘家住,有点晦气。
也有更少的一部分人认为姚巧娘不知道有没有嫁人,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来路明不明,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娘家生活,会压住村里的运气。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很善良的。
尤其是几位本家长辈还有村保,村里唯一的大户认为,姚巧娘从小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的,有钱人家做事都是有规矩的,既然姚巧娘说老爷夫人给她找了夫家,生儿育女,现在男人死了,一个女人带着一对孩子去夫家生活,确实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也许还会被夫家的叔伯兄弟欺负,霸占家产。
不如在娘家暂住,有爹娘兄长相助,等孩子长大能顶门立户了,再回夫家也不迟。
他们这才能在姚家堡住下来。
可是村里的人,虽然本性是善良的,却因为山高沟深,山地贫瘠,交通闭塞,穷的令人难以想象。
都是靠天吃饭,如果风调雨顺,家里人再勤快点,日子还能勉强过得去。
遇上天灾人祸,收成减少,除过皇粮国税,半年能吃饱肚子都都算不错了。
贫穷让人们没有了底气,抠抠搜搜,斤斤计较,不要说去县城,就是十天一个集日,到玉峰镇,都跟地势平坦条件好点地方的人不一样。
所以要人们保持善良的本质,有好的操守和品行,首先得解决温饱问题,只有吃饱了,穿暖了,生活富裕了,才会追求精神境界。
“母亲,等喜事办完,我想用点银子。”
所有人看见她都毕恭毕敬,满脸卑微的样子,让她很别扭。
退回屋里。
姚巧娘点了点头:“当年咱们出来的时候,夫人将家里所有的银票都给了我,有两万两。”
“咱们没兑过银票,也不敢去兑,现在小姐要用,用多少小姐说了算。”
姚巧娘在衣襟处捏了起来。
夫人是江家的当家主母,本来江家的财务由管家管理,夫人聪明,老爷被官府抓走,就把所有的银票都收集整理好。
打算,倾家荡产都要救出老爷。
却没想到根本无从下手,也没有机会,便将所有的银票都交给她,让她带着抚养儿女。
她都缝在衣襟内。
在姚家堡的六年,不管春夏秋冬,她都穿着有里子的衣服。
换洗衣服的时候也要偷偷的找机会,先将银票缝在要换的衣服里子里。
她知道,所有从钱庄兑出来的银子上都有印记,不知道银票上的人名,钱庄名字,会不会暴露身份。
到现在也从来没敢用过。
哪怕是现在所带的银两都被爹用完,留在身上的也补贴完。
“我也用不了多少,三五百两,也许再多点吧。”
“我就想把村里的女人都召集起来,让大家做点针线刺绣的活儿,换点银两补贴家用。”
“就算是大家给我做嫁妆吧。”
“村里的男人也召集起来,让大家伐点木头,给我做柜子箱子,给咱家添点家具。”
这是她能想到的,让村里人挣点银子,补贴家用的唯一方法。
因为再过两个月麦子就成熟了,收麦子,是靠种田为生的庄稼汉最忙的时候,麦子要抢收,需要吃饱喝好,保持足够的体力。
而现在,村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家粮食都撑不到了,加上大半的野菜也撑不到。
姚巧娘点点头。
“小姐什么时候用,我取出来,只是我怕兑银子的时候出差错。”
江北雁笑了笑:“出不了什么差错,银票上有官印,还有银庄的印号,咱们银票在官办的银庄”
“咱们的身份,只有官府管得着,银庄什么的,管不了。”
追捕犯人,往大说那是刑部的事,是执法部门的工作。
而银庄,是由户部的银监部门管的,是财政部门的工作。
姚巧娘点了点头。
“知道了。”
“母亲,再说一遍,以后千万不要叫我小姐了。”
姚巧娘捂了捂嘴:“忘了忘了,叫惯了。”
母女俩都被当娘娘一样供起来了,只要出门就会被一堆女人围起来,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又是送上各种山里特有的干果。
“母亲,我要去桂花嫂子家看看草根,你帮我打个掩护。”
一个鸡腿,草根估计昨天就吃完了,现在药效应该已经过了。
姚巧娘不知道她要干什,也不问。
出了门,说想找块布料做做身衣裙。
她是个寡妇,虽然儿女双全,就是侄女儿成亲也不能穿太艳的,得选个比新娘的衣服颜色深一点,不太喜庆,不太艳丽的。
她带着一大群女人,去一堆布料里挑选。
江北雁偷偷的溜出大门。
沿着院墙向左边走,拐过墙侧,走到山根下。
取下山墙上的几块土,露出一个个小山窝,从里面拿出几样草药。
有叶子,有根有茎,还有块。
挑了十几种药材。
重新堵好土块,从另一个山窝里拿出一个小石锤窝,一个长条石。
将这些干透了的药材放进石窝里捣碎,呈粉末状。
倒了出来。
用几片大的草叶包了。
包最后一包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如芒在背,刺挠挠难受的感觉又来了。
凭感觉抬头。
讨厌鬼正站在山墙坡上,悠悠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懂医术会看病,在讨厌鬼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倒是有办法,看来江太医的医术都传给了你。”
苏墨凌从山坡墙跳了下来,两丈多高,居然轻飘飘的如同一片树叶。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了吧。
“我三岁就跟着我爹背药方,认药材,这几年在山里,山里药材多,我便挑上好的,偷偷的在山坡晒干,藏在这些墙窝里。”
“谁家老人小孩有个头疼脑热,咳嗽发烧的,就给配点药,不敢明着给,便砸成粉末,想办法给人家。”
“这就是医者父母心!”
“我这么做没问题吧!”
江北雁将药包小心的装进衣口袋。
苏墨凌看着三十多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用土块墙着的山墙离。
就好像医馆里放着的医柜。
“这么多土窝,不在外面写上名字,你能记得哪个里面是哪种药材吗?”
医柜,每个小抽屉外面都写的药材的名字。
“自己放进去的,当然记得了,再说怎么写字,写上字不就被别人发现了吗?”
“就这我都担惊受怕的,看,好几个土块上都长着草呢。”
苏墨凌眼角下沉,嘴角上扬。
扁头村姑说的话,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江太医当年虽然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并不是医术最高明的。
他是当年太医院院史的徒弟,理论水平很高,听说还写了两本医书,都是总结经验的。
临床,就没有多高明了。
当年让他进宫为父皇调理身子,是因为几个经常进宫为父皇调理身体的太医都不在。
江太医的案子。
他到现在都觉得很可疑,因为专门为父皇进攻调理身体的几位老太医,平时都是轮流当值的,基本上最少有两位在。
不可能发生全都不在的情况,但是那天确实都不在。
这个案子本该仔细的调查,皇上却坚决认定江太医和瑾妃就是谋害父皇的凶手,因为江太医进宫为父皇调理身体,瑾妃晚上侍寝。
大理寺卿君大人,君洛凡的父亲到现在,年年还是在坚持上报,想要重新调查。
他觉得没有经过三司会审,好几个疑点还没查清楚。
皇上却从来没有准奏。
既然现在碰到了扁头村姑,那不妨回去之后,重新调查此案,给她一个交代。
哪怕江太医真的给父皇下毒了,也要给她一个身份,保她一条性命,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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