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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电梯里的两位似乎各有各的尴尬,  孟皎坦坦荡荡的,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  问:“不打算出来吗?”

        秦雨先回过神,  转头看见了顾东林还在失神,勉强扬起笑容出声提醒:“阿林,我们该出去了。”

        “哦。”顾东林快速地低下了头,和孟皎擦肩而过的时候,  忍住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回眸看他。

        生病以后,  孟皎始终没有来,  反而是秦雨知道消息以后主动来照顾他。

        细心又体贴,  不知道比孟皎强上多少倍。

        而且他的很多回忆都和秦雨有关,他从前也很喜欢秦雨。

        生病了找孟皎是出于这段替身时间里的惯性依赖,  下意识就把电话给打了出去。

        没有孟皎他的病也能好,他的世界照样旋转,  总而言之,他才不会喜欢孟皎,吃回头草那种没有面子的事情,  他一定不会干的!

        在心里把这些话快速过了一遍,  顾东林迈出步子和孟皎擦肩而过,柔软清新的气息往他的鼻子里钻,  莫名其妙竟然呛到了他。

        孟皎明明知道他刚生完病,  竟然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没了钱,  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电梯门合上之前,秦雨热情又大方地向他们道别:“好巧,  有机会下次再见。”

        “阿林。”他叫了声顾东林。

        顾东林目光探寻:“你认识孟皎?”

        秦雨没忘记自己给自己的设定,  他不应该知道孟皎替身的事情,  暂时不能表现出什么一样。

        “之前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候,  他是我那档节目的实习生,所以认识了,他还指出了我弹奏的错误,我当时挺不好意思的。”

        就算上回挑衅失败,他照样一张嘴能把自己说得清清白白,反正没有人手上有什么证据。

        “这样啊。”顾东林有些心不在焉,但强打起精神专注和秦雨的聊天。

        “嗯,这次节目我收获了很多,他虽然不会钢琴但也很厉害,有机会说不定可以多交流一下认识认识。”秦雨同样言不由衷。

        孟皎的钢琴知识全是被顾东林灌输进去的,拿出去糊弄别人倒是绰绰有余。

        顾东林就很烦,怎么他的生活到处都能有孟皎的影子,躲都躲不掉。

        “阿林。”秦雨摇晃了下顾东林的衣袖,“怎么啦?感觉你突然很暴躁,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顾东林低头,收拾好表情,意识到一切都和秦雨无关,至少秦雨在这段混乱混沌的感情之中是无辜的:“没事,不要往心里去。”

        “阿林成熟了一些。”秦雨忽然评价。

        这倒不是虚伪的夸奖。

        别看顾东林现在还有些狗憎人嫌的模样,但年少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狗憎人嫌一百倍。

        幼稚、轻狂、以自我为中心,很容易脱离掌控。

        和孟皎呆在一起最大的进步,就是顾东林被孟皎嘲讽得放下了无用的自信心,肯耐下心听人话了。

        说实话,秦雨其实不是很介意顾东林和别人玩一玩,他想要顾东林的心中一直有他,在和别人的对比之中不断凸显他的好,稳固着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想要磨一磨顾东林的性子,更稳重也更听他的话。

        当然只限于玩一玩,要是动了真心就是另一回事儿。

        但他怀疑顾东林对孟皎有后者的迹象,这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好在孟皎知情知趣地离开,顾东林的隔断反应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不过他能让顾东林喜欢上他一次,就能让顾东林再喜欢上他一次。

        所以这段时间,他把初遇时的那些招数全都用上,掺杂着从前的情谊和几分愧疚,顾东林对他的态度十分软化。

        “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他笑着询问顾东林。

        他们刚刚从楼顶的拍卖会上得到了一份名贵的乐谱,或许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去吃饭。

        顾东林心念一动:“我带你去吃饭吧。”

        “好。”秦雨应下。

        车子渐渐驶向偏僻而充满油烟味的地方时,秦雨的脸渐渐僵住。

        满头大汗的热气和烧烤摊的烟熏味让他的笑容根本支撑不下去。

        为什么不是他想象中的红酒牛排烛光晚餐站在八十八层楼顶俯瞰城市夜景?

        “有人教我说过喜欢不要独占,可以考虑分享。我感觉这里很有烟火气,想要分享给你。”顾东林认真地在践行着这个理念。

        有人?

        那不就是孟皎咯?

        秦雨快要气笑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孟皎把顾东林从一只洋气的哈士奇教成了一只纯种小土狗!

        上了电梯的孟皎和涂歌顺利进入商场。

        孟皎和顾东林断清关系以后,涂歌从此看他也是个路人,连提都不想多提一嘴,所以都就不拿这个话题在孟皎耳边逼逼赖赖,担心孟皎嫌晦气。

        “你准备买什么?”孟皎问。

        假期闲着也是闲着,涂歌只是想逛一逛,所以拉上了孟皎来参谋。

        “不知道,随便看看吧,有什么衣服或者什么的看中了就买。”涂歌百无聊赖。

        “你和隋清怎么样了?”孟皎问。

        提起隋清,涂歌幽幽叹了一口气:“难搞。”

        隋清很对他的胃口,但是和涂歌之前交往过的象牙塔里只有体力没有什么脑子的男大学生不一样,总给他一种深沉的、捉摸不透的感觉。跟他聊天明明在打直球,硬生生被聊成了打太极,能把急性子的涂歌给折磨疯。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涂歌奇怪,明明孟皎很少过问朋友的感情生活。

        “因为远远瞧见他了,按照行动轨迹,我们一会儿应该会遇上。”孟皎扬了扬下巴。

        隋清正从四楼的扶梯上准备下到三楼来,似乎注意到有人注视着他,他同样回以视线。

        刚刚还在抱怨的涂歌瞬间改口:“转角又遇见了我的爱情。我觉得是上天给我和他的缘分,你说呢?”

        孟皎不是很懂,但是给予朋友支持,挥手和隋清“嗨”了一声,然后落后一步藏在涂歌身后半个身位。

        隋清见到他们,走过来招呼:“好巧。”

        果真和涂歌说的那样,隋清一副过分谨慎又寡言的模样,涂歌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他木讷地回复了一句“哦”。

        但架不住涂歌喜欢,眼睛里快要冒出爱心桃。

        “你来做什么的啊?”涂歌问隋清。

        隋清回:“买东西。”

        涂歌:“买什么?”

        隋清:“领带。”

        涂歌:“哦哦,我知道一家店,我推荐给你。”

        隋清:“不好意思,已经买完了。”

        多听几句,孟皎都想捂住耳朵,这到底是什么社恐努力寒暄的尴尬场面,能把涂歌这种社牛的人都给逼得哑口无言。

        终于,连涂歌都没有办法尬聊下去:“你是不是要走了呀?”

        隋清点头:“嗯嗯,江总还得让我回去给他加班,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说完脚底抹油开溜。

        涂歌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跟战后废墟一样急需补充能量重建。

        “他经常偷看你,宝,他是不是喜欢你啊?”他捂着心口默默心碎流泪。

        如果真这样的话,他得马上寻找下一春换个人喜欢。

        “不是的。”孟皎拍他的头。

        怎么讲呢,隋清看他的眼神清清白白,又带了点打量和思索以及感叹。

        很复杂。

        他怀疑江越年跟隋清说了什么。

        但他也懒得去追问,十有八九江越年会拿谎话来骗他。

        ……

        买完领带回去的隋清回到附近酒店的宴客厅。

        领带不是给他自己买的,而是给江越年买的。

        有人不小心泼了江越年一身酒要投怀送抱,被江越年避开,但还是殃及了领带。反正隋清也不想喝酒,就借口帮忙跑腿溜出去透透气。

        “我遇见孟皎和涂歌了。”他轻声和江越年说。

        江越年冷淡疏离的样子似乎总算有一点人气:“在哪儿?”

        “商场遇见的。”隋清回答。

        “嗯,好。”江越年点头,“辛苦了。”

        “没事。”隋清客套。

        就是觉得上司太精神分裂,想要一点补助金。

        根据隋清对自己冤种上司的猜测,别看对方现在挺冷静,估计一会儿就要巴巴地拿出手机找孟皎了。

        隋清端着酒杯,周围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到他的耳朵里却显得麻木。

        公司要上市,各方资本都在试探,每天一个局,累得慌,但总比从前烂在泥里朝不保夕的生活要好。

        “阿姨快出院了吧?”江越年和他闲聊,“恭喜。”

        提到母亲,隋清的气息温柔很多:“嗯,状态好很多,都有精力催我找对象了。”

        江越年顺着提:“涂歌好像……”

        提到涂歌,隋清岔开话题:“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别管别人家的了吧。”

        他和江越年还是朋友,才敢直接怼。

        江越年顿住了一下。

        隋清脸上明晃晃写着“不磕假糖”。

        江越年的唇角也勾起,眉眼弯起:“我不就要提一下涂歌吗?你急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移开视线。

        明面上两个人合作的是一家科技公司,尽管是新锐,但也吸引来不少的橄榄枝。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举起酒杯找到会场内的两位要来碰杯:“江总。”

        对方是江越年公司的投资人之一,表面上的面子还要给的:“陈总,合作愉快,您是长辈,叫我越年就行。”

        隋清站在一旁,深切感受到江越年身上的那种矛盾感,游刃有余又漠然疲惫。他有时克制不住成功的喜悦难免忘形的时候,江越年却很冷淡,好像一切只是设定好的程序,他在没有惊喜地按照程序向前。

        但外人瞧不出那么多,只知道江越年相貌出众,外表清俊冷冽实则圆滑有手段,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

        陈总笑呵呵的:“要不是我家小孩年龄不对,我都想给你介绍对象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位陈总应该人缘不错,旁边人听了也加入打趣的行列:“老陈爱给人做媒的臭毛病又出来了,别理会他。”

        “千里姻缘一线牵嘛,我做个牵线的中间人,还是有成几对佳偶的。”陈总回话。

        “那不也栽过跟头吗?”那人挤眉弄眼地调侃,“顾夫人让你给小顾总介绍几位,不就都黄了吗?”

        “小顾那是情况特殊,早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听上去陈总和顾家十分相熟,陈总的语气很放松,寥寥几语又透露出了一些信息:“唉,本该不该我说别人家的不是,但孩子们有自己的追求,家长就不该过问,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可能喝多了,陈总的话比以往要多上一些,嘴巴也没那么牢靠,感慨道:“我听说东林喜欢的人回国了,到时候估计又有的闹了。”

        说话间对上了江越年的视线,江越年自然要给一些反馈:“小顾总是?”

        陈总回答:“是东林,你们说不定遇上过。”

        江越年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漆黑的眼眸之中一片真诚:“是遇到过,顾总很优秀,我该向他学习。”

        没人注意的地方,他的指尖愉悦地敲击了一下酒杯的玻璃。

        “陈总您有些醉了。”隋清说,“宴会也快散场,要不要帮您叫辆车?”

        对方确实感觉到自己酒意上头,再呆下去可能嘴巴没把,什么都往外说,感激地朝他们两个投去一眼,说了下回见面详谈之后道别。

        他们两位刚好也趁机可以离席。

        隋清一回头,就发现江越年站在路灯旁,手机屏幕的幽光照亮他脸庞英挺的轮廓。

        他撇嘴,一瞧就知道肯定在跟孟皎聊天。

        ……

        快要回家的时候,孟皎收到了江越年的信息:

        [隋清说他遇到你了]

        果然江越年会拿这个当开场白,孟皎前面就有所预料。

        [好灵通的消息]孟皎凉凉地回复。

        [他刚好跟我说了,所以我就拿着这个借口来找你,你别生气]江越年似乎很无辜。

        [不至于生气]孟皎回。

        对方反省:[对不起,我太黏人了]

        孟皎很大度:[下次注意]

        哇,这是什么绝世大渣男的发言。

        江越年很快发来了下一条:[刚刚在跟他们应酬,他们又抽烟又喝酒的,很烦,我不喜欢酒辣辣的感觉和呛死人的烟,但是还得努力工作]

        [哦]孟皎无动于衷。

        江越年:[你讲话好冷漠,好像我从来不曾让你开心过]

        [我有点醉了,你能来接我吗]

        [。]

        [不能]

        绿茶遇上渣男,渣男胜。

        孟皎都怀疑江越年是不是喝大了,能发出这种神志不清的黏糊得要起鸡皮疙瘩的发言。

        “皎皎,你跟谁聊天呢?”涂歌问。

        “怎么了?”孟皎抬起头,顺便按下手机的息屏键将手机扔回口袋里。

        “你在笑,笑得怪好看的。”涂歌指了下孟皎嘴边的弧度。

        “是吗?”孟皎把笑容扬得更大了一些,“可能我天生微笑唇。”

        可拉倒吧。

        涂歌长了心眼,知道孟皎一定有情况,只不过没有被他撞见过。

        “回家吧,过几天诺曼会来中国,他挺擅长营销这方面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拍了拍涂歌的肩膀。

        涂歌感动得眼泪汪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竟然还有最美丽的心肠,我的上帝,是谁呢?是我上天入地绝世罕有的皎皎宝贝!”

        孟皎给面子地笑出一小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搬家之后,孟皎的住处就和涂歌的家南辕北辙,谢绝了涂歌送他回家的好意,他随手招了一辆出租到了目的地。

        独栋的小洋房背靠山川,到了夜晚树影倒映,胆子小点的人一个人住可能会感到害怕。

        孟皎的脚步渐停,门口倚靠着房门的那个人影直起身子,声音哑哑的:“喝懵了,就来这儿了。”

        信了你的邪。

        孟皎没回应他,径直按上自己的指纹。

        房门打开。

        后头的人倒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啪嗒关上门,拉过孟皎抵住。

        西装领带,炙热酒意瞬间贴近,掠夺的气息强烈。

        孟皎也没有躲,攀上江越年的脊背,被含住的唇瓣空隙,舌尖稍微探进去点,恶劣地往上颚碰了下,痒痒的勾人,等对方要回应时牙齿又退出来些向下用力,轻轻咬过对方的下唇。

        江越年闷哼了声,孟皎趁机推了他的肩膀,拉开距离:“来我这儿耍酒疯吗?”

        黑暗中江越年的眼睛依然明亮,但那股侵略性慢慢地掩藏起来:“没有喝醉。”

        孟皎反问:“前面不是说喝醉了吗?”

        “前面只是说有点醉。”江越年的逻辑倒挺清楚的,“而且今天有点高兴,多喝了点。”

        “什么那么高兴?”孟皎顺口一问,他还保持被抵在墙边的站姿,伸出手臂反手压下开关。

        啪嗒。

        江越年快要靠在他的肩头,眼睛上那道双眼皮的褶子绵延,唇边有撕扯过的水渍,和平时不太一样,显得分外多情。

        好像真的挺开心的。

        “一身酒气,客房也有洗浴间,去那儿。”孟皎嫌弃地推开他,捞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中央空调,踩着拖鞋也要往浴室里。

        家里装修完客房以后一直空置,几乎都是孟皎独居,唯一登堂入室的人赖在主卧不肯走,往往那个时候孟皎累得懒得赶他,而且有一个人形抱枕睡眠质量的确有所提高,孟皎也就随他去了。

        江越年出来的时候一身藏青色睡衣,头发已经半干。

        循着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打开主卧,清瘦的身影侧对着他。

        孟皎的头发长长后一直没剪,发尾还在滴着水,银灰色丝绸布料洇开一块,扣子很随意地系上几颗,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我来。”江越年接过吹风机,把指尖穿插进他的发梢。

        孟皎就着侧坐的坐姿懒散地躺下,枕在江越年的大腿上,眼睫毛长长的盖住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闭上眼。

        江越年的心好像被软软地戳了一下,调小吹风机的音量,蜷在他怀里的那位散发着温热的清新的洗发水的橘子气味,破坏气氛:“江tony老师会不会剪头发?”

        看上去似乎要图方便直接找江越年了。

        “会一点。”江越年不敢保证自己这方面的水平可以让孟皎满意。

        孟皎幅度轻微地颔首:“那就交给你了。”

        “剪坏了怎么办?”江越年问。

        孟皎小小地皱了下鼻子,顶霸道的口吻:“没有剪坏这种选择,懂了吗?”

        江越年答应:“行。是要开始画什么了吗?”

        孟皎一画画跟宅男没什么差别,再漂亮的宅男也是个宅男,作息颠倒,三餐不规律,而且犯懒可以连着几天都不出门。

        “嗯,试试别的风格。”跟要睡着了一样,孟皎回得很含糊。

        但江越年知道孟皎不可能睡着,他对声音很敏感,半夜时有点动静也会惊醒。

        “涂歌跟隋清说他想开公司,是不是拉你加入了?”

        微风细拂,把柔软的黑发吹得干燥温热,乖乖趴伏在孟皎的额前。

        孟皎眼睛半阖:“嗯,文娱方面的吧。”

        “要我帮忙吗?”江越年关掉吹风机。

        “不用,陪朋友玩玩而已。”他并不是很在意。

        江越年垂下眼睛,语气有几分自嘲一般:“你有什么是认真的?”

        孟皎睁开眼,扬起脖子,盯着江越年的下颌线片刻,起身后慢吞吞地说:“怎么,不喜欢玩玩,可以去找认真的。”

        一躺一起,扣子扯得更开,灯光下皮肤散发着莹润的光,玉一样的冷。

        脾气真不好,偏要做出一副乖小孩的样儿。

        江越年也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找别人去。

        他也没说错话啊,但对方动了真感情听见这话确实会伤心,孟皎善良地退后一步:“你去客房睡吧。”

        江越年瞧对方的眼神,就知道孟皎还挺骄傲今天做了件好事,因为太晚没赶他走用客房收留了他。

        江越年真走了。

        孟皎扬了下眉钻进被窝。

        其实本来按照发展,他应该要睡江越年的,结果现在好了,人去了客房,今晚没有生活,不如早睡。

        半夜迷迷糊糊,感觉空调的凉意沁到骨头里,但孟皎这点有些怪,就喜欢空调开得低,然后被子裹得厚厚的,但身体又扛不住,第二天早上起来手脚冰凉。

        他随便摸了下没摸到空调遥控,抵不过懒就此作罢。

        算了,大不了明早感冒。

        困意再次席卷的时候,有热源靠进他把他揽过来,捂着他的手脚。

        孟皎蜷进对方的怀里,勾住对方的脖颈,拿嘴唇蹭了蹭,小猫撒娇一样。但对方一有进一步的动作,他马上翻脸皱眉,啪得打在那人手背上。

        江越年想笑。

        睡着了渣男人设也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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