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修行成人

自元荠搬至川澜殿后，白砚每日都帮元荠渡仙气，用神君之气掩盖元荠的花气，避免四荒八泽的魔、妖寻气而来。一百个昼夜后，荠兰花盛开，七色花瓣耀眼夺目，花气四散，整个仙界的花朵同一时间盛开，成了仙界创世以来的奇闻，天空中花道呈现，甚为壮观。

        白砚日夜守在七泽殿，用强大的神君之力传渡给元荠，用了三个昼夜的时间才将荠兰花花气锁住。白砚神形俱惫，抬眼望去，荠兰花七色花瓣消散，化成人形，宛如八岁小孩，娥眉间七色花瓣若隐若现，姣好的脸庞，红润的嘴唇。

        “日后，唤你元荠，可好？”白砚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温柔地问道。

        “好。”女孩灿若桃花，点头答道。

        白砚半撑着身子，靠近元荠，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元荠峨眉的七色花瓣隐去。

        白砚自此闭关修行。紫茗带着元荠熟悉七泽殿。或是作为花骨朵在七泽殿待了一阵子，元荠对这里感觉非常熟悉，一点都不陌生。川澜殿是正殿，白砚平日待客、阅书都在此处，外边是一些雅黄色的桌几，内边则密密麻麻地堆着许多书架，书架上有许许多多的古典书籍，上古由来，修行笔记等等，各种各类的，眼目缭乱。整个七泽殿还有几个偏殿，如琉璃殿、琴台殿、瑙缁殿，大多冷清，平日由几个女仙负责打扫。

        紫茗对化为人形的元荠很是喜欢，看起来虽是八岁女孩模样，但一点不调皮乖张，相反，非常乖巧，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会耐心询问并认真听解释，听到有趣的地方会露出可爱的笑容，小巧的嘴巴、高挺的鼻子、含星带笑的眼睛，一眼瞧去就是个顶顶的美仙胚子。每每看着元荠，紫茗心里就感叹道：幸亏没被光羽那厮带去他殿上，要不然这么好的元荠早早就被他祸害了。

        有日，元荠就在川澜殿看书籍，拿着《古神纪》看了整整一个上午，紫茗来寻她，发觉她入了迷，如入了定，轻轻地推了她的肘子，问道：“这么好看么？”

        元荠听是紫茗的声音，也不抬头，只“嗯”了声。

        紫茗见她如此入神，心想不作打扰，转身预作离去。不料元荠的声音又响起。“书上说，上古神创造了整个世界，化为仙、魔、人三界统之，上古神经历几千万年后，将自己的血脉、四肢散至三界，辅以万物之生机。上古神留一血滴，融合万物之灵气诞生世间唯一神君，三界称’白砚神君’。紫茗姐姐，这白砚神君，就是我们七泽殿的主人吗？”

        “是啊，就是我们家的神君。说起神位，其实要比天帝还要高，只不过神君他为人低调，只愿做个闲散神君。但若三界有难，神君义不容辞。”紫茗对白砚有种油然而生的景仰感，白砚，就是三界至高神祇一般的存在。

        “紫茗姐姐，那白砚啥时修行闭关出来呢？”元荠冷不丁问道。

        紫茗霎时掉下了眼珠子，这孩子平日里对自己“姐姐”的喊，对自家神君却直呼名字，连忙捂起了元荠嘴巴，严肃说道：“元荠，神君的名字我等可不能直呼的！”

        元荠倒不解，掰开紫茗的手，一本正经地道：“紫茗姐姐，我看光羽殿下每次到访，我也没听你称殿下，你都是光羽光羽的叫啊。”

        “那厮能跟神君比吗？”紫茗说得理直气壮。

        话刚毕，光羽人就到了。自元荠化为人形后，这光羽来得比以前更勤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厮看着元荠的眼神，心怀不善。紫茗看着光宇，认定他不怀好心，估摸着他是想拐跑元荠。紫茗茗记神君闭关前，千叮万嘱自己要看好元荠，不容有失，紫茗感觉担子很重。赶紧推开光羽，说道：“你闲的老跑这干嘛？回你家云桓殿去。”对这厚脸皮的人，紫茗直接用赶的，实在不行，就拿扫帚赶吧。

        “紫茗，我就来瞧瞧你和元荠妹子，至于这么凶吗？”光羽的确想趁白砚不在，把元荠拐到云桓殿的心思。元荠就修个人形，就把白砚丢了大半个修为，必须闭关修行，以后还不定出个啥事。奈何这紫茗护得厉害，而自己偏偏拿她没办法。“紫茗，你才十几万岁就像个老太婆那么凶，看哪个男子敢娶你？”

        紫茗一听毛都炸了，立马抽上书架旁的扫帚，往光羽身上扫去，“没人娶，我还不嫁了呢！”

        光羽左躲右闪，连连求饶，“行行，别人不娶，我娶，得了呗！”

        紫茗听了后连扫帚子掉了都不自知，耳根子红到脸颊上，低低怒和道，“谁稀罕嫁给你！”说完，转身拉着元荠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元荠其实非常喜欢看光羽跟紫茗打闹的样子。她虽不甚很懂，但瞧见平日沉稳的紫茗姐姐面对光羽时多了许多生气，光羽殿下也只有对紫茗姐姐才会显出顽皮淘气的一面，她就觉得很有趣。

        “紫茗姐姐，我想跟光羽殿下一起玩耍。”元荠开口道。

        瞧着一脸真挚的元荠，紫茗只得无奈地放开手，光羽见机，双手捧起元荠红嘟嘟的小脸，得意得说道：“呵呵，还是我家元荠最可爱！”气得紫茗连忙抄起扫帚，窸窸窣窣往光羽身上扫去。

        过了好一阵子，紫茗也累了，气呼呼得守在光羽身旁。光羽则收起顽皮的鬼脸，从书架上拿出《天则》，一本正经教导起元荠来。

        “元荠，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万物都有其规则，听紫茗说你已经看了《古神纪》，对三界由来、渊源也认识了不少，现在你就多看看《天则》，《天则》主要是讲我们作为修仙之人所应遵守的规则，多了解这些，对你日后修为大有帮助。”

        紫茗看着如此严肃的光羽，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元荠点了点头，认真看了起来。或是元荠作为花骨朵在川澜殿陪着白砚看了一段时间的古籍，元荠对各种书籍一看就通，不管古神纪的字，还是人间的字，她都能读得明白。另外，她的记忆特别好，看过一遍的书就如同刻在脑海里，过目不忘。

        大约看了两个时辰，元荠终归把书看完了。光羽也刚好从小盹中醒了过来。

        “看完了？”光羽慈爱地看着元荠，问道。

        “嗯，看完了。”元荠认真地答道。

        “那你给我讲讲，你看懂多少？”光羽继续问道。

        “根据《天则》载道，天界把神仙分为两个等级，神一个等级，仙列为一个等级。神以前有古神父、元始天神、玄女等，于几十万元归于无妄宇宙中，现在只剩下白砚神君。仙现有三等，天仙、地仙、下士，天仙之尊为天帝，掌管九重天，维护三界平衡。天仙分为九品，像我这种经数十万修行成人的花灵，应属于九品仙。天仙每晋一级都要历劫，大多数是天雷劫，有些也要凡间历劫。作为天仙，要遵守天令法则，否则就会降级或贬至人间或至牲畜道。”

        “嗯，说得不错。看完这本，你再看看这些，好好领悟！”光羽从书架上挑选几本，如《仙阶》、《仙道伦德》等。元荠也不拒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看起来。光羽看着一旁宁静的小女孩，恍惚间觉得天帝所言或许是虚言。一则白砚乃上古神遗留神祇，神力不可估量。二则元荠这小女孩实在乖巧讨人喜欢。

        光羽退出川澜殿，一出门就瞧见紫茗叉着双手，两眼警惕地盯着他，看得光羽全身发毛，左瞧右瞧自己没觉不妥后，拉着紫茗走了老远一段路，对着紫茗，一脸严肃地问：“我说，紫茗，你至于像防黄鼠狼一样防着我吗？”

        “哼，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紫茗撅着鼻子，看他对元荠这么上心，保不准心里有啥馊主意。

        “我怎就不安好心了？我教元荠一些修仙常识，等你神君闭关出来了，省心省力了啊。”光羽无语，紫茗在元荠这件事上，非得给自己抬扛。“莫非，我对元荠用心，你吃醋了？”光羽恍然大悟道。

        “吃你鬼头的醋！”紫茗恼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拳头直接砸在光羽的脸上。光羽的眼眶顿时加了一层黑。看着黑眼眶的光羽，紫茗气焰一下萎靡，人家毕竟是天帝儿子，堂堂的光羽殿下被揍了，说出去不挨下天雷也要脱半层皮。紫茗耷拉着脑袋，一时不知所措。光羽看着垂头低眉的紫茗，心里虽恼，却也不动怒，堪堪地念下隐字诀，回自家殿去了。这几日，得自个儿面壁思过了。

        等紫茗回过神来，光羽早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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