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一日之际在于晨，更何况是这种美好的周末。
大清早起来的殷英，虽然人和李旭已经不在同一个小区，但是想送上祝福的心情却丝毫不减。
更何况，是在通宵潜心研读了一晚上情感读本的情况下。
殷英写了删，删了又写，中途还切出去又看了一眼书里写的几个要点，在复习好了功课后，他终于自信从容地编辑好了一行字想要发过去。
可是，看着屏幕上的“早安，今天也想你。”，殷英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是不是太直白了？
殷英想了想，最后还是只发了一句简单的问好过去。
算了。
殷英心里想道：
昨天晚上已经努力过了，今天早上先自然一点吧，白天聊天地时候再努力用用昨天晚上学到的话！
接着，看了眼已经发出去的问好，殷英心情大好地起了床，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后便准备出门前往琴房：
马上就要轮到余舟表演了，两个人得在赛前再好好认真练练。
另一边。
李旭今天很早就醒了。
不过就在他关掉手机闹钟，拿起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的时候，李旭发现殷英在十分钟前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李旭忽然想起了昨晚殷英给他发的消息内容，接着他带着一丝疑惑与一点点防备点了进去。
【:d】：早早！
正常地让李旭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后，放下手机没有回复，而是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因为他知道等会很大概率会在楼下碰到同样遛狗的殷英。
今天他妈还是把训练狗的任务交给了他，虽然是她报名的比赛，可是煤球却切切实实地被交给了他来负责。
李旭虽然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拒绝，于是也不挣扎，直奔主题地去了狗窝，将黑色的大犬牵了出来。
纯黑的拉布拉多对李旭打了个哈欠。
来到场地，李旭却有些意外地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
难道是起晚了？
李旭内心淡淡猜测道。
不过他也没多作什么反应，开始照常训练起了自家的狗开始在预设的赛道奔跑。
李旭不觉得麻烦，也正好能活动活动筋骨，虽然运动量对他来说还是小了。
可就在李旭正常训练了两圈，蹲在重点，准备等煤球来后牵引着它到终点再来一遍时，黑色的狗子突然对着远处喊叫了一声。
李旭看着煤球异常的表现，不由得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白乎乎胖嘟嘟的萨摩耶朝着李旭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来。
是雪团。
李旭心头微动，可是抬头往上一看，却发现牵着雪团的并不是往日里笑着和他打招呼的殷英。
而是一个看起来表情严肃的老年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可是依旧目光炯炯，背板挺地笔直，看起来精神矍铄。
像是注意到了李旭的视线，老人也朝李旭这看了过来。
面对长辈，李旭点头打了招呼：“您好。”
老人点点头：“你好。”
李旭转过头想继续训练煤球，却听见老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认识我家殷英吧？”
李旭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瞬，接着转过去看向了老人：“嗯，您是？”
殷成端看着李旭：“我是殷英的爷爷，今年刚刚搬来。”
李旭表示了然地点了点头。
可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却并没有人说话，有些冷冷清清的，可是对面的两只狗却蹭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一起玩闹着超前奔跑着，仿佛在暗示之前出来一起遛狗的狗主人有着不一般的亲密关系。
虽然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李旭往回扯了扯开始撒野了的煤球的绳子。
身旁这个老人和殷英的性格确实差得有点大，和殷英给人的亲近感不同，老人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到最后临走时，李旭听见老人和他说了声再见。
李旭应下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转身离开的李旭，心里却并不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老人有那么一些面熟。
晚上，练习了一天的殷英终于下了琴房。
殷英再次打住了余舟的道谢，在鼓励他明天好好发挥后，和学弟告别了。
刚独自一人走，殷英就摸出了手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点开了自己的聊天软件。
不过很快殷英的表情就变得失落了起来。
李旭并没有回他的消息。
但很快，殷英就打起了精神，表情再次变得自然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李旭肯定今天很忙。
现在说不定有空了，我可以再给他发一条，他看见后不就会回我了嘛。
没一会，殷英发去了一条信息。
【:d】：我下琴房啦。
【:d】：明天就要参加表演考核了！
发完后殷英觉得李旭可能要许久之后才回，于是就打算把手机熄屏后放进口袋，谁知刚放进去，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殷英立刻重新将手机拿了出来。
【li_】：不要紧张。
殷英忍不住看着手机屏幕傻笑了一下。
他一点都不紧张，可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和李旭多说一会话，殷英还是厚着脸，在人民警察面前说了个慌：
【:d】：可是我的确挺紧张的，该怎么办呢
殷英边看着手机等着回复，一边上了一旁在等自己的车。
过了一会，消息来了。
【li_】：那就回去稍微做点运动，感觉到累之后洗个澡，睡一觉，这样起来会好很多。
一下子和自己说了这么多！
这下子，原本不紧张的殷英，都有点想要按照李旭说的去做了。
他笑着对着手机编辑起了回复。
【:d】：好的好的，我回去试试看，谢谢李警官！
【li_】：不用再喊我李警官。
殷英看到后愣了一下，接着回道。
【:d】：我只是觉得这样叫比较有敬意一点qvq
【:d】：您想让我叫什么呀。
对面这下沉默地时间有些久，殷英等消息等地中途点了好几次快熄屏的手机屏幕。
许久后，对面终于说话了。
【li_】：叫李旭就可以了。
殷英看到后，又觉得有些害羞叫不出口，刚想说什么，对面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li_】：实在说不出口的话可以喊李先生。
殷英想了想，觉得是上次自己当着李旭面害羞到没喊出来名字的事情，被李旭记住了。
殷英不好意思地回复了过去。
【:d】：好的，我努力。
【:d】：只是感觉李警官也很好，是人民英雄呀。
这次对面沉默的时间更加久了，殷英有些着急，想着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头绪。
直到殷英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开始直打瞌睡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李旭的回复。
【li_】：很崇拜人民英雄吗？
看见这一条，殷英的唇角忽然忍不住勾起了一个笑。
记忆一下子回溯到小时候。
新来的那个帮他从秋千下下来的小朋友，上课的时候因为不好好记弹琴时手指的动作，被老师喊到了一边罚站，下课了也不许休息。
下课后，其他小朋友都聚在一起说说玩玩，只有男孩一个人站在远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英看着有些不忍，悄悄溜过去同他说话。
“你还好吧？”
谁知男孩却对他笑道：“好着呢。”
殷英也忍不住笑了：“你上课为什么不认真。”
男孩朝老师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他不在看自己后，悄声对殷英说道：“弹钢琴太无聊啦，没有训练好玩。”
对钢琴有浓厚兴趣的殷英微愣，刚想反驳男孩弹钢琴不无聊，却忽然又对男孩的后半句话起了好奇心：“什么训练呀？”
男孩又对他笑了笑：“你小孩子不懂，反正比这个有趣。”
“我以后肯定要当抓坏人的警察，拿着枪把坏人都抓起来！给祖国争光！”
热血沸腾的小男孩说罢还不忘踩一脚让他头疼的钢琴课：“才不要学这个无聊的钢琴呢。”
原本准备反驳他的殷英，不知道为什么却听得有些向往了：“钢琴不无聊啦不过你平时都在训练些什么？”
“我我之前有去学过一阵子武术，可是后来”原本笑呵呵的殷英表情忽然难堪了起来。
男孩见状道：“哎呀，各有所长嘛，我看老师一直表扬你，你不是挺会弹钢琴的。”
殷英表情缓和了过来，忽然觉得面前的男孩人更好了：“我没有很好”
“你还是和我说说你都训练什么吧。”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嘴没一嘴地聊了起来，直到老师咳嗽示意要开始上课。
回忆的过程中，殷英忽然有了许多其他的感触：
为什么小时候那么爱笑，还会安慰我，现在却对我老是冷冰冰的了呢？
殷英又看了眼李旭刚刚发来的问句：
【li_】：很崇拜人民英雄吗？
因为你小时候就说长大要当警察呀。
殷英在心里轻声回道。
可他清楚地知道，李旭已经全部忘记了，忘到无论他怎么提起，都没有再回忆起来。
也是，男孩一共也就来了那个钢琴班两天。
可是那两天，却一直让殷英记了十几年。
此时的殷英，看着聊天屏幕，忽地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手机屏幕，像是在泄愤：
笨蛋，怎么能全部都忘记了？
怎么把我，就这样彻底忘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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