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巷子
正当出神之际，顾亓感觉有人突然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卓浩言一手指着一条小巷子，一手拽着他说：“阿亓，你看那像不像十二中那几个混混？”
顾亓抬眼看去，穿着十二中校服，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几个小混混正围在墙根处不知道在干什么。
卓浩言兴致冲冲的拽着他靠近：“走，咱们过去看看。”
顾亓懒得费力挣脱，有些无奈的说道：“大早上的，你不困吗？”
“年轻人身强力壮，精力十足，”他回答，“男人不能说不行，阿亓你快支棱起来！”
顾亓：“……？”
他什么时候有说过不行这两个字了。
距离越近看的也越清楚，十二中的几个混混正把一个和顾亓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堵在角落，看样子像是在收“保护费”。
“呦，”卓浩言凑到他们旁边，探头看去，脸上笑嘻嘻的，“你们这是干嘛呢？”
原本僵持不下的气氛被卓浩言的一句话瞬间打破，为首的黄毛长相凶恶，他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来源。
见来人只是一个同龄的小矮子，黄毛摆摆手，恶声恶气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赶紧走！”
卓浩言没有理会他的驱赶，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勒索那一套，时代都在进步，你们怎么就学不会呢。”
说完，他还嫌弃似地咂了两下嘴。
卓浩言这副嘲讽意味十足的模样顾亓看了都想揍他，更别说是被嘲讽的当事人了。
黄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直起身就想给卓浩言一拳，却没想到他却直接跑开躲到了顾亓的身后。
如果不是因为卓浩言的动作，黄毛根本就没发现墙角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宽肩窄腰，长得挺帅，脸上带着几分无聊，此时正懒散的靠在墙上。
虽然他垂着脑袋，但不知道为什么黄毛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人。
“怎么办阿亓，”卓浩言躲在顾亓身后看着对面的混混小声的问道，“他们看起来是想动手，这么多人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顾亓：“？”
顾亓先是睨了卓浩言一下，然后才朝着那些人看去，不过他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
那些小混混头上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不知道是谁居然还染了一个非主流的荧光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扎眼。
顾亓刚想回答卓浩言的问题，就直接被一声冲击性极强的呐喊声打断。
被堵在角落的男生从缝隙中看清了顾亓的脸，他突然爆发了情绪，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尖声喊道：“亓哥，帮帮我！帮帮我！”
声音猛地灌进了耳中，顾亓被他喊得抖了个机灵，不知道的还以为演的是什么冤魂索命。
他皱眉，忍着即将要被荧光黄闪瞎的双眼穿过众人朝那个男生看去。
男生长相普通，留了个学校规定的标准发型，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此时他正跌坐在地上，领口被扯的有些凌乱，衣服上也粘上了一层灰尘。
顾亓轻啧一声还没有所动作，最开始那个黄毛先忍不住了。
看着他们一来二去，仿佛他不存在一般，黄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吼道：“管你是什么七哥还是八哥，既然来了那今天就都别想走了。”
说罢他便举起拳头冲了上来。
黄毛身后的小弟们见状也纷纷跟着冲了过来。
顾亓侧身躲开黄毛的攻击，右腿一伸，把他绊了个趔趄，一旁的卓浩言又顺势一推，黄毛就摔倒在了地上。
黄毛一抬手顾亓就发现了他并不是什么练家子，估摸着也就是仗着力气比别人大一点才敢带头这么欺负人。
顾亓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扎眼的小混混给撂倒在地。
“喂，”他拍拍手上的灰尘，示意眼镜男生过来，“他们抢了你多少钱？”
眼镜男生唯唯诺诺的回答：“全……全部。”
卓浩言蹲下身拍了拍黄毛的胸口：“听到没，把钱还给人家。”
黄毛满脸憋屈，但在他们的威胁下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抓出了一小沓纸币递了出来。
卓浩言看也没看，直接转手给了眼镜男生：“数数，看对不对。”
眼镜男生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他把钱整理整齐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书包内后，才点了点头说：“没少，一共六十七块八毛钱。”
“……”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在场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卓浩言瞠目结舌地扭头看着他：“……多少？”
眼镜男生只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六十七块八毛钱。谢谢亓哥和浩哥。”
卓浩言：“……”
顾亓也有些愣住，他平时出门基本上不带现金，就算带现金带的也都是些红色纸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明明有那么厚一小沓但总金额却连一百块钱都没有的情况。
不过顾亓也没有愣神太久，他随即又将鄙夷的眼神投向黄毛，仿佛是在说“六十七也就算了，就这几毛钱你也要抢，真不要脸”。
黄毛被他看的面上发热，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看什么看，我怎么知道会有傻b——有人出门会带几毛几分的，这他妈比我还磕碜！”
眼睛男整理书包地动作一顿，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带零钱去超市买东西会很方便的，不然每次等服务员找零钱都要等很久。”
顾亓：“……”
卓浩言：“……”
见他们都不说话，眼镜男又谨慎地推了推眼镜，建议道：“要不你们下次也试试？”
“……”
见他极力推荐带零钱的好处，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最后还是顾亓出声回了他一句：“不用了，我们扫码。”
顾亓也没在巷子里停留太久，帮眼镜男解决完这件事后他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转身就撞上了一道冷淡疏离的视线。
是方娄站在拐角处，也不知道他偷偷摸摸地在那里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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