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姜寒烟眉梢一挑，悄无声息地起身，欣赏着她房间里的字画，停在了那幅仿效的《春树秋霜图》前。
怎么看文天祥的诗也与这幅画不搭，可以看出作画的人技巧并不差，可明明是风景画作，线条却显得有些刚硬，藏着满腔的愤慨。
一曲终了，凌青聘用力地拍着双掌，程定方也满脸钦佩，霜禾姑娘是老天遗落的珍宝，不小心落在了红尘的泥沼。
话多如凌青聘也想不到什么词来夸奖霜禾，听完之后心里有些莫名的心酸，也有着对霜禾的钦佩，夸赞不如掌声来得直接。
霜禾将放在琴弦的双手收了回去，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浑身散发的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凌青聘也识趣地没再去找她说话。
霜禾的视线已经不在房间里任何一人身上。
程定方觉得不应该再打扰霜禾，小声对凌青聘道：“聘儿，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凌青聘也听话地点了点头。
“花魁姐姐，谢谢你的招待，我们也该走了，麻烦你帮我和柳姐姐说一声，多谢她前段时间的帮助。”
凌青聘在身上摸了摸，随即将她才买了不久的一块蓝田玉取了下来，走到霜禾跟前，递给她。
“我也没带什么信物，姐姐你把这个玉收下，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凭此玉佩凌家全力相助。”
凌青聘神情真挚，霜禾却皱了皱眉头，并不想要，但是念及凌家势力，还是接过了玉佩，察觉是蓝田玉后，微微一愣。
霜禾收下玉佩后也没有任何回应，凌青聘嘟了嘟嘴，不再打扰她，能收下就好。
她回身牵住了程定方，轻声叫道：“寒烟姐姐，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拉着程定方先出去了。
姜寒烟则还是站在那幅画前，回头看向霜禾，见她出神地看着手中的蓝田玉，有些疑惑，想了想唤道：“秦姑娘。”
霜禾回过神来，听得姜寒烟的称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们都走了。”
姜寒烟装傻点头，问道：“这幅《春树秋霜图》可是出自姑娘之手？”
“不是，这是我故去的父亲所画。”霜禾看着姜寒烟的眼睛。
“这样啊，令尊是？”
霜禾嘴唇张了张，并没有回答。
姜寒烟见她沉默，也就笑了笑，没有追问，而是问道：“说起来上次只知道姑娘名字，敢问祖籍何处？”
“长安。”
“长安？”姜寒烟皱了皱眉头，自太祖元年后长安已更名为西安，倒也难怪会看着蓝田玉出神了，“原来姑娘是西安人。”
姜寒烟还想接着询问些什么，霜禾却道：“云琰捕头别让凌小姐他们久等了。”
话音刚落，凌青聘就探头回来叫姜寒烟，姜寒烟也就止了询问。
看来有其他人在，霜禾不会多说什么，也就不再多留，对门口探头的凌青聘道：“好了，这就来。”
凌青聘缩回头，走远了去，姜寒烟顿首，“告辞。”
霜禾轻轻点头，姜寒烟临走之时，忽然发现了霜禾书桌上压着一张英雄帖，她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
出了霜禾房门，还没走出慕湘坊，就遇上了柳翎儿正好从楼上下来。
同在楼梯处，她们在拐角相逢，一个在楼梯上，一个站在平地，视线不期而遇。
柳翎儿明显一愣，“你怎么会在楼里，今日不用当职？”
怎么没人来告诉她？
“青聘要来感谢你们，不巧你在休息就没让桃雁姑娘打扰你，在霜禾处听了会儿曲子，这就要回去。”
姜寒烟笑了笑，想到霜禾房内看到的英雄帖，“至于都察院，我不仅今日不用当职，得有两个月不在。”
她观察着柳翎儿眼神。
柳翎儿又是一怔，“为何？”
“帮朋友，去取东西。”
柳翎儿狐疑地看着姜寒烟，随即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你也收到了英雄帖？”
“什么英雄帖？”姜寒烟一笑。
柳翎儿知道说漏了嘴，目光一凛没好气道：“前钦天监正唐本真的英雄帖，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不用当职？”
“我没有收到什么英雄帖，是因为南宫明夜有求于我，才向严大人告假。”
姜寒烟见柳翎儿瞪着她，又道：“南宫明夜倒和我提到了英雄大会，你说的英雄帖可否给我一看？”
柳翎儿想了想，从身上拿出英雄帖递给了姜寒烟。
姜寒烟一扫，除了多了几字，与南宫明夜给她看的字条基本相同，姜寒烟看完就将它还给了柳翎儿。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霜禾那里还有一封一模一样的英雄帖？
也不知道柳翎儿知不知情，试探道：“柳老板这里也是神奇呀，一下就来两封英雄帖。”
“你明知道这里不仅是风花雪月的地方何必揶揄，这是楼里新下的任务，让我们楼破译上面玄机，你也应该从南宫公子那里知道此次英雄大会的目的了吧。”
“柳老板是解出来了？不如说给我听听，我也很想知道。”
“明知故问，你告假两月，难道还不知吗？还是你想看看我猜得对不对，取笑一番？”
“不敢不敢。”姜寒烟笑脸相对，“那我们不如同时说出唐本真开英雄会的目的如何？”
柳翎儿没说话，只是将左手摊开了来。
姜寒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摊开了左手，随后两人分别在对方手掌中写下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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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两人相视一笑。
“哈，果然所见略同啊。”姜寒烟笑得人畜无害。
柳翎儿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姜寒烟察觉到了柳翎儿的心不在焉，轻声询问。
“行尸楼这次很重视这个英雄大会，不知会派出多少人，如果你只是陪南宫公子去凑热闹，我不建议你们去。”
姜寒烟神色如常，“知道大概会是些什么人吗？”
柳翎儿看着姜寒烟有些无奈，“不会比血屠夫之流差。”
姜寒烟心里有了底，“慕湘坊在此次任务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只是破译？”
“按任务所述，慕湘坊也会做相应安排，我雇佣了浪里行武飞、剑三萧青山，还有曲迎风这三个人去参加这次英雄大会，明日就会通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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