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杭之。
那个在三十七号星球斗兽场房间里哭着杀人的女alpha。
怀也还记得她很漂亮利落地掏取中年男人心脏的手法。
没有想到再一次的单方面碰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杭之、杭瑜。
很相似的两个名字。
会有什么关联吗？
如果有，那么杭瑜…会是在星河学院吗？
怀也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等到下个周两个学院碰面的那一天就会知道了。
她把光脑还给拉卡捷琳。
拉卡捷琳漫不经心地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
她注意到怀也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没什么，之前碰过一次面。“
“哦。“拉卡捷琳没有往下探究的意思和兴趣，她点开这位被平权协会选中的”幸运“儿的图片，放大，评价道：”她长得真好看，可惜是个alpha。“
怀也接话：“alpha又怎么了？“
拉卡捷琳回道：“我是没有体型的偏好性了，虽然aa恋、ab恋、bo恋和oo恋也存在，但是我还是更喜欢omega啦，不论是因为个人喜好，还是社会压力，还是信息素的汇合………“
拉卡捷琳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突然好奇地提问：“诶，江亦行，你的恋爱偏好是什么？你有体型偏好吗？“
怀也低头，向右侧方看过去，直直地对上了拉卡捷琳充满好奇的探究的目光，伸手抓了抓头发，迟疑道：“额……我………“
她实在没有兴趣和拉卡捷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关于她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人体构造，喜欢同性还是异性。
这真的很奇怪。
她装作听不懂，生硬地转移话题，伸手指着手腕上的表，搪塞道：“啊……这么晚了啊，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不是还有早训呢。“
怀也利落地从单杠上跳下来，拔腿就跑，走到门口，踩上自己的机械单板，“唰——“的一下滑的很远。
拉卡捷琳停顿了几秒，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
隔着很远怀也还能听见她不满的喊声。
“江亦行，你跑什么？！明天明明是好不容易的一次休息的机会好不好？！“
按照健康的行为习惯来讲，或者是从种种的科学研究调查等方面来看，人们一向崇尚早睡早起。
只是夜晚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宝贵。
熬夜好像是现代人生活速度下做事情效率最高的事情，又或者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怀也不可避免的是其中的人群中的一分子。
这个习惯即使到了星际也很难被改变。
江秦不在宿舍。
但是怀也下意识的举动还是抱着光脑准备往洗手间走。
门刚一推开，她反应过来。
今天房间里又没别人！
她舒舒服服地往床头上一靠，打开星戒储存空间；翻出一本旧笔记。
实在是很难得的形式。
即使是现时代，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利用社交媒体平台，各种网络软件，进行社交，了解信息，记录生活；纸质媒介早已经逐步退化，甚至被人们逐渐淡忘。
更何况是星际时代。
“ad四百五十二年四月一日晴
今天是到达三十七号星球的第一天，找到之前建设好的住宅基地，成功入住抵达，
观察三十七号星球环境。
信息素暴动呈广泛稳定化分布。
研究迫在眉睫，重申研究目的，摆脱信息素的不可控的干扰和控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进化。“
这是一本研究观察日记。
怀也继续往后翻。
“ad四百五十四年三月十二日雨
实验失败的第三百四十一次。
细胞融合失败，双a基因的高排斥性难以融合仍然是导致实验失败的主要原因。
怀风可能已经受到了信息素暴动的影响性传播。
目前我很难判断怀风出现的异常情况是只因为三十七号星球的整体环境影响，还是来自于上方对于实验的放弃。
我们是否已经被替代。“
这是怀也第一次看到的和实验无关的透露私人语言的信息和判断。
怀风？
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吗？
或者更准确说是提供了通俗基因构比的男性alpha。
点入光脑搜索界面，没有任何的相关信息。
怀也从论坛里翻出来跨星网的限制信息，接入链接，搜索。
少数的社交平台推荐了同名同姓用户。
不对，都不是，不是记忆里的那张面孔。
怀也放下光脑，她只是试一试，倒是本来也就没有抱希望能真的可以通过星网就这么简单地搜索出来。
三十七号的整体的影响？实验被放弃？被替代？
被谁替代？
上方？谁是上方？
怀也把这页的右下角折起来一部分，作为寻找的记号；继续往后翻，手指摸索着，一行一行地仔细看过去，寻找字里行间的蛛丝马迹。
这本观察日记里出现的夹杂私人的带着个人情感的信息是少数。
“上方勒令我们进行研发………“
研发什么？
为什么把这部分涂黑了？
是实验的研究代号吗？
怀也盘着腿，坐起身，紧张地全神贯注地翻页。
“上方可能要放弃我们了。“
”上方的这一批实验物资还没有到。“
”上方没有回复信息。“
“上方是放弃我们了吗？“
字迹是一致的，怀也可以确定应当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一字一句地写下的实验记录册；只是字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潦草和凌乱起来，，透露着属于记录册的主人的心情的变化。
紧张。
焦虑。
急躁。
”怀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怀风的情况得到了好转。“
“实验有进步趋于圆满的成效。”
就这样到了最后一页，结束了。
“周、清、韵。”
怀也用手指摸着记录册尾页的这三个字，力透纸背。
字形如人心。
坚定的刚毅的心态。
依然在星网上没有任何的信息的残留和可以搜索到的痕迹。
这应该是第一本记录册。
距离记忆中所感知的周清韵和怀风的死亡时间还很远。
能够翻找到的和第一本记录册堆在一起的第二本记录册，距离的时间已经有很很大的跨度。
第一本的记录时间，是星际四百五十二年，周清韵和怀风才刚刚二十二岁，来到三十七号星球；这一本的第一笔记录，已经是星际四百六十六年，十四年过去了，已经到了三十六岁的年龄。
“ad四百六十六年七月十二日晴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实验成功了。
我和怀风的孩子成功地孕育出生了。
她在保育箱里，很漂亮很可爱。
我真的没有想到实验真的能成功！！！！！！！！“
字形变得更加沉稳而有力量。
”ad四百七十二年十二月九日多云
她真的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不会受到信息素的控制。
实验设定的数据完美地实现了。
我的孩子，她拥有最顶级的精神力和体力能力素质。
我爱她，我要保护她。“
保护这两个字的着力点很重，能看得出来下笔用了不轻的力道。
”ad四百七十三年二月二十日晴
怀风说一直留在三十七号星球不是长久之计。
一直没有接收到上方的反馈信息。
上方很有可能已经放弃了我们。
目前不能确定上方是否有其他的眼睛已经知晓我的孩子的诞生。
上方的态度不明。
怀风说要带着孩子回到我们应当回去的地方，才能保障孩子未来的一切。
上方会让我们平安回去吗？
但我必须让我的孩子不能被发现，平安地回去。“
记录册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
二十天之后，星际四百七十三年三月十二日，就是怀也进入这具身体，来到这个星际时代的日子。
回去？回哪里去？
所以试验成功了，为什么还要担心被发现或者被放弃？
怀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应该是还有一本记录册的。
中间那么长的时间跨度。
不可能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怀风的异常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他们两个人的死亡是什么原因？信息素暴动吗？那为什么不用上次的解决办法来解决？
怀也把这段时间看过的所有书所有笔记堆到星戒的另一个地方，没有看过的翻开的书本都翻出来，全部堆到了床上，乱糟糟地翻成一团。
怀也整个人埋在这样的书海里。
这本不是。
翻开下一本。
没有，不是这一本。
下一本。
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怀也把看过的先随手再扔回星戒，堆到角落里。
全都不是。
她重新把堆在床头柜上的两本记录册抱在怀里，拿在手上，细细地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一直都是上方的代称。
没有任何透露出来的和上方相关的信息。
所以，这具身体，会是上方要消灭的实验的一部分吗？
纸质笔记，不会被星网攻击窃取。
这可能是周清韵选择纸质媒介的原因。
中间缺失的那一本记录册，会不会记录着实验进行的具体的相关信息，和研究的一切细节公式方程？
怀也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冷静下来，认真思考。
男女alpha的双a基因的融合，人工培育。
实在是不能不让怀也联想到现时代的人工受孕技术。
人类进化的最终形态，不受到信息素的干扰影响。
那么………
abo的划分的意义不存在。
到底人类的进化是人类？！
到底………
怀也的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反传统的奇异的猜想。
星际时代和现时代，到底…是谁先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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