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第八章
洛斯学院位于六号星球，属于帝国最早设立的学院之一。
对于已经通过考核的学生，学院有专门的星舰，轮批次到各星球进行停靠，负责接送学生。
十二号星球在帝国星球里处于较为偏僻的位置。
星舰到达的时候，里面的位置基本上空着。
“嘀——指纹识别成功。”
他俩选了一个稍微偏后的地方，坐下，把帽子扣在脸上，闭眼休息。
涂非是个闲不住的，几次转头看看怀也，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说。重复了几次，忍不住小声问：“欸，江哥，你有没有去过其他星球啊？”
怀也给江亦行捏造的故事很有某绿色网站男主角的风格。
一个未曾与父母谋面的孤儿，在十二号星球孤独求生。至于其他的过于详细的信息，她暂时还没想好，顺水推舟吧；反正这些用来糊弄目前的人足够了。
其他的事情，怀也打算顺其自然。
“没有。”
涂非眼神里透着“果然”这两个大字，哥俩儿好的搭在将也肩膀上，豪情满怀，“咱俩以后就要踏遍所有的星球。江哥啊，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来了。”
怀也配合地笑了一下，点点头。涂非完全没看出来怀也在装睡，自己咂咂嘴，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心满意足地学着怀也的样子，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睡着了。
涂非是彻彻底底地睡着了。
怀也可没有。
她把帽子稍微往下拽了一下，露出个缝。
等到星舰逐渐停下来，打开舱门，新一批通过选拔的学生涌入的时候。怀也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对进来的人初步打量观察。
事实上，十二号到六号星球，沿途大多排行处于帝国星球排行榜末端。
情况和怀也预计得差不多。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给人一种震撼的学生进入星舰。
另一艘从一号主星球到六号星球的星舰，和这里的情况一定截然相反。
在到达学院之前，星舰总共停靠了六次，每次上来的人数都是稀稀拉拉的，不算多。
怀也“啧”了一声，都算是扶贫星球，她把帽子拿下来，推了涂非几下，“醒醒，到了。”
所有报道的新生站在洛斯学院的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
“诸位，信息已经发送到各位报名的邮箱，自行寻找，一切实行指纹认证模式。”
洪亮的清晰的声音借由头顶上方盘旋的无人机传达。
涂非凑过来问：“你当时报了什么专业？”
“单兵作战系。”怀也把手伸过去，大大方方地让涂非看。
学院给每个通过考核测试的选手发了个人终端，外形和手表一致，绑在手腕上，用来接收学院发送的基本信息。
怀也和涂非是两个专业，宿舍、班级分布位置更是在学院的一条对角线上，约好之后用终端联系，就匆匆往各自被分好的班级方向走去。
学院里的高音喇叭仍然在响，指导新生们有序进行学院内部的报道工作。
“自行前往宿舍领取卧具！”
“领取相关资料！”
“下午六点，准时到达各班级指定位置进行报道！”
“自行前往宿舍领取卧具！”
宿舍是两人一间的，条件还不错，独立卫浴。
怀也来的早，另一个舍友还没到。
床上挂着名牌，怀也拿起来看了一下，意料之中，也是个alpha。
收拾好东西以后，另一个舍友仍然不见踪迹。涂非拨过来电话，问怀也收拾好没有，邀请她来食堂一起吃饭。
怀也发现涂非这个人社交能力蛮强的。
是一个在团队搞外交的好人才。
她远远地看见涂非的背影，跟另一个身影紧紧挨着，哥俩好的搭在一起。
也不知道认识了多久。
能有这么熟吗？
“江哥，这里！”
涂非很夸张地摆手，招呼怀也走过去。
怀也把帽檐往下一拽，挡住大半个脸，把涂非的胳膊压住。
自从知道江亦行是个alpha以后，涂非就非要这么来称呼将也，美其名曰：这是少数的尊贵的alpha的特殊待遇。
涂非挣扎着把手抽出来，美滋滋地给将也介绍，“江哥，这，我舍友，程笠。”
又转过头给程笠介绍：“这个，江亦行，我江哥。”
涂非不知道怎么了，往四周看了一圈，低下头小声说：“我江哥，是个alpha。”说完，他朝程笠挑挑眉，满脸的得瑟，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怀也联想了一下。
如果是在现代的地球上，一个人神秘兮兮地告诉自己，“谁谁谁，你知道吗？是个男的。”
要不然，就是“你知道吗？那个谁谁谁是个女的。”
那这肯定是有病。
这里果然是不一样。
怀也对上程笠敬佩的眼神，僵硬地笑了一下，迅速转移话题，“不是去吃饭吗？走吧！”
食堂是很硬朗的军事化装修风格。
很安静。
间或有金属餐盘和光滑的铁桌子碰撞发出的“啪嗒”声。
在这样的氛围下，涂非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和怀也分享自己获得的消息。
“江哥，这批所有新生里，只有四十个alpha，其他的都是beta。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涂非挑了挑眉头，扔过来一个“你明白吧”的眼神。
怀也并不是想很明白。
但旁边有个很捧场的，程笠瞪圆了眼睛，“涂非哥，你怎么知道的？”
程笠咬字不是很清楚，语调有点奇怪。
涂非哥，喊得好像土匪哥一样。
涂非被这佩服的眼神看得飘飘然，把袖子挽起来，指了指终端，“每个学院都会把今年的招生情况公布在官网上，标明alpha的数量，学院会根据这个出一个排名。”
怀也对这个倒是没有了解。
三十七号星球上，大量的被流放的剥夺了身份的alpha和omega，让她一直对于这三种性别的待遇差别没有明确的认知；以及受到长期的固有的男女划分观念的影响。
怀也抓了抓头发，还是得尽快改变观念啊。
“那”怀也搅了搅碗里的汤，佯装不在意地问，“三十七号星球上那些被流放的alpha和omega，岂不是帝国的一大损失？”
“这种事情不好说不好说”涂非连连摆手，小声嘟囔，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怀也默不作声，也是，这种事情，当然要从帝国上层领导那里才能知道原因。
程笠低头吃东西，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像是要和桌面贴在一起。
他突然出声：“下午有各系见面大会。”
声音仍然是柔和的。
按照洛斯学院的安排，下午各系举行见面大会，等到一周以后，才是全校见面大会。每个系人数并不多，因此，倒不必要特地分班，自然也不需要各班级再举行一次见面会。
吃过饭后，三个人就分开了。
怀也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舍友已经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看见怀也回来，也只是瞥了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怀也也懒得去自找没趣，靠在床上摆弄了一会儿光脑，浅浅地午休了一会儿。
各系的见面大会都没什么意思。
在怀也看来，这和自己从前小学到大学每年参加的开学典礼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讲一些空话，末了，再鼓励鼓励学生，激励什么以后要做什么怎么做。
千篇一律。
怀也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两条腿交叠着，把帽舌低低地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学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像一锅沸腾的水，水花猛地崩裂开来。
老师们也不多加约束，任凭这群新生们嘈杂地聊天。
突然，会场安静下来。
怀也坐直身子，把帽子拿下来。
有位军人走上讲话台。
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从兜里摸出星戒，连接智脑，手指摩挲着旋转星戒，对准站在台上的讲话的军人的脸庞，把面部信息记录下来。
网页自动弹出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堆介绍。
台下偷偷摸摸拍照的学生不在少数。
怀也的行为算不上什么特别。
她草草地浏览了一下网页上的信息，把最上方的图片点开，数了数肩章上的星星。
难怪呢。
军区司令员。
也对，毕竟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要走向军部的。
她关了网页，把星戒塞回兜里。
有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从侧边投过来。
怀也大大方方地侧过头去。
和视线的主人对视。
是自己还没怎么深入打过交道的舍友。
她冲这人笑了笑。
这人旋即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怀也索性也坐正，目视前方。
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舍友叫什么，什么身份。
回头得托涂非去打听打听了。
台上的讲话倒是已经进入了尾声。
很有军队简练的作风。
“特在此勉励你们，成人成才，为军部，为帝国，贡献力量。”
话一讲完，男子向台上学院的负责人们点点头，走下台，迅速与等在台下的事务员们离开了。
“每个系的见面大会王司令都要去吗？”
“那当然不是了。”
坐在怀也后边的两个学员凑在一起聊天。
“只有我们单兵作战系才有这样的荣耀！”
男生神情激动，瞪大了眼睛，隐约可见狂热的神态。
涂非中午刚给她看过今年洛斯学院的官方公告。
单兵作战系今年入学新生是六十人。
若是特地只来给这一个专业做动员，倒的的确确体现出了单兵作战系的特殊。
那就更能说明，帝国与联盟之间，应该是有开战的打算的。
就算没有。
两方的关系，也不像是星媒报道出来的那么和平友好。
王司令讲完话以后，单兵作战系的见面大会基本进入了尾声。系里几个主要负责人走上台，匆匆地几句话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次见面大会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涂非和程笠都在机械系，两个人学的是武器相关的机械研发制造维护；专业的人数比较少，见面大会结束之后就去一起聚餐了。
洛斯学院各个专业的人数都比较少；这绝不是洛斯学院不受欢迎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单只是学院秉持着“少而精”的教学理念；假若没有扶贫名额的存在，或许人数会更少。
怀也委婉拒绝了涂非的热情邀请，自己一个人在餐厅吃了饭，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明天是开学第一天。
从明天开始，她的生活应该会彻底忙碌起来。
她和涂非是一起坐学院公车来的，到的时间比较早。
回宿舍的路上，途径学校的降落场，参差不齐地停放着各种样式的私人星舰，大件大件的行李从星舰里面抬出来，由家务机器人运送到宿舍去。
一艘一艘的错落起伏的星舰，流星一样划过天际。
有夫妻送别孩子之后落泪的，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也有潇洒地一挥手，背着背包就往宿舍楼飞奔的。
其实和现代的校园的父母分别的场景大同小异。
怀也站在校园道路上的一棵梧桐树下，双手揣在兜里，径自出神。
等到风笼着树叶，又走开。
降落场里没有多少星舰停留了。
怀也才踱着步子，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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