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原是上神的小徒弟，其本性难除以下犯上十恶不赦”历史课长老捧着一册厚厚的书籍在台上滔滔不绝，讲到动情之处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比划着，可苦了坐在前面第一排的弟子们遭受‘唾沫横飞’之灾。
三小只并排坐在中间而躲过一难。
兰容腰背挺直端坐在案边听得认真，有不理解之处积极举手提问，每回长老出题都喜欢点她起来作答。
阿翘在文字理论课上坐不到一刻钟就眼皮打架，到了修习实践课上又恢复生龙活虎之势。
风轻衣正在猜想今天会有哪些荤菜呢？回味堂主打绿色素食，每天就配一两个荤菜，还份量有限，去晚了就没有了！
叫素斋堂还差不多。
门派有近一千人没有辟谷正常吃喝，绝大多数都是外门弟子。
苍穹山除了三尊五老和其他宫殿长老外，还分真传弟子，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
真传弟子是由长老亲自传授功法，将来传承衣钵的弟子。一般只收一位。
内门弟子则是外门弟子在三年试剑五年问剑比赛中得到长老青睐收入门下的弟子。
外门弟子就是通过升仙大会测试进入门派修行的弟子。
还有一种是长老们外出云游寻找或者偶遇好苗子直接带回山顶收入门下的弟子，免去了升仙大会测试这一环节。
其他门派还有靠关系走后门的弟子。
“风轻衣！”
“弟子在。”风轻衣讯速站起来，慌张中手腕把书籍撞翻在地。坐在一旁恹恹欲睡的阿翘被惊醒立刻乖乖坐直。
“你来讲一下六界二战简史。”历史长老把书籍重重地拍在案台上。现在的孩子混吃等死不思进取。仙桥遴选极严，灵根，悟性，胆力，资质，机缘等都在水准之上，但却无法甄别一个人的性情。有条件却不作为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坠入魔道。他日若妖魔卷土重来进犯人间，何以指望他们上阵杀敌保护弱者，三岛九州危矣。
风轻衣心道：哈哈哈这题我会，以前听阿翘讲过便记下了，这回派上用场了。
“万年前，神魔爆发第二次大战，堪称六界史上最大的末顶之灾。
神族以十大神器之一的太虚神甲罩住三岛十州，有一州被魔族击没，剩下如今的三岛九州。
战后天界九重天塌陷，众神陨落。魔族重创只余数千残兵败将逃回魔界，近万年来再无战火。”
“你再介绍一下修仙界十大门派。”
“十大门派中，金鼎派练丹制药，真武门以锻造兵器暗器为主，茅山派主修法术符箓，蜀山派主修剑术，天禅宗为清修门派，苍穹山呃本门剑法合修。西西凌教”
“咳咳咳。”历史长老瞪了一眼，兰容吓得把写有答案的小纸条收起来。
“”
“答不出来还敢上课走神。罚你今晚到静思崖面壁一宿抄写三十遍《三岛九州志》。”
“弟子遵命。”呜呜呜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我问你，你为何修仙？”
“”风轻衣差点脱口说出是因为——她无处可去这里包吃包住，但这种事什么能让长老知道呢。斟酌了片刻委婉道，“为了自保。”
历史长老叹了口气，不予置评。
小白菜，胡萝卜，地瓜黄水煮豆腐上面有一小撮葱花肉沫。
风轻衣在回味堂打了比平时多一半的饭菜，正大口干饭腮帮塞得鼓鼓的。
朱肴端着盛满得要溢出来的饭盒“啪”一声放在风轻衣对面，一屁股坐下后凳子就“嘎吱嘎吱”响。
据朱肴所说他身材是遗传他爹的，吃不吃都会胖，那肯定选择吃啊。
回味堂的饭桌是四人位的，朱肴经常无视阿翘的白眼和恶骂，厚着脸皮跟三小只坐同张桌子一起吃饭。他觉得看风轻衣吃饭特别香，让人有食欲咽下油水少得可怜的素菜。
“走开。”阿翘没好气道。
“就不走。”朱肴硬气道，“回味堂是你家开的啊？我想坐哪就坐哪，你能把我怎么样？略~略~略~”
“滚。”
“吃饱再滚。”和三小只同门两年，他已经没那么害怕阿翘了。这个母老虎看起来尖牙利爪，但为人很有原则从不欺凌弱小，也就嘴巴毒了点。朱肴在心里嘟囔道：要是没有风轻衣和兰容在，你就跟路非难一样“孤家寡人”，没人敢靠近。
路非难独来独往，从不主动跟任何人接触说话，连吃饭都是闷闷地一个人吃，也没人敢坐他旁边。
“你——！”
风轻衣和兰容对这两人日常冲突见怪不怪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言相劝缓解气氛，后来就懒得介入当和事佬了。
“哎，轻衣，你是哪里人士？见你口味都不忌的。”朱肴转而问道。
关于身家背景，她们三人都默契不提，从不问起他人的家世，也从来不说到自己的背景。交友只要相处合得来就行。
当她们踏上仙桥，盖了仙籍，从此与人间一切仙凡有别了。
更不可能对其他人说起了。
“我不挑食。”风轻衣避重就轻回答。
她只知道兰容饮食清淡，阿翘无辣不欢，而自己则是百无禁忌。
“哎呀，有只小虫子。”风轻衣把菜叶上的浅黄色小虫子夹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干饭。触景生情想起了她们在灵逸村的那段快乐时光，不无感慨的对着小虫子说道，“虫子呀，下辈子去灵逸村吧，那里的蔬菜管够，更不会还没吃饱长大就被人煮了。”
“你是想蓝婆婆了吧。”兰容浅笑着说道。她传承“食不言”的传统，只有在她们面前慢慢地同化了。
升仙大会之后，风轻衣找到招新的面善仙使追问得知灵逸村是真实存在的。任凭她苦苦哀求，仙使都始终如一说自己也不清楚灵逸村具体在哪个位置。
当初他们七十三人从灵逸村东方的山洞里穿到测量山的半山腰，又从半山腰瞬间移到仙桥。
依此类推，只要找到测量山，从半山腰的山洞穿过去就能回到灵逸村了。
但是，仙使说测量山是幻境。那等于唯一的线索也就断了。
选择留在测量山的少年们，都被护场仙使送回随缘镇。而停留在灵逸村的少年们有两条选择，一是回自己家，二是永远留在灵逸村。
怪不得她们三小只承诺以后会回来灵逸村看望的时候，村民们都笑而不语。
蓝婆婆年纪大了，又没有子女可以依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木屋。自己收到的第二份亲情温暖便是蓝婆婆给予的。当初想着自己修仙后可以抽空就回来看望她。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下山哇？”
“等我们有能力拿到配剑了就可以申请下山。”朱肴边吃边回道。
“那是多久？”
“最快一年。”
三小只都停下筷子洗耳恭听，她们被困在苍穹山两年了，与坐牢不同的是可以在规定的范围内自由走动。不管是想家还是什么原因，她们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朱肴感受到了重视，自尊心噌噌噌地往上涨，卖关子道：“新弟子修行三年后都要参加门派内部的‘试剑大会’，你们都知道吧。”
“？？？”这个她们当然知道啊，各课长老都有说过。
“在试剑大会上各课成绩总排名前十的弟子，有机会晋升为内门弟子。”朱肴接着说道，“听长老们说近期天下不太平，似有妖魔混入人间作乱。”
“人间何时真正太平过？你们所看到的和平，只是你们呆在安全舒适的圈子里的和平。”阿翘嗤之以鼻道。她从小便行走人间，见过同龄人没见过的人间。
兰容更是犹如笼中之鸟，所见只有眼睛所及之处。
风轻衣虽然流浪在外，见过不平之事也就人类吵架打架，动物为了生存抢食，或者人和动物的对立矛盾。她一直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才得已活到现在。
朱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了。
风轻衣拉回话题：“晋升成内门弟子可以下山？”
“本来呢，新弟子要经过三年一度的‘试剑’和五年一度的‘问剑’之后才可以申请下山。“朱肴喝了一大口清汤，接着说道，”但是，近期人间不平，长老们商议提前让经过‘试剑’的内门弟子下山历练。”
“你是长了顺风耳么？这些消息都从哪里得知的？真的假的？我们什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风轻衣盯着朱肴的耳朵左看右看。
“”
“还有一年呢，想那么远干嘛，还是想想当下吧，一个晚上抄三十遍《三岛九州志》，呜呜呜”
“轻衣，我们帮你抄吧。”兰容也觉得历史长老对风轻衣的处罚有点重了，似乎带着莫名奇妙地怨气，这怨气好像是叫‘恨铁不成钢’？
“你们当长老是瞎么？就她那个虫爬字体，你们能模仿得来？哈哈哈”朱肴毫无同情心大笑着。
“”风轻衣是到了苍穹山后才开始读书识字的，她觉得她的字体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哈哈哈，静思崖前不着宫殿后靠禁山的，你可别吓哭了哇~”朱肴吓赫道。
“这里可是修仙门派之地，有什么可怕的。”兰容安慰着。
“我跟你们说，”朱肴故作神秘跟三小只唇语几句。
“胡扯。”阿翘把筷子拍在桌上，转而对风轻衣说道，”晚上我去陪你住。”
“不用了。”风轻衣睡过山洞破庙，还会怕区区一个静思崖吗？
饭后，阿翘跟体能长老约好了去补课。兰容便陪着风轻衣路过宽阔的广场，穿过弯弯绕绕地回廊，来到卵石铺砌的小道，宽度可通两人并肩而行，旁边都是茂密的杂草丛。
“你往后可长点记性吧，历史长老的课可马虎不得。”历史长老是所有授课长老中资历最老的，也是最喜欢提问和处罚的。
“唉知道了。”风轻衣嘟囔着，“你是了解我的，我的梦想就是吃饱睡足，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而且长老的声音犹如催眠曲，我没有睡着就很不错了。”
“你呀，你看看你都长肉了，记得当初刚见你的时候瘦得跟个猴子似的。”
“时间过得好快呀，我们认识都已经两年了。”
“遇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你当初为什么会搭理我呢？”
“你是说在仙桥上？”兰容停顿了下，“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就是缘分吧。”
“我也是，看到你们的第一眼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风轻衣拉起兰容的手，“好了，你就不要送我了，等下你一个人回去挺远的。”
兰容坚持送风轻衣到静思崖下才离开。
风轻衣背着包裹从阶梯爬上去。
静思崖的断崖边有一座静思阁，外观设计就像一座大凉亭，全方位嗖嗖地透着风，里面隔成多个小方格可同时容纳一百多人面壁，有点迷宫的感觉。是门派弟子的静心思过之地。
月挂中天，淡黄色的光晕打在卵石小道上，修行之人视力姣好，夜间行走无需掌灯。
兰容忐忑不安地在小道上快步疾行，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宫殿影子后才稍微安心些许。
蓦然，一把铜剑横立在她胸前挡道，是内门弟子的配剑。
外门弟子均配木剑是以修习实践课时使用，兰容没有随身携带，而且法力低微，带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哎哟，这不是那个美人胚子兰容小师妹嘛~”
兰容一一行礼道：“肖师姐，袁师姐，帕师姐，林师姐。”
“这是要去哪儿呀？什么就你一个人？？”
“啧啧啧，这小脸蛋嫩得~”
“师姐，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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