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六章】人事已非
等斯内普再次走回客厅时，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又走到办公室确认艾莉雅是真的没有回来。
还是她离开了？斯内普想。
过去八个月来艾莉雅每个月都只会来一两天，最多三四天她就会离开，也不会说什么，偶尔会在斯内普不忙的时候说声“我先离开了”，但更多是什么也没讲的就这么不见。
所以他决定将今天的情况归为后者。
这么一想后，斯内普穿上挂在架上的长袍，准备到大厅去吃晚餐，忽略心中奇怪的恐慌。
在走廊上，月光洒落在长廊的地板，所有人都已经在大厅，整个走廊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身影。
斯内普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这样的环境让他想起在尖叫屋里差点面临死亡的那一天。
那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但斯内普却觉得那样的感觉将会永远刻在他的灵魂里，毫不留情的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提醒他…
…………
提醒什么？
他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地板。
提醒他…他其实早该死了吗？
如果那个少女没有救他，那么他对于死这件事将是坦然接受的，那是他的“主人们”给他的结局，那是他的心被折磨了大半辈子后的解脱，那是赎罪的最后一道关卡，他当然…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是什么改变了呢？
那个金发少女告诉他，她和莉莉立下了牢不可破咒，那让她必须将他救活。
莉莉为了他……
斯内普皱了皱眉，转念想着那天在蜘蛛尾巷的谈话，是什么让艾莉雅愿意立下这么不平衡的条约？纵然她告诉自己她是不情愿的，但斯内普完全明白立下那个魔咒需要怎样的条件。
她们究竟立下了什么？让一个死神必须去拯救一个将死之人，而不是收取他的灵魂？
太多疑问围绕在那个少女身上，斯内普看不清那面纱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却又一点一点的想看明白。起初是因为她和莉莉有关，以及她那一身驱赶不散也隐藏不起的强大魔力，然而现在…
斯内普站在长廊下无奈的撑着头扶额，那正是这一天来他心不在焉的原因，他的脑子似乎被强迫塞满了艾莉雅．琼斯的身影，即便她的出现并不多，但却能让他被那少许的的记忆干扰到心烦意乱。
他无法像思念莉莉那样在早晨时强压下思绪，在晚上才拿出那珍贵的记忆出来看。他现在的日常生活，他看到的每样东西，都会令他想到艾莉雅．琼斯。
她利用时间缓慢的入侵他的生活。
而他毫无防备。
这不是一件好事。斯内普想着，面色凝重的闭上眼强迫自己整理好思绪，再次睁开眼睛后，他的漆黑的瞳孔毫无光彩。
他迈起步伐，继续往大厅走去。
………
艾莉雅在黑湖的岸边悠悠的逛着，她走在草皮上望着远方被浓雾掩盖的森林。
她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关于帮助斯内普的牢不可破咒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然而那个方法是艾莉雅的心情感到十分复杂的，也许那能让斯内普获得帮助，却无法永久性的存在，并且在她离开后，他也许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艾莉雅垂下眼。
她一直注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靠近，也不疏离。
然而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帮助斯内普的关键，即便她也喜欢靠近他，即便他是她…
艾莉雅像是感觉到什么的回过神，紫罗兰色的双眼微微睁大，然后她转过头，看着背后那半透明的人影。
她微微皱着眉，犹豫的喊着：
「莉莉．伊万斯。」
一位深红色长发的女人温和的笑着，她的模样定格在她死前的样子，她看着艾莉雅回应道：「很高兴再次看到妳，艾莉雅。」
「我还真没想过会再见到妳，尤其在我已经……」艾莉雅突然停住没说下去，认为这件事已经和这位灵魂没关系了。「总之，我仍然在执行我们的誓约，伊万斯小姐。」
莉莉飘到她身边邀请她坐下，艾莉雅不自然的坐到草皮上，和这位灵魂肩并肩。
「我知道妳已经不是死神了，艾莉雅，阿不思和我说了。」
艾莉雅猛然瞪大眼看着身边的女人。
「邓布利多？他为什么知道，他明明不再是死神了。」
听言，莉莉耸耸肩笑道：「他总是能知道任何事不是吗？艾莉雅，也许他和祂们…有些交情？」
艾莉雅冷笑：「如果他们有私交，那老头子也不会为了复活他妹妹而戴上戒指，尤其在他知道重生石早已复活过一个人后。」
听见艾莉雅的讽刺语气，莉莉无奈的看着她道：「……艾莉雅…你也明白阿不思为什么想这么做…」
「他倒是和妳分享很多事呢，伊万斯小姐。」艾莉雅好笑道：「在我来看，这就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他明明就看到过被复活的人会怎么样，却自私的想让死去的人爬起来听他的悔恨和他多么的失望？」
就像卡德马在她活起来的那段时间，不断重复他是多么爱她，多么想和她在一起，然后慢慢不相信她的存在，最后疯掉。
「他该庆幸，那颗石头只能使用一次。」艾莉雅说完后，注意到了莉莉的沉默，所以她无奈的叹口气，放软语气道：「所以，妳来这里做什么呢？伊万斯小姐，还是說妳是来询问进度的？」
「我只是想感谢妳，艾莉雅，妳已经付出…太多了」莉莉歉意道：「我也很抱歉…我不知道……去见哈利会为妳带来…这么严重的影响。」
「这不是妳的错，」艾莉雅冷冷地说着，瞥了眼莉莉干净无痕的手。「…我只是懒得说而已。」
「妳很善良，艾莉雅。」
「我承受不起这种称赞，伊万斯小姐，尤其在妳坑了我一把后。」
莉莉笑了，然后无辜的眨了眨眼道：「我没有，而且妳就不能叫我莉莉吗？」
艾莉雅敷衍的回笑，然后忽略莉莉的问题道：「妳除了来感谢我、跟我道歉之外，还有什么事吗？“伊万斯”。」
至少“小姐”省略了。
莉莉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笑着，然后移眼看着艾莉雅，亮绿的眼神专注而柔和，她慢慢道：
「如果妳在犹豫妳的方法行不行的话，艾莉雅，我想告诉妳，那绝对是最棒的解决方法，也绝对能帮助到西弗勒斯和妳。」
听言，艾莉雅皱眉。「妳知道我在想什么？」
「相信我，阿不思教了我很多。」
「该死的老头子。」
「他已经死了啊。」
「………」
「…我不能确定，伊万斯。」艾莉雅不肯定的说着。「我希望在完成和妳的誓言后就离开，而不是被绑住…我什至不知道这会不会成功。」
「对妳来说这是绑住吗？我以为妳会感到快乐。」
艾莉雅愣住了，然后摇摇头：「不，妳不明白，我不知道我会把他当成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
还是……
「卡德马．皮福雷。」
「……是的。」艾莉雅喃喃道，双眼失去聚焦。「我恨卡德马，但我同时也…非常爱他…但是他…」
艾莉雅回想着在尖叫屋，斯内普卧在血泊的身影，回想出现在他面前时那紧张复杂的心情。
「……他成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此刻艾莉雅真正意识到，即便她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有卡德马．皮福雷会去爱艾莉雅．琼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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