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沈安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安的死相竟是这么恐怖。……大莲颤抖着手，颤巍巍地掀开披风。
……
那日，听了春花的话后，沈安意识到自己在路上碰到的那个矮男人是强盗，他怀中的婴儿就是从夫人身边抱走的。
于是，沈安骑上快马，朝着矮男人逃跑的方向，拼命追去。
沈安终于在一户农家小院的围墙外，追上了那个矮男人。
他大声喝道，“站住。放下你手中的婴儿，我可饶你不死。”
那个矮男人，冷笑一声，“哈哈……报上名来，老子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陈护卫的手下，沈安是也！”
“你别动不动就抬出你主人的名号来吓我，老子从来不吃这一套。”
“你少废话，把孩子留下，我就既往不咎，给你个改邪归正的机会，让你走。不然，别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睛。”
“尽管放马过来吧。”那个矮男人不屑地说。
沈安心想，千万不能伤到夫人的孩子。于是，他下马，拔剑。
冲向那矮男人，大喝一声，刀光剑影，便混作一团。
矮男子的手上并没有武器，他只好左闪右躲，避开了沈安的每一次进攻。
他怀中的婴儿，原本已经不哭了。
这时候，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院里的农人听见婴儿的哭声，出于好奇，便轻轻推开房门，走到门外看了一眼。
他是一个老头子，看到围墙外有两个人正在打斗，就吓得急忙躲进屋，关紧门。
不过，他仍旧从门缝里看着门外的动静，他担心那两个人的打斗会把自己的围墙给毁了。
看到精彩处，老农人也会赞叹一两句，“那个矮子，好生厉害，赤手空拳，居然连连踢中了持剑男子的胸口。”
矮男人似乎不想再恋战了，只见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沈安就跪在雪地上，动弹不得。
矮男人的嘴巴在蠕动着，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
沈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他想站起身来，可是，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无法站起来。
“什么？”老农隔着门缝看见跪在地上的持剑男子，居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他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胸口里狂跳，仿佛那颗心就要蹦出嗓子眼了。
成王败寇。矮子胜了，抱着婴儿走了，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沈安的坐骑回到陈府时，已经天黑了。
“夫人，沈安的马回来了！”小厮来报。
“沈安人呢？”大莲问道。
“不知道，只看见他的马在门口，没看见他的人。”
“坏了。”大莲意识到，沈安出事了，“快，把沈定叫来。”
小厮慌忙走开，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就来了。
“夫人找沈定有什么事？”沈定是沈安的二弟。
“你哥哥回来了吗？”大莲问道。
“哥哥不曾回来。”
“他的马倒是回来了……”大莲若有所思地说，“我怀疑，你哥哥遇到麻烦了。”
“不会吧？哥哥说，他只是出去看看雪景。”沈定不相信。
“正常情况下，马是不会离开主人的。除非……这样吧，沈定，你赶快带些人出去找找。”
沈定又把三弟沈国泰叫上，他俩各自带着几个人，分头去找。
沈国泰带人一直找到沈安的身边，然而，沈安已经被鹅毛大雪给盖住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围墙里的老农被吓坏了，天刚黑下来，他就提心吊胆地睡了，祈祷不要发生什么坏事。
沈定和沈国泰归来时，各自向大莲汇报了外出找寻沈安的情况。
“夫人，我带人沿着东大街一直找过去，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见过哥哥。”沈定说道。
“夫人，我带人去了西边，一直走到城郊，都没发现哥哥的踪影。”沈国泰说。
“今日天色已晚，加之大雪纷飞，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也并非良策，你们先去休息。再等等看，要是明日还不见沈安回来，再去找。”
大莲独自坐在客厅的太师椅子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形象。
她的直觉告诉她，沈安定是出事了。因为，最近几天，她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
起初，她还以为是陈忠在去地龙部落的路上遭遇到麻烦了呢！今日才验证，是沈安遇上麻烦了。
屋外的鹅毛大雪，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忠，她无法得知陈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大雪围困在某处山里。
想着想着，大莲开始自责，自言自语道，“老爷，我真是对不起你。你前脚一走，府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是沈安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我的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沈安回不来了，我将会如何难过。等你回到家里后，我又该如何向你解释。我要怎样说，你才不会痛哭流涕……”
夜已深，无眠的人也睡了。大莲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屋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好似仙人在向人间撒柳絮。也许土地上的脏东西实在太多了，天公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掩埋肮脏龌龊。
翌日，雪停了。
大莲睁开眼时，天色大亮。她的心里一阵阵发毛。
一睁开眼，她就叫唤秋月，“秋月，秋月……”
秋月闻声，快步走进屋来，“夫人，你醒了？”
“沈安回来没有？”大莲再也顾不得其他东西，此时的她，只关心沈安。
“没有。”秋月摇头道，“沈定和他的三个弟弟，一大早就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大莲起床后，沈定就回来了。
“夫人，我们在城郊的雪地里发现了哥哥的尸体。”
大莲二话不说，骑上马，来到了事发现场。
有许多人围着。
沈定招呼道，“大家让一让……”
大莲挤进人堆里，只看地上躺着一具僵硬的尸体。盖在尸体上面的不是白布，而是沈定的披风。
“夫人，您还是别看了吧……”沈定阻止了欲要蹲下身去查看沈安的大莲。
“为什么？他是我们的亲人……”大莲声音颤抖地说。
沈定已然哭得难以自持。
大莲颤抖着手，颤巍巍地掀开披风。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安的死相竟是这么恐怖。
七窍流血。
血渍已经凝结成冰。沈安就像是一个布偶道具，僵硬地躺在雪地中。
大莲缓缓站起身来，定了定神，说道，
“诸位乡亲，他是我府上的家丁，为人正直，忠心耿耿，是一个好人。谁想，竟遭此厄运，命丧黄泉。还请各位乡亲父老，为我提供一些线索，我好替他报仇雪恨。”
那些农人皆是来看热闹的，纷纷说道，“不知道……谁也没看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大莲看见，围墙院子里的老人落落寡欢地进屋去，就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既是如此，各位父老乡亲，都散了吧！”大莲接着吩咐沈定，说道，“沈定，快些叫人把你哥哥的尸首搬回去。”
“是，夫人。我这就把哥哥的尸首搬回去。”沈定看见大莲推开路边上的农户家门，正要走进去，便问道，“夫人，你要去哪里？”
大莲没有回答他。沈定不放心大莲独自一人进入农人家里，便吩咐其他人把沈安的尸首先带回去。
沈定也跟着走进柴门。
那个老农人，看见大莲推门进来，也不阻止，也没有表露出欢迎的神情。
“老人家，打扰了！”大莲行李道。
老农人，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火炉边。
“老人家，我是……”
“你甭说了，我知道你是死者的主子。”
“嗯！老人家，能否告诉我一些线索，我要查出凶手，为他报仇雪恨。”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那个人是矮子。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他的脸。你的家丁被他打倒在地后，他的嘴巴就念起了什么话来，没过多久，你的家丁就七窍流血了……”
“谢谢你，老人家！你放心，今天这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大莲宽慰道。
“夫人，你也别担心我这个糟老头子，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我不怕死，即使你们前脚一走，我就被人杀害了，我也无怨无悔。”
老农人继续说道，“我不能隐瞒真相！这世间，真相是残酷的，人们对此噤若寒蝉，可是，我一个老头子，无牵无挂的，不怕。”
“真是太感谢你了，老人家。”大莲再次感谢道，“老人家，这是我的小小心意，望你收下，买些年货，过个好年。像你这么好心肠的人，不多了。”
“夫人，我不能要你的钱。”老农人满脸沧桑和皱纹。
“老人家，你就收下吧，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这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
大莲把一锭十两银子塞到老农人手中，便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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