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赌注
李倩倩暗骂道，“烂泥扶不上墙！这么一条妙计，你居然不肯用。我对你看走眼了。”
……
“我都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了。凡事都要讲证据，世间之事，包罗万象，哪有那么多证据。”
二莲心急如焚之下，小性子又从心底升腾起，直冲到天灵盖。
“我就说了，你除了会胡说八道地怼人，你还会什么？”钱几道不免嘲笑二莲。
“你就是死脑筋，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华神医的关门弟子，且是唯一的女弟子。你偏偏不信，怪我咯？”
听了钱几道的话，二莲才突然想到，医馆里确实没有一个女的，曾说女徒弟了。难怪钱几道不相信，换作其他人，恐怕也不太相信。
“除非你能向我证明，你就是华神医的女徒弟。”钱几道再次冷嘲热讽地说道。
“倘若你能证明自己是华神医的徒弟，那么，”说着，钱几道从兜里摸出一张白纸黑字的欠条来，“这张欠条就是你的了。”
二莲心想，要是我向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不但可以替夫人排忧解难，还可以徒手赚到五百两白花花、香喷喷的银子，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当真？”二莲再次确认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钱几道也不含糊地说。
其实。他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呢！在幽灰城里，所有自称是名医的大夫，都不敢再接手他夫人的临产之事。
仿佛中了邪一样，钱几道的夫人每到临产之时，必然会难产而死。这个可怕的规律已经变成了钱几道心中的梦魇。
如果她能证明自己就是华神医的女徒弟，把这五百两银子送给她也无妨。因为，他的第五个夫人已经怀上孩子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为了这件事，他操碎了心。
假如二莲收下了陈光耀欠他的欠条，就等于是华神医本人收了银子，到那时候，他夫人临产了，去请华神医，谅他也不好拒绝。
哪怕华神医仍旧拒绝，他的女徒弟也不会拒绝的。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李倩倩心想，要是这个野丫头真是华神医的徒弟，那么老爷的欠条就会落到她手上，到时候，这野丫头看在陈梦的份上，说不定就把欠条给撕了呢！
于是，李倩倩重新选择了阵营。现在，她站在二莲这一边，竟帮着二莲说起话来。
“我相信这位姑娘，她这么善良，怎会撒谎？倒是你啊，钱掌柜，怕是输定了。”
“陈夫人，我巴不得自己输掉这五百两银子，那我以后就用不着三天两头地来贵府上催债了。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脸皮太薄。三番五次地来讨债，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止是钱掌柜不好意思，我早就不好意思了。心想，钱掌柜家也不是缺这几两银子的小户人家啊！”
“我钱几道就没碰到过缺钱花这种事。不过，我不想拖得太久了，拖久了容易扯淡。”
二莲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如何才能向钱几道证明自己是华神医的女徒弟呢？
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我可以派姐姐的丫鬟去医馆里告知诸位师兄，请求他们的帮忙。但是，那些个师兄，人虽好，但是没名气，出了医馆，就没人买账。
大师兄有脾气，有名气，可是，就是不好说话。我派人去求救，他未必肯出手帮忙。
再说了，我派人去医馆求救，说个什么理由好呢？
唉，真糟心。二莲姑娘想得直摇头。
李倩倩看到她摇头摆尾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喂，你在干什么呢？发病了不是？”
“呸，你才有病呢！”二莲白了她一眼，愤愤不平地说，“你这妇人好生不知好歹，我正在想方设法地帮你解决难题，你却咒我罹患疾病。你真是自私得快成仙了。”
二莲这么毫不客气地咒骂她，李倩倩也不生气，反而是好心好意地说，
“你也别急着骂我。你对陈家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可前提是，你得证明自己是华神医的徒弟啊。”
“你闭嘴！我现在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见你如此尽心尽力地为陈家贡献力量，我作为一家之女主，怎能把这个重担抛给你，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你怎么帮我？你别给我添乱、添堵，我就谢天谢地了。”
“小丫头，你还真别瞧不起人。说不定，我真有一个好主意呢？”
李倩倩想到的好办法就是派人去华神医的医馆求助。
“要是你想派人去医馆求助，那就不必费心了。”二莲说道，“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了，没用。你问问钱掌柜，他认识几个医馆里的伙计？”
“钱掌柜，医馆里的伙计，你认识几个？”李倩倩一扭头就问钱几道。
钱几道尴尬地笑着说，“华神医的医馆。我许多年都不曾去过一次了，他医馆里的伙计，恐怕是认不得几个。”
“看见了吧？我就说，他不认识医馆里的伙计嘛。”二莲像是捡了银子一样高兴，拍手说道。
这时，李倩倩眉头一皱，想到了一条计谋。便示意老管家俯下身，凑活耳朵来，哨声对他说道，
“你把这话告诉这个野丫头……”
为了不引起钱几道的怀疑，老管家佯装走过来给二莲的茶杯里加水，俯身凑近二莲的耳畔，悄声说道，
“我家夫人说，去路上随便找一个路人来，扮演你的师兄。你觉得如何？”
初听之下，二莲觉得可以。但是，她细想一番，又觉得不妥。
从小到大，陈梦便教导她和姐姐，做人要诚实守信，不可故意撒谎，坑害别人。
拜华神医为师后，华神医嘱咐她的第一条清规戒律，就是不能说谎。
“我还要再喝一点水。”二莲掩饰道，“不行，我不能撒谎的。”
老管家往二莲的茶杯里添加了开水后，把二莲的意思转达给李倩倩，气得李倩倩很不高兴。
暗骂道，“烂泥扶不上墙！这么一条高明的妙计，你居然不肯用。我对你看走眼了。”
“华神医的医馆里，除了华神医本人，我似乎只知道他的大徒弟，就是那个银针怪，不论走到哪里，他都带着许多银针。”
“那是我大师兄，他叫华不言，你认得他？”二莲高兴地叫起来。
“谈不上认得认不得，我认得他，他认不得我。恐怕，幽灰城里，没人不知道他吧！”
二莲一想到大师兄华不言肯定不会来这儿，不免又泄气了，她低下头，弱弱地说，“不指望他。他不会来这里的。”
“姑娘，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是华神医的徒弟了吗？比如信物、手绢、书信等等。”
钱几道把老婆以及即将出世的孩子的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眼前这个姑娘的身上，说话就客气了许多。他想，万一她真是华神医的徒弟，那我就错失良机了。
“信物倒是有一个，只是，我没带在身上。”二莲悔不当初地说。
“哎呀，你怎么什么证据都没有啊？你可以派人去请你的大师兄银针怪前来帮助你啊，这五百两银子，就放在这儿等着你伸手来拿。”
“别吵吵，你以为我不想？”
房间里一阵安静，大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清晰无比，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却激荡起了不同的涟漪来。
李倩倩觉得，是陈光耀回来了。
老管家也觉得是陈光耀回来了。
二莲同样觉得是陈光耀回来了。
只有钱几道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陈光耀。”
五百两银子跟他夫人以及孩子的性命相比，确实太微不足道了。他满心、满脑子都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哪怕是以牺牲他夫人的生命为代价，他也觉得值了。
毕竟，传宗接代是女人的天性。而，钱几道能不能把钱家的香火传承下去，关系到孝与不孝的恶名。
钱几道的亲爹，在他第二任夫人生产时，一命呜呼。当老爷子听到儿媳妇和孙子子双双没救时，就被气得吐血，一病不起，驾鹤西去。
钱几道的亲妈，刚走不久，奇葩的是，她同样是被气死的，觉得自己对不起钱家的列祖列宗。在一个清晨，也跟着老爷子的步伐，去阎王殿报道，再也没回来。
“夫人，我去开门？”老管家用询问的口气问李倩倩。
李倩倩本想亲自去开门的，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她那样做。因为她以为是陈光耀回来了，她想让陈光耀第一眼就看见她，而不是其他人。
她深深爱着陈光耀，又深深地埋怨他的无能。甚至，曾三番五次地指责过陈光耀，在房事上显示出来的无能与可恶。
“你去吧！”李倩倩对老管家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不知，门外是谁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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