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大恶人,访玉清真人
每日都会拿扫帚从里到外清扫连山剑墓的老神仙,见身旁的一座坟墓下隐有豪光突然显露一丝,便抬脚给踩了回去,在大理石铺铸的石板上留下了一个秀气脚印,低头继续扫墓,轻声呢喃道:“再忍忍,天下未乱,人也未到。”
老头子侧身倚靠墓碑,掏了掏耳朵,随意道:“我说扫墓的,二十一年了,天天扫天天扫的,你不烦吗?你不烦,我也看烦了。”
老神仙声音沙哑平静道:“你有一张大脸,没叫你看,没让你来,有屁就放,放完就滚。”
老头子的脸皮真比得上城墙拐角的厚度,不以为然的笑道:“扫墓的,你说浩然天下那老家伙见到我儿子会作何感想?”
老神仙淡淡说道:“年前你不是把浩然天下的玉鼎宫给拆了吗!明知佑年是你的儿子,佑年又和元胜秋交好,他们敢如何?浩然天下欠儒道一脉的,该还了。”
老头子挠挠头,跟在老神仙身后,踢掉脚边没有扫到的一块小碎石,说道:“你怎么不说是悬山剑宗欠儒道一脉的?”
老神仙幽幽一叹,“悬山剑宗不欠任何人,当初被灭宗时,剑道魁首的至尊一剑护住了多少人?是他们欠悬山剑宗的,只不过没人去讨债罢了。”
老头子沉吟道:“你让臭小子拜入悬山剑宗门下,不就是想让臭小子继承悬山剑宗的浩然剑气,剑中有魁首,而臭小子却是那剑道剑主,不为复仇,为的是什么?”
老神仙蓦然停住,转头看了眼老头子,淡淡道:“为的,是问心无愧!为的,是天下剑气能够浩然!你说完了吗?”
老头子点头嗯了一声。
老神仙埋头继续扫墓,“那就滚吧。”
“好嘞。”
老头子耸耸肩,转身便走,直到离开连山剑墓也未曾回头望上一眼。
山下,
老头子一拍额头,懊恼道:“糟了,被扫墓的一打岔,把正事儿给忘了。”本想转身再上山,刚迈出一步,老头子想了想便收回脚,等下次吧,马上回去指不定扫墓的说出难听的话,自找不痛快。
和那些老家伙下棋不让悔棋着实没意思,手痒了,偷偷摸摸去向阳村下两盘。
老头子调转方向,背着双手,慢悠悠的朝着向阳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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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让秦佑年在破庙里休息了一整晚,王鼎鼎拍着胸膛说出不脸红的违心话,后半夜他起来看马,可结果呢?睡的跟个死猪似的,脚踢不醒,雷打不动。
秦佑年无奈叹息。
守了上半夜的李阴山见少主来换岗哪能同意,各种说辞用尽了才让秦佑年回去休息。
天亮了,
三人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放眼望去可见远处有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若隐若现,估摸着距离浩然天下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
秦佑年三人不作停歇了,一鼓作气赶路。
西南边陲,太白山下。
一个身着淡青色练功服的少年在村口拦下秦佑年三人,少年手里握着一柄木剑,声音清脆道:“浩然天下封山,三位前辈可有请柬?”
封山?
请柬?
浩然天下封山没听人说起过啊!
秦佑年一愣,翻身下马,上前笑道:“秦佑年拜访玉清真人,小道友还请麻烦通报一下。”
王鼎鼎,李阴山两人分别站在秦佑年的左右侧,东张西望着眼前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村子由一圈泥巴稻杆做的围墙围着。村子里还有几个和拦路少年年岁相仿的少年,衣着不统一,手持木剑正哼哈着练剑。
拦路少年愣神,咿呀一声,往后跳开一步,木剑指着秦佑年,皱眉道:“你就是秦佑年?山上的师兄师姐说你是个大恶人,不能让你上山去见老山主。”
秦佑年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是恶人?”
拦路少年点点头,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道:“没错,你是秦佑年就是大恶人。”
拦路少年的一番举动,让在村子里练剑的几位少年纷纷放下木剑,走到村口,成一字排开,怒目而视。
引起了众怒。
被人骂做是大恶人,秦佑年糊涂了。
王鼎鼎看着眼前的少年们摆出的排场笑了笑,偏头凑近秦佑年,小声道:“四哥,你以前是不是在浩然天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秦佑年显然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瞪眼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李阴山上前一步,和蔼道:“不知几位小道友为何称我家少主为大恶人。”
共有六个持木剑的少年拦路,总不能一脚一个小家伙,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怕是还没上山就被浩然天下的那群读书人用唾沫就给淹死了。最后落荒而逃,遭人耻笑!
秦佑年尴尬道:“我初来乍到,这大恶人的名号可有什么讲究?”
拦路中间的青衣少年嗤笑一声,淡淡道:“年前有个人把玉鼎宫给拆了,拔了老山主的胡须,还差点放火烧了百草园………诸多罪行馨竹难书!山上的师兄师姐说是一个叫秦佑年的家伙干的,让我们不能让他上山。”
嘶!
王鼎鼎直呼内行,他在京城偷过第一花魁的贴身红肚兜,仗着家父是王为仁恶惩过那些鱼肉乡里的小纨绔公子哥,也曾给自己老爹下过春药,以上种种虽然归咎于年少懵懂,却也没有栽赃嫁祸给秦佑年那个人的本事,动不动就放火拆房,况且百草园可是浩然天下的命-根子!
反观秦佑年做梦都不会想到,在浩然天下搅动风云的是他老爹,然后经过那些苦读圣贤书的人之口,诸多恶行顺其自然的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公子心里苦,倒秦佑年就不是不说。)
李阴山靠近小声道:“少主,村子里有个不要脸的人。”
秦佑年点点头,“藏的挺深,他以为我们不敢会退走,那就做给他们看,独角戏可不好看。”
王鼎鼎摸着下巴琢磨对策,并没有听见主仆二人的对话。
李阴山嗯了一声,随即面色一冷,还是好生出言解释道:“小道友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家少主一直在白岩城,开春后才动身前往浩然天下。”
话语有辱少主,罪不当诛,可断手断脚。
李阴山没了好脾气,眼前若不是几个还没张开的小少年,他早就拔刀斩之何故浪费唇舌,最可耻的便是那身后指使之人,该杀,当诛!
拦路的共有六位少年,他们显然不惧,也听不进劝说,横木剑在胸前,不退一步,“只要是叫秦佑年,和跟着秦佑年一起来的人,都不允许上山,除非………”
秦佑年拍了拍李阴山的肩膀,皱眉道:“除非什么?”
六位持木剑的少年异口同声道:“除非踏过我们的尸体!”
秦佑年怒极反笑,拍手道:“刚到山脚,就被六位小道友来了个下马威,浩然天下当真是好手段。”
王鼎鼎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江湖高手,眼前拦路的少年们他打的过。王鼎鼎咧嘴一笑,抽出腰间墨蟒,青鸾双刀,笑道:“再不让开,小爷打得你们哭着喊娘,读书读到屁-眼里去了,练剑练到是非不分,浩然天下误人子弟!”
六个少年神色一紧,他们每日上山祈福,祈福完后便回村练剑,不能去山上练剑便算不得是浩然天下的弟子,只不过有几位师兄师姐的刻意指点,便让他们沦陷迷失,听了他们的话,真要论个对错,怪罪不了他们。
唉。
秦佑年不愿见自己的结拜兄弟为了他去做那以大欺小,坏名声的事情,立即转身握住王鼎鼎双手,把墨蟒,青鸾双刀插回刀鞘,对王鼎鼎笑着说道:“对孩子大可不必这样,他们不是说我差点把浩然天下的百草园烧给了吗!上山后,那就放一把火真把那菜园子给烧了,让子虚乌有的罪名坐实,我认了,看谁敢来杀我!”
王鼎鼎深吸一口气,对着秦佑年点点头,别过头去不再看碍眼的六个少年。
六个少年见秦佑年如此便以为师兄师姐说的是真的,心里有了底气,便不再惧怕那黄衣公子腰间双刀,耻高气昂道:“浩然天下不欢迎你们,你们自行离开,别等我们师兄师姐下山赶你们走。”
李阴山闭眼,再睁眼时可隐约见他在战场上的风采,往前半步,不怒自威,淡淡道:“几个青蛋-子娃娃,滚回去喝奶,或者叫你们的师兄师姐下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秦佑年转身,微笑不语。
六个少年哪里体会过从死人堆里凝练出的杀气冰冷刺骨,他们胆颤心惊,桃木剑握不稳手直打颤,脸色苍白,纷纷往后退,“你们……要干……干什么……”
李阴山一言不发再往前踏出一步,一股宛如实质般的杀意瞬间落在六个少年身上。
“哇哇哇……”几声大哭。
六个少年丢剑惊恐跑回村,村里的大人见状,拿着锄头,铲子,簸箕把少年们护在身后,怒目而视,纷纷高喝道:“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们。”
秦佑年放声大笑,瞬开背后剑匣,一步一步走向村民,而秦佑年每踏出一步落地的瞬间,仿佛踏在了村民们的心脏上,“咚咚”震颤人心。
秦佑年踏出三步,村民们则要后退一步,脸上惊恐便会增加一分。
秦佑年驻足而立,伸出手指数了一下,总共二十六个大人,十一个小孩,男女老少都有。秦佑年放下手指,邪魅笑道:“不分青红皂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看见我身后的剑了吗?只需一柄剑,杀你们不过眨眼间,试试?”
一步一步后退的村民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出声,怕触怒了眼前背剑匣的年轻人,真的出剑杀了他们。
王鼎鼎抽出腰间青鸾,厉声道:“记住,此刀名青鸾,你们去了阎王殿可以告状,看看阎王派出的小鬼能不能索了小爷的命。”
李阴山阴恻恻笑道:“这里是战场,我是冲锋卒,眼前没有男女老少,只有敌人,一视同仁,要么杀,要么死!”
秦佑年御六剑在身前,手指指尖轻弹剑身,耳边可听见剑之轻吟,为杀吟唱!
秦佑年挑眉,淡淡道:“考虑好了吗?让路,还是死!”
村民们齐齐后退,护好自家孩子让开一条道,纷纷低头不敢看上一眼可瞬间要了他们性命的浮空六剑!
就在此时,手杵拐杖,驼背的老村长蹒跚走来,说道:
“唉,江湖纷争不及无辜村民,三位故意为之恐吓想逼出的人,已经离开村子上山去了。”
“跑的真快。”秦佑年暗叹一声,收回六剑,对着老村长抱拳谢道:“多谢老村长。”
老村长转身,瞪了村民们一眼,与口与心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杵着拐杖带着村民们走了。
临走前,老村长好心提醒了一句,“上山的路,就在村子后面,望少侠手下留情。”
官方吐槽:(是的,我又回来了,浩然天下,老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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