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穿着裙子是不可以换裤子的
反正，一班，三班的不解之仇至少要维持到这个周末了。两班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到了下午团体赛，也就是接力赛决赛的时候，气氛更是热烈异常。
朱妤混在人群中喊：“三班加油，三班加油！”
一班男子接力赛也有路奚同桌在，他看了一眼被安排在第三棒的路奚，脸上带着笑对旁边的朱妤说：
“大小姐，也给我们小路路加加油吧，你这样他会伤心的啊。”
朱妤立刻抱紧自己的小胳膊：“我是不会叛变的，爱情哪里有集体的胜利重要。”
一旁三班同学连忙道：“就是，你唆使我们同学叛变，你存的什么心。”
路奚同桌惨遭一通毒打。
很快，准备工作结束，观众全都退到边上，一声枪响后，几个跑道的人同时起跑。朱妤他们站在第一棒和第二棒中间，随着第一棒的接近不断移动，大声地加着油。本来一班和三班几乎是同时把棒交给下个人，但一班接棒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转眼间就落后了其他人一大截。
一班的第三棒是路奚，他拿到接力棒的时候已经落后其他人很多了，但他跑得飞快，整个人就像风一样，眼看着就要追上其他人。
朱妤站在边上，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不自觉为他呐喊起来：
“加油！路奚！加油拿到第二名！！”
路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确缩短了与其他队伍差距，但因为中间有失误，最后还是只拿到了第二名。
第一名的三班拍拍他们肩膀：“不要难过，这就是你们的宿命。”
一班：“滚！”
在一番热烈的比赛后，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项目：长跑。
这个项目是分两组，每组隔半圈一起跑，也就是说高二年级一共十一个班级，十一个人一起跑，场面颇是壮观，即使被落在后面也不会太孤零零。
朱妤只练了十天左右，而且刚开始他还不是直接跑5km，是2km，1km慢慢加上来的，跑5km总共也就跑过两次，速度都堪称老年人散步。他今天的目标也不高，能跑完全程，最好还不是最后一名，那就开心满足了。
枪响之后，朱妤丝毫不慌，用一种慢跑的姿势跑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听到不少加油声，一圈之后，人少了一半，再一圈后，就只有叶季姝和池青青还在场边为自己加油了。
他这么一跑就是20来分钟，因为开始就是4点半了，差不多的项目都结束了，场上看台上人渐渐离开，空阔的操场在秋季泛着凉意的空气里，显出几分萧瑟。
一班看台上，一个跟路奚参加同个补习的同学找到了他，道：
“胡老师让我转告你，今天晚上有补习，别忘了。”
“好的。”
“…”那同学等了他一会，迷惑道：“你还不走么？你还有项目么？”
“没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再待一会。”
“这样，那我先走了。”
那个同学离开后，坐在看台上的男生低下头，在偌大的操场寻找一个女孩的身影。她已经跑了8圈了，一圈400m，已经完成了64的进度，然而，余下的36依旧艰难，她不断地喘着气，整张脸红彤彤的，呼吸十分难受。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来。
女子5km长跑这个项目，其实就是为了应付校领导的，每个班都从来不对参加这个项目的人有什么要求，对班级来说，只要你参加了这个项目，你就是班级的功臣，对女生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刚刚操场上已经有停下来走了一会的选手，没有任何人表示异样。但是那个女孩——
路奚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那天他晚自习参加竞赛补习，很晚才结束，回去的时候经过操场——圣名是私立学校，各项设施都是最新的，操场暖黄的橙色光芒下，女孩一个人慢慢地跑着步。
时间正是第三节晚自习中间，大家不是回家了就是上课去了，偌大的操场唯有光芒与几缕晚风伴着她，一圈又一圈，用最迟钝笨拙的脚步，坚持着自己的目标。
……
“老大，加油！”
“加油，小妤！”
“老大，老大，还有最后一圈，加油，还有最后一圈！”
朱妤听不到旁边人的声音，他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肺部好像通了风嘶嘶嘶地鸣响，他其实很想想些别的东西发散注意力，但结果他发现，除了满脑子的“快点跑完，快点跑完”，他脑子里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
终于，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圈。
正在终点等待朋友到达的其他班女生毛巾和衣服都拿好了，忽然睁大眼睛，惊恐地喊：“她在加速，她在加速！跑起来，有人在后面追你！”
被朋友这么一催，距离重点还有小半圈距离的女生加快了步伐，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地奔向终点。
朱妤眼前的光芒一点点消散，汗水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分明，他用毛巾擦掉额头的汗，听见自己污浊的呼吸声。
到了到了，终点快要到了。
加快步伐，终点就要到了！
扑通一下，他倒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嗡嗡嗡躁动的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好了，你已经到了。”
哇，太好了。
……
朱妤最后还是没有获得名次，因为在他前面那个女生加速之前，已经有三名选手提前完成了长跑项目。
不过，可喜可贺，至少他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赛后，他被路奚搀扶着，又绕着操场走了好一会，路奚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把校服披在他肩上，朱妤一直走了十来分钟，才求饶道：
“我可以休息了么？”
“可以了。”路奚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平静地说：“走回休息室就能休息了。”
“……”恶魔！
不过朱妤心情很好，他已经完成了此次运动会最大任务，所谓无债一身轻，他现在就是自由人状态！
晚间的时候，他还收到了不少同学的慰问，最后不胜其烦，干脆拿学习为借口挡掉了。
第二节自修课的时候，因为不用再跑步，他竟然有一点点落寞。他不想学习，又实在太过无聊，干脆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地给某人发了个信息：
【朱妤：有在好好上课么？】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回了一个简短的嗯：
【路路奚：嗯。】
朱妤立刻精神来了：
【朱妤：在好好上课怎么还看手机[指指点点jpg]】
【路路奚：……】
朱妤满意地放下了手机。
第三天的上午，运动会已经到了收尾时间，宣传橱窗里也可以看到各个班级的总成绩。
六班第一，三班以三分之差排名第二，一班和八班并列第三。
不甘心，总之就是很不甘心。
看着宣传窗里的最新成绩表，朱妤化悲愤为食欲，中午又多啃了一块牛排。
简单休息后，他蔫蔫地走到操场，忽然看到操场上还围了一圈人，拼命地在加油助威，要知道这时候运动会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友谊赛，根本不会有这个激情的场面。朱妤拦住一个同学：
“里面怎么了？”
同学脸上带着热切的激动，道：“现在在进行和老师的篮球对抗赛，限时10分钟，一个班级赢了能有5分，如果是两个班级一起就各得2分，最多两个班级混合打！”
朱妤倒吸了口气：“这不就是附加分。”
他立刻跑到操场，找到一个三班同学：“现在什么情况了？”
同学激动道：“刚刚一班和八班的人联手和老师队比赛，赢了，现在他们已经追上我们了！”
“那我们班呢？”
“体育委员正带着人和他们打呢。”
“就我们？”
“就我们！”
朱妤挤进人群中一看，淦，就他们那些人的技术，还不及自己呢。也就敢一个班级勇于挑战的胆气能看了。
朱妤抓住在边上为三班加油的宣传委员喊：“我们的运动服还有么？”
宣传委员微微一愣，道：“有，在教室。”
朱妤松开她就往教室跑。
路奚也穿着运动服，看到她匆匆跑向教学楼，稍一迟疑，追了上去。
朱妤正在教室一堆物资里面找运动服，很快被他翻到了。
路奚走进教室：“你在干什么？”
朱妤扭头看到他，眼睛一亮，道：“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着门，别让人进来。”
路奚莫名其妙地看向门口，朱妤从袋子里拿起一条运动裤，咬了咬牙，伸手把它往腿上套。
他今天穿了一件运动背心，外搭外套和牛仔短裙，这一切都是为了搭配他的运动鞋，他飞快地把鞋子往外一踢，手脚利索地把短裤套上脚踝……
路奚听到身旁有什么动静，转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呼吸停滞。下一秒，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吼道：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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