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又见柳如烟
只听周淑芬继续说道,“忠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躲着青山和你的战友,其实不是我狠心,而是只要我一看到他们,我就控制不住失去你的痛苦和伤悲,唉,虽然二十多五年过去了,我仍然害怕见到他们,以致于我不敢在清明节给你扫墓,怕的就是遇到他们……”
唐一山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娘跟他那永远躺在坟茔的老爹说话,此时此际,他也明白了她娘躲在林青山的原因。过了会儿,唐一山看他娘依然有着诉说不完的话,有些担心她的身心悲伤过度,便劝道:“娘,你少说两句,要保重身子。”
“你懂什么!还不给爹跪下!”周淑芬严厉的蹬了儿子一眼,“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送你去当兵吗?”
唐一山急忙跪下,“娘,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说过,让我参军其实是我爹的临终遗言。”
“你知道就好。”周淑芬又命令道:“快给你爹倒酒。”
唐一山马上拿过酒瓶,在墓碑前倒了半瓶,神色肃穆的说道:“爹,儿子敬你,这些年,我娘受苦了。”
虽然言短,但是语义颇为深刻。
在唐一山的记忆中,他很小的时候就记得生活在唐家村。那时候的八十年代初期,土地责任制包产到户,她娘周淑芬为了生活,每天都会到田间劳作,却没有时间看管自己的孩子,小时候的唐一山就由唐忠喜老婆,也就是唐一山婶子暂且看管,有时候,唐一山婶子有事情要忙,唐一山就一个人在家玩泥巴蛋子。村里的有些好心人对周淑芬母子俩的情况,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便自发性的领着年小的唐一山到自家里吃饭。
这里的民风特别淳朴,如此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家村的大部分人家都给唐一山喂过饭菜,可以说,唐一山算得上是吃千家饭长大的孩子,就因为如此,长大后的唐一山一直热爱本村的村民,这也说明了半年前唐一山当村支书时为什么要一心一意的为民办事,又为什么兴修马家沟村路和自己投资开发西岗坡以及鼓励村民养殖,不用多说,他想报恩村民,想利用自己的小权利带动这里的村民早点致富起来。
临走之前,周淑芬又让唐一山给他爹旁边的十几个墓碑祭拜,这十几位长眠于地下的英烈,生前都是唐忠良的战友。
出了烈士陵园已经是中午了,周淑芬想去市里给孙子买点东西带回去,唐一山点点头,陪老娘去了市里最繁华的国贸大商场。买好东西出来的时候,唐一山无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国贸楼对面的路上,一位长发飘飘,身穿白衣的女子匆匆而过。
“柳如烟!”唐一山暗自惊叫了一声。
在唐一山眼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是在他的心中,他觉得柳如烟身上带着超尘脱俗的气息,就像行走在青山绿水中的古代女子,或许像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身上透出来的古典气质,比起当今现实中的女子完全截然不同。
唐一山听苏蜜桃说过,柳如烟在县教育局工作,又是市书画协会的会员,不过,唐一山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柳如烟为什么能画出自己的模样,这件事在他心中一直是个谜,要想解开谜团还需要问问她本人。
周淑芬看到儿子盯着路上的一位白衣女子发愣,笑骂道:“混小子,你已经有了苏蜜桃,家里还有一个樱子,还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啊。”
唐一山这才回过神来,乐道,“娘,你不知道吧,看美女很养眼的。”
周淑芬白了儿子一眼,“你管好自己的婚姻大事吧,哎,儿子,我问你,如果张红霞不回来跟你办离婚手续,你是不是一辈子不打算结婚?”
“娘,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张红霞已经找过我了,过一段时间我会在法院上跟她了解婚姻手续,只是樱子一直在咱家不走,我怎好跟苏蜜桃结婚呢。”唐一山说着的时候,再去看柳如烟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那长发飘飘的身影。
周淑芬想了想,道:“娘也为了樱子的事情感到头痛,想想现在樱子跟她爹妈闹崩了关系,又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咱们不如收留她住在咱家,我打算认她当干女儿的想法,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认樱子当女儿?”唐一山没想到老娘会有这种想法,“如果樱子当了你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妹妹,可是关键是樱子会答应吗?”
“我会慢慢地做樱子的思想工作。”周淑芬说着,看看时间,“走吧,咱们回唐家村。”
回来的路上,唐一山想起樱子跟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同床共枕,尽管没有越过男女界限,但他刚才听了老娘那么一说,心情变得极其的复杂起来,暗道,“樱子是嘟嘟的小姨,如果以后她成为了自己的干妹妹,樱子又成了嘟嘟的姑姑,这种关系太让人尴尬了。”
到了家,周淑芬果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张红樱当时没表态,等周淑芬走后,就一个人跑到村外的无人之处稀里哗啦的哭得暴雨倾盆。
“一山哥,即使俺成不了你的媳妇,也绝不会当你的干妹妹。”
“一山哥,你有了千金大小姐苏蜜桃就不要我了吗?难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一山哥,如果我们今生有缘无份,我就去凤鸣市的水月庵出家当尼姑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你了。”
“俺怎么那么傻,那么善良啊,当初就不该好心好意的为姐姐赎罪,更不至于跟爹妈闹翻了脸,搞得现在我还是个局外人。”
“老天!你为啥不帮我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我在唐家付出的不够多吗?老天,你不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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