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一首凉凉送假爹
战寒爵怔怔然盯着日记本上隽秀的字迹,意识到时萦从未变过心之后,显得愈发的悲恸。
比起这样的结局,他宁可时萦当初是满怀期待与憧憬嫁给的凌云龙。
得知她曾遭受的一切,战寒爵心疼得无以复加,久久地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
“我当初就不该走的,被家族追杀又如何?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该走的。”
“所以,当初的空难也是假的?”凌墨瞅着满面悲戚的战寒爵,困惑不解地问。
“假的。我并未在飞机上,事先避开了。由于家族密训不得同外界联系,遂也没法向阿萦报平安。至于仇家登门寻阿萦麻烦一事,应当是凌云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在华国鲜少树敌,而在这少之又少的敌对者中,得以同我势均力敌的,仅欧阳斌一人。不过,那一年欧阳斌才刚刚崛起,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胆量敢同我正面对抗。”
听战寒爵这么一说,凌墨瞬间了然:
“也就是说,放火烧屋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所谓是仇家,实则是凌云龙本人?”
战寒爵点了点头,稍稍收拾了此刻的悲痛,沉声说道:
“凌云龙扯了不少谎,他同我说,阿萦对他是有感情的。他还说,阿萦怀的是他的孩子,一个男婴,可惜没能保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存在。
密训归来之后,我去过一次凌宅,本欲找他算账。那期间,听到婴孩的啼哭声,我也曾起过疑心。可他却说,你是他在仁禾医院领养的弃婴。我也暗自调查过此事,可多方证据均显示,凌云龙确实收养过仁禾医院里一个刚出生就被遗弃的女婴。
现在想来,凌云龙的心思还真是缜密,为了防范我,早早地就做足了准备。”
“弃婴...”
凌墨蹙了蹙眉,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时萦所出。
秦北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虑,缓声说道:
“又在胡思乱想?光看长相,就知你们二人之间必有血缘关系。”
“会不会是碰巧?”
对于认亲这件事,凌墨显得相当的谨慎。
失而复得固然好。
不过,如若只是一场空欢喜,她宁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希冀。
“不可能是碰巧。老爷未经暴晒前,与您的长相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其实,自城郊墓园第一回见到凌小姐的时候,我就感觉您和老爷长得极为相似,只不过那时候并未说出口。”静立在一旁的白虎见缝插针地补充道。
凌墨骤然忆起不日前同秦北冥去往城郊墓园时,确实遇到过另一群人。
再加之碑文前似火鲜红的玫瑰花,她已经可以肯定,当初在墓园邂逅的人正是战寒爵。
“丫头,让你受苦了。”
战寒爵情难自控,紧紧地拥住了看上去有些懵神的凌墨。
秦北冥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过将战寒爵一把推开。
他都没抱够呢,战寒爵来凑什么热闹?
又不是襁褓中的婴孩,她都这么大了,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不能这么抱着吧?
只不过,犹疑再三,他终究是没敢提出异议。
战寒爵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太好,他这还忙着缓和关系,又哪里敢造次?
“战先生...可否先松开我?”
凌墨早已接受了父母双亡的设定,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亲生父亲,确实有些难以适应。
“丫头,是不是该改口了?”
战寒爵哑然失笑,急切地渴望着能听她叫一声爸。
虽说,凌墨的性格和时萦相较,有着极大的区别。时萦是温柔细腻的小女人,凌墨则要更酷一些,情感表达上,也更为含蓄。
不过在他看来,倒也挺可爱的。
又酷又萌,怎么看怎么喜欢。
“……”
闻言,凌墨骤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只下意识地往秦北冥身后挪了一步。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害羞,怎么也开不了口。
“爸,可要去警局寻凌云龙问个明白?”
秦北冥的反应倒是极快,脱口而出就是一声“爸”。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有朝一日,居然会狗腿到这种地步。
“嗯。”
战寒爵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句。
虽说老秦家的孩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可问题是,秦北冥这小子实在太过放肆。
他的宝贝闺女才多少岁?
秦北冥居然好意思下手。
如是一想,战寒爵对秦北冥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我送你们去。”
秦北冥浑然不知战寒爵心中所想。
见战寒爵并未当面驳回他的那一声“爸”,瞬间安心了不少。
“胳膊怎么回事?”
战寒爵扫了眼秦北冥缠着绷带,还有些渗血的胳膊,蹙了蹙眉,随口问道。
“赶来宴会的路上,遇上了点小意外。”
“让白虎来开车吧。”
战寒爵点了点头,眸光并未过多地停驻在秦北冥身上,转而让凌墨同他一道坐到了后车座上。
他嘴上虽未言说,心底里却羡慕惨了秦北冥。
如若有朝一日,凌墨在遇事时,也会下意识地朝他身后挪上一步,他做梦都要笑醒了。
上车后,凌墨总会时不时地向身侧的战寒爵投去两眼。
直到此刻,她依旧有些难以置信这一切。
战寒爵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脸,越看越觉欣喜。
四目相对之际,凌墨有些尴尬地往边上挪着。
战寒爵也不说破,兀自打开了话匣子,及时缓解了她此刻的尴尬:
“对了,你可有同你外婆联系过?多年前,阿萦曾同我说起家中还有一母,只不过她并未提及老家具体在何处。她故去后,我想着替她尽尽孝道,却又不知该上哪儿找寻岳母的踪迹。”
凌墨点了点头,缓声说道:
“我在乡下的那些年,全赖外婆护着。不过近两年来,外婆的身体大不如前。舅舅对她不怎么好,我曾想过将外婆接出去住,可外婆哪儿也不去,她至今仍旧无法接受妈妈故去的这个事实,总念叨着要等她回家。”
“过段时间,带我去看看她,如何?”
“好。”
凌墨轻声应着,虽然还有些懵神,不过状态明显好了些许。
有过了好一会儿,许是瞥见了凌墨无名指上的钻戒,战寒爵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丫头,你是认真的吗?婚姻不是儿戏,务必要慎重再慎重。你还小,其实不急着选择的。”
“……”
秦北冥狂抽着嘴角,只觉无语至极。
战寒爵这人,未免也太不地道了些。
叫他“爸”的时候,他应得还挺欢,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对此,凌墨亦深感疑惑。
秦北冥这一晚上都十分规矩,战寒爵为何总看不爽他?
沉吟片刻后,她终是点了点头,尤为慎重地道:
“我是认真的。”
战寒爵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秦北冥正襟危坐,紧张得几近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刻,他真是有些担忧凌墨在战寒爵的洗脑下,突然悔婚。
好在凌墨十分照顾秦北冥的情绪,笃定言之: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三爷他挺好的。”
战寒爵心下腹诽着,哪个男人在求爱的时候不好?
这些套路,他自是清楚得很。
只不过,他见凌墨态度坚决,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隐晦地提点道:
“眼下,还是该以学业为主。再有就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一般人伤害不了我。”
凌墨并未听明白战寒爵口中的“保护”是为何意,自信满满地道。
战寒爵仍觉不太放心,特特问了一句:
“之后,你打算住哪?”
“桃李街三号。”
“你一个人住?”
战寒爵显得尤为警惕,深怕她嘴里突然冒出一句“和秦北冥同住”。
“嗯。”
凌墨点了点头。
闻言,战寒爵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他又郑重其事地道:
“丫头,搬回家住吧。很抱歉缺席了整整十七年,今后我必竭尽所能,弥补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
“家?”
凌墨总觉这个字眼十分陌生。
在被凌云龙寄养到乡下之后,她就没了“家”这个概念。
现如今,听战寒爵再提起“家”,她心里其实是有些麻木的。
可当她触及战寒爵饱含关爱的眼神,便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淡淡地道:
“给我点时间。”
“好。”
战寒爵察觉到凌墨在情感方面尤为保守的态度,便知这些年来她指定吃过很多感情的苦...
而端坐在副驾上的秦北冥此刻依旧相当的忐忑。
频频在微信群里发问:
【岳父不喜欢我怎么办?】
【一般来说,长辈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
陆靳九得见秦北冥愈发焦灼的状态,尤为纳闷地道:
【听我爷爷说,战叔叔为人仗义,深情专一,应该很好相处才对。】
【他可能将我当成了欺骗小女生感情的浪子。】
秦北冥后悔不已。
早知战寒爵是凌墨生父,他就不该同战寒爵置气。
更不该当着战寒爵的面,肆意亲吻着凌墨。
【我听说战叔叔孑然一身,至今仍未有续弦的打算。想来,十多年没沾染过荤腥的男人就算功能出了问题,见到女人也该心痒痒了。三哥,不如你带着战叔叔一起,给他找几个女人玩玩?】陆靳九提议道。
秦北冥:“......”
霍云霆:【三哥,近段时间千万要规矩点。我要是有女儿的话,也受不了任何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战先生估计是舍不得女儿,并非对你有所偏见。】
顾听白:【别说战先生,就连我,看了凌甜播放出来的视频后,都觉得不大妥当。拿破仑说有些事情要讲究你情我愿,但问题是墨姐还小,心智还没成熟,你这么对她,也算是欺负她。】
顾南风亦顺嘴提道:
【另外,三哥可能还需要管理一下表情。在战先生面前,千万不能摆臭脸。】
秦北冥一下子听到了兄弟们这么多建议,突然有些迷茫。
沉默了好久,他突然发问:
【我脸很臭?】
顾南风:【嗯。】
霍云霆:【是有点...】
陆靳九:【没关系,还是帅的。狗头.jpg】
顾听白:【同意楼上意见。】
秦北冥:“……”
之前,他并不觉得他的表情管理有什么问题。
经兄弟们这么一瞬,好像真就这么一回事。
为了给战寒爵留下个好印象,秦北冥缓缓地方向手机,一边脑补着傅云阙和善温柔的笑容,一边亦打算照模学样。
斜后方,凌墨隐约得见秦北冥脸上肌肉似痉挛般一阵儿又一阵儿地抽搐着,不由得关切问道:
“三爷,你的脸怎么无缘无故地抽起筋来了?”
“没事。”
秦北冥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暂时还做不成傅云阙那样的暖男,只好放弃。
半个小时后,当战寒爵一行气势汹汹地跨入警局,准备找凌云龙算总账之际,恰巧撞上了赶来保释梁非凡和凌甜的梁家人。
战寒爵和梁家没什么交情,自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他满心满意只想着让凌云龙尝尽恶果,好为时萦报仇雪恨。
另一边,刚被梁家人保释出来的凌甜撞见了凌墨被战寒爵和秦北冥包围之后,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在被扭送到警局的路上,她仍在不懈余力地询问着身侧的女警员,陆老爷子的寿辰宴上之后又发生了哪些事。
得知她曾万分瞧不起的穷酸医助居然是秦氏集团董事长之际,凌甜的心态再也绷不住,因气急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这会子又见凌墨和秦北冥二人出双入对地在她眼前晃悠,心下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早知道秦北冥大有来头,她就该浑身解数引他上钩才是。
要不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不慎漏掉了这条大鱼,又怎么可能便宜了不懂情调,不解风情的凌墨?
梁父得见战寒爵等人在警局里现身,忙撇下梁非凡,凌甜等人,径自上前,满脸堆笑地同战寒爵,秦北冥二人打着招呼:
“战先生,秦先生,久仰。”
凌甜见梁父上赶着讨了个没趣,又见战寒爵同凌墨的长相尤为相似,有些疑惑地询问着身侧的梁母:
“妈,这位战先生为什么和凌墨走得这样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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