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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心悦你


  君亦辰强迫顾青青吃了一些东西。睡了许久,又吃了些东西,顾青青也终于是精神了一些。她主动说道:“单单布一个局,没有任何牵制计划,我个人认为不太靠谱,至少得弄些保障措施吧,比如宫中埋伏的人被威胁,你手上也需要有保障他们安全的东西,你觉得呢?”

  君亦辰盛粥的动作顿了顿,后点点头。“她终究是担心司容的安危”,他也自然是有其他计划的,只是不能让她知道。

  顾青青继续道:“我今日偶尔睡着,偶尔清醒,期间思索一策,不知可不可行?”

  君亦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说来听听”

  顾青青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认真。“反正我也早就被扯进了你们这个局,若是你们失败了,想必我也没有出路。我今日思来想去。不如这样。我想个法子,控制住京都里官员的家眷,如若行得通,也能从他们那边打听一些宫中的消息。又隔离在你们之外,不易被发现。正好,我这边对制衣有些想法,想通过“制衣”来打通京都的一片天。毕竟,衣食住行,谁都缺不了。京都的家眷们也总会通过衣物这些个东西来攀比。因为我这路子未必行的通,你那边也想一些法子。两路并行,尽量在起事时有所保障,减少伤亡。最好智取,毕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何况您也不愿流血太多,您觉得呢?”

  君亦辰抬眸瞥了她一眼,将盛好的粥推至她面前。咧开嘴,笑靥如花。“有人自荐入我阵营,本王自是双手欢迎。原本,已死之人自然成了局外人,你既又自愿牵扯进来,需知晓,一旦事败,便是黄泉。你不怕?”

  顾青青答:“这世上有人有事使我愿意牺牲,不怕黄泉,是我之幸。”

  君亦辰听此,那疏离世间、淡漠不已的笑颜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往下一扫,遮住了深不见底的瞳眸。

  “好”,他敛了敛夸张的笑颜,缓缓吐了一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能与她多些牵扯,他终究是乐见其成的。尽管她这最后一句话,撞得他心口一滞,有些迷茫,有些莫名。

  君亦辰离开了,她与他约好了此楼便是接头处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带着他惯有的戏谑,玩世不恭的神情。顾青青继续在思索,时不时拿起眼前的粥喝了几口,如此过了许久,脑子里的想法渐渐清晰,她才起身穿戴整齐,披上斗篷,戴上斗笠,整了整袖口,拉了拉斗篷,脖子以下的伤都被遮盖严实,才往隔壁厢房走去。两个时辰后,两人出门离开酒楼,身后跟着两名蒙面侍卫。送孙弗行回青衣坊后,顾青青回了望江楼,侍卫离去。

  顾青青回竹屋的路上,途径小屋外的竹林,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觉今晚的竹林莫名的寂静,有一丝丝冷冽的气息。不过院子里,倒是点上了两盏花灯,把院子映成淡黄色,温暖又清冷。青叶和立翁都守在门口,屋里隐约传来人声。

  顾青青从竹林中走出来,斗笠与披风将她盖得严实,将脖子上的伤也掩得完好。她走上前,将斗笠前沿抬了抬,非常有礼貌的问道:“翁公子,青叶姐姐,公子屋里有客人吗?”

  从她从竹林里出来的那一刻,青叶和立翁就悄悄将手握在刀上,眼睛齐齐盯着她走进。瞧着果然是她,松了一口气。“也对,一般人没有他们的陪伴走不到这里。”

  青叶冷冷道:“对,公子正在谈事情,你最好回你屋里去,不要捣乱”。青叶对她向来如此。

  顾青青无奈道:“青叶姐姐,我有事找公子,不如我在这里等着,等公子说完事我再进去可行?”。她的计划,得早些定下,她害怕明早自己一起来,又是只剩她一个人了,她明天就得出去开始部署。

  立翁拉着她往外走了两步,小声道:“绿昙,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到处找不着,公子都生气了,要不是二公子和姑娘昨晚到了临督,公子事多,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老实交代,你偷溜去哪玩了?”

  顾青青扯开自己被纠得剧痛的手臂,不好意思的笑笑,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道:“不好意思呀,翁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就想着出去买点菜回来做点新鲜的吃,谁知道——谁知道——”

  “你倒是快说呀……立翁催促,不然我可没法帮你说话,这回公子真的生大气了。”

  “我……我被贼人给抓了”顾青青心虚道,将头上的斗笠往前扶了扶,遮住自己半张脸,继续道:“他们企图将我给卖掉,今天恰巧辰王殿下瞧见了我,便将我救下,还派人将我送到了望江楼楼下。不信你可以问楼下的人,他们肯定能看见我进楼时他的侍从离开……”

  “啊……你被贼人抓了?这么会?”立翁震惊,一会儿才连忙问道:“那……那你没事吧?”

  顾青青有些心虚,又害怕自己说太多到时候谎圆不上,便只低头沉默不说话。

  看她如此,立翁心下断定可能是出事了,但是又不知道该安慰她,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事,我先带你去见公子,你好好解释,公子不会怪你的。不过二公子和我家姑娘也在里边,你注意些举止。”

  顾青青点头,小声问道:“二公子和你家姑娘是?”

  “哦,是我家公子的义弟和义妹,我们家老爷子仁慈,见他俩小时候孤苦无依,便将他们收养了。昨日他们刚从老家来到这边。”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顾青青乖巧回答。

  “公子,绿昙回来了,看着不太好。”立翁在门口试探性开口道。青叶白眼,她也立马道:“公子,绿昙没什么事,是自己走回来的,属下现在就通知在外的人撤回来。”

  立翁不满,小声道:“你瞎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没事了?”

  “你不知道公子正在与二公子和姑娘说事情吗?像这种成天惹事的侍女的处置,需要打扰到公子吗?况且,你不知道她往日的粗鲁么?”青叶不屑,音量丝毫不减。

  “你……你干嘛这样大声,不是怕打扰公子吗?绿昙真的出事了。”强压怒气和声音,立翁脸憋得通红。

  “无妨,我且先等着吧。”顾青青止住他两要开吵的架势。正想转身去桌旁的凳子上坐着等。便听屋里传来清冷声:“叫她进来吧。”冷淡清冽。

  顾青青将头上的斗笠拉得更低,故意扯了扯脖子上的衣领和斗篷,似是有意掩住伤口,但偏偏伤口漏出半截。“都已经豁出去了,这最后一步怎么可以失败呢?”顾青青不计较别人怎么看她,只希望明日可以顺利开始自己的计划。

  顾青青扯了扯立翁与自己一道进屋,双目乞求。

  屋内,书案上依旧是司容的所在位置。旁边添上了两个坐席,分别坐着的便是其义弟义妹了。顾青青一直低着头,只瞧见三人的衣角,也暂时不敢抬头打量。

  立翁摔先出声道:“公子,绿昙失踪,其实是因为她被贼人捉去了,所以我们的人才找不见人的,她昨晚出去,也是想买些新鲜的菜给您做吃的,但不知怎么给贼人盯上了,幸好今日被相识的人给救下来了。”

  从立翁与顾青青入门跨入的那一刻,司容的目光就一直在顾青青身上,不曾离开片刻,立翁说完这段话,他早已将顾青青身上的情况查看清楚了,她身上的确有伤,脖子上的伤刺得他心口钝痛,却是不像贼人所为,因为全身没有挣扎的痕迹。她穿了身极为好看的粉红色红妆,头戴着他的斗笠,将脸上的神情全部遮住了,袖口隐隐漏出些青痕。他回想起来,她初来竹屋时,身上也是这些痕迹,只是当时没有在意。

  “绿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问,神情冷漠,心痛如绞。

  顾青青没敢抬头,以前在公子身边,她撒过娇,就好比前天为了让他能够带她一起出去而黏着他一样,但此刻却感觉无比尴尬。她不敢再在他面前撒泼胡闹,不知是因为她要说谎,还是因为什么。她在公子面前也不是没有说过谎呀?

  “公子,能否单独和你说一些事情?”顾青青不想演前面的部分了,她现在只希望赶紧说完事,然后逃离。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都是自己人。”司容不想顺了她的意,此刻他心里闷的慌,更别提顺了她的意了。她来望江楼求事,是刚从御灵台溜出来的,他早已知晓。适才门外,她与立翁说,“辰王救了她”。以他的功力,也刚好听到了。

  “我……奴婢想请辞……”顾青青有些无措,司容的反应令她极度不自在,临时改变了主意。原先她只打算将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的,也没有打算离开竹屋。但此刻……

  “我与君亦辰有约定,不能放你走。”沉墨良久,司容淡淡回道。

  “我的事,不归他管,并且这次,他不会阻止的。”顾青青坚持。

  “绿昙,好好跟公子说话,你胡闹什么?”立翁看不下去了,公子是不会放绿昙走的,这么多日子了,他与青叶都看在眼里。

  顾青青没搭理他,只沉默低着头,不再说话。司容也沉默不语,只一直盯着她。

  “姑娘,你说谎了,昨晚你我在姻缘会上相遇,你并没有被贼人抓去。尽管你换了衣裳,也一直低着头,但是你的匕首,我没认错。”一道不带任何情绪的、平平淡淡的话语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妙龄少女的笑声也开始传来,她咯咯笑了好一会,才道:“莫非,你昨晚姻缘会相上的是这位姑娘,这临督的姻缘会真是厉害,瞧瞧你俩这缘分,大哥,看来玲儿的二嫂尽在眼前了呀。”

  立翁暗骂这两位祖宗捣乱,连忙道:“二公子,三小姐,你俩别开玩笑了,这天下匕首一样的多得是。不一定就是绿昙。”

  顾青青终于申手将遮住脸部的斗笠抬了抬,衣袖滑落,是更明显的清淤,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瞧向左前方坐着的两人,妙龄少女亦是身着青衣,同立翁、司容他们一样的青绿色,全衣绣着一簇簇的桃花,朵朵桃花上,又是一件薄如蚕沙白色外衫。两者重叠,腰间的青白色丝带将里面的白底衫,青绿衫,同外边的薄纱盈盈一裹。再往上看,水汪汪的杏眼,月牙小鼻勾,艳若灼灼桃花小唇。随意挽起的高鬓,插着几窜碧绿桃花珠花,垂下的长发垂腰,整个人清中有丽,艳甚百花,又灵气逼人。她的右边,无疑,便是玄衣公子了。

  她都已经这样豁出去了,苦肉计都使上了,还是这样不堪的苦肉计,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这里。顾青青将斗笠压了压道,耍赖道:

  “我不认识你”。

  不欲多做辩解,顾青青将之前准备好的信给了立翁。以前,她可以在公子面前耍赖,可以捧着他的脸给他剃去胡子,扯着他的袖子……现在,她觉得自己好不干净,不敢再触碰他。立翁摇头将信转递给了司容。那是顾青青之前在酒楼思索了许久之后写下的信,信里写了她知道的事,写了她的担忧,也写了她的计划,还将她的决心也写了,她说“”我忧心,惶惶不可终日,如疯如魔,不再洒脱,佛无益也。”

  屋里的人都静默不语。良久,司容道:“你既已执意,随你便是了。我说的话,你何时听过?”说罢,沉着脸离开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天她那么不正常了,可是怎么办,他真的可能陪她的时间不是很多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好开心,她在担心他。不止他心里有她,她也将他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在大堂里,他看到她的紧张,看到她的卑微,看到她为他毫不在意自己。好想轻轻拥住她,对她说

  “昙儿,我不嫌弃你的,我心悦你。”

  可是不能够了。不狠下心,她以后可该怎么办呢?她的人生那么长。在神的眼里,她几千年的爱只能够抵得上他人间给她一年的爱,太短了,也没有替她想过爱后消失,让她该怎么办。但他不能这样,尽管只是一滴眼泪,他爱她,就希望她这一生都好,而不是短暂的一年的呵护。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喜欢上她了,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尽管他很想很想回到之前,有她在竹屋里守候,有她陪在自己身边,有她给他认真的刮胡子、有她给他做那焦糊的菜、有她时时刻刻抱怨他,像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尽管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好想和她一起欢欢乐乐的走完。但是,不能再贪恋了,他必须利用这次机会,借她的自卑让彼此远离,也为她之后谋划。此后,他不会再亲近她。自然,她也不敢再亲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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