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快递员来的很及时，恰好苏林也找到了文件，想着一并发过去时，这个快递员却把快递放地上就一走了之。
无奈苏林只好去镇上一趟，一切都弄完了后，她没见到江锐，找他同事问起来说是请了两天假。
苏林给姜玫发短信过去，她走一半，忽然想到当时文件旁还有一个东西，她见过，是姜玫的口红，单独用蝴蝶结绑着的。
姜玫每次画画前除了叫她换衣服，还有就是涂口红。
苏林只认为那是姜玫的一种习惯，可习惯用的口红何必又要麻烦的绑上蝴蝶结封住呢。
她想了又想，点开转账记录。
姜玫虽然在外地，但每次的工资都是照常给，一直是固定一个数额，只是在外地以后发工资的时间就变成了中午。
那么忙的一个人，忙到中午才有时间看手机？
苏林就这么边想着，一路回去。
还得收拾衣服，苏林还要买个行李箱，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航班，又看了看当地的酒店民宿，买了个较便宜实惠的行李箱。
她铁了心的离开，不会因为任何人所做的任何事放弃这个已定的想法。
只是，在离开前的日子里，她还得再去几次派出所。
“李二强不想见你。”有警察朝她喊。
苏林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人，下一刻，里侧的房间里出来一个男人，江锐。
她记得江锐同事告诉她，江锐生病了，请的是病假，可面前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有病，健健康康的模样。
看到江锐，苏林想起酒后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害羞，但是对象是江锐。
她在江锐还没注意到自己时快步溜走了。
“怎么样？那个李二强现在是什么情况？”江锐逮到一个背影后，熟视无睹，继续问，“李二强现在还是拘留？”
“拘留和坐牢差不多啦，反正他是出不去了。”
江锐挑眉，半开玩笑道，“那按这样的律法，谁打人都是一个拘留，那这派出所开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惩戒根本没有威慑力，平县的警察完全被瞧不起了。
“也不是，除非是发生什么大一点的案子我们老大会出头的，到时候绝不是拘留这么简单。”
“大案子？比如说？”
“杀人啊，分尸啊这类的。”
江锐彻底哑言，一定要出了人命才会重视起来？
“诶，怎么走了，不再聊聊天了？”那小警察闲惯了，见江锐要走在后面喊道。
江锐手插兜里，像个移动的松柏，背直挺挺的走出派出所，他抬头看了看头顶‘派出所’三个大字，简直讽刺又可笑。
“苏林，过来过来。”赵楚楚吃着冰棍一眼就发现了在街上漫无目的走路的苏林。
见苏林没搭理，赵楚楚又跑她面前，示好般攀上她胳膊，“陪我玩不？我打算去网吧打游戏，一起呗。”
苏林冷脸对人，她差点忘了有赵楚楚这种人的存在。
她想了想，说：“池一知道你玩的那么开放？”
赵楚楚歪脸扬起嘴角，“我记得之前和你说了啊，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
苏林甩开赵楚楚的手，掏出手机把赵楚楚的联系方式给拉黑，这种人对苏林来说已经没了可利用的价值。
苏林更不屑与赵楚楚勾肩搭背。
赵楚楚丝毫不慌，在旁笑嘻嘻，“我差不多都听说了，平县里的人都把你当扫把星呢，出门见到你都要回去跨火盆。”
“所以呢。”苏林反应平平。
“所以我在想，你是个很可怜的人，你风评极差，你身边的人除了池一还能有谁瞧得上你呢。”赵楚楚笑的梨涡都出来了，“我听街坊大妈说，你好像还杀了人呢，不知道真的假的呢，池一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吧，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小青梅是个表里不一的魔鬼该怎么办呢。”
脚步停了下来，赵楚楚见状得意的笑了下，结果苏林只是淡淡说了声：“随你。”
“行啊，那关于杀人这件事万一被你爷爷知道了该怎么办呢。”赵楚楚收起笑容，语调带刺，“我想，你应该是杀人未遂吧。不然你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在这儿呢。”
这就是小地方的劣处，消息总是传的很快，一个个在人背后嚼舌根，颠倒是非。
苏林转过身一步步靠近赵楚楚，冷冷道：“你知道这些又怎样，还是想说你靠近我是在可怜我？想让外人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
赵楚楚咽了咽唾液，她从苏林的眼里仿佛看到一潭死水。
“我是杀人未遂。你想试试不？”苏林问。
赵楚楚全身的汗毛竖起，潜意识地躲避目光。
霎时，赵楚楚好像看到了什么，瞬间就跑走，苏林跟着看过去，赵楚楚跑到江锐身后了。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苏林想。
“你干嘛？”江锐此刻心情很不好。
“苏林说她要杀我，我只是想带她去网吧玩玩而已。”赵楚楚可怜巴巴的扯着江锐衣服，“我们快走吧，她好可怕。”
—
江锐不信，走到苏林面前问话，赵楚楚以为他是要打抱不平，腰板都直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要是真动手了，你这辈子就完了。”江锐本来居高临下地看苏林，衣服被赵楚楚死死抓着，他登时就不爽了起来。
“喂，锐锐可是在好心劝你呢。”赵楚楚此刻这番样子在苏林看来就是四个字，狗仗人势。
苏林懒得与这两人废口舌，她得解决饥饿，再找找哪家航班的价格比较实惠。
江锐指桑骂槐：“某些人啊，就是贱，还不要脸。自己什么德行就算了，还拉着别人沾上一身腥。你说对吧，赵楚楚。”
赵楚楚还没反应过来，跟着点点头。
赵楚楚盯着前面的苏林，还想着报复她，于是一路跟着苏林回去。
江锐把赵楚楚拦住，“你还跟着她？”
“不是，我就是到处逛逛，别的地方还没去呢。”赵楚楚解释道，“而且我已经不怕苏林了，这不有锐锐你呢。”
“我可不是你的护身符，一边儿玩去。”江锐走了。
赵楚楚还跟着苏林，一路跟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直到看到苏林老远地转过身看着赵楚楚，她登时就慌了起来。
四周耸立着大大小小的墓碑，赵楚楚壮起胆子问苏林，“你到底想怎样！”
苏林就是故意带赵楚楚来这儿的，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她又朝赵楚楚靠近，“不想怎么样，反正都到这步田地了，你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赵楚楚这下彻底跑远了，踉踉跄跄的，头都不敢回。
苏林朝这些墓看了几眼，觉得这是个好地方，能吓倒一个人不给她自身带来麻烦，挺好。
以赵楚楚这双面人的嘴脸肯定会在镇上乱说，苏林这几周就不打算上镇了。
“喂。”电话在一阵忙音后终于接通了。
“姜玫，你多久回来？”苏林等不了那么久了。
姜玫轻语道：“我手上的事情太多，先等文件寄过来吧，我会尽力把事情办好的。”她看着监控摄像头里的苏林，“是不是很久不见到，你想我了？”
摄像头里，苏林在喝水，听到这番话她不为所动。
“我只是想尽快离开平县。”苏林说。
手指停下，姜玫眼睫微颤，心里有股酸涩，姜玫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你有看到我抽屉里的口红不？”
“看到了。”
“那个口红是特地因为你封的，连同旁边的小画像，如果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离开，请你先去把那两样东西拆开。到时给我一个答复就好。”姜玫不想再看了，果断把电话挂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苏林的动作。
她只注意到一支口红，才知道旁边还有一副小画像。
她不会去拆的，姜玫说的前提应该是回不来的时候，但姜玫答应她了，会尽快把事情解决好的。
其实面对分别，苏林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尤其是对姜玫。
一个对她很好的人，一个很善良又包容自己的上司，该怎么谈分别呢……
对池一和爷爷，苏林可以很快做出决定，因为苏林相信池一会照顾好爷爷，她觉得爷爷也肯定希望她云游四海的。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一周，再接到一个电话后，苏林匆匆地赶上镇上的快递站，这次是江锐在处理这事。
“你寄过去的文件完蛋了。”江锐说着又抱出一个大箱子，应该是苏林买的行李箱，江锐把快递物流给她看。
“我不明白，这物流不显示在派往苏州分转站吗？”
“就那快递车子着了，你没看新闻吗？下雨天车速太快车胎打滑，撞上别的车，着了。”江锐拍了拍手上的灰，“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是车上的东西都成灰了，其中也包括你发过去的文件。”
“我发的不是急件吗？为什么一周过去才显示派往苏州？”
苏林不敢相信，她不知道姜玫是有多需要那份文件，现在居然全没了。
江锐坐下，查了查电脑，闲闲的嚼起了口香糖，“这就是我要求来处理的，我同事粗心把快递公司弄错了，给你发的正常件。”
“所以你同事把这烂摊子丢给你，自己不负责的躲了？”
苏林说话时都在抑制着想打人的冲动。
“他是怕被你暗杀了。”江锐递给苏林一个口香糖，劝道，“赵楚楚这几天逢人就说这事，我那同事怕被你暗中报复现在躲网吧里去了。你那文件要是着急，看看有没有备份，旁边店铺有个打印机很快就可以出来，我给你发急件，期间所有费用我那同事包了。”
—
“已经给你弄好了，这次我弄的绝对是急件。”江锐虽然这样告诉她，但苏林仍不放心地看着电脑，他在旁边说，“都弄好了你就别找我那同事麻烦了。”
苏林抬起快递箱，“他在哪个网吧？”
江锐摇头，他把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剩下的派件任务不归他管了，现在等于下班。
他把电动车开过来，用绳子将快递箱绑到后座。
“你这车子是二手的吧。”苏林见江锐打了好几次都打不起火，蹲下来检查，“这电动车电池快废了，继续开会出事的。”
江锐也跟着在旁边琢磨，正好奇她从哪儿看出来时，苏林指着一个轮胎，“你这个车胎被扎了，有颗螺丝在里面。”
“靠，这哪儿来的螺丝啊。”
“应该是偶然，但也不排除是人为。”苏林说，“你想想是不是无意间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江锐思虑片刻，淡定地把快递站卷帘门拉下，锁上，又过来蹲在苏林旁边：“你们这儿难不成有什么□□？”
“有。”苏林想起什么，打量几秒江锐，“他们也许不会盯上你的，你对那些人毫无利用价值。”
“什么他们？是和那李二强背后的人有关。”江锐逮到这个字眼，及时打住，他不想打草惊蛇，但又忍不住想试探出线索，“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他们欺负过你？”
苏林站立，耐心解掉绳子，“平县里头的恶势力有多大你应该从那些警察的态度看出来了，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没招上什么麻烦。所以李二强才一直是被拘留。”
想到李二强之前嚣张的态度，苏林就忍不住骂：“死混子，赶着认二郎神当主人！”
“那势力这么大，就没有什么省级单位来解决？”江锐问道。
“就是因为势力大，没人敢透露消息出去，平县有许多你看不见的网。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愚昧的得过且过。”苏林费力地把箱子挪下来，继续道，“如果有什么卧底警察来这里解决，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勇气的。”
江锐哼笑，刻意问，“那些恶势力该不会是什么毒贩子吧。”
“你在这生活也算长了，多多少少都注意到两三个不正常的人了吧……”
苏林停顿察觉不对，江锐一个外人怎么会对这种事如此感兴趣，按道理正常人知道这种事后都避之不及，他倒是兴致勃勃的。
路上，江锐搬着快递箱停在了半山腰，他站在树旁边吹风休息，后脑勺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抵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江锐本能地把身后的人给擒拿住。
“松手。”苏林没料到江锐劲儿比她想的还大。
江锐把她扶起来，夺走她手上的树枝，怒道：“你特么有病啊，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苏林揉了揉胳膊，浅浅地问：“你……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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