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沈亦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小团子吃了花生为何太子会那般焦急,又为何要请太医?
难不成是因为小团子不能吃花生吧。
这时,她才记起来, 前世的宴会好像就是不欢而散的,莫非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细细想了想,今日小团子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见太子妃, 即使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小团子总会找到心软的人带她前去的。
没想到重生后,她来参加了宴会, 成为了间接导致小团子吃下花生的人。
此时的宴会再也没了刚才欢愉的气氛, 片刻后, 太子身边的太监来传话, 宴会到此结束。
沈亦槿跟着父兄回了府,在马车上她忍不住问道:“兄长,明惠郡主不能吃花生吗?”
沈常松叹口气道:“也不知为何, 郡主吃不得花生,不但身体会起癣,还会呼吸困难, 严重的时候还会晕厥, 但愿这次并不严重。”
夜里,小团子可爱的模样总是出现在她眼前, 她记得小团子拉着她的手喊她大姐姐, 还记得抱着小团子时,身上的奶香味, 也不知小团子怎么样了, 让她足足担忧了一夜。
翌日, 她还没起床, 就被芷宁喊了起来。
芷宁搭起帷幔,急急说道:“姑娘,东宫派人来了。”
沈亦槿一下子从床上支棱了起来,一个想法瞬间涌入脑海,不会是小团子严重了?太子要追究是谁把小团子带进奉宸殿的吧?
她如何受罚,倒不是很关心,左不过挨一顿打,反正也死不了,现在她只想知道小团子怎么样了。
“芷宁,快给我梳洗。”
不到一刻,沈亦槿就提着裙摆来到了正厅,她立刻对东宫的管事太监行了个礼,“公公,郡主如何了?”
管事太监回礼道:“郡主无大碍了,太子请沈姑娘去一趟东宫。”
沈亦槿有些纳闷,既然小团子无事了,为何还要让她去东宫?难不成是太子想继续追究?
“公公可知道是何事?”
管事太监笑着摇摇头,“老奴不知。”
沈亦槿往父亲的正房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父兄早已经去了校场,是不是该让夏木前去禀告一声。
她对着芷宁耳语几句,才跟着太监上了轿子。
来到宫门口,下了轿子,一路走进了东宫的奉宸殿。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迈进了奉宸殿的书房。
刚走进去就吃了一惊,书房中除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子,书桌前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看见她进来,明显也吃了一惊。
沈亦槿小心谨慎走到书桌前,福礼道:“小女参见太子殿下。”又对着一旁的人道:“参见六殿下。”
太子看了一眼沈亦槿笑道:“沈姑娘,明惠郡主身子刚好一些,就嚷嚷着要见你。”
沈亦槿纳闷了,昨日她分明没有对小团子说她是谁,小团子怎么会知道?
正在疑惑之时,太子道:“明惠说昨日带她去奉宸殿的是个坐在右侧后方好看的大姐姐,应该就是沈姑娘你吧。”
原来如此,小团子记忆力还真是不错。
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在事实清楚的情况下也容不得她否认,只得道:“是小女。”
太子马上变了脸色,厉声道:“沈姑娘可知错?”
沈亦槿大概猜到了原因,忙跪地道:“小女知错,小女不该带郡主去找太子妃。”
太子沉吟片刻,看向了李彦逐,“六弟,你说我该如何处置沈姑娘?”
李彦逐眉头微蹙,从看到沈亦槿走进来他就觉得太子肯定别有用心。
现下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太子就是在试探他,对沈亦槿究竟有没有情意。
李彦屹和父皇一样,疑心重,若是自己和沈亦槿两情相悦,他怕沈家会倒戈,与其说他不信任沈家,还不如说他对自己不自信。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沈家父子如何对他,整个朝野都知晓,唯独当事人,还不坚定。
只因沈亦槿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太子就对沈家父子开始了防备之心。
想来自从沈亦槿爱慕自己后,太子心中就不安稳了,原本是依靠信任的人,却让他不由自主开始了堤防,肯定很难受吧。
他这个太子哥哥在这方面和他的父皇还真像。
可李彦逐更加明白,不论他今日的态度如何,这份提防之心存下了,就很难消除。
李彦屹仔细看着李彦逐的神情,见他没有丝毫表情,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既没有紧张也没有不屑,还真让他猜不透,不禁皱了皱眉头。
李彦逐猜的没错,李彦屹就是如此次想的。
沈亦槿的爱慕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沈誉那么疼爱沈亦槿,若六弟和沈亦槿两情相悦,亲情和君臣之情相较量之下,他怕沈誉会选择前者。
正巧今日李彦逐特意前来关怀郡主的病情,又听明惠说是沈亦槿带她去的奉宸殿,就想着不如在今日试探一番。
他见李彦逐沉思不言语,想再次发问,李彦逐却适时开了口,“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太子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沈亦槿低着头,她知道李彦逐是绝对不会帮她的,但她心里也不怎么怕,毕竟看在父兄的面子上,太子应该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李彦屹眼角抽了抽,由此来看,六弟对沈亦槿应是无情的,但他还是继续道:“沈亦槿,你差点害死了明惠郡主,你可知谋害皇嗣是死罪!”
沈亦槿愣了,谋害皇嗣?这个罪名可太大了,她什么都没做呀,那花生又不是她喂进小团子嘴里的,怎么能说她谋害皇嗣呢?
前世她和太子没见几面,对这人一点也不了解,没想到他是这样心胸狭隘的人,也不念及父兄的忠心,就直接要将她定罪为谋害皇嗣。
她抬头看着这个即将在一年后被废的太子,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太子的心思她也猜出了一二,很明显是在试探李彦逐对自己的态度。
太子这么做就是对父兄的不信任,亏得父兄还对他忠心不悔,前世落得那般惨烈的下场。
“谋害皇嗣,这个罪过小女不认!”沈亦槿说的铿锵有力,她用坦然坚定的目光看着太子,“昨日宴会,明惠郡主想要见太子妃,我一时心软陪她去找太子妃,并非有意加害,况且花生并非是我让郡主吃下。”
“太子可知,自从昨日见过郡主后,小女打心底里喜欢郡主,昨夜一直担忧郡主的病情,现下太子却说我谋害郡主,我不认!”
太子大为震撼,沈誉在他面前都没有这般用质问的口气说过话,可沈亦槿却敢。
他又看了看李彦逐,这样的女子,不但生得好看,还有一番傲骨和无所畏惧的勇敢,和十八岁的李彦逐实在是太过相似,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没有互相吸引,他不相信!
太子淡然说道:“可若不是沈姑娘陪明惠前去,她又怎会误食了花生?追根揭底,你是原罪。”
沈亦槿刚要说话,就听太子道:“六弟,你作何想法?沈亦槿应该定何种罪过?”
李彦逐知道太子不会真的想杀沈亦槿,至少在这里,他不会。
可要让他说沈亦槿谋害皇嗣,他说不出口。那日沈亦槿指着心口对他说的那些话还犹在耳边,沈亦槿已经被他伤的伤痕累累,他不想再继续了。
陌路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总是选择最伤人心的那一种,从现在开始,他想用其他方式了。
“沈亦槿是何罪名,自然是太子说了算,但她是沈誉的女儿,要如何处置太子可再斟酌。”
李彦逐这话既没有否定沈亦槿的罪名也没有否定,还表现得十分替太子着想。
这不得不让太子多思量一番,不论从何种角度看,李彦逐此番话十分中肯,倒像是真的在替他考虑。
李彦屹突然笑了起来,“沈姑娘起来吧,方才不过是个玩笑,明惠同我说很喜欢你,想见见你。”
他喊道:“来人。”
一个宫婢走了进来。
“带贵客去见郡主。”
“是。”
沈亦槿脑袋有些懵,起身跟着宫婢往外走,太子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一时说要杀她,一时又说她是贵客。
李彦逐知道此时太子已经有了定论,只是这个定论已经不重要了,不论今日他表现的多么不在乎沈亦槿,也不能打消太子的顾虑,若太子认为今后他必定动情,那这个试探不过就是个幌子。
一个用来让太子成功提防沈家的幌子。
根本没有用任何计谋,就让太子对沈家离心,这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殿下,明惠郡主无事就好,我先告辞了。”李彦逐恭敬作揖,打算离去。他今日前来为的不是探望明惠郡主,而是要让人知道他牵心郡主,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只需要五皇子知道即可,如此一来,五皇子就会怀疑他要站在太子一边,逼得五皇子耐不住性子早些有所动作。眼看着父皇身子一天不日一天,连早朝都不上了,他要加快进度才行。
太子却寒暄了起来,“六弟回朝一年了吧。”
这明显是还有话要说,李彦逐提高了警惕,“是的。”
“还记得那时六弟的英姿,看你如今这副孱弱的模样,为兄都险些忘了你也曾经是带兵杀敌的将军,今日你关心明惠郡主为兄很感动,若有机会,定会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李彦逐并不相信李彦屹会这般好心,就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倒也不急,这话都出口了,相信过两日就能知道了。
“多谢兄长。”他改了称呼,也算是呈了太子的情。
李彦逐前脚从东宫出来,李彦屹后脚便开始交代。
“北边的匪患现在如何了?”
前几日早朝有人奏报说北边匪患难消,朝廷下拨了好几次剿匪供给,他便生了主意,马上派人前去打探。
“仍旧十分猖獗,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榆城守军损失惨重,邻城守军几次予以支援,皆铩羽而归。”
“很好,这次我们就来个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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