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补拍完全部镜头，贺渔在声带恢复完全的情况下又补录了配音。
二月初，《痴仙路》全剧正式杀青。
杀青后，贺渔先回了一趟家，陪几个月没见的贺母吃完午饭，再三保证今年过年会在家，她才被放走。
奚河搬来s市之后，连带着工作室也搬了过来，财大气粗地，直接在市中心附近一幢商业写字楼租了一整层。
进去要过安保和核验机，不仅要提前预约通报，还得刷卡。
贺渔等了好一会，才被匆匆赶下楼的赵文宋接到。
“这边写字楼上个月系统更新，信息都得重录，我已经让小王去弄了，等会你走的时候拿身份证录一下信息，下次刷脸就能直接进。”
“嗯好。”
赵文宋把她带进办公室，从桌上一摞摞文件里精准地翻到标注“hy”的部分，抽出来递给她。
“《满庭芳》快播出了，离过年还有十天，剧组那边联系工作室，想让你帮忙跑下宣传。活动比较多没必要都去，你看看这两个，是我筛出来还可以的。”
贺渔看了眼介绍。
一个是播出平台草莓影视的年度电视剧大赏红毯，一个是首播前的主创见面会。
都是正规的大型活动。
“嗯，没问题。”
“行，到时候服装造型，还有问答的稿子，工作室这边提前给你安排。”赵文宋又把几份文件推过来，“其他这几个剧本和综艺，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奚河工作室的资源果然很好。
《痴仙路》已经算是优质饼了，现在手里这几个甚至还要更胜一筹，上星剧的一番，讨论度极高的综艺，每个都是她以前踮脚也够不着的。
把每份都认真看过一遍，贺渔问：“有电影吗？”
赵文宋犹豫了一下：“电影邀约…有是有，但是都没什么好的，我个人建议最好还是再拍两部剧稳一稳。”
不要那么着急。
“不是邀约。”贺渔认真纠正，“试镜机会，有吗？”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现在会主动邀约的肯定没什么好剧本，只能靠自己去试镜争取。
如果说网剧和上星剧的壁是一堵墙，努努力还能打破，电视剧和电影之间的壁就是一座迷宫，天份努力运气缺一不可，难于升天。
但这也是对她来说，能在水深的娱乐圈内往上爬，拥有一点小小话语权与自主权最好的方法。
赵文宋看她这么坚持，也不再劝：“行吧，那我再看看，有情况了通知你。”
录完身份证信息，贺渔坐车回家。
到家还没几分钟，凳子都没坐热，奚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这就要演电影？”
“不行吗？”贺渔对他的语气有点不满，“试镜机会而已，公平竞争。又没说要走后门，让工作室给我要个名额。”
“你戏拍完了？”怎么这么闲。
奚河刚刚连着拍完三场戏，看见消息连口水都没喝就打电话来问，本意是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结果这人不识好意，气得心口一堵，赌气地呛声。
“我工作室的人，从来没有试镜不过的先例。”
他工作室原来不就他一个人？
现在怕丢脸，晚了。
贺渔平静地通知：“很快就会有了。”
奚河气得啪叽挂断电话。
贺渔一点没被吓到。
她已经摸清这人的脾气了。
这点小事，她又没错，等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不对，最多碍着面子再假装气三天，等气头下去了该干嘛还是干嘛。
幼稚程度跟小学鸡有的一拼。
贺母在餐厅里喊她吃饭。
和大多数父母一样，贺母极其不喜欢她在吃饭的时候看手机。
把手机塞兜里，她应了一声走过去。
下周有个红毯要走，为了上镜好看，控制体形是必须的。
按工作室请的营养师嘱咐，贺渔只吃了个半饱就放下筷子去洗碗，然后在贺母不满意的念叨中溜回房间。
坐在瑜伽垫上，她拿出手机点开抽卡app。
在光路综艺播出后，她的气运值一直比较稳定，前段时间因为“吻痕”上了次热搜，又涨了点。
每天帮崽赶一赶黑雾，不知不觉星尘值都已经攒到153点。
画面里的小汤圆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手指戳来戳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机上也没有文字介绍。
让崽一个人玩，她点开抽卡键，先抽了一发。
流光升起，流光散了…
散了？！
贺渔睁大眼，看着明明白白扣掉20点星尘值的数据栏。
“系统，你是不是出bug了？！”
“没有哦，系统从来没有保证过抽卡一定会抽到资源，当然也会有一定几率抽到空卡。”
“…你把星尘值还我。”
“已经扣取的，不能再返还。”
不仅没抽到合适的资源，还白白浪费了20点星尘值，贺渔心口泛疼，退出抽卡界面看着可爱的崽缓气儿。
小汤圆已经戳完手指，现在正双手托着小脸蛋对着手机发呆。
软乎乎的脸蛋被托起来，鼓鼓地，让脸颊上的肉都嘟在手心上，像两只盛在勺子上的小小糯米团。
贺渔终于发现了系统的险恶用心。
养崽功能绝对不是为了什么趣味性！
肯定是希望她在抽不到卡后，看着崽能原谅这个黑心系统！
明知前方有坑，贺渔…贺渔也托着脸，看着屏幕，露出幸福的姨母笑。
崽真可爱。
……
在家又呆了几天，贺渔接到工作室电话，让去试红毯礼服。
奚河上各类电影节红毯向来都是国际大牌的超季高定，一部分是品牌借的，还有一部分是独立设计师的私人定制。
贺渔没那个级别，也没那个钱，只沾光借到了奢牌当季成衣。
黑色丝绸材质的吊带贴身长裙，长至脚踝，又从侧边开叉至大腿中部。
装饰用的黑纱制成披肩款式搭在右侧单肩，用镶着一排硕大钻石的胸针别在吊带上，遮住右臂的同时，也令开叉的部分若隐若现。
和贺渔的身材气质完美匹配。
赵文宋很满意。
明天的通稿里，必定只有贺渔艳压全场的份儿！
造型师小心地摆好黑纱角度，叮嘱她：“明天红毯上，不管谁拍你，喊你笑一笑，你都别笑，就算笑也只能轻轻勾一下唇角，不能大笑。”
“嗯好。”
贺渔侧头瞥了一眼在灯光下璀璨的胸针。
“这是天然钻石吗？”
赵文宋一拍脑袋：“差点忘记和你说了，这是奚河私人借的，好像还是个古董，你小心别弄丢了。”
这么大的天然钻石加古董，少说几百万起。
贺渔感觉右肩很沉重。
是金钱的力量。
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她坐车回家。
路上想到那枚胸针，她给奚河发了条微信：谢谢胸针。
奚河那边估计在拍戏，一时半会也得不到回复。
在车后排坐了会，贺渔又重新点开抽卡app，看了眼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崽崽，点击抽卡键。
看在胸针的份上，不为难他了。
系统坑就坑吧，十连还有保底呢，总能抽到合适的。
卡池流光出现，流光旋转，银色的光点逐渐形成卡牌形状…贺渔心也慢慢提到嗓子眼。
卡牌翻转，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获得三星卡‘《捞月亮》女公爵罗萨一角的试镜机会’”
《捞月亮》？！
贺渔的心刚从嗓子眼落下来，就扑通扑通跳得连鼓膜都震了起来。
业内著名导演苏晟的首部奇幻题材电影《捞月亮》？！
定睛看了好几遍确认没出错，她轻舒一口气，看向右上角数据栏——
好家伙！一张三星卡扣了整整75星尘值！
贺渔磨了磨牙，刚生出来的一点感激瞬间消失。
关闭app，她点开浏览器搜索“捞月亮”。
这部电影早在去年向官方机构报备的时候就开始被业内关注，豆瓣电影里都预设了专栏和简介。
苏晟最擅长拍剧情类商业片，近年拿过国内好几个奖项，口碑很好。剧本改编自同名奇幻小说，编剧也是数一数二的。
拉到的巨额投资更不会让人担心后期特效会不会崩。
堪称豪华的班底。
贺渔在购物软件上下单了原著小说，开心地咬了咬下唇。
就等工作室联系她啦！
……
第二天下午，贺渔早早就去工作室准备红毯妆造。
赵文宋有事不在，章晚陪她一块。
贺渔本身长相就偏明艳，易出彩，这次整体造型要走的风格是高冷范儿，化妆师琢磨了好久才定下妆容修饰，重点把眼部线条化得更锐利一点。
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仔细端详又总觉得有哪缺了点什么。
看了好一会，她恍然地哦了一声，拿了支彩妆笔，在贺渔眼角下方点了一颗小小的黑色泪痣，缀上微毫银色闪粉。
“好了，你看看？”
章晚捂着胸口，词汇能力完全还给小学老师，只会说两个字：“绝了绝了绝了…”
贺渔也挺满意的。
提起裙摆，众人上车前往红毯地点。
草莓平台是排行前三的线上影视平台，年终电视剧大赏群星荟萃，最早的媒体从中午就开始蹲守，架好机位，期待拍到最好的红毯照发布，得到第一手流量。
网友们也很关注。
毕竟每次红毯就是娱乐圈女星大型比美现场，同品牌的礼服谁穿的当季谁穿的过季，谁是高定谁是成衣，同色的裙子谁更好看，同咖位谁的状态更好。
随便两个人都能挑出来比一比。
堪称每日吃瓜必备。
红毯入场处除了媒体还有各家粉丝，大冬天的在寒风里举着手幅等待自家正主。
贺渔在车里只能看见一片人头。
剧组和工作室商量过，她今晚有一起走红毯的男伴，饰演《满庭芳》中殿下一角的演员。
男演员提前到了几分钟，收到短信后走下车来给贺渔开门。
她刚刚踏出车门，挽上男演员的手，就听见一阵欢呼。
“姐姐！”
“小渔来了啊啊啊啊！”
“姐姐好美！！”
举着贺渔应援手幅的粉丝跳着朝她招手，中间还有举着摄像机的站姐。
贺渔往前走，在隔开粉丝的栏杆前停下，和男演员抱歉地笑笑：“麻烦等一下。”
男演员理解地点点头，也去和另一边的几个粉丝打招呼。
小粉丝没想到还能和贺渔近距离互动，激动得语无伦次，只会一个劲地喊姐姐。
贺渔被可爱到，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笔，在手幅上签名：“等多久了？”
“没等多久！”
“呜呜呜姐姐好美！好白！”
“姐姐你冷不冷啊，快进去吧！”
“快进去吧！”
“不差这两分钟。”
贺渔一个个接过手幅签名，把粉丝感动得眼泪汪汪，一个个发誓要喜欢她一辈子。
“喜欢角色就好，一辈子那么长，总有更美好的东西。”
贺渔签到最后一个时，停下笔。
对面两个小粉丝紧张：“我们自己画哒！”
递过来的手绘板上画着两个人，高大的男人穿着件黑色风衣，侧身垂眼，温柔地注视着旁边的长发女生。
右上角写着“鱼水の欢”。
贺渔看了眼她们露在外边冻得红红的脸颊，无奈地勾了下唇。
“微博名叫什么？”
“啊…我叫整条河里最透明的小气泡，她叫小渔亲自吐的小气泡。”小粉丝自己说着也觉得害羞，把脸埋进围巾里。
“我记下了。”贺渔把画还给她们，“回去我让助理联系你们，给你们寄两张我单独的签名照。”
小粉丝拿回画，也没多失望。
毕竟磕cp是她们的臆想，早就有预料大概率不会被签，能让贺渔看见画已经是意外之喜，还能拿到签名照就更开心了！
顶着旁边唯粉的杀人目光，小粉丝开开心心把画收起来。
贺渔朝她们挥挥手，和已经等了一会的男演员会合，走入红毯的拍照区。
有些人天生就为镜头而生。
拍照的摄影师看见高清摄像头里的原图，心里都不由感叹。
上一次拍到不逊色的还是前两年电影节，奚河的眼光果然好，这样的骨相，不但花期长，放在大荧幕上也不会露怯。
有的媒体还需要后期修图，有的媒体打得就是原图噱头，拿到照片就直接传到网上，被迅速搬运到论坛里。
【今晚最佳——贺渔】
点进帖子的网友本来还准备挑剔地评头论足，一看图片纷纷倒戈。
【绝对今晚最佳，艳压全场了】
【这是原图吗，除了光线暗一点，其他和贺渔微博还有奚河工作室放出来的精修图差不多啊！】
【姐姐太绝了，泪痣杀我！！！】
【啊啊啊啊我立马化身尖叫鸡！！！】
【下次通稿吹美人的明星麻烦都以这个标准来，谢谢】
【这是什么冷艳绝色黑天鹅！就冲这张红毯照，我为姐姐站街一个月！】
【那个胸针有点眼熟，等我去扒一扒】
网友的力量无穷大，照片才出几十分钟，就有人扒出来胸针是某欧洲王室贵族的私产，落魄后拍卖，被私人购入。
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个珠宝展览上，展览的赞助商之一为亿栗集团。
众所周知，亿栗太子爷——奚河。
大众网友看到的只是工作室对贺渔的重视。
小气泡们看见的，是！糖！啊！
超话里又磕疯了。
工作室这边，对贺渔红毯造型效果早有预料，掐着点和别的艺人错开，买了个中位热搜。
晚上流量大，这套红毯图又实在能打，靠着自然热度慢慢升上热一，吸引一大批颜粉。
贺渔在内场和《满庭芳》剧组的演员坐在一桌。
刚进内场的时候，她就被众人热情欢迎邀请入座。因为使用替身被曝人设崩塌，销声匿迹好几个月的韩礼也忙不迭站起来，等她坐下才敢继续坐回去。
和半年前刚入组时的待遇天差地别。
贺渔抿了口香槟，静静地在座位上待着，偶尔说两句话。
《满庭芳》还没有播出，自然没有奖项可以拿，要参选也得是明年。在场下看别人拿过一轮奖，流程全部走完，众人就散了。
贺渔穿的少，也亏是她平时天天练舞，偶尔做瑜伽，身体素质才这么好。
深冬里冻了不短时间，睡一觉起来啥事没有。
吃过午饭，她接到赵文宋电话，聊天内容是她期盼已久的试镜通知。
网上买的原著书本还没到，剧本她就先收到了电子版。
花了一下午时间看完，贺渔又把电话回拨过去。
“赵哥，是我。”
“决定好了？那我给选角导演回邮件确认时间了啊。”赵文宋理所应当地认为贺渔是来确认试镜的。
毕竟女公爵这个角色，可是电影里不折不扣的女一番。
戏份台词最多不论，人物气质特点也符合她目前在大众印象中的御姐，再好不过的机遇。
贺渔沉吟两秒，开口：“我想试镜女二。”
“什么？！”赵文宋简直惊掉下巴，“女一你不试你去试女二？这可是难得的电影女一号机会，就算是公开招募演员，给的邀约名额也不多的！”
“我知道，真的辛苦您了。”
贺渔很冷静。
她不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
“赵哥你是我的经纪人，我有话也不瞒你，我的目的是进入大荧幕，让这片市场开始注意到我。”
“女公爵这个人物立体复杂，对演技的要求会到一个苛刻的地步，我去试镜，能拿到的把握不到三成。”
“但女二这个角色，下限低，上限还高，可以很容易就达到要求，也能努力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把她演得尽量出彩。”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限制戏路。”
“努力尝试不一样的角色，而不是擅长的角色，才是一名演员应该做的事情。”
赵文宋听完，又头疼又欣慰。
头疼的是手里这两个艺人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欣慰的是这主意听起来还有点道理。
“你想好了？这邮件发出去可不能改了。”
“想好了，麻烦您。”
“我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赵文宋苦笑，“不过奚河那边，你还是自己打电话跟他说吧，我可不敢。”
“行。”
挂断电话，贺渔给奚河发了条微信，问他有没有时间通话。
奚河暂时还没回复，她先点开抽卡app逗崽玩儿。
小汤圆最近可能迷上了独角戏，经常一个人嘿嘿哈哈的，小小一团满屏幕乱蹦。
贺渔对此表示很骄傲。
果然是有其阿妈必有其崽崽。
小汤圆蹦了一会可能是累了，拿起个手机摆弄。
奚河的电话正好这时候窜出来。
“喂？”
“有事找我？”奚河声音拽拽的，像是还记着上次的仇。
“嗯，想说一下《捞月亮》的试镜。”
奚河在电话那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哼，肯定是来感谢他了。
也不枉他这么个向来只会被求出演的人，还拉下面子去找苏导要了个试镜名额。
“谢谢工作室为我提供的女一试镜机会，不过我想改试女二。”
奚河的嘴角僵住。
“你在说笑？”
“没有，我是认真的。”贺渔把和赵文宋说过一遍的理由又复述了一遍。
听起来有理有据，但奚河还是生气。
“你知不知道电影女一号和女二号的差距有多大？这不是一到二的差距，这是一到零！是主演和配角的差距，是别人提到这部电影不会说这是你演的！”
“我知道。”
“…那你看过女二的角色要求了吗，你觉得你能达到，能忍受下来？”
“当然，我四岁开始学舞，二十年舞蹈的苦我都能忍，电影从准备期开始算不会到一年，有什么不能忍的？”
奚河发现自己说不过她。
越是这样，他越是气闷，一定要找个什么理由先堵她一下。
安静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亮起来：“你知道这部戏女二和男主才是一对儿吧？”
“知道，我看过剧本了。”
奚河哼了一声：“这部电影是要送去国外评奖的，凡是剧本里边写到的都要拍，国内只是上映删减版。”
“所以呢？”贺渔没搞明白他想表达的重点。
“里边的吻戏，亲密戏，都得拍！”
“哦，没关系，为艺术献身。”
奚河深呼吸两次，问：“你知道男主会是谁来演吗？”
“不知道，是个猪头也没关系，我演好我自己就行了。”
啪叽——
奚河听不下去，把电话挂了。
太过分了！
有没有点员工的自我修养？
居然敢当着老板的面骂老板猪头？！！
另一边。
被挂断电话的贺渔感觉很无辜。
只能理解为这人最近拍戏压力太大情绪不稳定，反正她话是送到了。
退出通话界面，贺渔继续看崽。
咦？
小汤圆怎么整个脑袋露在外边的皮肤全红了？
还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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