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短短两个字，就可以进行简单又不失礼貌的吹捧。
堪称当代糊弄学大师必备词汇。
但效果好像不是太好。
奚河的表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两人对视几秒后，他挑了下眉：“算了。”
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他摆弄两下递到贺渔面前，问：“加个微信？回头商量一下最近事情的公关。”
手机被指尖托住，他悬在外边的半个手掌连着腕骨露在袖口外。
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独得上天偏爱，连手都长得比一般人好看许多，筋肌脉络分明，看着清瘦有力。
贺渔目光从那只手上飘过，转到二维码上。
拒绝的话绕到嘴边，她想到不仅不靠谱还背地下套的公司，又咽了回去。
“行。”
扫完码，看见她点上申请好友，奚河才满意地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微信找你聊。”
“…您随意。”
奚河转身出了休息室。
他刚走，章晚就迫不及待从外边钻了进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了？”
“没怎么，加了个微信。”
“加微信？”章晚震惊，“我查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b市拍戏，跑这么远来我们剧组，就找你加个微信？？？”
贺渔也搞不明白。
这奚河看起来没电影里那么灵光，说话没头没脑的，好像有点毛病。
不大聪明的亚子。
“姐…不会吧…”
章晚往贺渔旁边挪了两步，双手搓着衣角，神色惶恐。
贺渔拿起奚河放在旁边桌上的礼盒，一边拆一边问：“不会什么？”
礼盒包装很简单，解开丝带就能打开——是一枚红宝石胸针。
标准的鸽血红，制成樱桃形状，枝叶柄端是金质。小巧精致，一看就很贵。
“不会是想潜规则你吧？！”
“……”贺渔握着礼盒的手微微颤抖。
回头看向居然真情实感地在担心的章晚，她有点无语。
“他？潜我？图啥？”
图名誉崩塌还是图她冷眼？
“姐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章晚啪叽打开手机相机，调到自拍模式，“看看这在苹果死亡的前置摄像头下完美的脸蛋，看看这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看看…”
“…少来。”贺渔拍掉章晚往她腰上比划的小手，“估计就是跟他说的那样，商量一下后续公关。”
“那也不至于亲自来嘛。”
贺渔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奚河会亲自来，但肯定不会是想潜规则。
毕竟要真是这样…
思绪一歪，她又想到今天注意过的那双手，近距离看格外帅气的颜值。还有，之前在攀登者那部影片里不比剧情逊色，绝佳的身材。
…也不一定是谁赚了。
……
最后一场戏因为韩礼分身乏术，隔了两天才拍。
这两天贺渔空着，难得来a市，她就顺便和李建川请了假出去逛逛，买了点有意思的小礼物，准备带回家。
等再回剧组，就是杀青那天。
这场戏不难，韩礼老老实实的什么事也没作，一个小时就拍完了。
一个多月和平共处下来，贺渔原本深入人心的“丧星”名头也淡了不少，剧组里人都觉得是大概率是以讹传讹。
剧组花钱给她买了个蛋糕，还送了束花。
贺渔捧着花和大家一起拍了张合照。
拍完照，她正和几个主演交换联系方式时，韩礼从旁边也挤了过来。
“也带我一个！”
都没等人搭理他，他就迅速在贺渔展示给别人的微信二维码上扫了一下。
旁边的演员对视一下，尴尬地打了几声招呼后散开，留贺渔和韩礼两个人呆一块儿。
贺渔收到韩礼的好友申请，直接右滑屏幕退出，压根没打算加。
她侧过身，语气淡淡地问：“有事吗？”
“前段时间的事，不好意思了。”韩礼点头哈腰地，本来个头就不高，这么看起来比贺渔还矮上一点儿，“都是我的错，您看加个好友，有时间我请您吃个饭赔罪，怎么样？”
韩礼这一个月不停反复横跳，贺渔早就摸清了他是个什么路数，根本懒得听他这套。
“我和奚河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也不用讨好我。”
韩礼一脸不信。
贺渔垂着目光看他一眼，觉得太蠢，看着烦，多的也懒得再说，干脆转身走了。
剧杀青，她不需要再为了舞女这个角色保持身材，也去要了一小块蛋糕。
找不到凳子，她直接在旁边的地板上盘腿坐下来，小口吃奶油。
正吃到一半，贺渔看见导演李建川出现，满场乱转，抓住一个人问了句什么，那人把手指向她这个方向。
“可算找着你了！”李建川几步走过来。
贺渔把叉子放下，站起身问：“导演有事找我？”
李建川双手插在兜里，笑眯眯地看她：“这部戏，讲道理我觉得如果能火，很可能是因为你。哎…你先别忙着推拒！”
“你为这个角色付出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市场都追求商业价值，有时候有些不公平是难免的。”
李建川说得语重心长。
已经不仅仅是站在合作的导演身份上，还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心态。
“熬一熬，再熬一熬…就快了。”
“嗯，好！”贺渔重重点了下头，心里又酸又暖。
李建川把放在兜里的手拿出来——
一只手上放着个红包，一只手上放着张白卡片。
“这个是杀青红包，这个…”李建川递到贺渔手里，“看看，惊不惊喜？”
贺渔接过那张卡片，翻了个面。
[to：贺渔
祝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奚河]
李建川的声音还带着喜意，像给小孩买了十套作业题当生日礼物，期待地等待反馈的家长。
“那天奚河来我们剧组，说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估计是被你那张定妆照引起点兴趣。他看了会就说要走，你还在殿里跳着呢。”
“之前我听组里人说，你问韩礼要奚河的特签，说特别喜欢他。难得能碰见，我就顺便帮你要了。”
这还能怎么说？
贺渔只能使出自己最大的演技，装出欣喜和感激：“谢谢导演！”
“哎哎，你喜欢就好，”李建川开心地补充，“他问的时候，我还告诉他了，你最喜欢的演员就是他！”
“…谢谢导演。”
又随便聊了两句，等李建川走了，贺渔才扶额镇定了一会儿。
这都什么事儿啊？？？
前边有人告诉奚河她可喜欢他了，还要了个特签，回头她就在休息室里跟他阴阳怪气。
她夸他牛逼，不想加他微信的时候，奚河是不是都在心里笑话她呢？
啊啊啊真的是！
她都可以投稿论坛的社会性死亡小组了！
想起来就尬得浑身发麻，小小一张卡片都变得烫手。
贺渔扇了扇卡片，想了想，还是没扔，揣进兜里。
好歹是李导一片心意。
……
杀青结束，贺渔打包行李回去，顺便发了条微博。
已经饿了快两年，嗷嗷待哺的粉丝们迅速冲出来评论。
【姐姐好美，什么时候播出呀，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
【在？来点自拍qwq】
【啊啊啊啊好开心！终于不用翻来覆去地看之前的作品了！】
【杀青之后姐姐有新的行程吗？】
贺渔坐在车上，给前排的这几个评论一个一个打回复。
到第四个时断了。
没新的行程。
剧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播出，没有热度，还有个小偷在背后盯着，抽卡的星尘值才攒到7。
她不知道又要家里蹲到什么时候。
正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突然跳出条微信消息提示——
【奚河：讨论下公关方式？】
赵文宋是没搞懂，他家这祖宗想的又是哪一出。
“你再别和我说你和她没关系，没关系你帮她公关？”
奚河的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听见这话头也没抬：“本来就是因为我先点的赞，才闹出这么堆破事，我帮忙解决，不是应该的么？”
“不是，奚河你讲讲理，”赵文宋搞不明白，急得往前蹿，“被你点赞，还是这种正面微博，明显就是赚了。后边这些事，那是她公司炒作折腾出来的，她黑不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奚河把没回应的手机丢到一边，认真跟赵文宋，他的经纪人，也是工作室除他以外最大管事儿的人商量。
“我准备把她签到我工作室来。”
赵文宋用一副你吃错药了的表情看他。
“我前几天去剧组看了她演戏，演技可以，外在条件嘛…”奚河回忆了一下，挑眉，“…也可以，签了她不亏。”
“什么玩意儿？账是这么算的吗？”赵文宋被气得头疼，“成了我们工作室的唯二艺人，基本就绑定了你的形象，被拉cp，还有资源配比什么的…”
看奚河一脸不在意的神情，赵文宋停下来，重新换了个方向：“行，就算不管这个，性格，人品呢？万一进来之后出了黑料呢？这些你都不调查一下再考虑？”
坐在吧台椅上的奚河视线角度从上到下，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赵文宋。
虽然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贺渔能当世界大女主。
但作为系统鉴定过的天选之子，她能有什么大问题？
“放心吧，人品没大问题。至于一点小瑕疵…”奚河想到那张签名卡片，轻笑一声，“挺可爱的。”
话音刚落，吧台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一直等着的回复终于到了——
【小骗子：好的，您那边先给公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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