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早上十点半，打扫完，咖啡厅还没有什么客人，沈来曦在咖啡厅翻着一本《如何攻略一个alpha》。
咖啡厅的另一个女性omega服务员阿怡走过来。
——“怎么，阿曦看上哪个了？”
“就周日那天，你请假没来，我把咖啡洒在一个女alpha身上，然后她把我带回家了。”
“……”信息量太大，阿怡感觉自己需要处理一下。
“你不信的话，问一下阿戚，那天他在场，把他也吓了一跳呢。”沈来曦与人交流基本方法就是真话不必说全，假话没必要说，这样无论如何，最后还是能保留基本的真诚。
……跟秦弯月说的谎，那是实在没什么别的办法。
阿戚在一旁接话，“我当时是真的害怕她要我们赔那身衣服，那一看就贵得很，没想到啊，她一把拉着阿曦说了一下午话，我也不好打扰，后来我还瞄到她抱着阿曦好一会，不过阿曦啊，我听这周围的住户说，那可是个s级的alpha，不要太认真啊，不是在泼你冷水，我这是为你好，要是一般的也就算了，s级的alpha玩完就换，身边永远都不缺追求者，别说终身标记了，那玩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就基本没alpha肯给，能要到s级alpha一个普通标记都是件幸运的事，趁机捞点钱还行得通…”
“胡说什么呢”，阿怡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阿曦是那样的人吗？阿曦我支持你，都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看她也喜欢你，你这么聪明，不一定就完全没有可能长久嘛…”
沈来曦也差不多是这样想的，她相信用自己的智力，再拿出精益求精的态度，完全可以做到留在秦弯月身边一段时间，反正也不用太长，应该最多几个月就够了，她那个大伯应该不会拖太久才来找她。沈来曦这么上心除了想秦弯月晚点玩腻之外，还想尽量把和alpha谈恋爱的omega这个角色做好，给秦弯月留下个段不错的体验和回忆，也算稍稍弥补一下自己因为实在不得已对她的欺骗和利用，虽然沈来曦觉得事实上也对秦弯月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自己又不是什么仙女，害怕分手时秦弯月会伤心那属实就是杞人忧天了，作为一个s级的alpha，只有让别人伤心的份，其实无论什么级别的alpha，基本都只有让别人伤心的份。
沈来曦看着书的前面几页，跟她这两天做的都完美契合，多做家务少说话，抓住alpha的胃，对alpha的所有提议都表示同意，alpha送的东西无论喜不喜欢都要表现得特别喜欢，用尊敬语气和态度对待alpha……
她每一项都完美履行了，早上还给秦弯月做了鸡丝蘑菇粥，看起来她真的非常满意，还答应了以后每天晚上都回来吃沈来曦做的饭。
沈来曦想着等到大伯这件事情过去，再好好地跟秦弯月道个歉，只要跟她说清楚，如果真的被她大伯带回去，一定会被随便嫁给一个什么人换礼钱，再也走不出那个村子。
沈来曦想，秦弯月就算不能接受，也…也应该是可以理解自己也是真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吧…
“对了阿曦，你是什么级别的？”阿怡打断了沈来曦的思路。
“…我之前验血的时候验过，不过不太记得了，应该是b或者c，应该是c吧。”
一时之间阿怡和阿戚都沉默了。
阿怡希望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算了算了，我突然觉得阿戚说得对，阿曦，保护好你自己比较重要。”
“…”
阿怡看着沈来曦翻到的书的前几页，“这些手段，搞定个普通alpha倒是不成问题，s级的alpha，单靠这些远远不够啊。”
沈来曦低头笑道，“那我往后翻翻。”
突然阿怡一声惊叹，“阿曦你这件连衣裙是spring他们家的最新款！我居然才发现！”她走进仔细看沈来曦的衣服，“没错，是正版，这件要六千多，我本来想这两三个月攒攒钱狠心把它买下来的，它的设计太好看了。”
听到六千多的价格，沈来曦解释，“是她挑的，直接买回来给我了，吊牌应该是让店员给摘了，我也不知道价格。”
“虽然劝你不要陷进去，但是真的好浪漫啊，”阿怡星星眼。
沈来曦实在说不出“我也觉得好浪漫”来，只能敷衍一句，“她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阿怡实在喜欢这件衣服，一直盯着看。
“我回去问她一声，如果她能同意，我就把这件衣服送给你。”
阿怡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阿曦，你对我真好！”不过几秒钟之后，阿怡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这样不行，她特意给你挑的衣服，你随随便便送给别人，她一定会生气的。”
“…那应该也不至于，她买了很多件。”
“很多件！？”阿怡一整个震惊，“看来阿戚说得对啊，考虑实际还是捞点钱实在…不对！她对你这么好，应该把握机会啊，看起来还是有希望的，你快点看书，多学点技巧，对，今天你就负责看书，那边的客人我帮你包了。”
“阿怡…不用这样。”
“要的，快点看，时间就是金钱。”
盛情难却，沈来曦有些无奈。
另外一边，秦弯月又提前结束了工作，这次她约的是另外一个朋友，原玲，一个心理医生，女性beta。
“怎么有空来找我啊弯月？”
“我其实不忙，还得谢谢你百忙之间抽了整整一个下午出来给我。”秦弯月说的不是客套话，原玲的时间表排得满满的，能立刻腾出时间给她，是非常给面子了。
“你这就是在损我了，”原玲笑了，顺手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说吧，有什么事情？”
“我最近处了一个omega，她刚刚被前男友分手，处在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从比较科学的角度，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的omega处于一个身体激素情况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学名叫体激素紊乱综合征，其实不止失恋，在受到严重打击之后omega都可能会长期处于这个状态。这个状态最主要的症状就是大家常说的[躁乱]，虽然一直被诟病名字起得难听，但其实还算贴切，因为就是就是狂躁，焦虑，不安，和内心秩序的绝对紊乱，导致意识模糊，行为不受控制，疯狂而暴躁，甚至昏厥，这时候往往伴随着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分泌。这时候在公共场合如果没有alpha或者异性beta帮忙，失控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停止，不过在相对安静的环境，密闭的没有他人的空间——比如自己家里，情况就要好得多，一般半天后自己醒来就没事了。但是[躁乱]只是这个时间段里面长期存在的一种比较激烈的症状。事实上远远不止如此，这个时间段的omega会陷入一个长期的低压状态，统计表明，百分之七十左右的人会出现比较过度的焦虑情绪，百分之五十左右的人会无法专注脑力劳动，百分之十左右的人会因为过度悲伤而失去对周边环境的准确认知，百分之五左右的人会出现极端抑|郁情绪…要说解决的方法，其实没有什么非常有效的解决方法，只能外界作出积极的引导和心里疏导，他自己也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积极状态，然后慢慢熬过去就是了，omega度过这个时期所需要的平均时间是两到三年，最乐观积极的大概三个月到半年可以走出来，比较久的五六年，极端的能达到十年以上…不过弯月，我记得你是s级的吧？”
秦弯月点点头。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保持亲密接触就行，肢体接触，亲|吻拥抱，都可以让她状态好很多有你在她身边，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了。”
“大概多久？”秦弯月抓住重点提问。
“十到十五天把，最多最多一个月，这取决于你们的亲密程度，s级alpha就是有这样的特殊能力，不过切记谨慎进行性|行为，这个时候omega极度缺乏安全感，贸然的进行性|行为非常可能适得其反，让他本能地以为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好，”秦弯月很认真地回应原玲，“她的主要情况是这样，那天在咖啡厅接到了她男朋友的分手短息，然后就陷入了躁乱的状态。毕竟是公共场合，为了避免周围人察觉，我也不好直接用信息素压制，抱着她一个小时十分钟，她才平静下来。”
原玲皱起眉头，“你抱着，需要一个多小时？…那是相当严重了也相当危险了。那她现在怎么样？在住院吗？”
秦弯月被问懵了，“没有，她现在还在咖啡厅上班，当服务员，她白天一直就好好的，工作和家务都井井有条。”
原玲沉思了好一会，“心理学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属于广义统计学。每个个体的差异极大，出现偏离大众情况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她现在还能正常工作生活，那她的精神状态肯定是超乎我想象的好，不过我对你说的“正常”这两个字是存疑的，我还是建议要么住院一段时间，要么你待她身边去，不要让她在公共场合待太久，实在不行，你让她待你家里，去你床上待着，最好让她穿着你的贴身衣物。”
“但她现在心理状态真的挺好的，我们也刚认识没多久，她工作挺认真的，未必会肯放下工作回家待着，如果我贸然地把她关家里…会不会更吓到她？”
“状态有多好？”原玲也很会抓重点。
秦弯月打开手机，很快找到和沈来曦的聊天对话框，“来曦～在干什么呀？”
三十秒后。
沈来曦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还在咖啡店呢，现在在看书，今天不忙。”
秦弯月把手机屏幕转给原玲看，“大概…这样？”
原玲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弯月，你介意我用你的口吻问她几个问题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表明身份，这些问题在她看来可能会有点无厘头。”
“没事，你问吧。”
原玲用秦弯月的手机打字。
原玲：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迅速回答我。
沈来曦发了一个乖巧的小熊猫表情包，小熊猫在疯狂点头，表情包上写着“嗯！好！”
原玲：十二加十二等于多少？
过了大概两分钟沈来曦才回复：24？姐姐你怎么了？
原玲：没有什么，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用最快的速度回答（可以笔算但不要借助任何其他的运算工具）
沈来曦：好～
原玲：89-72
沈来曦秒回：17
原玲：264-156
沈来曦秒回：108
原玲：779+652
沈来曦秒回：1431
原玲：51x49
沈来曦又秒回：2499
原玲停了下来，问秦弯月，“她是是不是有数字或者相关的从业经历？或者进行过心算训练？如果有的话，这样测试反应力和思维敏捷度是不准的。”
“心算训练不知道，但是相关的学习经历或者从业经验应该没有的，我问过她在咖啡厅工作了多久，她说三年，按她身份证日期她今年二十一岁，在咖啡厅全职工作三年，最晚十九岁毕业，按年龄推断，读的应该是中专，专业应该是咖啡师之类的…”
“不可能，两位数乘以两位数，51x49，秒出结果，这不是正常人的运算能力。”
“2499，等于50的平方减一。”对面的秦弯月也是秒出结果。
“…”
“但是普通人能第一反应能出来的思路吗？”原玲反问，随后引用了“2499”这个答案，询问手机对面的沈来曦：这个你怎么算出来的？
沈来曦：50的平方减一。
“…”
原玲把手机递还给秦弯月，“我只能说，如果没有相关经验或者能力的话，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反应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异常地优秀，但如果有相关经历的话，我无法准确判断，不过结合你提供的她的背景，我倾向于问题不大。”
秦弯月的紧张的状态也有所缓和。
“不过…”原玲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那天在咖啡厅，你为了避免周围人察觉，所以你没用信息素压制？”
“对。”
“那你是不是记错她陷入躁乱的时长了？”
“没有，你知道的，我对时间的感知一向非常准，而且那天我看了表的。”
“一个多小时，她信息素的味道早弥漫得整个咖啡馆都是了。”
“真的没有，”秦弯月摇摇头，“那个时候她信息素味道真的很浅，我抱着她都要刻意去闻才能闻到。而且和你说的相反，一开始还比较浓一点，但也仅限于坐在她身边的我能察觉到，然后越来越浅。最后半个小时，浅到几乎难以察觉，但我当时精神比较紧张，抱着她又花力气，还是有被他的信息素干扰到。然后她天晚上她在我家又陷入了一次躁乱状态，她睡侧卧，我在隔壁主卧，隔了大概有七八米，我还能察觉到她信息素的味道，要比白天浓烈的多，所以我觉得晚上那次应该比白天要严重得多，不过晚上那次我用我的信息素压制了，两分半钟之后她就好了。这也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得来找你一趟的原因，她明明看起来都还正常，但是似乎又不太好。”
原玲沉思了一会，笑道，“首先排除她受过特殊训练的可能性…但那就是没有任何别的可能性。她白天那次显然比晚上那次要严重得多，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白天她意识到不安全所以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晚上她待在你那里，她心底里认为是安全的，所以没有控制。但只有受过特殊训练的omega，才有拥有这种能力，如果想控制到你说的这个效果，那得是经过非常严格而专业的训练。”
“特殊训练？”
“这种特殊训练只存在于绝密的特殊单位和小部分非常顶尖高等院校的特殊专业，你觉得她可能待过哪里？”
秦弯月只能摇头。
“算了算了，我也只能根据我专业知识给出判断，虽然我确实很笃定我的判断没错，但是客观来说也不排除失误的可能性，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用处。说回原来的问题，既然她看起来判断力行为能力思维敏捷度都没有大问题，那就是问题不大，又有你这个s级alpha在她身边，这段日子应该很快就能过去了。”
“还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秦弯月继续问。
“…多鼓励安慰她，不要让她进行自我反思，不要让她陷入惶恐的情绪，不要强制她做任何事情，非必要的时候不要逆着她的意思来，差不多就这些了。”
秦弯月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来。
“还有一点，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或者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你完全可以直接标记她，一劳永逸，普通标记的时效长达两年，s级alpha的标记抵挡百分之八十躁乱状态。就是普通alpha的标记也能抵挡百分之十，只需要同时alpha作为稳定的伴侣待在omega身边。”
“才百分之八十吗？”秦弯月问。
“百分之八十很多了好吗？弯月，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能力。如果非要百分之百，你又舍得的话，那就给个终身标记吧。s级alpha的终身标记，可以保证omega百分之百不可能再陷入躁乱状态，即使你不在她的身边，更极端点你俩分手，这个效果都不会消失，除此之外，还能保证她再也不可能被旁的任何人强制发|情，并且终身处于一个激素的稳定期。但是弯月，我要提醒你，给出了终身标记之后，就再无法标记别人了哦，哪怕被你标记的omega去把标记洗掉都不行，你要想好。”
“我会好好考虑的。”秦弯月点头。
“你还真考虑啊？”原玲感叹，“那个人是叫沈来曦对吧，有你为她考虑这些，她真的是很有福气的人。”
“夸张了吧阿玲…这不过就是尽一个alpha应尽的责任罢了。”秦弯月笑。
“弯月，如果你处在我这个职业，你就会发现，在权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是没有[应尽的责任]这个概念的，你是这半年来第一个来问我这个问题的alpha，上一个还是半年前，也是一个女性alpha，来了一次，问的问题也远没有你这么详细，那已经就非常让人感动了，而咨询这个问题的omega，我平均一天能遇到两个，且都处于极端的痛苦之中。弯月，因为我每天目睹这些，难免会有很难受的情绪，向你倒情绪垃圾了，抱歉。”
“没事没事，”秦弯月连忙表示不介意，稍加思考了一下，又说，“刚刚你说s级的alpha的普通标记可以抵御百分之八十的躁乱，那能不能成里一个公益组织…”
“你第一个参加吗？”原玲显然完全明白秦弯月的意思，“如果标记的不是固定伴侣，标记完s级alpha不在他们身边的话，只能抵御大概百分之五十，不过因为没有感情基础，没有相处的时间，omega受到的s级alpha激素影响有限，标记中的信息素镇定作用更强，副作用也很小，总体来说也是利远远大于弊。”
“百分之五十也可以了，我完全可以参加，”秦弯月的目光很坚定，“理论上普通标记是无限的，这根本不成问题。”
“弯月，你还像我刚认识你时那样…怎么说呢”原玲笑道，“…一片赤诚，但是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你明白对于alpha甚至beta来说，标记都是有所有物的象征意义的吧？”
“老实讲我从来不这样想。”秦弯月回答。
“但是你是不是该承认，大部分人是这样想的？”
秦弯月发现确实只能承认这个事实。
“那你向不定向的omega提供标记，就相当于绿了他们所有人，你又站在明处，只要你敢办这个公益组织，你会接到数不胜数的举|报，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抽查调查排查。你本人也会掘地三尺挖出所有黑料，然后被唾沫星子淹死。弯月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懂了吧。”
“好吧。”秦弯月一下就明白了。
“弯月你应该不知道，在黑市，s级alpha的普通标记可以卖到至少二十万。”
秦弯月很震惊。
“这个价格，就是物以稀为贵的坐地起价和激起民愤的成本的总和，普通家庭生出一个s级alpha，相当于抽到了基因彩票，完全可以指望着脱贫致富。但尽管如此，在我遇到的omega完全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我就会暗示他们去黑市买一个标记。我知道这是非|法行医，但是在非|法行医和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绝望死去之前，我宁愿选择前者。”
秦弯月陷入了沉默，良久，“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很不幸，有，如果完全没有的话，我就不会陷入如此巨大的痛苦之中，当前的医术完全可以实现给每个omega注射类似s级alpha标记的信息素的激素，这样的话每个omega发生躁乱的可能性都能降低至少百分之七十。”
“多好的项目啊，后来怎样了？”
“被强制停止研究了，理由是严重违背社会伦理，因为注射过这个药物的omega就没有办法被完全标记，也就是终身标记，他们认为这样可能会影响胎儿发育。”
“啊？可是本来就基本没有alpha会给出终身标记啊。”秦弯月很震惊。
“是的，但这是两个逻辑，如果我有一件宝物，你怎么求着我给我都不给，和我要低价卖出去都没人要，是两回事情，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
“也就是说对他们来说，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了么？”
“可以这么理解。在我这个职业做久了就会发现，所有你以为中立的学科，甚至如医学心理学这样的学科，都是有倾向性，甚至是可以说是有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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