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见小虎

曲颖的手术很顺利，也都多亏了朋友们的帮忙，扬子医生没少跑前跑后，好多费用能省则省，曲锋过意不去，妹妹出院后要请扬子医生吃顿饭，可对方说什么也不肯，只一句：“都是朋友，用不着这么客气，你的情况我知道，虽然我不清楚你这手术费用怎么来的，可谁挣点钱都不容易，你现在还是学生，等以后混好了，少不了让你请喝酒。”
  同宿舍的李向军几人更是把身上仅有的钱拿了出来，只余下少部分生活费，这份情曲锋都在心里记着呢。
  明年再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大家在宿舍里闲来无事讨论毕业以后都有什么打算，李向军说想找一个稳定些的工作，攒点钱让父母生活得好一点，裴元说老爹托人在县城的学校给找了个体育老师的工作，杜小策说可能去上大学，曲锋说自己还没想好，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一笔债没还呢。
  ……
  拳馆的场地在附近郊区的一个大院里，门口挂着一块早已斑驳的牌子，写着全健健身会馆的名字，出门就是东风路，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而且这年代的人根本没有多少人会闲着没事儿专门花钱健身的，可这家会馆倒是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曲锋被人带到了这里，还是上次那个叫陈铭的经理，对这里管事的交待了几句后就走了，全程没有和曲锋说过一句话，脸倒是拉的老长，好像欠他八百吊似的。
  场地很破，但室内的训练器材很全，有胸背肌训练器和高拉力练习器等针对力量练习的专业器材，也有练习反应速度的立桩、速度球等，还有很多是曲锋也叫不出名字的器材。
  “你。”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一头长发的男人指着曲锋说道：“就是你，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这里的规矩。”
  曲锋走向前去，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曲锋。”
  “我不管你叫啥，在我这里都得听我的，从今天开始，这里的器材你随便用，但每天一次的体能训练必须过关，不然就给我滚蛋，我这里不要废物。”
  “妈的，是他，这回有这小子罪受了，咱们……”
  “你们几个是不是皮痒了，赶紧的，滚蛋。”另一边一伙人集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看着曲锋的笑话，却被男人喝斥了一番之后，老实的各自训练去了。
  男子回头的时候，曲锋不经意的瞟见在长发下面赫然一道醒目的伤疤，男人的那只被头发挡起来的左眼是灰色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使人直到寒冷。
  长发男交待完就走了，他的右腿是残疾，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曲锋没有想太多，走向一旁的拉力器自顾自的练习了起来。
  “小锋？啊，真的是你。”
  这天下午曲锋正在立桩前进行躲避训练，忽然身后传来惊喜的喊声，一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连忙摘下拳套，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小虎，你怎么在这里？”
  “我到这儿快一年了，真没想到咱哥俩还能再见面，这两年你还好吗？”
  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刚要坐下来好好唠唠，那边的长发男催开了，两人只好作罢，各自训练去了，不过心中满是激动。
  张小虎还是原来的模样，个子也没长，还是两年前那么高，不过脸上多了几许沧桑成熟的感觉，上身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运动服上写着丹城第三中学，袖口早就磨烂了，下面一条牛仔裤也早已洗得发白没了颜色。
  晚上训练结束以后，两个人迫不及待结伴向门口的一家小餐馆走去，路上张小虎兴奋的问曲锋：“小锋，你的功夫是在哪儿学的，怎么感觉你刚刚都没怎么发挥呢就把那家伙给打趴下了？”
  训练馆里面的这些拳手们都是属于拳馆的，每天下午的都有一场对决比赛，完全按照拳馆比赛的标准，也就是当初长发男口中的体能过关检测，不过目前这些拳手在曲锋眼里都不算事儿。
  两人慢慢地说起了这两年的遭遇，曲锋把这两年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引得小虎一阵唏嘘。
  “老板，来盘花生米，一半甜的，一半咸的，再来...来一个鸡皮炒酸菜。”来到餐馆小虎直接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看起来是熟客了。
  这时菜上来了，小虎抢着拿过酒起子打开酒瓶盖，给两个杯子满上后，举起杯兴奋的说道：“来小锋，为我们的相逢干杯。”
  “干杯！”
  “小虎，大叔呢？”曲锋用筷子拨拉着花生米将上面的盐弄匀，随后夹起来一颗放到嘴里，边嚼边说。
  曲锋当初虽然跟着张成练过一段时间武功，但毕竟那属于蹭课，也就不存在拜师一说。
  “我爹他...蹲笆篱子了……”
  原来自打两年前在镇上分开后，张成便带着老婆儿子投奔了丹城的表兄，在这里置办了一个三轮车，在东街菜市口摆摊卖煎饼，每天起早贪黑的倒是能够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
  没想到一年前的一天，来了几个混混，说是要收摊位费，一张嘴就是五十，要么包月三百五，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没多大利润，张成跟人好话说尽，又是递烟又是诉苦的，总算是讲好每个月只交三百块钱，形势比人强，张成也就认了。
  谁想到没过几天呢，那伙人的老大又来了，这次是输了钱喝了酒来的，抢过张成车上装钱的盒子，把里面的钱全抢了过去，张成死死护住去被这伙人打翻在地，还把三轮车推翻砸了个稀巴烂，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呐，是一家人的生活保障和希望啊，张成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抽出摊煎饼的铲子捅了过去。
  要知道张成可是个练武出身，这时又在气头上，没一会儿功夫对方四五个人就都躺在了地下，那个老大被一铲子捅瞎了一只眼睛，最后张成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六年零两个月，现在只剩下小虎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
  妈妈在父亲出事以后一病不起，小虎没办法只好四处打工赚钱，一边维持生活，一边给妈妈看病，在一次和人打架的时候被拳馆的人发现并培养成了拳手。
  桌上已经堆了一堆酒瓶了，兄弟两人诉说着各自的心酸，最后抱到一起痛哭了起来，临走时小虎让老板把那盘他一口没动的鸡皮炒酸菜打了包，分别时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曲锋说，不过最后也没说出来，只是狠狠抱了抱曲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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