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鲶鱼精
大周天佑三年五月初五，大周天佑帝诏曰：
朕闻褒有德，赏至材，袁乾灵有通天之能，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朕甚嘉之。其特封为护国圣女，以造摘星楼加其功德。
比起国师他们的劳心，袁絮这边就实实在在地劳力，蹭了一辆马车回到城里后又到城门口蹲下一辆车回村里，一路问了几辆车才找到一辆回袁家村的车，回到家后，全身的衣服也已经干了。
次日，早朝时朝臣们纷纷上奏，请求陛下严查国师、圣（yao）女一干人等。陛下以国师回道一观祈福，没有实证为由压下所有奏折，只等国师回朝再议。
一群大臣干瞪眼了，这人不让查哪里来的证据，没有证据又不让查，这不是死循环了么？户部陆尚书回到家里狠狠砸了两套茶盅才罢，刚没了邀仙楼，又出了个摘星楼，国师怕是早就计划好了。
这头国师师徒回道一观躲清闲，那头袁絮却大病一场，袁致知向老师请假在家照顾袁絮，第六天袁絮在地上滚了三圈才让袁致知回陆府找老师学习去了。自从狐妖的事情过后，每逢初一、十五，村里的人都会到道一观里祈福。因为袁致知不喜，袁絮一向也不去凑热闹，六月初一这天，袁絮借口说在家无聊，要跟袁大嫂她们一起上山玩去。
袁正军一看到袁絮到了，连忙通知张承陵。当日，国师突然通知要开法会讲座，今日所有来到观内的人都可去听，袁大嫂等人当然是要去的，袁絮听了一会无聊，便自己跑出去玩儿了。
袁絮跟着袁正军给她的地图指示，回到之前袁絮在道一观住的客房，张承陵正带着那条鲶鱼精在房内等着。
“来了。”张承陵见袁絮到了，连忙站起身。
“‘那位’怀疑你们了？派了那么多人过来盯着。”她为了避开那些人绕了些路才到。
“不是，那些都是贵人们的关爱。”张承陵笑笑，就喜欢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又狠又杀不死他们的样子。
袁絮啧啧摇头，这才是真正的张承陵，狂傲不逊。“太麻烦了些。”
“好，过些日子等师傅回去就好了。”
“你不回？”
“师傅让我留下来先跟你修炼。”
“嗯，也对，你们两个稍微学点本事，这次鲶鱼精的事就没那叶国公世子什么事了。”
张承陵尴尬的笑笑，就算他学了本事，也不定能比过叶世子。
袁絮将灵力注入鲶鱼精身上，鲶鱼精吸食袁絮的精力后终于可化作人形，趴在地上。
“天师饶命，天师饶命。”鲶鱼精跪在地上，头紧紧贴地求饶。普通妖怪自古修习便要比人更难，一般若无特殊情况妖怪并不会出现在人间祸害凡人，毕竟谁也不想苦苦修炼上千年，一朝被抓便打回原形。
袁絮坐在茶几旁，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敲得鲶鱼精心脏跟着扑通扑通地跳着，才缓缓问道：“你那日为何要攻击陛下？”
“我不知，不知那人是陛下，就是在水里修炼，被上面的擂鼓声扰得太烦，才想着出来给那些人些许教训。”
袁絮笑笑，将手托在下巴处，道：“抬起头来。”
鲶鱼精听话地慢慢抬起头，双眼触及袁絮晶亮地大眼时，迅速又低下。
“不敢看我？”
“天师威仪，小的不敢直视。”
“哦？”袁絮手上又开始有节奏的敲打了起来。“你看，我这样帮你梳理一下，你能否记起一些事情。”
鲶鱼精抬眼看了袁絮一眼，又连忙敛下眼帘，不说话。
“那日，你在水中等候多时，准备等赛事结束，大家顾着庆祝胜利时，袭击陛下。可没想到，比赛结束后我却突然出现了，你感知到我的灵力，却不知我能力只高低，不敢轻举妄动，在水中一直犹豫。”
鲶鱼精抿了抿唇，未出言反驳。
“但你想起那个令你来刺杀陛下之人，最终还是决定一搏，毕竟陛下回宫后你就再难寻找机会了。你放手一击，却被叶世子挡下，与我在水里相斗却被我所擒。”
鲶鱼精一边听着袁絮说的话，一边挺直了腰背，慢慢站了起来，竟完全没有半点刚刚害怕的神色。
“大胆鲶鱼精，还不从实招来。”张承陵见时机已到，适时接过逼供的工作。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杀了你们的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鲶鱼精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袁絮低头笑笑，随后拿出鲶鱼精的灵丹，手轻轻一挥，将灵丹归还鲶鱼精。
鲶鱼精惊讶地看着袁絮，问道：“你这是何意？”
“当日那孩童落入水中，即便我不去救，你亦会相助他回到岸上吧。”
“胡说，我明明”
“明明在我去救他之前，你便已帮过他。那日我回去的路上有些无聊，便回想了一下，若按我游过去的速度，那孩童虽不致死，却应该已向下沉。后来我屡次救他，你虽出手攻击我，却从未向他施法。你，从未有害他之心。”
鲶鱼精被袁絮看透，很是不自在得转过头去，看得张承陵很是纳罕，这鲶鱼精还会害羞啊。
“你妖力精纯，绝非为非作歹之人，今日你若不愿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亦不会为难你，只是”
“只是什么。”能有活路谁都不想死。
“你不可再行害人之事。”
鲶鱼精本以为又是下一个‘她’，会要求他去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却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深深看了眼前小小的人儿一眼，怕是这样的人物才真能被尊称为圣女。“可。”
“那好，你可以走了。”
鲶鱼精愣了愣，道：“你不是应该在我身上加一禁制之类的”怎么就轻易放他走了？
“要这样么？”袁絮看了看张承陵，张承陵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禁制加来作何，我信你便是。哪日你被人类残害，被禁制限制你守护自己和家人，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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