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京都
新干线行驶的很快，窗边的景色迅速飞移，只见树木匆匆离过，即使樱花扑面用尽被打散的风险，也没能停留在窗户上，在一秒钟过后，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寒川昭之合上的眼眸微睁，看着窗边分崩离析化为碎片的景色，血红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了深红色化为碎片的樱花。
早上从床上醒来，昏昏沉沉地坐上公安的车，再上到新干线，他才逐渐清醒过来。不，不能说是清醒，应该时候说是……
从梦中醒来了吧……
一切都是真的，无论是自己成了一个杀人犯，还是抛弃了松田阵平，还是那记下的陌生的档案。
“续方邬昏，ogatauyami，是这么叫吗？”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寒川昭之愣了一会儿，才发觉人是在叫自己。
“是ukuro。”寒川昭之纠正道。
“黑色的意思吗？”那人声音有些疑惑，但也没有纠结什么，只是快速地说道，“续方先生，京都站已经到了，我记得给您检票的时候，上面应该写的是京都。”
“……”匆忙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景色已经停止分崩离析，化为一片灰色的车站。车门打开，面前出现的一个红色的写着出口方向的方向牌。
手上的行李很轻，即使是奔跑也没能让行李有任何变成累赘的倾向。寒川昭之赶着最后的几秒钟，在车门的关上的一秒前离开了车厢。
喘了几口气，寒川昭之把有点往下掉的口罩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的脸。
他内里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身随风凛冽飘荡的黑色大衣，走在扬起清风的车站里，和那些急匆匆的乘客一起，挤出了京都的车站。
清水般澄澈的浅蓝天幕下，寒川昭之迈步踏出车站，看着在眼前飘荡几下，晃晃悠悠掉进自己掌心的樱花，手微动。
樱花落在地上，在几秒钟之间被几双皮鞋迅速的碾压过去。
没再将注意力放在正在空气中随意飘扬的樱花身上，寒川昭之从怀里掏出之前在井上家就查好的资料，大步迈向拥挤的京都。
京都正如他之前来的那样，匆忙又带有古时的诗意。视野中时不时就会有传统的古代建筑冒出来，也有现代科技的摩天高楼。也有平凡于时间的矮房与平屋，也有租客们最喜欢的公寓和宿舍。
呼……
白雾吞涌，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寒川昭之吐出一口烟气，咳嗽了几声，皱着眉头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前面还在找房子信息，忙得满头大汗的服务人员皱了皱眉头。
昨晚没有睡好，本来打算在新干线上补觉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被窗外的景色迷了眼，居然看了那么久的漩涡碎片。
所以直到下车，头疼的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恍神。
不知不觉就掏出了烟，看着面前的新型解愁神器，寒川昭之夹起烟，又往嘴里吸了一口。
“咳咳……”还是呛咳了两声，寒川昭之捂着嘴，轻声抑制着咳了起来。
连着咳了会儿，白雾翻涌，几次尝试后，寒川昭之大脑终于稍微重回运作了一些。
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勉强能思考了。
皱着眉头，寒川昭之用手指掐灭烟头，无视那有些灼烫的火星，将掐灭的烟头扔进口袋里的密封袋里。
“找到合适的房源了吗？”他开口问道。
“……找到了！”穿着西装的小哥握着鼠标的手迅速来回动了几下，“您先看这两套，都是离京都大学近的，还跟地铁只隔了两条街，完美符合您的要求。”
说着他抬头，有些疑惑，“您是京都大学的录取生吗？我记得，今年的考试还没结束？”
寒川昭之心中空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道，“破格录取。”
服务人员立刻恍然，“您一定是成绩太好了竞赛进去的吧！我真的很佩服您这样的人，我读书的时候……”
没再理自来熟的服务人员，寒川昭之走到电脑面前仔细审核着筛选出来的房源，右手食指在鼠标上微微用力，点开网址。
“嗯……”寒川昭之看着网址，确实和京都大学很近，三个路口就到，大概是骑自行车10分钟能到的程度。
到地铁口，也很方便。
看着京都大学的名字，寒川昭之血红色的眸子微合，冷声开口，“去现场看这套。”
“好嘞！”服务人员笑着将表格拿出来，“您先填一下联系方式，等我联系一下房主我们就去。”
将联系方式填好，寒川昭之跟着和房主联系好，从库房拿出要是的服务人员坐着地铁去了租房的位置。
“您是哪里人啊？听着像东京标准的口音。”服务人员一边打开房门，一边熟悉的问候。
“……东京的。”寒川昭之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先介绍，别说别的。”
服务人员噎了一下，他好久没有遇到这么不爱说话的顾客了，“那我们就先介绍。”
“这个因为是一人住，所以是一居室，有一个小客厅，房间里厕所和卫浴是分开的……”
选择性的听了一些信息，寒川昭之微微点了点头，“行了，价钱就和刚刚说的那样，就这么定了。”
“您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别的？”服务人员被突如其来的业务成功撞得有些懵。
“不用了，就这一套。”寒川昭之说着，走到透明的窗户边。
这是一套公寓，他目前所在的是30楼左侧的房子，能清楚的看到京都大学的一部分布局。
视野很不错，寒川昭之暗道，目光缓缓投在京都大学上。
很简谱却又宏伟的校园，抿了抿唇，寒川昭之神色忽闪了一下。
京都大学。
藏在黑色大衣下的身躯有些单薄，寒川昭之看着硕大的校园，轻笑了笑。
听到笑声的服务人员抬头，刚好看到寒川昭之带着凛冽寒风的侧脸。
侧脸肤色白皙，血红色的眸子仿佛滴血一般，神色仿佛是阴冷的冬天，吹得湖结冰的寒风。
那股寒冷冷得仿佛能钻入骨髓，冷得身体都莫名发颤。
服务人员身体抖了抖，退了两步，决定离这个有些奇怪的顾客远一点。
寒川昭之没有理他，只是继续注视着陌生的建筑。
破格录取啊……
寒川昭之神色依然淡然，但是却又带了一分不甘。
破格录取……
手机里躺着的邮件像是野火升起一般，在手机里灼烫了寒川昭之的手。
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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