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交易
“聊什么？”寒川昭之问。
“聊怎么救你。”木下豊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经和像样，然后看着寒川昭之伸出手，“我不会害你，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寒川昭之看着他，有些不确定。
“虽然情况有些不同，但是我比你还要过分。”木下豊看着寒川昭之，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由得多说了一点，“我一次取走了5条人命。”
屏住呼吸，寒川昭之震惊的看着他，随后心骤然沉下来。
五条人命，这就是他说的相同吗？但是杀人，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说出来？！
木下豊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朝他的方向迈步过去，“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毫不避讳的告诉你，是吗？”
警惕地向后退步，寒川昭之看着他，“是。”
“你想找到你父母和弟弟死亡的真相吗？”木下豊突兀的问出这句话。
倏然间，气氛凝固，仓库中寂静一片，连呼吸声都很难听见。
寒川昭之紧紧攥住手心，青筋微微凸出，他神色锐利，“我想。”
这六年，他无时无刻想知道当初的真相，想要抓住那个犯人。
想到每个夜晚满身冷汗的醒来，想到心跳声在耳廓轰鸣，想到恨不得用自己的全部去换下他们的命。
只不过……
寒川昭之眼眸微垂，每次想到将自己的所有交出去的时候，他总是会感到不舍。
不舍揪着心，一下又一下疼着。
他舍不得抛下松田阵平，舍不得的离开他的生活，舍不得看他求他留下的样子。
明明说过了，陪伴他直到他厌烦，一辈子守护在他身边，可是他却失言了。
他冷漠的抛下了他，回绝了他渴望他留下的愿望，避开了他拉着自己的的手，甚至是……
……为了离开而打了他。
为什么会沦为这样呢？寒川昭之不甘心，却没办法改变。
因为他深知，就算事情解决，他也无法正常的待在松田阵平身边了。
他的笑容和面孔就像阳光一样洒在他的身上，本来是很温暖的，可是冷血动物不需要温暖，蠕动着，在黑暗中前行的人，只会觉得阳光既刺眼又令人痛苦。
很痛，每一寸被阳光洒过的皮肤都便的很痛。那种刺痛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扎上了针，不停地，一阵又一阵的涌出疼痛，涌上心扉。
“上次我跟你说的还记得吧。”木下豊慢条斯理的折起袖子，将小臂露出来，“国家愿意给你想要的机会，也就是给你调查的方向和机会。”
“然后呢？”寒川昭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有丝毫不对便准备实现最后的逃脱。
所谓的国家和眼前人并不值得他的信任，藏在阴影中监视观察他的人，他该如何信任？
想到这，寒川昭之怔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他也成为了阴影中的人。成为了害怕阳光，身上沾满污秽的躲进黑暗的虫子。
他轻声笑了两声，嘲笑自己的想法。
都是阴影中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了。
可是即便是没有信任，即使他知道是不可能，可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他是否能找到那个真相。
“你有备选人的身份，也是因为你父母和弟弟的死。”木下豊说道，抬眸看向他，举起胳膊，“看到了吗？这条疤痕。”
他举起的右手小臂上有一条纵横20厘米长的伤疤，伤疤很狰狞，带起了一片深红和暗沉，皮肤凹凸不平，如果是胆小的人看一定会觉得很惊悚。
“这个工作很危险，但是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了。”木下豊说着，声音沉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不想让你步入这份工作，要做这份工作，还不如去监狱蹲一辈子。”
寒川昭之脑中思绪飞扬，迅速思考着木下豊所说的话娿。
木下豊是国家的人，而国家选中了很多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备选人之一，而他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取得关于父母和弥连死的真相的机会。
面对去监狱蹲一辈子，还是九死一生，他当然是选择九死一生。
这个机会是真的吗？寒川昭之觉得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他们有什么目的？他的命吗？
他的命可以做什么呢？很显然，并不能做什么。
他从来便不怕什么，唯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在眼前遭遇灾难。
而在这条路上，没有让他害怕的东西。不是需要他吗？那他便应下。只要能取得他想要的东西，他便听命于国家的令下。
看到他警惕的神色有多软化，木下豊无奈的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吧，我不动手。”
寒川昭之抿唇，没动。
还没说清楚事呢，是傻子才动。
木下豊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适合这份工作，但是我不想让你做，”他看着他喃喃着，“适合的可怕了，就像是这份工作因你而生。”
可是这份工作实在太过残酷，太过痛苦……
“你说什么？”寒川昭之听不清，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
木下豊摇了摇头，“进了我在的这个部门，你将用你的任务去洗刷你身上杀人的罪名，因为工作人员很稀少，工作性质保密程度极强，死亡几率也很高，所以在进入这个部门的同时我们会为工作人员提供一定的情报共享。”
所以他想要的情报只要进入部门就能有？寒川昭之看向他，想要得到回答。
“我与你的情况相同，因此，你的任务会比其他人更加繁重，死亡几率也会更高，但是与此同时，你接触秘密核心，也是你想要的情报便更近。”木下豊看到他没什么警惕了就走了过去，“我们只会给你方向，你想要的真相想要你自己去争取。”
“在最后，决定吧。”木下豊道。
寒川昭之阖上眼眸，在寂静的环境中，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的心跳声缓慢而沉重，规律且平稳，让他安心了下来，早就没了退缩的选择，不是吗？他能做的，唯有向前走，向上爬。
直到爬到最高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寒川昭之睁开眼睛，血红色眼眸凝视着木下豊，“我答应这份工作。”
木下豊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睛，叹了口气，“一个个的，都跑来送死。”
在这行工作做了10多年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极度危险，可是他却不能阻止。
身上有些沉重，感觉肩上又压了东西，木下豊看着寒川昭之眼中的坚定压下沉重的心。
他朝寒川昭之伸出手，整理了一番情绪，露出一个安慰人心的微笑，“欢迎加入法务省公安部，寒川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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