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塞的再次女装
有了接下来的计划，雷古萨邀请埃琳娜她们一起住在地牢。虽说条件不算特别好，但也剩下一部分旅店费用了。她们热情邀请夏洛琳教奴隶们做饭，于是她留下了，只让埃琳娜和阿塞两个人回去收拾东西。
回到旅店之后，埃琳娜找出新做的裙子，递给阿塞，道：“阿塞，把衣服换掉。”
阿塞接过衣服，看清楚样式，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可是，可是这是女装……”
“你在狮国不也穿过裙子吗？”埃琳娜问。
是的，但完全不一样。阿塞心想，那条裙子遮得严严实实，蛇国的裙子却只有一个像胸衣一样的上半身，露出一大截腰，裙子腰线很低，几乎是勾住胯骨的，更别说这条裙子还有几乎从大腿根开始的开衩。
这，实在是太女性化了。他害怕埃琳娜从此不愿意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了。
眼看着阿塞不说话，埃琳娜只当他是顾及男人尊严的别扭，走过去轻轻抚摸他的脸，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想看你穿上的样子，可以吗？”
阿塞点了点头，拿着衣服，躲到一边去换了。
埃琳娜没有见过阿塞的身材，她不知道他的身材是不是已经到有了明显的肌肉。她想先看看阿塞的身体会不会穿帮。
等待过程中，她有点无聊，看到了袋子里剩下的给自己做的那件，刚准备拿起来看看，一条白色的裤子就掉了出了。埃琳娜这才想起，这些裙子下面还有一层灯笼形的衬裤，刚刚忘记拿给阿塞了。
她急忙转过身去，想要把裤子递给他，回头的一瞬间，却看见了缓缓走出来的阿塞。
阿塞一米七八的个子，把整个人的身材比例拉到完美。红色的布料称得他皮肤如牛奶一般雪白，金色的刺绣像是缝制在衣服上的珠宝，让他整个人闪闪发亮。上衣是抹胸，直角肩和深锁骨清晰可见，手臂有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袖子是薄纱款式，像轻衣罩在肩上，在上臂处分开，垂下，绕过手腕，使他的手臂像是精灵羽翼，很好地修饰了他的肩部，使男人原本宽厚的肩膀被隐藏了。上衣就到胸下为止，底部封着一层亮片，再下是他纤细却紧实的腰肢。他看上去非常瘦，腰身细而薄，但仔细看，却又有优美紧收的线条，川字形的腹肌连接着人鱼线，一头埋进了下半身的裙子里。裙身腰部有个拉褶的设计，既使得他的胯部视觉上宽了一些，又让他的腰肢看上去更细。裙子左侧从大腿根处就开始开衩，垂感极佳，他的腿向前迈步，略带肌肉感的笔直长腿有意无意地从裙摆下露出。
埃琳娜看呆了。
阿塞眼看着埃琳娜在看自己，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拘谨地想要把裙角的开衩拉拢，因为这条裙子开衩实在是太高了，随时都有走光的风险。
埃琳娜现在只想把自己手上的衬裤烧掉，但出于实用性的考虑，她还是把衬裤递给他，让他去穿上。穿上衬裤，腿被遮住了，但阿塞整个人放开了不少。他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任由埃琳娜摆布，她给他带上红色金边的头纱和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头纱上垂下来的宝石正好在他的眉心。他就用这双时刻懵懂的、琥珀一般的眼睛看着她。
阿塞的眼睛是纯净无暇的，仿佛整个灵魂都像一张白水晶一样透亮。这几年来卡特和埃琳娜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惨淡的童年似乎已经永远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他就仿佛森林里好奇人类的小鹿。但他又美得那样惊心，他近乎无知的单纯使得他对那些被他外貌迷住的人有着一种致命的、不自知的吸引力。
美丽而脆弱的蝴蝶，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甚至说，想要摧毁。
埃琳娜的心中升起几乎笃定的想法：卡夫一定会看上他的。
想到雷古萨都忌惮的卡夫，想到那么多女人的悲惨遭遇，埃琳娜心中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不该把阿塞牵扯进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应该是她来做。如果是她的选择，那就应该由她来承担一切的后果。
她已经习惯了，在异世界，藏着秘密孤军奋战。
不知不觉间，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还在思考拒绝雷古萨的说辞，以及之后百分百将自己送进去的计划。忽然间，她感受到手上一松，阿塞拉起她的手，轻轻展开，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殿下，您在想什么。”
埃琳娜将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
“所以，不是殿下想看我穿这身衣服。”他说，“那殿下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阿塞，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所以我不能让你去。”
“殿下又打算撇下我，独自一人去涉险了是吗？”
埃琳娜没有说话。
阿塞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脸凑上来，真挚地看进她的眼睛，他的语气轻柔，像在商量，又像在乞求：“殿下，带上我好吗？我想和您一起，我也可以保护你，照应您。”
“如果您不让我同行，我会担心您，担心到彻夜难眠；不知您安危的我每分每秒都过的浑浑噩噩，我的心时刻提在嗓子眼，这对我来说太过残忍了，殿下，请您不要抛下我。”
看着阿塞那双流露着悲伤和哀戚的眼神，埃琳娜伸手将他的头拥进怀中。他听着她的心跳声，有力、安稳，就像她的人一样。
“好，阿塞。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
埃琳娜牵着变装完毕的阿塞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被他的美震惊了。阿加流露出悲伤的神色，眼睛看向一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她笑容是苦涩和甜蜜的复杂揉合，喃喃道：“我的姐姐，她也是这样光彩照人。”
“我认为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了。”雷古萨道，“我之前救过一个奴隶，他原本是欧泊邦□□的最好的舞姬，之后就让他来教阿塞一些基本的舞蹈吧。”
阿塞点了点头。埃琳娜对雷古萨说：“到时候我肯定不能带自己的剑，那这段时间，我跟着你学学用刀。”
夏洛琳看着二人，陷入了沉思。昨天，雷古萨单独把夏洛琳叫去，给她说了什么，当时她并没有答应，此时，她却有了新的主意。等大家散开以后，她对雷古萨说：“关于你昨天拜托我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试试。”
埃琳娜送阿塞去见了舞姬，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个男人。棕色的皮肤上铺着闪粉，散发出珍珠一般的光泽，深蓝色的微卷长发，金色的眼睛如满月，狭长的双眼，眼下一颗细痣，妖娆而风情。他的脖子上有奴隶的印记，上半身□□，瘦削的、令人怜惜的身材，下半身穿着双腿根都开衩的裙子，带着层层叠叠的金手环和珠宝，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走路的步伐发出脆响。
他看着来了的二人，坐下，行了一个跪礼。
“向两位小姐问好。”
“你起来吧，以后不用向我们下跪。”埃琳娜道，阿塞在后面点了点头。阿塞的声音并不女性化，他又开始了自己的哑巴生涯。
“好的，小姐。”他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唇，露出令人遐想的神情。他的目光打量了埃琳娜一番，蛇一般柔若无骨的身体就缠了过来，手指轻点她的胸口，凑在她耳边，向她吐气：“那么，请问这位小姐，想要对我做些什么呢？”
阿塞很快凑过来，伸手把男人推开。对方被推开后，也不生气，只是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雷古萨应该跟你说过了吧。阿塞就拜托你了。”
“原来你叫阿塞啊，初次见面，我叫星痕。”
“你只要跟着他，完整地学一支舞就行了。”埃琳娜对阿塞道，“不要勉强自己，好吗？”
阿塞点点头，但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埃琳娜要走了，他的心思在她人上面，不在她的话上面。
“还有，千万不要学他说话。”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完这些，埃琳娜就离开了。接下来要找雷古萨，她的任务并不轻松。考虑到珍珠的个性，她肯定会无数次尝试逃跑，为了她的安危，他们要尽快进去。
和瑞安学习剑术，用了差不多大半年，但这一次，她只有两个星期。
想到又要每天凌晨五点起床，挥刀挥到手臂发麻，她就头痛，啊——为什么没有开挂道具给她用啊。
埃琳娜找到雷古萨。雷古萨请她先展示了一下她的剑术，埃琳娜对自己的剑术还算自豪，尤其是和冰舞结合起来的复杂身法和踢技，使得她的战斗在危险之上加了一层舞蹈的神秘和优美。然而，雷古萨面无表情地看完她的展示，非常直接地评价道：“非常华丽的剑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此复杂耗费体力的招式，在漫长的格斗中会有怎样的下场。”
她没说错，在上一次对战强盗时她已经隐约有所感觉，但那次她安慰自己，兴许是自己没吃饱。但是，话又说回来，战斗状态怎么可能次次理想。
雷古萨扔来两把短刀，依然是弯刀，但只有半臂长短，是蛇国最便宜的、随处可见的刀，甚至连一点加成的属性都没有。她道：“我要教你的，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在贫民窟里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学会的杀人技。”
“蛇国没有骑士，我们叫自己武士、雇佣兵，无论用什么武器都可以杀死对方的工具一样的人。”
狮国骑士都是绅士，是贵族阶级，在狮国，能够拿起剑是一项非常光荣的事情，骑士们会在极富观赏性的决斗中公平优雅地战斗，来赚取名誉和地位。但在蛇国，拿起武器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掠夺，这里的人与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在面对稀缺的资源时，如何用最少的力气获得最好的效果，这是他们的首要考虑。残酷，是这片大地唯一的属性。
“来吧，埃琳娜小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对我怀有敌意。”
埃琳娜不知道雷古萨经历过什么，她只知道，蛇国对她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野兽生存的丛林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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