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师尊不闭关
“师……师尊？”重汐这才看清来人。
印入眼的是一身蓝衫，笑得天真无邪的俊美少年，身高只到她肩头，身形瘦小但看着结实，跟吃不饱似的。
收起清流剑，她不悦瞪着他，“你是谁？”
司寒夜闷笑了一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大胆的落在她勉强遮挡住的娇躯，“你一向喜欢同人这么说话？”
他的提醒，使重汐这才缓过神明白，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一个小屁孩吃了豆腐，腾地耳根子红了起来，不是羞怯，而是气愤所致。
“缥缈宗现在竟然如此闲散了吗？竟放任你这狂妄弟子随意闯入本座的地方。”她学起重阳常对弟子们训话的语气。
哼，她端架子起来也是很有威严的。
“你不认识我了？”司寒夜语气有些许不悦。
“我该认识你吗？”重汐笑了，这少年怕不是为了不被惩罚所以想同自己套近乎吧。“与其让我认识你，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原本收好的清流剑再次呼之欲出，就差她的命令了。
司寒夜见形势不对，随即抬起双手，作投降状道：“诶！别、别生气，我……”
这时，重离的呼唤声却从远处传来，像是正往他们这边的方向寻来。
“小夜、小夜……你在哪里？”
难道他是……？
重汐露出惊愕的神情，再次用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淡定的少年，腾地脸上浮现一抹红霞，这一回她是真的羞怯了。
天呐，她竟被她光屁股就带回来的小屁孩吃豆腐了，以后她师严何在？
听见找的是自己，司寒夜连忙回身，但就在他转身之际，重汐使出仙力将他双脚困住，只见“嘭”的一扑通，他就狼狈的跌倒在灵泉之中，激起层层水花。
趁他未反应之际，重汐迅速拾起岸边的衣衫，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重离赶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司寒夜跌坐在泉水当中的狼狈模样，而且衣带未解。
“这是你新开创的沐浴方式？”重离疑惑问。
司寒夜盯看水上还漂浮的另一件男子外衫，暗笑道：“刚才看到一只会挠人的小野猫。”
重离听得一头雾水，却对他说的话没有怀疑，孩子玩心大，看见一些小猫、小狗啊什么的都会喜欢去亲近。
“重离师伯寻我为何事？”他起身步出泉中，用内力将湿透的衣衫和头发烘干。
“哎呀！差点忘了，好消息啊。小夜，你师尊她回来啦！”重离喜滋滋的将重汐回来的消息告诉司寒夜，这可是他刚从守门的弟子那里得来的头条消息，“你快回去，别让你师尊等急了。”
“哦？她在等我？”他笑中有些玩味。
“当然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的？”重离勾着司寒夜快步走回去住所，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你不是成天嚷嚷要找师尊吗，人都回来了，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那个……重离师伯，我觉得师尊此时应该不愿见到我。”估计想劈死他。
“怎么会！你都不知道她多喜欢你，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捡你回来。”
“你说师尊很喜欢我？”他的目光闪着喜悦之色。
重离把他的说辞理解为孩子是对离别重逢的场面害羞，“别什么扭！赶紧的。”
他如此着急是担心一会回去得晚，小师妹又得了什么借口开溜了，他得让她瞧瞧他们将她徒弟照顾的多好。
殊不知，刚才司寒夜口中所说的小野猫就是久未归来的重汐。
洛溪峰的主殿。
想起刚才那个乖戾少年，重汐想，一会定要好好将他狠狠教训一顿，竟然这么小就不学乖，真不知道师兄们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却对自己几年前撒手离开的卑鄙做法毫无愧疚。
重汐刚回到洛溪峰的主殿的椅子上坐下，屁股都还没热乎，就瞧见远远的有人风风火火的快步跑了进来，一个越发圆滚的男子和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还胆小的躲在重离的身后。
略过少年，她对眼前的男子打量了几番，“重离师兄？”
她不得不感叹缥缈宗的伙食太好，才几年不见，重离这身材养的真是好，都快成两个她了。
“小师妹你回来啦！”重离乐呵呵抹了一把光头，然后很醒目地将躲在身后的少年推出来。“你瞧，这是小夜，你徒弟哦！”
少年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缓缓上前，一双乌黑的大眼纯真的盯着她瞧。
重汐不动声色，她想看看这孩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敢确定刚才灵泉那的少年可不是这样的性格。
“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哑巴了？快叫人呀！”重离一旁看着干着急，连忙催促道。
重汐站起身，洞察司寒夜片刻，随即踱步越开他，却拐手揽过一头雾水的重离，眼神暗语：你确定他是我捡回来的那个魔族小屁孩？
重离也暗语吐槽：小师妹，你玩傻了？他就是你当年捡回来的娃娃呀，我养得不错吧。
“哼，无聊。”
她松开重离悻悻然的站在他身旁，这回盯看司寒夜的眼神略有缓和，但心里依然猜疑，难道是她当时瞧错了？那个少年不是乖戾而是乖巧温顺？
“师尊……”司寒夜乖巧递上一杯茶。
娃娃？她徒弟？糟糕！她竟然忘记还有这茬事。起初她还以为是哪个小弟子修炼时把脑壳整不正常了，见她美色不凡便随意喊人做师父呢。
真是意外，他还真是她徒弟，难怪能随意去她的灵泉。
唉，这次怪她，大意了。
“嗯。”她恹恹回应，一副不太想被人喊师尊的模样。
眼前少年得到她的回应，正笑得灿烂，重汐伸出手对着司寒夜身形来回比量一番，随后脸色青黑，手肘不客气地顶了下身旁跟着傻乐的重离。
“唔。”莫名吃了一记痛，重离困惑委屈。“小师妹，你怎么又生气啊？”
“我能不生气？”重汐指着眼前身材瘦弱的少年，困惑问：“我离开时他至少三岁吧，当时白白嫩嫩的小肉团，怎么过了几年就长成这风吹就倒的模样，哪里像十几岁的少年，就和七八岁的孩子一般？！”
司寒夜听她如此嫌弃自己的模样，双眼垂落看地，神情有一丝阴郁。
“小师妹……这孩子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灵气……不太适合他，能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说起这教养司寒夜成长的经过，重离就一脸委屈，重汐不在的八年里，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轮流带着一个穿□□的娃娃，上山下地，飞天趟海，能寻到的好东西都砸他身上了，就怕养不好，重汐回来后控诉他们虐待她徒弟。可就是没办法，这孩子体质对灵物吸收实在太慢，师尊也摇头不管，还说养不死就行，好在司寒夜近两年开始争气起了，灵气开始能一点点吸收了。
重离眼神飘向司寒夜莫名有种老父亲看儿子长出息的感动。
可重汐感受不到一丝感动，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收徒的打算，当时以为是小师弟，谁知变成小徒弟，这反转她还未消化好，要不然……心思一转。
“要不然师兄你再养养，要不干脆他改认你做师尊吧，你也喜欢他不是？我最近突然感应到气脉奔涌，必是要我尽快突破的告示，我这就回去闭关。”重汐‘善良’的建议道。
可就在她转身一瞬，袖角却被一只手给拉住，是一张笑得灿烂的脸，黑眸定定的瞧着她，语气委屈。“师尊是讨厌小夜吗？是因为我太笨，还我不听话？”
像被夺走了一切的失落，眼角还能看见泛出些许泪光，模样可怜极了。来的路上重离师伯告诉他，有可能师尊会退货，但她吃软不吃硬，不能用倔的。
“……”
额……
不是呀，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带徒弟，万一没带好，他可是乱世的魔族一类啊。
“如果师尊才刚回，又去闭关了，那明日山下的外门弟子，阿壮、阿英、阿联，他们都会笑话我，说我笨的连师尊都不想要，到时我一人该怎么办？”小嘴委屈的憋了一下。
司寒夜余光悄悄观察她的神情：重离师伯还说师尊和师祖一样，十分护短。
呜……这徒弟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让人太难狠心拒绝了，如果她再回绝，简直不配为人长辈。
重汐内心一叹，不知该如何安慰被她整委屈的徒弟，只好学着之前看山下牛嫂子对牛大哥那般，啵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可是我唯一的乖徒，师尊不去闭关了。”
“真的？”
“嗯，真的。”
司寒夜嘴角微微扬起。
他赌赢了！
看着少年脸上的一扫阴霾的表情，她暗暗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把人弄哭了，刚才她瞧见重离那张圆脸都快黑了，她敢保证，如果她惹哭了眼前这个徒弟，他一定骂她不是人。
她才不要给重离骂自己的机会，嗯，她只是怕被重离骂而已，不是因为看到他要哭的样子，也不是听他说被人看不起才心软的。
不凑巧，此时她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这才想起回来至今她还未进餐过，挥去烦人的思绪，对司寒夜提议，“现下师尊肚子饿了，要不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吧。”
重汐带着司寒夜的转身就往重阳管辖的丹霞峰飞去，她此时一心盘算如何在外门弟子的大食堂里蹭饭而不被关注，并没留意到乖乖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在回过头与重离告别时，空下的一只手在后背与他作出胜利的手势，藏在笑容里目光透着狡诈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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