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欠他一个解释
就像她那因伤早已被供成吉祥物的大师兄,明知打不过人家还提剑冲锋现在被人打到吐血还用药吊着。
就像这个前徒弟,跟师祖客套话都没说几句,就牛哄哄的拿着她送的剑要挟她师尊,还脑残说要血洗缥缈宗。
就像现在她师尊明知司夜所说都是心智紊乱的智障废话,他竟真的不留情面,与人家上天下地打得火花四溅,眼看整个房顶都要被掀掉。
不过想想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很快让她就不惊异了。
心里想的唯有那句重点……原来让他甘心将修为当柴烧,想要寻找的魂魄,不是别人,是她?
这意外的答案能够足足让她震惊几百年。
呜呜,果然这逆徒还是想将她复活后,再劈死一次的节奏啊!怪不得……怪不得他试了整整三日九转聚魂炉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她被滋养得精神抖擞,因为要养那个魂,本来就在炉子里。
闷闷听着外头剑器碰撞的叮当声,虽然此刻她是很想出来劝架,可她一个小小的可怜魂魄能做什么,出去了怕是一剑都不够劈的,而且她师尊将炉子放在胸前,这一上一下的颠来颠去,她像坐了大滚轮一样,整个人头昏脑涨得想吐。
不过此时庆幸的,是她有了重生后最大的愿望。
她发誓今天之后必须要找个身体,她一定要从这个炉子里出来,再也不要被人当物件踹来踹去了!
倒不是很担心师尊会对司夜如何,也不担心她师尊打架打不过,一个没有休息还连续散修为憔悴仙尊,一个别看年纪大但骨头硬的很化真老头,一番几回合的纠缠过后,显而易见的悬殊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她师尊剑背猛击,司夜便直飞撞地,生生把地面撞出一个大坑,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扶剑站起,将沾到衣袍上的尘土拍了拍,提剑欲要再次开打。
但他高估了师尊的耐心。
“不打啦,不打啦。”善逸收起木剑,以空步在虚空中避开攻击。
“你不能走,九转聚魂炉必须留下。”他还是不死心。
他所执著的,都是为了她。
打从知道这一切她感动得要命,也不知道自己兴奋个啥,都没搞清楚人家是想单纯的救回她,还是想将她救回后折磨取乐。
司夜被善逸一掌拍落在地上,又爬起来拦住他的去路,打飞了又爬起来追,执拗的要命,可善逸被烦得脾气也上来了。
“你烦不烦人,我都打累了!”
被缠得没办法,善逸只得停下,冷言嘲讽,“别忘了,当初是你,是你亲手挖了她的魔丹,是你杀了她,如今还要拿九转聚魂炉将她魂魄找回,目的为何?要知道能借你,已经是我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你的最大让步了。”
司夜脸色惨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一切早有意料,可就看她这么死了,他突然觉得什么东西被丢了一般,疯了一样悄悄抱走了她的尸体,痴狂的上天下地,就是要找回她的魂。
善逸继而叹道:“……我虽不知你是如何知道她曾拜我为师,不管你信不信,她与缥缈宗早毫无干系。”
面对善逸的质问,司夜隐下眼中的痛楚,抬眼看了他胸前的位置,幽幽道:“请跟我来。”
他领着善逸来到一处暗房,石门缓缓打开,门后出现的是一口冰棺。
重汐第一眼看到冰棺觉得十分熟悉,顿时就明白为什么重离师兄说回去寻没寻到的原因了,至于冰棺里的人,闭眼想都知道那是她自己。
当她师尊靠近一瞧,果然棺里躺的就是她的尸体。
不知道师尊对她这幅模样是否满意,虽然当时死的难看,但是经过精心整理加上这玄冰棺的阴气,就算是个尸体除了脸色稍差外,瞧着与活人无意,依然是迷倒众生、栩栩如生的娇艳容颜。
看师尊趴在冰棺前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就知道这老头定是在想,终于不用他这个老骨头到处折腾去给她找合适的身体了。
“你当初将她藏在哪里?”
师尊曾说当时场面混乱,等他赶去时,她身体早已不见。
“昆仑山,鬼洞。”司夜回答时头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
“为何现在又把她带回三清殿?连尸体都不让安生。”善逸有些埋怨他的意思。
她本应该安详躺在墓室里,而不是这样这样被人独占。
司夜目光落向玄冰棺,准确的说是停留在她脸上,然后抬起手将自己前额髦发佛起,额间隐约可见有魔族印纹闪烁,妖异的颜色在烛光下十分刺眼。
看到这一幕她吓了跳,险些滑倒在九转聚魂炉里,她来回踱步不安的搓搓手。
怎么办,她的秘密要暴露了!
司夜将额上的魔纹隐去,转身背对善逸。“有些事,觉得她欠我一个解释。”
啊——这就是所谓的秋后算账吗?可是她不想解释啊,都是一些很怂的往事,提起好丢面脸的说。
“汐儿她从不欠你。”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为这人去做了。
嗯嗯,师尊果然懂她。
善逸想了想觉得不服,又补了句,“倒是你,最好想想都对她做了什么。”
“汐儿?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司夜语气生硬,像是再说其他不相干的人名。
也对,重汐都忘了,今生的他还不知她的真名,只知她是魔族拥护的魔尊上邪,前世的一切已被亡魂花洗去,包括他的本源魂魄。
“重汐,请你记住了,这才是她本该的名字。”
“她……成了魔不恨?”这也是他转生后意外的。
她似乎没有怨恨过,明明冷心的很,明明以资质可以很快修成仙道,因他而弃仙修魔,他不懂,怎么会不生怨念。
“谪仙君连汐儿的全名都不知晓,何必在人死魂消百年后又来纠缠追问此事。”善逸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他不再多说,亦或是觉得这些应该由重汐自己来说,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总之师尊跑这一趟的结果,就是她的身体以及九转聚魂炉,终究还是被他以绝胜的武力给带走了。
离开前,善逸还十分小心眼的记得司夜刚说的狠话,无所谓道:“若谪仙君觉得缥缈宗的人都懦弱可欺,下次尽管来试试,就算真被血洗,我们也是无从畏惧的。”
而被打得爬不起的司夜,也只能愤怒和不甘心的眼睁睁看她师尊离开。
这一回,她默许师尊对司夜的无情,大家是该将这段往事翻篇了,缘尽人散,他们修仙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执著过往。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问善逸,“师尊,你说司夜他不会真的杀上缥缈宗来追……抢我啊?”
“会,一百年会改变许多事和人。”
但重汐却坚定摇头,知徒莫若师。“或许不会。”
“有些事情你看得开,不能认为别人也能看开,他这一世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承了你那么多恩情,没疯魔已算好了。”善逸嫌弃的说。
“那是因为我没说。”她尴尬一笑,亡魂花是她喂给他的,现在这样已经很知足啦,各自安好不是吗。
“……”
“师尊,是魔是仙真的重要吗?”她所经历的,坚持的道心,还有意义吗?
“人性本如此,是魔是仙,是对是错,不过须臾之念。”
“哦。”
三个月后。
师尊为了养好她的身体,锲而不舍寻找古方的努力下,靠着重离大把大把砸下的上品丹药,她的魂魄终于归位。
她活过来了,更确切的说,是她终于回到身体里了。
虽然还是那种虚弱得走两步就快倒的窝囊样,但她已经很知足了,面对久违感受的实体触感,她还玩笑的问,“我这回应该不是短命鬼了吧?”
回答她的是来自师尊“爱”的脑壳拳。
“以后要懂得惜命,活了那就好好活下去。”接着善逸揉了揉她的黑发,像是在摸一只野狗似的。“其实你死那日,我用过九转聚魂炉,可是炉火根本点不着,我便以为你真的魂魄消散了。”
说时,他还偷偷抹了把泪,“这回还真多亏重离那小子。”
她啃着玉米哈哈傻笑,“是啊,多亏重离师兄的那颗半成品归魂丹,也多亏我当时贪嘴。”
“既然你早回魂了,怎不回来寻我们呢?”善逸问出一直以来的困惑。
“一开始是魂魄太虚弱,半年后才聚齐,之后有结界我出不来,就只能这么等着,再说……我也没脸回来。”
善逸了然,安慰笑道:“既然现在回来了,过去的事就让它尘埃落定吧,你也不必躲躲藏藏,缥缈宗永远都是你的家,师兄他们其实都很想你,今后就住回洛溪峰吧,那儿一直给你留着。”
重汐高兴的笑了,像孩童般开心扑到善逸的怀里撒娇。
“师尊,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了,没了修为,没了灵根,成了什么都没有的废物了。”
善逸沉默着拍了拍她的背。“怕什么,为师正缺你这样机灵乖巧的废物,在身边端茶送水,看谁敢嫌弃你。”
“好呀。”她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打从得知她回来,师兄们每天就轮流来看她,有时趁她睡沉了还会偷偷捏一捏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活着的。
很默契,没人问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反正她活了这件事大家都很高兴。
缥缈宗的日子过得挺惬意的,但她的活动范围只在洛溪峰和师尊的别院之间,无心踏足其他地方,每日除了躺着晒太阳就是腻着师尊给她讲故事,废材的日子过的很是开心。
重离闭关前还常在她面前嘚瑟,说要不是他的半成品归魂丹,她肯定就直接没了,结果被师尊听见,直接抓他去闭关修炼,修为补不回别想出来。
重离去关禁闭,重阳在养伤,身边就只能有嘴毒黑心的重启作伴,但是总觉得最近他脾气很不好,老想赶她走,不,是离师尊远一点,只要她不黏着师尊,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师尊也很奇怪,特别是他最近总像故意避开重启似的,动不动就拉她跑山头去赏月、嗑瓜子什么的。
打发时间最大的趣事就是听八卦了,从山上弟子们的话语中,大概知道她死后的那些年在司夜身上发生的变化,说自从魔尊上邪死了以后,圣峰就成了群龙无首的魔族余孽张狂之地,司夜以一己之力清扫了圣峰,从此世间清平,而他也成了现在人人敬仰的谪仙君。
重汐忐忑的跑去问重启,“你说司夜一个人扫荡了圣峰,他不会真来血洗缥缈,夺了九转聚魂炉吧?”
原来她很自信的,但是不确定了,师尊说的对,很多事都改变了。
重启一脸看怪物似的,“你也会害怕?放心,他堂堂谪仙君绝对不会干的,气量没那么小。”
才第二日清早,天才刚蒙蒙亮。
此时骁阳峰正殿的广场上,一身黑红长袍的谪仙君就站在日光中,修雅笔挺,冷傲孤清。
夭寿咯!就不该信这嘴毒还不靠谱的重启,她怀疑重启一定是偷偷画圈圈诅咒了自己,所以她才会这么倒霉,怕什么来什么。
只是……
这次他一个人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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