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不借？那就抢吧
呃……
她很想告诉重离，她对司夜并不怕，只是死亡那一瞬的剜丹之痛，连魂魄还记忆着。
但现在，她只想吐槽他的御剑术，怎么修行这么久了竟然还不擅飞行，现在左右摇晃的，她在炉里打滚真的很晕、很反胃，感觉快要吐了。
缥缈宗，骁阳峰。
圣峰久不出山的谪仙君突然亲自到访缥缈宗，主殿广场上早已站了不少人，但不是欢迎，而是要将人拦下，赶出去。
因为他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如她所预料的，要闯入缥缈并不是容易的，这不，现在被一群人团团包围了，有些或许是来看戏的，有些或许真的是要替自己报仇的，总之就是这个迎风而立的谪仙君，让平静许久的宗门，霎时热闹了起来。
她对外面完全看不见，只能竖着耳探听。
听场上七嘴八舌的对话声就能知道，该来的，不该来的，几乎都来了。大师兄，二师兄，老严，还有差了不知几倍的后辈们……
重汐不满撇撇嘴，当初她被师尊逐出师门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来看热闹，如此风光全让他一人占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此时他定是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都怪重离这家伙太怂，竟然躲到边上，不是说好要为她拼命的嘛，现在又是作甚？
站得这么远，她看不清就算了，听着很费力耶。
率先开口的是她的大师兄重阳。“不知声名赫赫的谪仙君，此番来缥缈宗是为何事？”
重阳就算对司夜没有好感，还是依旧保持对心平气和的态度。
“借物。”
诶，这口气像吃了满嘴冰块似的，冷得很。
“哟，这就奇了，不知我们缥缈这样的落魄门派，何物能让揽收天下至宝的谪仙君青睐，不惜只身来取。”
这说话的语气，一听就是她二师兄重启。
“九转聚魂炉。”
重汐傻了。
重离傻了。
重阳一脸搵怒。“不借。”
重启顺口接话，“虽然不知你从何处得知，但这东西借你，有点难。”
当然啦，密宝怎能轻易借。
她有点担心重离了。
“那恕在下失礼了。”他的定苍剑飞出身侧。
没有解释，没有难过，仿佛刚才的问话不过是意思意思打个招呼而已，明抢才是真的。
司夜手持定苍剑欲要冲破人群，可在下一瞬就与重阳迎面杠上，剑气威严逼人，丝毫没有打算退让离开的意思。
根据重离添油加醋的口述转播，她大概得知现在两人已经拔剑交锋，剑刃相碰的叮当声音以及迎面对抗发出的强大灵压，连炉中的她都能强烈感受到不适，更别说在场围观的人了。
在一声大吼中，重阳竟然使出了骁龙焰的‘万物主宰’，这是她第一次见大师兄使出这招，也是第一次看见重阳会对人下死手。
莫名有点小感动，使她自动理解为，这是重阳想为她报仇才如此拼命。
强大的火龙冲天而降，热焰气波冲击四周，连重离设下的护身结界都出现开裂，能想象这招‘万物主宰’杀伤力有多强大。
焰火带起灼热的狂风，剑刃腾空，重阳用力一挥，滚烫的火龙冲着司夜横扫而去！
一时间广场上飞沙走石，落叶胡乱纷飞，云层都似要被他们卷下，场面看起来无比壮观，按重离的口述，这比仙盟举办的云巅盛会还要精彩。
就在所有人都认定，已被火龙吞噬的司夜必受重创，可当火墙散开后，就瞧见重阳被人一掌拍飞了，直直从空中坠落，幸好重启眼疾手快给接住，要不然他定会摔出个好歹。
她哑然失笑，重阳虽然经验占上风，但是毕竟年纪和旧伤摆在那里，加上司夜这一世的逆天修为，如果重阳硬抗内力，肯定不是司夜的对手，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不是她偏心，想得出他已经是对重阳手下留情了，毕竟这一世他们不亲，这样很不错啦，哪像她胸前留了个窟窿眼。
输下阵的重阳气得脸色发青，破口咒骂，“司夜，你莫逼人太甚了！”
如若不是师尊交代不能寻仇，否则他必拼了命，也要好好替小师妹教训这个狂妄逆徒。
人群的骚动将重离挤了上去，正好让她透过缝隙看到一切，她看到那些过往的宗门同僚，眼见重离出师不利，于是纷纷自告奋勇的齐刷刷将司夜围了起来。
她这才瞧清楚那个在缥缈引起骚动的人，他身后只跟随三名弟子，正是她和重离在山下遇上的那三个少年，面对几百人的围困，他依然面不改色，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气势，犹如身后带着的是千军万马。
他一身黑紫长衫，长发高高束起，与她当时在石室里看到的神态不同，多了几分冷血，没办法……这一世的缥缈总于他，没有多少感情。
重离偷偷告诉她，九转聚魂炉师兄们是绝对不会将它给这个杀了她的混账的，如果他真的一意用强，就算集整个缥缈之力，大家也绝不退缩。
重离难得能说出这样让人感动的话，他说的不错，师兄们一定会为了她宁死不屈。
但他们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那个她久未露面的师尊大大。
他同意了。
就在大家即将拔剑相向的时候，她家师尊大大一身白衣飘飘，如谪仙降临的从天而降，拦在了他们之间。
她师尊神情淡然的与司夜对望，只不过当目光落在重阳身上时，对司夜打伤重阳的做法微微皱眉，他身上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怒气，就好像他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所以……她师尊对司夜这样，是因她而爱屋及乌？说好的护短人设呢？
场上的风刮得太大，后面她师尊与司夜说了些什么她听不真切，只是能感受到，重离很紧张的将她往袖口深处塞，生怕下一刻被人发现，今日大家争抢的东西就在他这个光头炮灰身上。
幸运的是，司夜不再刁难他们了，对她师尊鞠了下礼便御剑离开，这场闹剧也就只能草草收场，奇怪的是没有人说要到圣峰去讨要说法。
她以为这就完事了。
等再次见到亮光照入炉内的时候，却是看到重离那副圆滚的身体跪在地上，这里是藏着密宝的玲珑涧。
令重离跪地不起的，是他们的师尊，善逸真人。
“这几年修为不见涨，胆子倒是肥了不少呐，掌门印鉴拿了就算了，私自偷拿九转聚魂炉，你可知错。”
玲珑涧需掌门印鉴才能进入，密宝只有掌门才能拿，偷拿密宝在缥缈宗里属重罪，与当年她禁地偷剑相当。
重离跪地撅着脾气，“重离知错，也认错，但就是不服。”
善逸倒是好奇，老实听话的人竟也会反抗了。
“有何不服？”
“为何师尊您要答应将九转聚魂炉，借给那个杀了小师妹的孽障。”
“唉……”
很难得听到她那许少叹气的师尊长长叹了一口气，上一次还是在她偷了禁地的剑后，将她赶出师门时。
“把聚魂炉鼎交出来。”
“不行，不能把它给那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因为小师妹她……”重离连连摇头捂着不愿意，因为小师妹还在里面，给了出去，岂不是把她往虎口里送。
“快！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是榆木脑壳……连汐儿也是。”没两下九转聚魂炉已经落在了善逸手上。
重汐听了，心里咯噔一跳，难不成师尊已经发现她了？
直到一双慈祥热泪的双眼与她大眼瞪小眼，她只能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装乖道，“嗨，师尊。”
“你这祸害东西还敢回来？”善逸面上严声训斥，但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眸，让他破了功。
“敢，做鬼都敢回来。”重汐顽皮的学着鬼的模样吐吐舌头。“师尊您别怪重离师兄了，他也是希望把我找回来，而且因我还耗损了他不少修为。”
“还不起来，你小师妹给你求情了。”
重离乐呵呵起身，“多谢小师妹，那你们聊，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师兄和二师兄去。”
憋了这么久，总算能把小师妹回来的消息告诉大家啦，没等善逸点头，他人就一溜烟跑远了。
“师尊，您别怪重离师兄了，好吗？”
“我怎会真怪他，我是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万一你没回来……”
“嗯嗯，您这话我回来那夜已经替您骂过了，师尊消消气，喝口茶？”
善逸无奈摇头，徒弟之中就属她嘴甜，“呵呵，你啊，这些年调皮的性子还是没改……辛苦你了，但藏在聚魂炉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想不想出来？”
“想啊，怎么不想，我和重离师兄本来就是要下山去寻个合适的尸体来着，但可惜没去成。”谁知道半路好死不死碰到司夜上门‘拜访’，讨要的正是她如今赖以生存的九转聚魂炉。
“那怎么办？师尊已经答应要借出此物，你有没有想要的身体容貌，师尊把她杀了给你用。”
重汐听了感动，但她才不会点头，因为师尊一定会为去她做的。“欸，杀人不好，杀人犯忌，师尊莫要因我脏了手。”
抢来的身体她也不喜欢，还是自己的最好，可惜不见了。
“那你想见他吗？要是不愿意，为师现在就到圣峰去取消约定，大不了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与他大战一场，给你好好出气。”
这一回她笑得眼泪流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尊对她的宠溺太过开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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