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古仪式
“扑通!”
李凡毫无征兆的突然跪在地上。
“九黎之君,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错金为刃,割革为甲,威振天下,诛杀无道,不慈不仁!”
李凡跪在地上念了一段文言文,然后高举双手一个虔诚的五体投地式长跪。
整个仪式现场陷入了莫名的安静,穿玄色大氅的男子停下了嘴里的念叨,三个玄色布衣的老者齐刷刷转头看着李凡,一脸错愕,黄蔽月站在李凡的身后手足无措目瞪口呆,除了篝火的噼啪声,再无别的声音。
“你……知道九黎人的故事?”
玄色大氅的男子缓缓起身,后面一个赭色短衣男子上前递过一根枫木羽饰长杖,玄色大氅男子右手持杖,半转过身体,回头说道。
李凡此时看清了他的长相,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眼神犀利,此时的姿势正如鹰视狼顾般,一股杀戮的气息向李凡投来。
“九黎本山东之主,世居冀州,天下富足,九黎之君创历法、冶五金、教万民,海内威服,有神农氏觊觎九黎,战而不敌,外通西秦轩辕氏,大兴干戈,生灵涂炭,逐九黎之民远离故土,居于蛮荒之地数千年,每当读史至此处,都让我愤恨不平,涕泗横流啊!”
李凡一边说一边捶胸,好像还真流出了几滴眼泪。
玄色大氅男子眼神缓和了下来,变得有些温柔,他转过身,面向李凡,两臂向两侧平伸,抬头向天说道:“九黎之民,千年不灭,万年不绝!”语毕,他把枫木羽饰长杖换到左手,右手伸向李凡,“年轻人,我邹言九诚挚邀请你一起见证九黎的复兴。”
李凡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小跑过去双手紧紧握住邹言九的右手,一脸谄媚地笑着说:“我李凡愿意追随邹族长,一起驱除鞑虏,复我九黎荣光!”
邹言九面带满意的微笑,全然没看到两边三位玄色布衣老者一脸的鄙夷。
“邹族长,我这几位朋友之前不知道您的宏图伟业,完全是出于自保不小心冒犯了我们神圣的九黎族,全都是误会,误会,我来劝说他们全力支持邹族长的九黎复兴大业。”李凡向邹言九不停的作揖,转身把一脸懵逼的黄蔽月拉到邹言九面前,在她肩头用力一按,两个人一起跪在了地上,“九黎以教化服万民,以兵威震远邦,恳请邹族长宽恕我等小民不敬之罪!”李凡“啪”的一声又是一个长跪磕头,黄蔽月愣了一下,马上有样学样跟着李凡长跪磕头“恳请邹族长宽恕我等小民不敬之罪!”
一位玄色布衣老者向前迈了一小步正想说什么,邹言九轻轻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则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你叫李凡是吗?”
“正是小人鄙名。”
“你和这位姑娘都是九黎大地的普通子民,我从未想过要怪罪你们。”邹言九面带微笑向李凡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
“邹族长宽容雅量,不愧为我九黎之君,李凡感恩戴德!”李凡噌得爬起来,刚想说话,邹言九先开口了,“我不是九黎之君,而你那两位朋友也不是普通子民。”他右手指向捆在柱子上的金重明和苏玉湖。
“他们有天宫之力,是这个旧时代的守护者,也是我九黎复兴道路上无法回避的敌人。”
李凡现在离金重明和苏玉湖更近了,才发现金重明的两个肩窝上各钉了了颗铜钉,似乎直接钉穿了琵琶骨,而苏玉湖身上裹着的黑布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古老文字。
“他们必须成为我九黎之君重生仪式的祭品,你如果不忍心看,我可以允许你和这位姑娘离开这里。”邹言九右手指向李凡身后的电梯。
李凡心里默默地骂娘,本来以为这个深度中二病的族长很容易忽悠,没想到金重明和苏玉湖的能力被他看得门清,虽然李凡不知道什么是天宫之力,什么是守护者,但他知道,这个邹言九并不是傻子,他不和自己为难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一介凡人,对他的大业没有任何威胁,而在他眼里,现在金重明和苏玉湖就是送上门的祭品,这和上古时期军队出征砍个敌人俘虏祭旗一样,恐怕不会因为他几句谄媚就能糊弄过去。
“伟大的族长,我李凡已经决定追随您的大业,共同复兴九黎,我岂是苟且偷生之人?希望邹族长可以允许我伴您左右,为您牵马执鞭。”李凡又扑通跪在地上向邹言九行礼,刚站起来的黄蔽月不明所以赶紧也跟着跪了下来。
邹言九俯身用右手轻轻扶着李凡的胳膊示意他站起来,又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我九黎复兴之路,正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共同参与,可惜你只是一介凡人,没有道法修为……”
“如蒙不弃,李凡愿意从现在开始学习我九黎神术,为邹族长披荆斩棘!”李凡又向邹言九行了个拱手礼。
邹言九犹豫了一下,看着李凡真诚的眼神,又轻轻点了点头。
“族长……”
一位玄色布衣的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邹言九向他摆了摆手,“昔我九黎之君,有兄弟八十人,皆习我九黎秘术,仍不敌轩辕氏驱兽为兵,又有应龙、玄女襄助,而今屠敖已逝,只有我四人身负九黎秘术,即使九黎之君重生,复兴九黎又岂是易事。”
“可是……这小子来路不明,又和那两个天宫传人是朋友,仅凭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九黎千年秘术相授,未免太儿戏了!”老者语气越来越重,甚至用手杖咚咚敲地。
“屠游……”邹言九瞬间收起了刚才慈祥的微笑,一脸严肃的转身与老者四目相对,只见邹言九眼神里透露出了怒意,而名叫屠游的老者瞬间双目圆睁,眼球狠狠凸出眼眶,苍老干瘪的眼角竟然开裂流出了鲜血,他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却又像被牢牢抓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嘴里发出痛苦的“呃呃”声。
“族长,屠游只是对他兄长之死心怀愤恨,绝不是对您有不敬之意,还望族长看在屠游辅佐过三代族长,几十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这一次吧。”另外一位玄色布衣的老妇人用惊恐的语气说道。
邹言九的眼神逐渐缓和,慢慢恢复慈祥而温柔的样子,屠游也随之瘫倒在地,痛苦万分地抽搐咳嗽。
“年轻人,我选择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邹言九向刚才那位玄色布衣的老妇人伸出右手,老妇人心领神会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双手递到邹言九的手中,邹言九把书再递给李凡。李凡赶紧恭恭敬敬的躬身,双臂平伸接过书,书看着有些陈旧,蓝黑色的封面上没有字,李凡随手翻开一页,里面是钢笔手写的文字,李凡没有细看,把书一合捧在怀里,“鄙人李凡,绝不辜负邹族长的信任!”
邹言九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一脸茫然的黄蔽月,李凡看到邹言九的视线转移,满脸堆着笑说:“她是我的跟班,啥都听我的,请族长放心。”
黄蔽月听到了连忙点头如捣蒜,邹言九微微一笑,转向玄色布衣的老妇人,“龙婆,你带他们下去休息,我要继续向祖先求福了。”
“是,族长。”被唤作龙婆的老妇人走到李凡和黄蔽月身边,看也没看二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李凡和黄蔽月跟着龙婆走到电梯前,回头看见邹言九又坐回一开始的位置,继续默念听不懂的语言。
龙婆把二人带到了水电站的食堂,一路上没有说话,进到食堂里,龙婆才开口:“你们在这里自己待着吧。”
“谢龙婆前辈,前辈慢走。”李凡恭敬地说。
“小子。”龙婆在门口背对着李凡说,“族长心思单纯,但你别以为可以骗过我老婆子,你要是胆敢破坏我们九黎大计,老婆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等李凡接话,龙婆已经离开了食堂,门似乎是被风吹了一下“哐!”的一声关上了。
黄蔽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食堂椅子上,稍缓了一下,转头朝李凡方向刚说出李凡的名字,“李凡……”结果她看见李凡正端着食堂的餐盘,拿着取菜夹在从食堂窗口取餐,生生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愣愣地看着这个心大的人。
不一会儿,李凡已经端着盛满花卷包子油条的餐盘回来了,把餐盘放在黄蔽月面前的桌子上,黄蔽月刚想和他说话,结果李凡又嗖地跑回窗口,盛了两碗粥,端了一碟咸菜回来了。
“都凉了,凑合吃一下吧,要不要我翻进去开火给你烫碗粉?”李凡一脸大大咧咧地笑容,把粥碗放在黄蔽月面前。
黄蔽月摇摇头,说了句谢谢,却提不起食欲,而李凡已经开始大口啃着包子喝着粥,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李凡……”黄蔽月一脸担忧的说,没等她说下去,李凡已经抬手示意她停,再把嘴里的包子咕噜咽下去,小声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黄蔽月看着李凡一脸轻松自信的样子,愁容也随之散去,微笑着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粥碗小口喝着。
“龙婆,你也质疑我的决定吗?”
龙婆回到水电站三楼,屠游已经恢复过来,和另一个老者一起站在邹言九两侧,邹言九背对着龙婆说道,“你觉得我很幼稚是吗?”
邹言九语气平淡,但龙婆却瞬间冒出一身冷汗,“龙婆不敢。”
“你、屠敖、屠游、邹护从我爷爷担任族长开始就担任巫,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九黎族有十一位巫吧?”邹言九依旧坐在原地,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是的,十一位巫,三位寿终,一位叛变被诛,剩下三位……加上屠敖已经四位,都死在了天宫的手里……”龙婆伤感的说道,眼里老泪缓缓流下。
“是啊,九黎的巫,快凋零殆尽了,天宫有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一百零八天罡地煞,我们仅仅十一个巫,怎么和天宫抗衡呢?”邹言九语气也有些悲怆。
“十八年前那件事儿之后,天宫也损失惨重,人员离散,现在正是我们九黎复兴的最好时机,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步了。”龙婆越说越激动,但邹言九却平静的说:“我也曾这么以为,但昨天,两个年纪轻轻的天宫传人,就杀害了我们一位修为高深的巫,如果天宫真的发现了我们,你有几分胜算?”
“如果九黎之君可以重回人间,定能复仇天宫,重兴九黎!”龙婆自信的说道。
“我们九黎传人世世代代都在尝试复活九黎之君,但几千年过去了,每一次都是功亏一篑,这一次,我们九黎的实力已经是几千年来最低谷,我不得不为失败做准备了。”邹言九语气逐渐开始落寞,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族长不要妄自菲薄,几千年来九黎先祖们都尝试借助凡人之躯来复活九黎之君,但凡人毕竟是凡人,一个人的血脉即使强如帝辛、项籍,终究还是太脆弱,九黎之君的力量发挥不出万分之一,这一次我们以九黎千人之血复活九黎之君,降世之时便有三成之力,再用敌人之血献祭,可以重现九黎之君全部力量!”龙婆兴奋地用手杖敲了下地。
“几千年了,历代族长从未有人尝试过这个秘术,而我是第一个胆敢用一千个族人之血来复活九黎之君的族长,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是九黎的罪人。”邹言九站起身,朝着身后的三位巫说道,“刚才那位年轻人,他并非九黎血脉,但我凝视他双眼的一瞬间,感受到他体内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比我更加强大,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如果今天我成功了,我会把他培养成九黎最强大的巫,而如果我失败了,我希望能在他心中种下一颗九黎的种子,把九黎的神话传承下去。”
“族长,可是他……”龙婆听完大吃一惊,说话也瞬间磕巴了一下。
“没错,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所以你们都觉得我很草率是吗?”邹言九微笑着说,“我对九黎犯下了大错,我不希望以后有人步我后尘,如我一般荼毒九黎血脉,所以这一次复活九黎之君,将是九黎传人最后一次尝试,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所有人将以死捍卫九黎最后的尊严,以后再没有人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复活九黎之君,九黎之君会继续出现在神话故事中代代相传,九黎的血脉们也可以安宁地生息繁衍在这土地上,而那个年轻人,我将用生命换取他继承九黎的千年秘术,并传承给后来人。”
“族长,我们今天必定不会失败!”龙婆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即使真的……我们也有自己的巫众可以把我们的宿命传承下去啊!”龙婆指向两侧身着短衣的众人。
邹言九苦笑着摇摇头,“如果其他人有继承九黎秘术的潜力,又怎会只剩你们几位巫?不必再说了,我们继续准备仪式吧,希望在仪式完成前,天宫的人不会发现我们。”
龙婆不再说话,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邹言九重新坐回原位,继续默念古老的语言。
食堂里,李凡和黄蔽月终于填饱了肚子,墙上的时钟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是10月4日的上午10点了,他们从昨天午后昏迷到现在,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这一顿狼吞虎咽,李凡感觉到体能已经逐渐恢复,精神状况也好了不少,开始靠在餐桌上悠闲的剔着牙。
“李凡,接下来怎么办啊?”黄蔽月看着李凡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开始怀疑这家伙真的是打算投敌偷生了。
李凡拿出手机在黄蔽月面前晃了晃,又揣回兜里,然后把头凑到黄蔽月耳边小声说:“我在取包子的时候,偷偷把手机打开了,然后在月明科技的公众号里留了一个言。”
“啊?手机有信号了吗?那你怎么不报警啊?”黄蔽月边说边去摸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背包里,而此时背包早就不见了。
“你觉得普通警察是这些人的对手吗?你想想社长的样子,还有刚才他们说到的天宫,所以我猜测,能够有办法救社长的,只有社长他爹。”李凡继续小声在黄蔽月耳边说道,“青犀明兕制造的幻象应该是直接复制施法时的环境,水电站的记录时间停留在9月30日24点,也就是说这些人从10月1日零点开始就以三板溪水电站为中心布下了幻象,我们是10月2日进山的,所以这个幻象不是因为我们进山而布置的,他们从10月1日开始准备巫祝仪式,而今天我们走到办公区的时候电脑还在开机状态,水电站的日常运维没有停,说明这个国庆节水电站值班的人员都是他们的人,而想必制造落石切断道路的也是他们,和利用青犀明兕制造大雾引发红色预警一样,是为了阻止游客靠近,所以他们做了这么多万全的准备,我相信普通人是无法影响到他们的行为,只有他们口中的天宫,而社长他爹,恐怕就是天宫的干部吧。”
“丁铃铃铃~~~~~”金绳阳的卫星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是他的董事长助理。“金董!”助理的声音有些慌张,这和他平日里职业干练的风格恨不相符,“刚才我们的公众号收到一条留言,说……重明公子在三板溪水电站速救,您看我们要不要赶紧报警,还是……”
“不必,我来处理。”金绳阳挂断电话,冲着身边大汗淋漓的李雄说:“我知道他们在哪了,我儿子比我先找到了他们。”
“老大!”金重明等人寄宿的老支书家里,高峙用肚子当桌子正在操作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朝,突然朝正在和老支书询问情况的中年男人喊道,“我刚才捕捉到李凡的手机信号了,虽然只存在了一瞬间,但我可以肯定,信号来自三板溪水库周边。”
李凡虽然发了求救的信息,但他此时并不知道两股强援就在附近,此时他正在盘算着应急手段,他已经观察到邹言九面前的牛骨鸟羽下面堆放了柴火,这应该是会点燃的,同样应该也是仪式的重要环节之一,那么如果一会儿等不到救援,他就趁机冲进火里破坏仪式环节,正好可以利用自己火烧不伤的特殊体质保护自己。
“恐怕今天真的要孤注一掷了……”
李凡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的璀璨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在这里为了世界和平人民安居乐业而牺牲自己了?这事儿恐怕未必会有人敢报道吧?到时候自己难道要落得一个在黔州山区不幸失联的青年驴友,然后评论区还会有人敲着键盘骂自己作死、有钱太闲啥的,越想好像越不值得,似乎邹言九更像一个好人,除了他惩罚屠游时那杀气腾腾的样子……
“哎,欠你们一条命挺难还的……”李凡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想起金重明一个人对抗山魈,让他们逃跑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为他们清理了追兵而让自己身负重伤的样子,金重明这个人情不得不还,而现在这个人情可不是一顿饭一包烟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要赌命了,李凡内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忐忑。
而此时的水电站三楼,邹言九开始感到一丝丝的不安,虽然屠敖死了,但他已经命令青犀明兕重新布置了浓雾和幻象,这时候轻易不会有人闯进来,但他刚才感觉到迷雾幻象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拉扯,“屠游。”
“老朽在……”老迈的巫缓缓走到邹言九背后。
“东北方向似乎有点异常,你关注一下。”邹言九轻轻闭着眼,他将自己的感知力与浓雾链接,在浓雾中搜索着异常,与此同时屠游已经拄着手杖离开了水电站三楼。
屠游走出去没有几分钟,邹言九猛然睁眼,低喝一声“不好!”
这一下把龙婆和邹护两位巫吓了一跳,他们这个族长年纪虽然不大但一直沉着冷静,现在这个神情从未有过。
“龙婆,你先把李凡带到安全的地方,邹护,你去接应屠游!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邹言九站起身下达了战斗部署,“强敌来了!”
龙婆一愣,赶忙说:“族长,我……”邹言九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了,龙婆知道这个族长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也不再提出疑问,转身超电梯走去,另一位老巫邹护明显有腿部残疾,站立都需要拄杖支撑,但此时他口中念念有词,自己的身体逐渐化成一团乌云状的东西,直接从三楼窗口飞了出去。
“小子,跟我走!”龙婆推开食堂的门,李凡和黄蔽月正吃饱了趴在桌子上休息,被突然推门而入的龙婆吓了一跳。
李凡刚想说话,就被一股无形的风给捆住了,直接腾空而起落在龙婆身边,李凡赶紧指了指黄蔽月,龙婆白了他一眼,又一股风把黄蔽月也拽了过来。
“李凡。”邹言九平和温柔地声音传到李凡耳朵里,“我马上要迎来一场恶战,如果我没机会再和你当面说话,那么有几句话我现在想传达给你。”
“李凡,你是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可惜你自己一直没意识到。今天可能是我们九黎后人走向复兴的一天,也有可能是九黎后人走向灭亡的一天,继承了九黎宿命传承的最后42人现在都在这里,将为九黎之君重生、九黎重兴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我们失败了,传承了5000年的九黎一族,将从此退出历史舞台。”邹言九说到这里时声音有些许发抖,似乎是快哭了的状态。
“但我很幸运,在这一天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对九黎充满同情,又身负异能的年轻人,我让龙婆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暂避,如果我今天能活下来,我会和你结为兄弟,共同复兴九黎,如果我今天以身殉道,那我恳请你能够将九黎的历史瑰宝传承下去,不要让这个世界忘记九黎!”说到最后,邹言九的声音又重新恢复坚定的状态。
李凡有些感到意外,他原本以为这个族长只是个中二病加太单纯,没想到现在他准备拿命逼李凡继承九黎真传,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现在就被邹言九捏死,李凡真想告诉他自己是骗他的,对他的九黎神术一点兴趣没有,为今之计,李凡只得顺坡下驴说道:“邹族长你放心,我会等着你凯旋,如果真遭遇不测,我会用我的一生去捍卫九黎的荣光!”
“李凡,我的好兄弟,九黎的火永不熄灭!九黎的后人们,准备战斗!”邹言九同步给水电站里的九黎人下了命令,李凡知道邹言九的强敌——自己的强援来了,于是对龙婆说:“龙婆前辈,邹族长那里更需要你,我们会自己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的。”
龙婆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李凡,嘴上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别让族长失望,不然老婆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凡挠着头笑着说:“龙婆前辈,我又不是被你们绑上贼船的,我可是自投罗网的啊。”
“哼!”龙婆没有再理会李凡,径直向电梯走去。
目送龙婆离开,李凡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本没写名字的“秘籍”,心想:这一来二去,欠下的人情债可怎么还啊……
水电站三楼,邹言九手持枫木羽饰长杖笔直矗立在中央,身穿黑色和赭色短衣的男男女女环绕在他身边,一团黑烟从窗户飞快地飘进来,凝聚成了人型,那是邹护背着屠游。
“族长,敌人很强,屠游受伤了。”邹护把屠游从背上放下来,他枯瘦的胸口被斜着砍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透过伤口肉眼可见白色的胸骨和蠕动的内脏,屠游咳了一声,鲜血从伤口里涌出,他嘴角也冒出一团血泡沫。
邹言九依然站立不动,只是用枫木羽饰长杖指向了屠游,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温暖的风在周围环绕着吹,而屠游的伤口开始快速结痂,原本短促凌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送屠游大巫到后面休息一下。”邹言九吩咐身边一位九黎人。
“九黎余孽,你们的快递到了,麻烦签收一下!”水电站外面传来一句爽朗的叫声,伴随着这一句话,一个巨大的物体砸穿了水电站三楼的天花板,狠狠砸在邹言九的面前,几个九黎人虽然及时闪躲,但还是被强烈的撞击掀翻在两侧,仪式现场顿时尘土飞扬。
邹言九左手一挥,一阵微风把漂浮的灰尘吹散。
落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犀牛头,脖子处的刀口准确地从皮肤间的褶皱划开,同时从脊椎骨的缝隙中干净利落的斩断,这是被一刀完美地砍下了头,没有一丝顿挫,就像用热刀切开黄油一样顺滑。邹言九看着犀牛的头颅,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邹护,启动上古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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